第二卷 萬千寵愛於一身 第三十九章 計中計(二) 文 / 藍色紫色
第三十九章計中計(二)()
第二日
「木秀女,您起來了嗎?」麼麼領著兩名宮女走進木幽顰的寢屋,恭敬的立身在床前問道。
半響過去,幔帳後一片寂靜。
微微抬眼,麼麼略微提高音量,再問了一聲,「木秀女,您起來了嗎?奴婢們來伺候您洗漱了。」
幔帳後依舊無聲。
麼麼微微凝神,有種不好的預感,兩名手端洗漱器皿的宮女也是相視一望,眼露憂色。
「奴婢上前伺候了。」麼麼說著,上前撩開了幔帳。
「嚇!」當看到床上的女子的面容時,面無表情的老臉一陣驚駭,即而忙放下軟絲幔帳,對身後兩名同樣一臉驚駭的宮女交代,「我去稟報海公公,你們守在門外,不許任何人進來。」
「是!」兩人立即跟著麼麼走出屋子。
「太子殿下,不好了,木王府的木郡主突染怪病。」海若匆匆走進幻郇孑的寢屋,慌張的稟報。
「海若,何時本宮成了木王府的管家了不成?」幻郇孑噙著一陣冷笑,慵懶的望向海若,話裡譏嘲駭人。
「太子息怒,木郡主是此番選秀之一,因此奴才才來請示太子殿下。」海若聲音微顫的回道,糟了,惹殿下生氣了。
「什麼怪病?」這才收起不悅的利眸,幻郇孑不溫不火的問。
「據侍侯的麼麼回報,木郡主昨夜入睡前還好好的,但一早起來即滿臉青黑色,還長了不少大小不一的膿包,模樣甚是嚇人。」海若神情有些驚懼的回道,方才麼麼來向他請示時,他與御醫一起去看過木郡主,那模樣真的是……殘不忍睹。
「御醫看過沒有?」他俊容上表情末變,但黑眸底下的色澤卻不動聲色的加深。
染病?呵,怕是沒這麼簡單吧!
「回殿下,御醫已經瞧過了,御醫說,可能是中毒了,但為了防止有傳染,最好是與其他秀女隔離起來。」海若同情的想著,可憐的木郡主,才進紅城,就淪為了權欲鬥爭下的第一個犧牲品。
「隔離?隔離什麼?直接丟出紅城。」唇瓣再次扯出抹笑紋,冷酷的話語沒有一絲溫度。
「是。」被這無情的話語一怔,海若立即明瞭了。
殿下本就無意選秀,如今那木郡主染病,自然會被立即送走,只怕漓園的那些秀女皆會被牽連吧!
「海若,傳本宮令下去,漓園之人從現在起,不准踏出漓園一步,若是驚擾了公主,立地正法。」果然,下一秒,殘酷無情的話語再次飄來。
「是。」海若領命退下。
呵,這倒好,替他解決掉麻煩。支手托腮,看著海若離去的身影,幻郇孑唇畔綻出詭異的笑來。
舅舅,現在可不是他違反約定了。
漓園,此時十數名秀女皆聚集在木幽顰的寢屋外,同情的看著屋子裡正被侍衛們以棉被包裹的木幽顰,那張精緻的臉基本是毀了,有些秀女甚至還扶著窗子在一旁嘔吐起來。
「啊!好可怕啊,好好的一張容顏就這樣被毀壞了,木郡主好可憐啊!」
「怎麼會突然染上這種病呢?」
「不要說是選秀了,怕是以後都無法嫁人了吧!」
「木郡主才十六歲啊!」
然後在眾秀女同情與憐憫的目光中,木幽顰被侍衛們抬出了漓園。沒有人注意到,平日與木幽顰交好的碧書棋與駱冰冰竟不見蹤影。
西廂房
「公主,木郡主已經被太子送離紅城了。」碧書棋垂眼,卑微的說。
「好,你們做得好,替本宮除去了這道障礙,日後本宮登上太子妃的寶座,一定會對你們論功行賞的。」多瓏大喜道,本來她還懷疑這兩個女人能做出什麼來,今日一見,果然陰狠毒辣。
「書棋在此先謝過公主了,書棋定當竭力輔助公主登上太子妃之位。」掩下眼底的異光,碧書棋洋裝欣喜的謝道,倒是她身旁的駱冰冰只是跟著欠了欠身,沒有說話。
「不過本宮倒真是好奇,你們是怎麼將木幽顰弄成那副模樣的?」多瓏忍不住好奇問,方才御醫來時,她也有去看過那木幽顰,那張臉已毀得不能說是人的模樣了,太可怕了,她都幾乎要吐了出來。
「是兩種很平常的花草,書棋在後院摘取的,但兩種花草混合在一起便產生一種強烈的毒藥,再配上書棋特製的藥水,即可達到此功效。」
「你懂藥?」多瓏懷疑的望向碧書棋。
「是的,我們傲宇王朝不比赫麗國開放,女子不得隨意上街走動,尤其是我們名門閨秀,更是終年長居深院,因此閒暇閱覽了一些書籍,對醫書也略有涉獵。」碧書棋謙虛道,而旁邊的駱冰冰依然不語。
「原來如次,有你這麼有謀略的軍師在身邊,本宮的太子妃之位是唾手可得了。」多瓏不動聲色的斂下眉眼,面上掛笑,心底卻在暗忖,看來這個碧書棋是個絕大的障礙,若不將她除去,怕自己的太子妃的位置坐得也不安穩。
「能為公主效勞是書棋的福氣,屆時公主登上太子妃之位,還望公主提攜。」掩下眸底的異光,碧書棋婉約道。
東廂房碧書棋的寢屋,一直未語的駱冰冰尾隨碧書棋踏進屋子,將房門關上,轉身的剎那神情也變得冰冷犀利。
「碧書棋。」她眼露冷光的看著幽雅落座的碧書棋。
「怎麼了?冰冰?這可是你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我。」碧書棋面不改色,眨了眨如羽扇般的長睫,無辜的笑問。
「計劃與我們的不一樣,你將幽顰也陷害進去了。」她冷道,眼神犀利。
「呵呵,這你不是早知道嗎?」她依然閒適的恬笑。
「你……」駱冰冰大驚。
「太子妃的寶座近在咫尺,誰會甘願放棄?說是算計多瓏,但你我二人心知肚明,這不過是拉開了爭奪太子妃之位的序幕罷了。」太子不給她們接近的機會,她們就得自己製造,在接二連三的意外下,太子不注意她們也不行,屆時只要把握好,她們就能一步登天。
「以太子對幻如凝的寵愛程度,若是幽顰患上了不名的病情,他怎麼還可能讓她留在西園?後宮自古是罪惡的搖籃,衍生陰謀之地,是幽顰太笨了,竟然提議以自己做誘餌,必當成為這爭奪戰的第一個祭品了。」碧書棋依舊笑得溫柔甜美,但話語卻陰狠無情。
「是她太相信你了,她沒想到你竟然會出賣她。」駱冰冰怒道。
「別說得這麼難聽,冰冰,你不也是幫兇?」她冷笑,打斷,容顏上再無掩飾,是狠毒,「當初木幽顰如此提議時你不也早想到了這翻結局,卻站在一旁冷眼旁觀,沒有說出來,難道你不也想除去她,以爭奪太子妃的位置?」
「……」駱冰冰沉默。
沒錯,她就是如此想的,好不容易進了紅城,成了秀女,僅差一步就能成功,誰會甘願放棄如此好機緣?太子妃的位置何其高貴,登上太子妃的寶座即代表以後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坐擁一切。友情算什麼?權貴名譽才是一切,所以當木幽顰傻傻的提議以身做餌時,她在心底冷笑,又除去一名對手。
「好了,冰冰,等將多瓏除去,就是你我之爭了,在此之前,我們先合力剷除多瓏吧,她才是我們目前最大的敵人。」恬靜的笑靨再次浮上碧書棋的容顏,她走上前,撫上她的手。
「哦?合力?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順便將我剷除?」駱冰冰冷笑,無毒不丈夫,但事實上,為了達到目的,有時候女人比男人更加陰狠毒辣,而碧書棋更是這樣的女人。
她明白,以她的頭腦是斷不可能算計得過碧書棋的,這個女人掛著一張恬靜幽美的無害面具將他人玩弄於鼓掌,在別人放下戒備的那一刻,狠狠的給對方一刀,利落、毫不留情,而她的臉上絕對還可以保持著那張無辜的恬靜笑紋。
「不要這麼說,冰冰,你不是木幽顰,我自是不會那樣對你。」碧書棋撫上她的顏,笑得嬌媚。
「昨夜你說的是真的吧?否則你也不會毀了她的臉。」駱冰冰面無表情的看著碧書棋,也沒有推開她。
「你猜到了。」美顏冷下,碧書棋收回手,走向精緻紅木桌。
「什麼時候的事?」她們自小一起長大,不可能她不知道。
「還記得我們十歲那年,我與木幽顰在鬼林失蹤了三天的事嗎?」
「你們不是昏迷了嗎?」駱冰冰記得,為了那件事,書棋的未婚夫棠宇天還失足跌下山崖。
「不,那只是對外的宣稱,而且,宇天在當晚就找到了我們。」碧書棋單手支著下顎,依舊笑著。
「怎麼可能?」駱冰冰驚呼。
「你想問既然如此,那麼為什麼我們會說宇天沒有找到我們,我們昏迷了三天,而宇天又怎麼意外掉下山崖?」碧書棋柔聲一笑,卻森寒刺骨。
「難道……」駱冰冰打了個寒顫。
「沒錯,宇天是被我親手推下山崖的。」美麗的面容變得猙獰扭曲,碧書棋一字一句道,「因為他背叛了我!」
西園,一輛封閉的馬車緩緩的駛出紅城,馬車內,木幽顰緊閉的雙眸這時卻陡然睜開,眸光陰冷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