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一章 紅顏薄命 文 / 胡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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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雷鳴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

    但是，他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是事實。他努力睜大了雙眼，望著對面已經略顯模糊的四個人影，他問：「你說秦芳死了？」聲音居然已經變得沙啞……

    「對！秦芳已經死了！」章科長的聲音相當的肯定。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雷鳴搖著頭，這個消息對他來說太不能接受了，昨天上午自己還和秦芳有過魚水之歡，怎麼今天一早就說她死了呢？

    「她什麼時候死的？她怎麼會死的？」雷鳴突然抬起頭望著對方，急切地問。

    但是對面四個人似乎並不急於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個個皺著眉頭，靜靜地看著他。

    「你們說話呀！她怎麼死的？說呀！」雷鳴被對方這種異樣的沉默激怒了，大吼了起來。

    這時候門外走進兩名特警，一左一右按住激動的雷鳴，然後拿出一副手銬飛快地將他銬了起來。

    雷鳴雖然沒有反抗，但是這副手銬讓他的憤怒已經達到了頂點，剛才在來的路上那兩名督察已經拿走了他的配槍，當時他知道這是詢問前必要的程序所以沒有任何的疑問，但是現在給自己上了手銬說明什麼呢？難道他們認為自己就是殺死秦芳的兇手？

    兩名特警銬住雷鳴之後，便站在他的身後再也不出去了。

    又過了幾十秒鐘之後，章科長才緩緩地問道：「昨天上午你是不是見過秦芳？」

    「我……」雷鳴剛要張口回答，馬上意識到這個問題是至關重要的，但是他只是遲疑了一下，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了一句；「是！」

    沒想到他這麼一回答，對面四人卻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居然相互看了一眼，然後又是一陣沉默。

    而雷鳴卻顧不上研究對方的表情的含義了，他再次用懇求的語氣問：「秦芳到底怎麼死的？你們說話呀！」

    「她怎麼死的難道你不知道嗎？」章科長終於又開了口。

    「我……她的死是你們告訴我的，我怎麼知道呢？」雷鳴此時已經緩過勁來，情緒略微有點穩定。

    「你現在告訴我們，昨天上午為什麼去找秦芳？」章科長問。

    「我……」這回雷鳴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他既不想說出去的本意，也說不出其他的原因，一時間楞住了。

    「怎麼了？你不是已經承認去見過秦芳了嗎？那見她總有個理由吧。」

    「能不能先告訴我，她怎麼死的？」雷鳴懇求道。

    「她是被人勒死的。」章科長這次不再兜圈子，直接說出了答案。

    「勒死的？怎麼可能？誰要殺她？」

    「這也是我們要問你的。」章科長說。

    「問我？」雷鳴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這個問題太讓他感到意外了，自己連秦芳什麼時候死的都不知道，怎麼可能知道誰殺的她呢？

    這時候技術科的王科長咳嗽了一聲，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說道：「秦芳是於昨天上午11點到12之間死亡的，死亡原因是遭到外力窒息致死。死前有過性行為，雖然沒有找到*遺留物，但是在床上找到了男人的毛髮，經鑒定血型與秦芳同居的未婚夫高峰不一致，但是與你的血型一致……」

    「怎麼樣？這個鑒定沒錯吧？」章科長接口問道。

    雷鳴低下頭，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技術科的鑒定結果當然不會錯，雖然自己和秦芳作愛的時候用了避孕套，而且事後也看見她扔進了衛生間的馬桶裡沖掉了，但是自己的體毛遺留下來的概率是相當高的，這些平時常人不會注意的細節在技術科這些專家面前是手到擒來的。

    「你是不是在昨天上午和秦芳發生了性行為？」章科長問。

    「是……」雷鳴點了點頭。

    「那你現在告訴我們，為什麼要去找秦芳？為什麼和她發生了性行為？」章科長繼續問。

    「我其實……這是個誤會，我其實不是去找她，但是……」

    「誤會？什麼誤會？」章科長緊追著問。

    「我昨天上午去秦芳家是想瞭解一件和我現在在調查的案子有關的情況，但是……」

    「查案？查案怎麼會發生了性行為呢？」

    「我……我也不知道…我是說，當時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雷鳴已經有點語無倫次了，他的心裡已經一團亂麻。

    「現在你告訴我，你和秦芳到底是什麼關係？普通朋友還是情人關係？」

    「我和她……是情人關係…但是我們已經很少來往了，昨天，昨天只是一個巧合而已。」雷鳴爭辯道。

    章科長與身旁的人交流了幾句，繼續問道：

    「你和秦芳的情人關係有多長時間了？」

    「有幾個月了。」雷鳴回答。

    「你現在有沒有女朋友？」

    「有！」

    「你知不知道秦芳的未婚夫是誰？」

    「知道！」

    「那你的女朋友知不知道你和秦芳之間的關係？」

    「不知道！」

    這時候情報科的劉科長開口了：

    「據我們掌握的情報，你現在的女朋友叫方天心，是濱海市第一財團掌控人方睿森的女兒，對不對？」

    「對！」雷鳴點點頭，他對情報科能掌握這麼詳細的情報一點也不感到吃驚，因為高峰就知道他和方天心之間的關係。

    「那麼，我們現在可不可以這麼假設，你為了擺脫秦芳對你的糾纏，為了能穩穩坐上濱海市第一富豪的乘龍快婿而殺了秦芳呢？」章科長突然說道。

    「什麼？」雷鳴一下抬起頭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對方怎麼能這麼假設呢？難道就根據現有的證據這麼假設嗎？這不單單是對自己的侮辱，也是對死去的秦芳決大的不尊重。

    「你他媽的胡說什麼？」雷鳴大吼一聲，站起身來就要撲過去。但是馬上就被身後的兩名刑警死死地按住了。

    「我們不會毫無根據做出這樣的假設的！」章科長臉上顯出威嚴的表情，雷鳴狂怒的神情並沒有嚇到他。

    「那你們說，你們說證據呀！」雷鳴狂喊。

    「好！現在我們把所有搜集到的證據一一擺到你面前，請你也一一作出合理的解釋！」章科長說。

    雷鳴點了點頭，兩眼死死地盯著對方，如果不是被身後兩名高大強壯的特警使勁地按住，如果不是雙手戴著手銬，他會毫不猶豫地撲上去，將面前這些人狠狠地揍上一頓！

    「首先你承認了昨天上午和秦芳發生了性行為，對不對？」

    「對！」雷鳴點頭。

    「那時候是幾點？」

    「10點到11點之間吧。」雷鳴想了想回答說。

    「你是幾點到的秦芳家裡？」

    「10點不到點到的。」

    「幾點離開的？」

    「11點左右吧。」

    「那你回答我，你在進出秦芳家的時候有沒有使用過電梯？」

    「有啊！」雷鳴覺得對方問的這個問題很奇怪。

    「有？」章科長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但是為什麼電梯內的監控錄像在這段時間內沒有拍到你的任何影像？」

    「什麼？」雷鳴吃驚地抬起頭，「不可能的，我上下都使用了電梯，我還……」雷鳴想起了離開的時候在電梯裡聞到的古龍水的味道。

    「不可能？」技術科的王科長接過了話題，「我們調看了當天所有的電梯內的監空錄像資料，包括小區門口車輛出入的監控錄像資料，上面都沒有顯示有你出入的任何痕跡。」

    雷鳴登時悶了，這怎麼可能呢？自己明明正常地進出電梯和小區的大門的呀，怎麼會沒有被錄像拍到？

    「但是」王科長繼續說道：「我們技術鑒定了當天上午的錄像資料，發現它已經被人動過手腳了，刪除的可能就是你那段進出小區的錄像！」

    「什麼？」雷鳴再次吃驚地張大了嘴巴，這太不可思議了，誰會這樣幹？誰會把自己的錄像資料給刪除了呢？

    「我想你當時可能是想把一切你去過秦芳家的痕跡統統都消除吧。」章科長又接過了話題。

    「我為什麼要這樣做？」雷鳴又吼了起來。

    「對！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這也正是我們要問你的。」章科長打開面前的文件夾，一邊看一邊繼續說道：「這個月你已經連續第三次接受督察科的質詢了，而且三次的內容都是完全一樣，那就是：殺人！這難道是個巧合？」

    這時候情報科的劉科長也打開面前的文件夾接著說道：「情報顯示，你一直沉迷於一款最新的角色體驗遊戲，而且在其中扮演的是個殺手角色，而且……是個很成功的殺手。據說你為了完成這個遊戲裡的殺人任務，長期訓練自己殺人的技巧，而且已經達到了很高的境界，是不是？」

    劉科長剛說完，技術科的王科長又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繼續說道：「前幾天你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殺了東江分局的反黑組組長范明，根據你當時的解釋是因為殺手的誘導才造成的誤殺，但是當時技術科並沒有找到能支持你說法的直接證據。不過在你通過了督察科的質詢之後，你卻自己找到了據說是殺手逃跑留下的痕跡，這似乎也太巧合了吧？」

    「而根據我們收集的情報顯示，你和范明很早就有過節，你們之間因為遊戲而結下恩怨，而且你們在共同執行任務的時候曾經發生激烈的爭執，然後范明就被你誤殺了，這也是巧合？」情報科的劉科長絲毫不給雷鳴喘息的餘地，連珠炮一般發問。

    雷鳴真的悶了，對方接連不斷的轟炸讓他根本來不及爭辯，而對方拋出的每一個證據都是對他那麼的不利。

    「你們說了這麼多，就是要證明我是殺人兇手？我殺了范明和秦芳？」雷鳴終於大聲質問。

    「是不是你殺的要你來回答，我們只是根據掌握的證據提出假設！」章科長這時候表現出不急不慢的表情，緩緩說道。

    「好！那我現在告訴你們，我沒有殺過任何人，沒有！」雷鳴大喊一聲。

    「那就請你解釋昨天上午去找秦芳的原因，為什麼你離開的時間就是她死亡的時間，為什麼要刪除你出入的錄像資料？你和秦芳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去找她是因為……」雷鳴一下想到了高峰，突然之間他的大腦如被閃電擊中一般猛地一震，又是高峰！他昨天上午就是為了查明高峰是不是會玩遊戲去的，但是高峰後來回過家的呀，雖然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但是自己還是看見他離開的呀，難道……

    雷鳴飛速地思考著，他忽然想起了前幾天歐陽若紅對他說過的一句話，有人要陷害自己。難道真的是這樣？那麼現在看起來唯一想陷害自己的只可能是高峰……

    高峰很可能早就發覺了自己和秦芳之間的關係，出於報復心裡想置自己於死地，這就能解釋了當天在龍飛花園裡看到的殺手穿的那件米色風衣，高峰當天不正是穿了那種顏色的風衣的嗎？那個「迷你激光全息投影儀」也正是高峰的公司代理銷售的，一切都對上號了，高峰設計了他自己誤殺范明的圈套，一計不成，居然又出一計，這次竟然殺了秦芳來達到陷害自己的目的……

    想到這裡雷鳴感覺全身都在發抖，一半是因為憤怒，一半也是因為恐懼。高峰為了報復自己敢殺了自己的未婚妻，那他還有什麼不敢做的？難道之前一系列的連環殺人案也是他做的？對了，如果引誘自己殺了范明的人就是高峰的話，那麼這個連環殺手也肯定就是高峰了。

    那他殺了那麼多人是為了什麼呢？為了顯示比自己強大？為了打擊自己的自信心？從而取得內心的平衡？這太可怕了，他在玩了這一系列遊戲之後，居然還殺了自己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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