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四年,愛的抉擇 第五十五章 禁足 文 / 藍色紫色
第五十五章禁足
「冬梅。」幻郇孑揚聲朝殿外喊道。
「奴婢在。」冬梅立即恭敬的走了進來,見到幻如凝醒來也安穩下心來。
「去將公主的藥端過來。」幻郇孑淡漠吩咐,眼睛一直未離開幻如凝。
如兒才回來多久?卻一直受到傷害!不管是在紅城還是在逍遙王府,如兒似乎免不了要受到他與幻吟風的波及,這一刻他不禁有些動搖了,他與幻吟風對如兒的愛似乎只能帶給如兒傷害,即使他們自認能守護在如兒的身邊,給予她至高的榮譽與極致的寵愛,可是這一刻,看著如兒幾次躺在床上的蒼白容顏,他迷惑了,他們的愛對如兒來說究竟是好是壞?
「是。」
「太子哥哥,卿卿與甜甜呢?」幻如凝輕聲問道,並不知道幻郇孑番飛的思緒。
那兩個小傢伙不知道跑到哪裡去玩了。
「我將他們帶到我的寢宮去了,而且,甜甜已經生下了五隻小雪狐。」幻郇孑瞬間收回思緒,笑道。
「真的嗎?」幻如凝立即瞠亮了雙眼,驚喜而興奮。
「嗯,都很可愛,而且還只有巴掌大哦。」幻郇孑溫柔的點頭。
「太子哥哥,我想看。」幻如凝激動的抓住他的手,興奮地說。
「等過幾天你的月事過去了再去看吧!」幻郇孑無奈的說道。
「太子哥哥……」幻如凝可憐兮兮的瞅著他,撒嬌。
「如兒,你應該不會是想要我將甜甜的小寶寶們帶過來的,對不對?它們還這麼小,連眼睛都還睜不開,要是一不小心凍壞了……」幻郇孑洋裝看不懂,兀自說道。
「停停停,人家不看了行了吧?」幻如凝無力的打斷他的話,不滿的嘟起紅唇。
「嗯,太子哥哥就知道,我們如兒最乖了。」幻郇孑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面上卻依舊是認真的神情。
幻如凝聽在耳裡,卻是滿臉的鬱悶,嘟喃著紅唇不說話。
太子哥哥最壞了。
黑暗,當幻如凝再次睜開眼時,四週一片黑暗。
這是哪裡?幻如凝驚慌的轉動著身體,但依然是一片黑暗,甚至連自己的身體也看不見。
這裡是哪裡?她不是在自己的宮殿裡睡覺嗎?
太子哥哥!她驚慌的喊著,身子在黑暗裡微微抖簌。
四週一片死一般的寂靜,甚至將她的聲音也吸了進去。
這是哪裡?她跌跪在地,太子哥哥,你在哪裡?
她好怕,她好怕黑暗啊!太子哥哥,你在哪裡?不要把她一個丟在黑暗裡!
如兒……
有人在喚她,是誰?幻如凝忙回身,卻仍是一片黑暗,心焦了。
是誰在喚她?那個聲音好熟悉!是誰?
如兒……
那聲音更加清晰了,還夾帶著一絲無奈的溫柔。
誰?你是誰?幻如凝朝聲源處努力的跑去,卻仍是只有一片黑暗。
你是誰?幻如凝終於忍不住,害怕的哭泣了起來。
如兒……
伴隨著這次的呼喚,週身的黑暗漸漸褪去,她何時站在了懸崖前?
幻如凝驚恐的想跑開,卻發現前方有一抹白色的影子背對著她立在崖邊上,而一輪異常明亮的圓月就映照在他的身上,似月下神祇。
太子哥哥?是太子哥哥嗎?她小心翼翼的疑聲輕喚。
白色的背影緩緩回過身,竟是幻吟風溫柔而無奈的俊顏。
風哥哥?幻如凝微愣,忙跑上前,風哥哥,你怎麼會在這裡?我好害怕啊,剛才好黑,而且都沒有一個人!
她兀自在他的懷裡宣洩著自己的害怕,沒有察覺他的異樣。
如兒,對不起,風哥哥已經不能再陪在你的身邊了!幻吟風無奈的扶開她的身子,溫柔的瞳眸定定的看著她,歉意而深情。
風哥哥,你在說什麼呢?幻如凝驚慌的抬起臉,映入眼簾的竟是血。
血順著幻吟風的唇角流下,越來越多,慢慢的浸透了他的衣裳。
風哥哥,怎麼會這樣?你受傷了嗎?幻如凝驚慌失措的用手摀住他不斷嘔出鮮血的唇,似要阻止那不斷溢出的血。
但溫熱的血卻順著她的指縫溢出,染紅了她白皙的手。
對不起,如兒,風哥哥已經無法陪你走下去了。幻吟風無奈一笑,苦澀而落寞,映照著身後透明的月光,讓他看起來就好像隨時會飄走一樣。
不,風哥哥,怎麼會這樣?淚順著她的容顏滑落,她恐懼的低喊著。
因為他已經中了我的毒了。一道冰冷的聲音自他們身後傳來,幻如凝猛地回頭,卻見一條纖細的身影在黑暗處緩緩走出。
御兒?幻如凝驚愕的看著眼前的女子,繼而憤怒的低吼,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呵,我得不到的東西,我寧可毀掉,也不會讓別人得到。慕容御熙噙著一陣冷笑走近,美麗的容顏有些扭曲。
你……幻如凝心頭一顫,忙擋在幻吟風的身前,惟恐慕容御熙會傷了他。
即使我不殺他,他也活不了了。慕容御熙唇角揚起抹詭異的弧度。
你說什麼?幻如凝心頭一顫,面色一白。
呵,你不是最清楚了嗎?他的心疾已經拖不下去了,他的生命已經到了結束的時候了。慕容御熙嘴角恣意一撇,泛起足以凍死人的冷笑。
不,不是的,風哥哥不會死的,風哥哥他好好的,不會死的!幻如凝怒吼的打斷她的話,然後急急的回過身,抓住幻吟風的手,有些急切的看著他,風哥哥,你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幻吟風卻不說話,只是哀傷而無奈的望著她。
風哥哥,你快說話啊,你說你不會有事啊!淚伴隨著急切的話語一起落下,幻如凝急切的哀求他的承諾。
如兒,這一生我只要有你就夠了,我的出生本就是一個錯誤,當我放棄了整個世界時,是你給了我重生的渴望與愛的希望,明知道你很痛苦,卻因為我的自私霸佔了你六年,真的很對不起,如兒!幻吟風眼底閃過絲苦澀的無奈。
不,不要這樣,風哥哥!恐懼牢牢的遏制住幻如凝的心,她忙摟住幻吟風的腰身,恐懼的喊著,為什麼風哥哥要說這些呢?像是要交代最後的遺言一樣?風哥哥說過要永遠陪著我的啊,我不能離開風哥哥啊,如果風哥哥離開的話,我就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啊!
說到這裡,她哽咽得再也說不下去了。
對不起,如兒!幻吟風笑得有些哀傷,風哥哥必須離開了,太子哥哥會代替風哥哥好好愛你的。所以,現在風哥哥要放你自由了。
不要不要,太子哥哥是太子哥哥,風哥哥是風哥哥啊!沒有人可以代替風哥哥的位置的啊!幻如凝心頭的恐懼更加濃郁,抱著幻吟風的手也更加的緊,就好像怕她一鬆手,他就會消失在她身邊一樣。
如兒,如果可以的話,來世我仍願意做你的哥哥,做最愛你的風哥哥!幻吟風只是哀傷而憂鬱的望著她,輕撫著她細緻的容顏,似要將他深深的映入腦海中一般。
不……幻如凝驚惶駭懼的搖著頭,風哥哥這個模樣讓她好害怕!
如兒,我愛你!一抹溫柔而幸福的弧度在幻吟風妖冶的唇邊緩緩揚起。
不,不要,風哥哥!幻如凝心痛的哭喊,身子卻被一股力道拉開他的身邊。
她用力的掙扎著,伸出手想要拉住他的手,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與自己的距離越來越遠。
如兒,記住,不管風哥哥在哪裡,都只愛著你一個人,永遠不變。幻吟風唇邊揚起抹溫柔而幸福的笑容,然後輕退了一步,向身後的懸崖倒去。
不要,風哥哥!不要!幻如凝悲痛的嘶喊著,卻只能看著那抹白色緩緩跌落懸崖,漸漸消失在夜裡色。
「不——」幻如凝尖叫著從夢中驚醒過來,大口的喘息著。
「公主?您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殿外的冬梅聞聲立即趕了進來,看著滿臉冷汗的幻如凝,擔憂的急問。
「我……」幻如凝茫然的迎上冬梅擔憂的臉,身子仍因那清晰的夢境而微顫著,甚至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是夢!原來是夢!
是鬆懈,淚水抑不住的流出,她用力的摀住臉,太好了,是夢,只是夢!
「公主?您怎麼了?別嚇奴婢啊!」冬梅見狀卻急壞了,手足無措的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幻如凝。
擦乾臉上的淚,幻如凝揚起抹笑容,「我沒事。」
「公主……」冬梅自然不信,可公主不願說,她也沒有辦法。
望了眼窗外已黑了的天色,幻如凝突然問道,「冬梅,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公主,已經是戌時了。」冬梅恭敬回道。
「那太子哥哥應該還沒有歇息了。」幻如凝似在問冬梅,又似在自言自語。
「公主,您還好吧?」冬梅小心翼翼的看著幻如凝,輕問。
怎麼公主醒來卻變得如此奇怪?公主沒事吧?
「冬梅,你知不知道太子哥哥在哪裡?」幻如凝重新抬起小臉,希翼的問。
「這個時辰太子殿下應該在書房批閱奏折。」即使滿腹的疑惑,冬梅仍恭敬的回道。
「那好,冬梅,為我更衣。」說她迷信也罷,多心也罷,她很擔心風哥哥,夢中的情景太恐怖,直到現在她的心仍在距離的顫抖著,心痛得難以呼吸。
她必須親眼見到風哥哥沒事,她才能安下心來。
當冬梅扶著一身斗篷加身的幻如凝出現在書房外時,海若驚訝的呆了一下,才忙行禮,「奴才參見公主。」
「海公公,不用多禮了,太子殿下可在裡邊?」冬梅代替幻如凝問道。
其實她根本不想讓公主出來,夜裡寒氣重,加上公主現在又是月事期間,而且身上的毒又才解,現在公主的身子比花兒都嬌弱。可是,公主卻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還要堅持,無奈之下,她只能為公主穿好避寒擋風的斗篷,才扶著公主出來了。
「是的,太子殿下一直在書房裡,奴才為公主通報一聲?」海若恭敬的探問。
幻如凝搖搖頭,「不用了,我自己進去就行了,你與冬梅在外面候著吧!」
「是。」兩人恭敬應聲。
「太子哥哥。」緩緩推開書房的門,一陣暖氣迎面撲來,看著書桌前的俊美男子,小臉上揚起抹笑靨。
「如兒?你怎麼過來了?」幻郇孑聞言立即抬起臉,見著她先是一愣,繼而擰起了眉,忙上前攬過她的身子,拉著她坐到一旁的軟墊上,大手包裹著她微涼的小手,「我不是吩咐了冬梅不要讓你下床的嗎?」
「太子哥哥,不怪冬梅,是我想要過來的。」幻如凝微微垂下臉,小聲道。
「如兒,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幻郇孑緩緩的鬆開手,戒備的看著幻如凝心虛而複雜的神色,心底湧起股不安。
「太子哥哥,我知道也許你不會同意,可是我拜託你,帶我去逍遙王府一趟好嗎?」幻如凝垂著頭思量良久,才終於抬起頭,肯定的望著幻郇孑,說道。
「你說什麼?」幻郇孑緩緩的瞇起眼,聲音有些危險。
「我只是想要看看風哥哥他好不好,因為太子哥哥你說王府裡出了內鬼,風哥哥現在不知道有沒有頭緒,我真的很擔心他!」幻如凝忙追說道。
幻郇孑不說話,只是哀傷而複雜的望著她。
「太子哥哥,我只是去看一眼,只要一眼就夠了,確定了風哥哥沒有事,我們就回來,好不好?」幻如凝被那雙蘊著失望的黯眸看得有些心虛,心有些酸楚,卻只能強迫自己面對,保證道。
「如果他真的出了事呢?」良久,就在幻如凝以為幻郇孑不會開口時,他終於開啟了雙唇,聲音微啞的問道。
「不會的,風哥哥他不會出事的!」幻如凝立即尖聲打斷他的話。
「既然你說他不會出事,又何必去看他呢?」幻郇孑嘲諷的勾了勾冷唇。
幻如凝有些啞然,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不會讓你去見幻吟風的,他有危險可以自己解決。」幻郇孑看著她的眼底閃過絲不易察覺的苦澀,然後冷漠的說道。
「可是我不能讓風哥哥一個人面臨危險啊!」夢中的畫面再次閃過腦海,幻如凝因焦急而有些失控的喊道。
幻郇孑微震,雙手握緊了又鬆開,極力的壓制住澎湃的怒火,「可是你去了又能幫幻吟風做什麼?」
「至少我可以陪在風哥哥身邊啊!」幻如凝神情激動的喊道。
「如兒!」幻郇孑終於怒了,心痛的吼喊,幽暗的黑眸裡是受傷,也是沉重。
幻如凝這才穩定下情緒,再次軟下聲,哀求,「太子哥哥,你先帶我去看看風哥哥好不好?我只想看他一眼就跟你回來好不好?」
「如果他不好呢?你就要一直陪在他身邊是嗎?」幻郇孑的情緒也在逐漸失控中。
殿外,聽見兩人爭執聲的冬梅與海若皆是一臉的擔憂與焦急,但又什麼都不能做。
「他是風哥哥啊!」幻如凝想也不想的脫口說道。
「那我呢?那我又是什麼?」幻郇孑立即揚聲怒吼,眼底閃過絲狂亂。
幻如凝這才看見他眼底的絕望的痛苦,一時怔住,無法開口。
心似被利刃硬生生的剖開,痛得窒息。
「我不會讓你出宮的,從今日起,你就呆在磬夕院裡好好修養吧!」幻郇孑冷聲說道,聲音冷得像冰塊。
「什麼?」幻如凝驚震的看著他,眼裡佈滿不敢置信,「太子哥哥?你要軟禁我?」
「我是為了你好。」幻郇孑面無表情的說著,撕裂的心在抽搐著。
「不是不是,你只是自私的想著你自己的感受,才不是為我著想,你的心裡就只有你自己?」憤怒襲上心頭,幻如凝想也不想的用力的喊道,直到話已出口,才後悔莫及。
「太子哥哥,不是的,我……」她立即就想解釋,卻被他有些癲狂的模樣駭住了。
「哈哈,我自私的只想著自己……」懾人的黑瞳寒氣在瞬間凝聚,幻郇孑突然凌厲的仰頭縱笑出聲,這狂笑的模樣讓人驚悚膽寒。
然後,他的臉色驟然一變,悲哀而沉痛的怒吼道,「那我的自私有錯嗎?我這麼做有錯嗎?你與幻吟風相處了十四年,而我呢?我不過是你六年前一個閒暇時撿到的玩具,一個隨時可以丟開的不重要的玩具!我的擔憂我的害怕我的痛苦我的悲哀你都看不到,因為你總朝著幻吟風的方向看著,你的背影永遠都只是留給我的!而我只能看著你離開我,看著你的背影,即使到了六年後,我有了能力守護你,能夠與他相抗衡了,與他站在了同一位置上了,可是我卻仍舊恐懼著,擔憂著,因為你的眼裡、心裡都只看得見幻吟風!不管我做什麼,不管我怎麼哀求,你都看不到我在滴血的心,你只是不停的朝前跑,朝幻吟風跑去。」
聽著幻郇孑近乎絕望的悲鳴,幻如凝啞言,震在原地無法說出任何話,只是怔怔的望著他痛苦悲愴的神情,霧氣漸漸在她眼底匯聚。
「玩具?」幻如凝睜著一雙盈滿霧氣的漂亮瞳眸,她眨也不眨的直瞅著他,聲音哽咽得幾乎難以成聲,眼底閃過絲痛楚。
難道太子哥哥就一直是這樣以為的嗎?以為他只是她的玩具?一個可有可無的玩具?
如果他真的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玩具,她又怎麼會如此的痛苦?難道在他的心底,他就是這樣認定她的嗎?
「難道你就是這樣認定我的嗎?」幻如凝深吸一口氣,擰著眉露出抹比哭還要難看的酸澀笑容,淚水卻如斷了線的珍珠直落而下。
幻郇孑不說話,只是沉痛的凝視著她盈滿淚水的眼,宮殿裡剎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中。
「這段時間你就好好呆在磬夕院調養身子吧!」良久,幻郇孑才深深的吸了口氣,微啞著聲音說著,然後轉身離開書房。
幻如凝只是緊握著雙拳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淚流滿面。
然後,她聽見了幻郇孑對冬梅與海若交代的聲音,「送公主回宮,沒有本宮的命令,不准公主離開寢宮半步,否則你們就提自己的頭來見。」
再然後,她聽見了海若與冬梅微顫的應聲,再然後,是一陣急速的腳步聲,再然後,她聽見了冬梅擔憂的呼喊。
她呆呆的回過頭,看著冬梅的唇在眼前一張一合,卻聽不見她在做什麼,她的世界一片空白。
騎乘著白狼,諸葛孔照僅花了三日的功夫已來到了寶象國的都城東金。
徒步朝金宮城門走去,才剛走至城門前,守門的侍衛立即將諸葛孔照攔了下來。
「什麼人?這裡可是金宮,閒雜人等不得靠近!」
「請通報貴國太子,傲宇王朝使者諸葛孔照奉本朝太子之命,前來求見貴國太子殿下。」諸葛孔照低垂著眼,將手中的太子令牌拿出,淡漠道。
「請使者稍後,小人這就去稟報太子。」兩名侍衛一看是傲宇王朝的太子令牌,先是驚愕的面面相覷一番,然後立即朝諸葛孔照恭敬的行了個禮,道。
雖然他們只是個小人物,但也聽聞過傲宇王朝的太子威名,聽說前段時間,傲宇王朝的太子還與逍遙王聯手,百萬雄師壓進哈爾多斯邊境,僅僅三天的時間就讓一個大國哈爾多斯國瓦解,並收入自己的領土範圍。
太合殿
八名身著官服的大臣端坐在下位,皆恭敬的望著首位上一襲黃袍的俊美男子,正在商議國事。
「太子殿下,最近南王動作更加頻繁了,而且微臣得到消息,南王已經沒有耐心等下去,打算在新年的祭奠上動手。」吏部尚書擰著眉,微憂的說道。
「嗯,這件事本宮已經知道了。」上位的俊美男子淡漠的點頭,沉穩無波的俊容上沒有絲毫的表情能透漏他此時的情緒。
他就是上次出席了傲宇王朝宴會的寶象國太子冷亟月。
「太子殿下,現在最讓人擔憂的是,南王即將迎娶冀月國的五公主為妃,並與冀月國王達成了協議,只要南王即位後每年向冀月國進貢,就答應出兵幫助南王爭奪王位。若是冀月國的五公主真的嫁予了南王,恐怕事情就定下來了。」兵部尚書擔憂的說道。
「那愛卿有何良策?」冷亟月聲音依舊平穩無波。
「殿下,微臣聽聞冀月國五公主真正心儀的是殿下您,加之殿下您又一直未曾納太子妃,不如……」禮部尚書小心翼翼的提議。
穩重的太子雖然不輕易發怒,也不是冷酷殘忍的主子,但是他身上總散發著一股渾然天成的王者霸氣,加上深不可測的謀慮,總讓人不由得懼怕。
「愛卿可是要本宮出賣自己來保住太子之位?」冷亟月微微挑眉,答非所問,不慍不火的低沉嗓音卻散發一股沉穩的特質,令人不寒而慄。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禮部尚書立即驚惶伏地。
冷亟月淡漠的掃了眼其他神色不安的七人,「眾愛卿可都是這麼想的?」聲音輕淡,卻教他們皆身心一寒。
「微臣知罪!」七人也忙伏地。
「眾愛卿為如此為本宮著想,本宮又怎會怪罪眾愛卿呢?」冷亟月眼底蘊著一絲嘲諷。
其實他們的提議並沒錯,若是在以前,他會接受這個提議,只是現在,他的心裡已經駐進了一名女子。
雖然半年來他都不曾再去想那抹早已映入他心底的嬌顏,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想。他現在與他的弟弟處於緊張的時機,他怕他只要稍微放任自己的思緒去想她,便無法再做任何事了。
所以,為了她,他是不可能接受別的女子,那是對她的一種褻瀆。而且,若是他迎娶了別的女子,也就失去了迎娶她的資格了,傲宇王朝最寵愛的公主是不可能嫁做他國只做妃子的。
「啟稟太子,傲宇王朝使者來訪,在宮外要求見您。」就在這時,一名小太監畢恭畢敬的走進了太合殿。
「什麼?傲宇王朝的使者?」冷亟月倏地抬起俊容,眼中飛快閃過一絲異芒。
不止是他,眾大臣也皆是驚異不已,只是繼而皆露出驚喜之色。
「殿下,這可真是大喜啊!聽聞傲宇太子擁兵六十萬,若是能與太子結盟,必定能降伏南王。」吏部尚書立即喜道。
「是啊,殿下,這可真是大喜,」兵部尚書也激動的說道進言。
「來的是何人?」冷亟月卻只是淡漠的問道。
「來人自稱諸葛孔照。」小太監恭敬的回稟。
諸葛孔照?冷亟月的腦海中立即閃過那道淡漠的灰色身影,是那個男人?
「殿下,大喜啊,諸葛孔照雖然年紀輕輕,卻已是傲宇王朝百官之首,太子的左膀右臂,深得太子的信任,而且他只為太子效力,他此次前來,恐怕是傲宇太子授意的。」眾大臣再次興奮起來,眉眼間都是喜笑。
「請他進來。」冷亟月沉凝片刻,才道。
傲宇太子素來冷斷高傲,他不認為他一個尚處於被威脅階段的小國王子有什麼魅力能讓這名太子出動諸葛孔照前來。
「是。」小太監立即恭敬的領命離去,不久便領著一名身著灰袍的男子走了進來。
「傲宇王朝左臣相諸葛孔照參見寶象國太子。」諸葛孔照有禮的行了個禮。
這就是傲宇王朝聞名遐邇的左臣相嗎?怎麼感覺……有些怪異?眾大臣皆面露微訝之色。
他們以為年紀輕輕就能穩坐百官之首的男子會是一名俊美瀟灑,風度翩翩、光芒四射的耀眼美男子,眼前的諸葛臣相倒也確實是名美男子,只是,這一襲的灰衣卻掩蓋了他所有的光芒,讓他看起來竟然毫無存在的氣息。
「諸葛臣相請起。」瞥見眾大臣一臉的驚訝模樣,冷亟月眼底閃過絲嘲弄,朝著諸葛孔照淡漠道,「賜座,上茶。」
「寶象太子務須多禮,孔照只是說完幾句話便離開。」諸葛孔照卻淡漠的攔道。
「那本宮也不勉強了,不知道諸葛臣相此次前來寶象國所為何事?」看出他確實是不在意這些,冷亟月也不勉強,開口便直奔主題。
他也著實好奇能讓傲宇的太子出動諸葛孔照,究竟是為了什麼事。
「孔照聽聞貴國南王對太子素有不服,貴國皇上久病不見好轉,現在南王又得到麒國的支持,形勢對太子很不利。」諸葛孔照依舊低垂著頭,淡漠的說道,輕飄的嗓音淡漠虛無,「我朝太子有言,只要寶象太子願意讓出天山雪蓮,傲宇王朝願意出兵三十萬,並提供軍餉銀兩,協助太子擒拿叛賊。」
眾大臣一片嘩然,不敢置信的面面相覷。
天啊,傲宇王朝竟然願意出兵三十萬協助他們,甚至還提供軍餉銀兩。
「本宮有一疑惑。」連冷亟月也有些詫異了。
三十萬大軍可不是小數目,即使是聯盟國也不可能一次願意借出如此多的兵力,何況他們寶象國與傲宇王朝並無結盟,甚至此次戰事只是內部的權位爭奪罷了。
「寶象太子請講。」諸葛孔照的態度依舊是有禮而淡漠。
「為何貴國太子願意如此幫助本宮?」據他所知,傲宇太子幻郇孑可不是什麼善心之士,他的冷情殘酷可是在列國出了名的。若是為利,他也大可找上他的弟弟,說實話,要他出賣主權那是不可能的,何況,傲宇王朝也不見得會看上他們這小小的一島國。
所以,他實在想不出幻郇孑提出幫助他的理由。
「實不相瞞,孔照今日前來是奉本朝太子之命,前來向太子求取三個月前太子得到的天山雪蓮。只要寶象太子願意將天山雪蓮讓出,傲宇王朝願意付出任何代價。」諸葛孔照也不隱瞞,實話實說。
眾大臣再次嘩然一片,借兵三十萬竟只為一株天山雪蓮?
「哦?也就是說貴國出兵只是為了一株雪蓮?」冷亟月想起了三個月前得到的那株天山雪蓮,雖然天山雪蓮確實來之不易,甚為珍貴,但出兵三十萬,還提供軍餉銀兩,這個代價也未免有些重了。
「是的,還請寶象太子成全。」諸葛孔照不卑不亢的說道。
「為何貴國太子執意要得到天山雪蓮不可?」冷亟月疑聲問。
眾大臣也皆交耳議論起來。
是啊,這傲宇王朝的太子殿下要天山雪蓮為何?甚至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因為本國的雲鳳公主前幾日遭人陷害,中了一種名叫青靛的毒……」諸葛孔照淡漠的聲音還未說完,卻被打斷。
「你說什麼?雲鳳公主中毒了?」冷亟月臉上的冷漠瞬間瓦解,豁然站起身急問。
對於他不合宜的焦急眾大臣皆是一驚,這還是他們那個穩重著稱的太子殿下嗎?
連諸葛孔照也不禁微微抬眼,銀灰色的瞳眸中閃過絲疑絲。
這才注意到自己事態的冷亟月忙斂起情緒,重新坐回椅子上,但語氣裡能顯得有些焦慮,「雲鳳公主如何中毒的?是否嚴重?」
「謝寶象太子關心,雲鳳公主身上的毒已解。」諸葛孔照低垂下眼,淡漠道。
冷亟月這才微微鬆了口氣,也狐疑起來,「那貴國太子為何還要借天山雪蓮?」
「公主身上的毒雖已解,但已傷急心肺,需要天山雪蓮調養,否則會留下後遺症,所以,還忘寶象太子成全。」諸葛孔照淡聲回道。
「本宮明白了。」沉凝片刻,冷亟月便不再說話,面無表情的俊容教人看不出情緒。
眾大臣則心想,這雲鳳公主果真是傲宇王朝第一得寵的公主,為了不讓公主留下後遺症,竟願意開出如此條件。
「長貴,去本宮寢殿將天山雪蓮取過來。」冷亟月偏過頭,朝一旁的太監總管吩咐。
「是。」那名被喚做長貴的太監恭敬的彎了彎身,然後離開。
「孔照代表太子感謝寶象太子的成全,十五日後,三十萬大軍即會前往寶象國,聽候寶象太子調遣,直至平定叛亂才會回國。」諸葛孔照立即彎身謝道。
眾大臣激動萬分,太好了,這樣一來,太子就不必懼怕南王了,而且,冀月國也一定會因忌諱傲宇王朝而悔婚。
「不必了。」可是,出乎意料的,冷亟月卻拒絕了。
諸葛孔照微訝的抬眼,疑惑的望向冷亟月,眾大臣也不解的望向他。
「這僅是本宮贈予貴國雲鳳公主的小小禮物,與兩國政事無關。」冷亟月冷漠的開口。
這是實話,她中毒他無法陪在她的身邊,如今得到這株天山雪蓮,想也是天意讓他有此為她付出的機會。
「太子殿下……」眾大臣大驚,忙要開口勸說,卻被冷亟月冷聲打斷。
「眾愛卿不必多言,此事本宮自有主張。」冷亟月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卻透著凜然不能冒犯的威儀。
「是。」眾大臣立即歎息著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