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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四年,愛的抉擇 第五十六章 文 / 藍色紫色

    第五十六章

    諸葛孔照看了冷亟月一眼,微微擰眉。

    不是他多心,從剛才他就發現這名太子似乎格外緊張雲鳳公主的事,難道他對公主……

    可是,不可能啊!他聽聞寶象國的太子並未離開過寶象國,又怎會見過公主?而公主更是一直在皇上、皇后與逍遙王的庇護下,未曾離開過傲宇王朝,兩人不可能有見面的機會!

    突然一個畫面閃過腦海,銀灰色的瞳眸中閃過一絲瞭然。

    原來如此,那次出席宴會的寶象國的四使者之一是由寶象太子喬裝而成。

    「雖然如此,但無功不受祿,何況公主與寶象太子並無交情,此禮恐有不妥,所以還是請寶象太子提出交換條件。」諸葛孔照垂首道。

    若是無條件收下這株天山雪蓮,也就表示他們默認了他對雲鳳公主的付出,即是變相的將他與雲鳳公主的關係連在了一起。

    太子若知道了,恐怕要盛怒了。

    「就當是本宮提早贈予雲鳳公主的生辰禮物。」冷亟月微微擰了擰眉,眼底閃過絲不悅之芒,聲音也冷卻下來。

    為何傲宇王朝就執意要將他簡單的心意染上政治的色彩呢?

    「請寶象太子見諒,這樣孔照無法回去向太子交差。」諸葛孔照有禮卻堅定的拒絕。

    「既然諸葛臣相堅持,那麼本宮只有一個請求。」冷亟月沉默半響,才道。

    「寶象太子請說。」諸葛孔照銀色灰眸微閃,幾乎猜到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本宮曾聞貴國雲鳳公主天資嬌美,詩詞歌賦無一不精,本宮對雲鳳公主頗有好感,望貴國在為雲鳳公主選夫之際,能通知本宮,讓本宮也有贏得佳人心的機會,本宮就感激不盡了。」也罷,既然一定要一個交換條件,那麼他就換取迎娶雲鳳公主的一個機會,這樣一來他也就不用擔憂在他與南王相對抗之際,她被人捷足先登了。

    冷亟月不知道的是,幻如凝早已有幻吟風與幻如凝捷足先登了,而且早了他許多年。

    諸葛孔照低垂著眼沒有絲毫驚訝,果然是如此!

    而眾大臣本垮著的臉立即飛揚起來,原來太子是放長線釣大魚啊!只要諸葛臣相應承了太子的請求,也就等於傲宇太子應承了這一門親事,那麼雲鳳公主就是寶象國未來的國母,以傲宇太子與逍遙王對雲鳳公主的疼寵程度,勢必不會容忍公主受到些許委屈,那麼臨國看在雲鳳公主背後的勢力,也斷然不敢染指他們寶象國了。

    而南王那邊的人若是知道傲宇王朝有意將雲鳳公主嫁予殿下,那麼他們怎麼還敢幫助南王謀反?必定會臨陣倒戈,輔佐殿下登基了。

    太子殿下真是高招啊!怪不得殿下不願娶冀月國的公主,原來殿下看上的是傲宇王朝的雲鳳公主。太子殿下真是英明啊!

    眾大臣皆自以為是的想著。

    「寶象太子的意思是……」雖然已經明瞭於心,諸葛孔照仍裝做不懂。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宮亦只是一名凡夫俗子,對於雲鳳公主傾慕在心,自然希望能得到迎娶貴國雲鳳公主的機會。」冷亟月坦然道。

    既然他已打算迎娶公主,那麼早些讓說明他的心意也無妨。

    諸葛孔照沉凝半響,沒有回話。

    不知道當太子殿下聽到這樣一席話,是不是會怒得再次舉兵擴充傲宇王朝的領土呢?

    見他遲疑,冷亟月微微凝眉,以為諸葛孔照是對他的身份的遲疑,冷聲道,「請諸葛臣相放心,本宮自然會得到皇位後再前往迎娶雲鳳公主。」

    「寶象太子務須生氣,孔照並非此意。」諸葛孔照微微躬身,淡道。

    「那麼諸葛臣相是覺得鄙國配不上貴國?」冷亟月眼神更加犀利,低沉嗓音透著凜然不能冒犯的威儀,「雖然鄙國地小,卻物博,海上貿易壟斷了幾個國家,經濟繁榮昌盛,相信,在這一點上鄙國並不輸於貴國,足以給予貴國雲鳳公主同樣的生活保障。而且,若貴國願意將雲鳳公主下嫁,本宮可保證後宮絕不納任何妃嬪,終生只娶雲峰公主一人。」

    這是他娶她的誠意,也是對她的尊重。

    「寶象太子多心了,孔照並無此意,只是雲鳳公主素來極得皇上、太子及逍遙王爺的寵愛與愛護,所以,雲鳳公主出嫁恐怕很難。因此孔照不敢私做承諾,因為此事不是孔照一名小小的官員所能代替公主與傲宇王朝所決定。」諸葛孔照婉轉回道。

    若是雲鳳公主要出嫁,恐怕也只能嫁予此時正為此鬥得不可交加的太子殿下或是逍遙王爺吧!因為他們都是不可能讓公主嫁予他人的。

    腦海中突然閃現那夜幻如凝被幻郇孑與幻吟風如母雞庇護小雞的模樣左右護衛走入大殿的情形,冷亟月不由得擰了擰眉,皇上那方面可能沒有什麼問題,但是那兩個男人確實不像是會輕易讓她出嫁的模樣,反倒一副雲鳳公主只能由他們保護她的模樣。

    「本宮願意等,而且,本宮相信貴國太子若真心寵愛雲鳳公主,就不會讓雲鳳孤老終生。」冷亟月卻堅持道。

    這二十幾年來他的心都如一江死去的湖水,好不容易有一個女子能撩動他的心懷,教他如何願意放手?

    「孔照明白了,若是皇上有意為雲鳳公主選夫,那麼孔照必定首先通知寶象太子。」諸葛孔照沉凝片刻後,道。

    雖然他不認為太子會放手,但若真是到了雲鳳公主要嫁他人的話,那麼寶象太子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候選人,站在雲鳳公主幸福的立場,他願意冒這個險,做下這一個承諾,因為他不止是太子的守護者,也是雲鳳公主的守護者。

    何況,他承諾的前提是雲鳳公主選夫,若雲鳳公主不選夫,那麼他的承諾也就不算數。

    「那就有勞諸葛臣相了。」冷亟月的眼中閃過一絲似激動的笑意與興奮的光亮,也許是因為激動,他沒有注意到諸葛孔照話裡的隱含之意。

    他一定會先剷除南王那些異黨,然後前往傲宇王朝接她,然後,她將成為他唯一的後,唯一的愛!

    眾大臣也是一臉難掩的激動與興奮,只是他們的激動與興奮的原因是有了這個承諾,那麼他們的立場就更加堅定了,因為這樣就等同於得到了傲宇王朝的認可。

    「殿下,天山雪蓮。」這時長貴捧著一隻華貴的錦盒恭敬的走了進來。

    「交予諸葛臣相。」冷亟月定定的望著諸葛孔照。

    「是。」長貴恭敬的應了聲,然後恭敬的將錦盒交到諸葛孔照的手中。

    「孔照代替傲宇太子感謝寶象太子的成全,請恕孔照必須立即將天山雪蓮送回紅城,先行告退。」接過錦盒,諸葛孔照小心翼翼的打開盒子,一朵晶瑩剔透雪白的蓮花靜靜的呈放在盒子裡,關上盒蓋,他有禮的行了個禮,便告辭。

    「諸葛臣相務須多禮,雲鳳公主的病情要緊。」冷亟月點頭同意了他的說法,客氣的問道,「本宮命人為臣相準備船隻與快馬送臣相離開。」

    「多謝寶象太子美意,不過孔照已有最快速回御京的乘騎。」諸葛孔照淡漠的垂首謝絕。

    「既然如此,那本宮就不勉強了,請代替本宮問候貴國國君與太子。」冷亟月也不勉強。

    「謝太子。」諸葛孔照垂首行了個禮,便轉身離去。

    諸葛孔照雖然未在寶象國做多久的停留,便領著天山雪蓮趕回御京,但傲宇王朝派來了左臣相與太子私談,並有意將雲鳳公主許配給太子冷亟月的消息卻迅速的蔓延了整個寶象國,震驚了寶象國上下。

    而消息一出,南王那邊的黨羽也紛紛倒戈太子,冀月國亦聽聞到消息,立即悔婚,並與南王劃清界線。一時間,南王立即陷入了孤立無援的窘狀,然後,短短兩個月,南王的軍隊被太子冷亟月收復,南王被收押天牢,但因念及兄弟情誼並為將其賜死,只是剝削其封號,降為庶民,流放邊境。當然,這是後話。

    「公主,到喝藥的時辰了。」瞥了眼宮女正在收拾的只動了一兩口的冷卻了的早膳,冬梅眉間出現了淡淡的褶皺。

    公主的臉色好差啊,應該不止是為了擔心逍遙王吧,最主要的原因恐怕是昨夜與太子殿下吵架吧?正所謂旁觀者清,其實公主還不明白,她恐怕對太子殿下已經產生了不同於親人間的愛慕之情吧!

    只是現在殿下也似乎因為在與公主賭氣,即使是公主沒有用早膳,也不願意過來看看公主,公主怕是更難過了吧!

    「嗯。」幻如凝淡漠的抬起臉,接過冬梅的藥,有些蒼白的俏顏上沒有一絲表情,就像個沒有感覺的娃娃一般。

    「公主,還是讓奴婢去請太……」冬梅擔憂的看著幻如凝的模樣,她實在無法看公主這樣下去,正欲開口請示,卻見幻如凝手中的藥碗「砰」的一聲摔落在地,摀住胸口俯在床沿痛苦的嘔吐起來。

    「嘔……」幻如凝剛抿下一口藥水,胃卻立即引起一陣翻騰,痛苦極了,然後陣陣的酸澀湧上喉頭,讓她忍不住只能俯趴在床沿無力的嘔吐,剛吞下的藥汁都吐了出來,連僅吃了兩口的早膳也全吐了出來,直到胃已空了,但想吐的感覺卻仍是止不住,胸口因吐到無力而抽搐起來,淚水也湧出眼眶,滴落而下。

    「公主!」冬梅立即大驚失色的蹲下身子,邊輕拍著她的背,邊不動聲色執著她的手。

    好難過,真的好難過!幻如凝俯在床邊,將臉用力的埋進被褥裡,痛哭起來。

    斷斷續續的嗚咽聲在空靜的宮殿裡迴盪,讓人揪心。

    為什麼?太子哥哥?難道在他的心中,她就只是一個為了一時樂趣而去招惹他的刁蠻公主嗎?

    「殿下,早上聽冬梅說,公主的氣色好像不太好,連早膳也沒有用,您要不要去看看公主?」看著正在批閱奏折的幻郇孑,海若的心裡直打鼓,小心翼翼的輕聲探問。

    幻郇孑翻閱奏折的手一頓,沉默,沒有表情的俊容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殿下?」良久見自家主子仍沒有開口,海若小心翼翼的再喚。

    若是以前,殿下恐怕想也不想就立即扔下奏折,急急的跑去磬夕院了,可是現在卻是沒有一丁點的反應。難道殿下已經不再愛公主了嗎?可是以前還是那麼的寵愛公主的!

    「吩咐冬梅好好照顧公主,然後讓趙御醫進宮一趟,若公主狀況不好,就讓趙御醫守在公主的寢宮外。」幻郇孑重新翻閱起奏折,提筆寫了個誅字,淡漠的口吻不透絲毫的情緒。

    海若無奈的歎息一聲,「奴才知道了,那奴才這就去請趙御醫進宮來。」

    看殿下那模樣,恐怕不是不愛了,而是愛到痛了,才會懼怕了吧!

    「嗯。」幻郇孑淡漠的應著,頭也未抬。

    海若再次在心底輕歎一聲,然後行了個禮,便轉身走出書房。

    直到關門聲傳來,幻郇孑才抬起臉,俊美的冷容上看不出絲毫的情緒,只是他手中的毛筆卻因用力斷裂成兩結。

    「海公公,您要上哪兒去嗎?」一名端著茶水正走過來的小太監見著海若要離開院子的樣子,忙緊張的小跑上前問道。

    「是啊,公主不舒服,這不是奉了太子的命要去請趙御醫進宮為公主看看嗎?怎麼了?」海若擰著眉說著。

    「這……那這茶……」小太監有些畏懼的問。

    書房是太子宮的禁地,因此一直以來太子的茶水都是由他們交給海公公,海公公再端進去的。現在海公公要離開,那這茶可怎麼辦?

    「這……」海若也有些遲疑了。

    若是隨便進入書房太子殿下肯定要發怒,可是若他又折回去,太子也會發怒,因為太子極為重視公主殿下。

    「這茶你先放著吧,等……」海若的交代還未說完,就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

    「海公公,不好了。」一名綠衣宮女喘息著跑過來,急迫的說道。

    「怎麼了?是不是公主出了什麼事?」海若立即認出她是磬夕院的丫頭,也有些緊張的問道。

    「公主不知道怎麼了,一直在吐,好像很難過的樣子。」宮女忙不迭點頭,急道。

    海若立即轉身朝書房跑去,果然,他剛才就一直覺得隱隱不安著,果然就真的出事了。

    「殿下,不得了了。」海若急急的跑回書房。

    「什麼事?不是讓你去宣趙御醫進宮?」幻郇孑不悅的看著海若。

    「殿下恕罪,可是磬夕院的丫頭來報,說公主喝了藥就一直在吐,很痛苦的模樣。」海若忙回道。

    「什麼?」手中的筆落在了奏本上,印下一大片黑色的墨漬。

    「如兒!」當幻郇孑風風火火趕到磬夕院時,幻如凝剛用清水漱了口,並以熱水擦洗了臉躺下,地上的污穢也已經被宮女們清理乾淨,並在宮殿裡撒上了一層淡淡的香粉,沖淡了宮殿裡的酸澀氣味。

    「殿下。」見到幻郇孑的身影,冬梅總算舒了一口氣。

    殿下總算願意來露面了,這下好了。

    「如兒,你怎麼樣了?」幻郇孑沒有看到冬梅,他的眼裡只有一臉虛弱的幻如凝。

    心疼的看著她蒼白的容顏,臉上雖然已經沒有了淚的痕跡,但眼眶卻仍是通紅的。

    看著她這虛弱的模樣,他的心在抽搐,伸手向撫平她眉間的褶皺,卻被她避開,手就這樣僵在空中。

    「不用你管。」淚水再次湧上幻如凝的眼,她沙啞著聲音冷道。

    他根本就不管她,她才不要他現在在這裡假好心,好像很心疼她的樣子。

    「呵呵,是啊,我還真是健忘呢,你就只要你的風哥哥管就行了不是嗎?」低垂的俊容上緩緩扯開一抹沒有溫度的弧度,幻郇孑自嘲的諷笑。

    糟了,這樣下去可不妙!冬梅在一旁暗暗叫糟,卻只能站在一邊乾著急。

    幻如凝身子一僵,繼而憤怒的回過臉,淚水順著她的眼角落下,她大聲的朝幻郇孑喊道,「沒錯,我只要風哥哥的關心就夠了,我才不需要你在這裡假慈悲,我討厭你,最討厭你!」

    討厭你誤會我,討厭你這麼看我,討厭你不問清楚就定我的罪,討厭你……討厭你竟然連我不吃早膳也不願意見我,討厭你不理我,討厭你不來看我!

    後面的話幻如凝沒有說出口,只是將被褥蒙住自己的頭,蜷縮在被子裡痛苦的悶哭著。

    幻郇孑的眼底閃過一絲近乎絕望的悲痛與淒哀,僵在空中的大手緊握成拳,修長的指甲深深的陷入肉裡,瞬間被血染紅。

    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壓制住內心如凌遲的痛楚,良久才緩緩睜開眼,露出抹冰冷的笑容,「呵呵,原來你現在已經如此討厭我了,可是你卻又被迫要和自己如此討厭的人在一起,怎麼辦呢?還是……你要搬回東園呢?」最後那句,他說得艱難而酸澀,喉頭緊促的上下移動著。

    被褥下的幻如凝身子陡然一震,因他的最後那句話心臟緊縮起來,心好痛。

    太子哥哥討厭她了嗎?討厭她的無理取鬧,所以要趕她離開了嗎?她恐懼的想著,淚水落得更加洶湧。

    因為她一直躲在被褥下,因此看不到他眼底濃得化不開的絕望與悲恫。

    一旁的冬梅已經急壞了,卻插不了口。

    為什麼太子殿下與公主都是如此聰明而敏感的人,怎麼就看不出他們現在都不過是拿對方的愛在傷害對方呢?

    難道真是那句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嗎?

    看了那團抖動的被子,幻郇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轉身走出宮殿。

    「太子殿下!」冬梅想也不想的立即喚住幻郇孑。

    現在殿下離開,與公主的誤會就解釋不清了。

    「你好好照顧公主吧,本宮會命趙御醫過來的。」幻郇孑只停頓了一下,冷聲說道,然後不再停留的大步離開。

    心因那冷漠得近乎無情的冰冷話語而裂開,被褥下的幻如凝緊咬住被子壓抑住那悲痛的哭聲,身子因哭泣與壓抑而劇烈的顫抖著,淚水已蔓延了她的整張臉,浸透了被褥,可是卻停不下來。

    第一次,第一次她嘗到了心被徹底撕裂的痛楚。

    冬梅只能無奈的看著消失在宮殿外的背影,再看向顫抖的那團被褥,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太沒用,她應該即使是冒死也要將太子殿下留下來的。

    而殿外,海若見著幻郇孑這麼快便走出來,正欲上前探問,卻在看到那張淌著兩道清流的臉時,僵直在原地,無法開口,只能默默的看著幻郇孑遠去。

    他知道,這一刻殿下不會希望任何人打擾他!

    當幻熙瑟醒來時,身處在一間黑暗的屋子裡,身上的傷口並未經過處理,左手因骨折而傳來劇烈的痛楚。

    強忍著痛意,幻熙瑟坐起身,瞇起犀利的眼環視著四周,這是哪裡?

    因為整個屋子裡只放著一盞火柴光芒大小的小油燈,即使是早已適應了黑夜的眼睛,他仍看不清週遭的黑暗。

    屋子裡似乎很空蕩,好像就只有自己身下的這張床,以及上面放著小油燈的粗糙木桌。

    他怎麼在這裡?心底一沉,他反射性的摸向身旁的配劍,當摸到了身邊的劍柄,才稍稍安下心來。

    然後迅速的翻身下床,警惕的看著四周。

    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他怎麼會在這裡?他不是在逍遙王府?

    想到這裡,幻熙瑟幽暗的瞳眸中迸射出一股強烈的恨意,他竟然真的要殺他,幻吟風竟能對他如此絕情!難道他的心真是鐵打的?

    「終於醒來了啊,十四皇子。」這時,一道邪魅的聲音突然飄進幻熙瑟的耳裡,讓他頓覺一陣寒氣襲上心頭。

    「是誰?」幻熙瑟大喝著抽出劍,戒備的望著四周的黑暗處,卻是什麼也沒有,空氣裡只有他細微的呼吸聲,竟再無第二個人的氣息。

    「呵呵,何必如此緊張呢?我既然救了你,就不會殺你。」邪魅的嗓音再次飄來,卻聽不出聲音的來源,更加顯得鬼魅陰森。

    「不要在那裡裝神弄鬼的,有膽量就出來。」幻熙瑟怒喊,敵在暗我在明的感覺讓他十分焦躁不安,尤其對方似乎還是高手。

    「呵呵,被一直崇拜的親哥哥忽視,並要殺死你的感覺一定不好吧!」邪魅的聲音帶了絲蠱惑與鬼魅。

    「你究竟是誰?」被戳中心事的幻熙瑟立即揚聲的吼道,提起劍,憤怒的劍氣橫掃四周。

    「呵呵,這麼容易動怒啊,莫怪如此簡單就被幻吟風識破了偽裝。」短暫的寂靜後,帶著輕笑的邪魅的嗓音再次飄來,夾雜些些許嘲弄。

    「你……你究竟是誰?」剛鬆了口氣的幻熙瑟心再次冰寒,握著劍柄的手微微顫抖,一種近乎死亡的恐懼氣息將他籠罩。

    「我嗎?以前我被人稱為哈爾多斯的神,他們喚我太子殿下!而現在,他們稱我為主上。」邪魅的嗓音帶著魅惑的笑意飄來,似在愚弄幻熙瑟的緊張與害怕。

    「你是西樓孤城?」幻熙瑟大駭,立即想起幻吟風對他說的話,脫口而出。

    「呵呵,這個名字已經被我埋葬在了過去的記憶裡,而現在,我叫邪帝。」邪魅的嗓音再次飄來,這次有些低沉。

    「你為什麼救我?」幻熙瑟不傻,不會認為他是因為善心而救自己。

    「很簡單,我要你幫我殺了幻吟風。」邪魅的語氣裡多了絲陰狠的戾氣。

    「我不是他的對手。」幻熙瑟擰眉,他既然救了他,又怎會不知道?

    「呵呵,這可不一定!」邪魅的嗓音再次飄來,帶來些妖詭的氣息,「你只要記住,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影子殺手,世上再無幻熙瑟,只有為殺死幻吟風而存在的——噬風。」

    「噬……風?」幻熙瑟不由自主的隨著那道鬼魅之音喃喃低念,複雜的黑眸頓時一變,變得空芒。

    「呵呵,我的孩子,不要著急,很快你便可以為你六年的不平待遇報仇了,我會讓你成為與幻吟風匹敵的……死士。」邪魅的聲音漸漸陰沉下去,帶著狂肆漸漸遠去。

    然後,鬼魅的氣息也漸漸自這間屋子裡散去,幻熙瑟茫然的立在原地,一臉空洞。

    屋外,月亮被黑雲漸漸遮掩,天地間瀰漫中陰謀的黑暗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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