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交鋒 文 / 胡周
出了一號，雷鳴將車子開得飛快。
現在已經是早晨7點鐘了，雷鳴知道秦剛最早也得9點才會到小飯館，所以他直接把車開到了當地派出所，然後詢問了一下有關那個腳印的技術報告，得到的消息居然是這裡的技術鑒定都是送到西江分局做的，於是掉頭出了派出所的門，直接去了西江分局。
雖然時間還早，但是西江分局值班的人都認得雷鳴，當下都愣愣地望著他有點不知所措。
還好隔了一會兒李明輝就來了，見了雷鳴微微一笑，親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問：
「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雷鳴把事情說了，李明輝點了點頭，轉身吩咐了手下人給技術科打了電話要他們盡快把報告做出來，然後拉著雷鳴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雷鳴其實看到李明輝還有幾分不自然，因為上次李明輝負責追捕自己的時候居然縱容特警當街開槍，他不是責怪李明輝對他不講情面，而是認為在這種場合下開槍會傷及無辜，所以一直對這事情耿耿與懷。
李明輝似乎看出了雷鳴的心思，當下親自為他倒了杯茶，然後輕輕拍了他一下說道：「當時追捕你是不得已的事情，而特警們開槍是得到了特警指揮中心直接下達的命令，所以……」
見一向威嚴的李明輝如此和藹地和自己說話，雷鳴反而不好意思起來，於是搖了搖頭說：
「我明白當時你的處境，也怪我那時候頭腦不冷靜做出那麼多荒唐的事情來……」
兩人就這麼聊了一會兒，忽然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歐陽若紅走了進來。
「雷鳴？」歐陽若紅驚訝地喊了一聲。
「師姐！」雷鳴站起身微笑著喊道。
這一剎那間兩人的眼裡都是欣喜的表情，歐陽若紅的臉更是泛起了一絲紅暈。
「雷……雷鳴……」隨著一聲結巴，周大偉也出現在辦公室門口。
「師哥！」雷鳴笑嘻嘻地應了一聲。
「好了，今天大家這又算是團聚了，歡迎雷鳴的回來！」李明微笑著給周大偉打了個圓場。
「呃……是啊，歡迎……歡迎！」周大偉連連點頭。
「周大偉，你去技術科把雷鳴要的那份腳印技術分析資料拿過來。」李明輝吩咐了一聲。
「噢，雷鳴要的麼？好，我這就去拿！」周大偉慌忙轉身走了。
「真沒出息，也不用嚇成這樣啊，這人就是這樣。」歐陽若紅看著周大偉的背影嘟囔了一句。
「算了，師姐！」雷鳴微笑著說。
「反正你現在平反昭雪了，我這裡也算有功之臣啊，你自己看著辦吧。」歐陽若紅調侃雷鳴。
「那……我請大家吃飯吧。」
「好，不過這幾天我們有案子在忙脫不開身，下個禮拜吧，好好地吃你一頓！」
「嗯，到時候師姐儘管召集好人馬聯繫我吧。」雷鳴樂呵呵地說道。
幾分鐘後，周大偉手裡拿了技術資料走了進來。
雷鳴接過看了，不禁一皺眉，根據這個腳印計算出的身高體重和秦剛基本接近。
這數據不可能說假話，接下去就要看秦剛是不是說真話了。
想到將要面對的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雷鳴的心情就變得沉重了。
「怎麼了，雷鳴。」歐陽若紅看出了雷鳴的異樣。
「哦，沒什麼，我還有點事兒先走了。」雷鳴連忙說道。
李明輝點了點頭，擺了擺，案子要緊。」
「走……走了？」周大偉居然還在結巴。
「嗯，走了，下個禮拜和師姐一起來，我請大家吃飯。」雷鳴一邊往外走，一邊笑道。
「好……一定來……」周大偉連連點著頭。
出了西江分局的大門，歐陽若紅從身後趕了上來，拍了雷鳴一下，笑道：
「你不會還惦記著上次抓你開槍的那事吧？」
「不會，剛才李隊都跟我解釋過了，再說你們都是在執行任務，我怎麼會怪你你們呢。」雷鳴笑著說。
「嗯，不記仇就好，要記也不准記我的。」歐陽若紅嫵媚地一笑。
「嗯，師姐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我怎麼可能記師姐的仇呢。」雷鳴笑瞇瞇地說。
「你少和我貧嘴，在市局辦案小心點，別再捅漏子了。」
「嗯，知道了師姐！」雷鳴點了點頭，揮別了歐陽若紅，上了自己的寶馬車……
***
從西江分局開車到秦剛的小飯館最多只有40分鐘的路程，但是雷鳴今天卻開得很慢很慢，而且越接近目的地他開得越慢，他實在不願意面對秦剛，但是又非常想瞭解事情的真相。他從來沒這麼猶豫過，也從來沒這麼彷徨過。
如果秦剛真的是個超級殺手，如果那些殺人記錄都是真實的，那麼自己該怎麼面對他呢？抓他？還是放他？
如果秦剛單單只是在國外殺人，那麼自己或許可以睜一眼閉一眼放了他，但如果秦剛和自己所調查的殺人案有牽連呢？自己當然要抓他，可這樣一來這麼多年的一個好朋友好兄弟就要成為對手成為死敵了……
現在只能希望原先的推斷都是錯的，秦剛還是原來的那個秦剛，這樣，就是個最好的結果了。
終於，車子停在了秦剛的飯館門口，雷鳴先坐在車子裡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情況。
秦剛已經來了，他的車子停在門外。
雷鳴長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推開了車門。
小飯館內靜悄悄的，這個時候還沒有顧客來吃飯。
那些餐桌上都放著翻過來的椅子，雷鳴在這些齊眉高的桌椅走穿行了幾步，忽然看到了出現在面前的秦剛……
兩人的表情都有點驚訝，不過秦剛顯得更坦然一點，他的臉上還是掛著憨厚的笑容，只是這笑容對於現在的雷鳴來說有著幾分琢磨不透的味道。
「這麼早來，找我有事？」秦剛微笑著問道。
「我……我想和你談談……」雷鳴面無表情地說到。
「好吧，來坐。」秦剛把面前桌子上的椅子都拿了下來。
雷鳴在秦剛對面坐下了，然後久久地注視著他，一言不發。
「怎麼了雷鳴，一大早怎麼神神道道的？」秦剛打量著雷鳴臉上的神色笑著問。
「秦剛……」雷鳴終於開口了，「我們是不是哥們？」
「是啊。」秦剛點點頭，臉上的表情有點詫異，似乎感覺雷鳴這麼問很好笑。
「我們是不是好朋友？」雷鳴接著問道。
「是啊。」
「我們是不是兄弟？」
「是啊，你今天怎麼了？」秦剛忍不住問道。
「那我問你，你五年前去泰國到底幹嗎去了？」雷鳴終於問到了主題。
「泰國？」秦剛一愣，顯然對這個問題一下沒反應過來。
「我去泰國那不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麼？怎麼突然問我這個了？」秦剛好奇地望著雷鳴。
「還跟我裝，我都這樣問你了還跟我裝！」雷鳴狠狠地瞪了秦剛一眼，但是現在的他已經學會了在任何時候都保持一顆冷靜的心，所以他一邊觀察著秦剛的臉色，一邊繼續說道：「這兩年來，你頻繁出入東南亞各國，幹什麼去了？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你去那些地方旅遊呢？你小子什麼事情都不瞞我，為什麼這些事情要瞞我呢？」
秦剛的眼角微微一跳，他似乎沒料到雷鳴會說出這些話來。
「你說呀，你在泰國到底學的是燒菜還是殺人？藝術家？你菜燒得沒什麼藝術，殺人倒殺出藝術來了？」
秦剛的臉耷拉了下來了，眼睛上下打量著雷鳴，「你小子吃錯藥了？這一大早跑來和我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莫名其妙？我還莫名其妙呢，一個我最瞭解最知心的朋友居然搖身一變成了個超級殺手。」雷鳴冷笑了一聲。
「雷鳴，我知道你現在工作壓力大，但是你別把這壓力發洩到我頭上來，你說的這些我都完全聽不懂，我這兩年出國是沒錯，但是我那是去玩，我沒告訴你是你根本沒問過我，我的脾氣你也知道，本來就是個悶勺，你不問我幹嗎吵著說給你聽呢？」
雷鳴搖了搖頭，伸手指著秦剛說：「你撒謊，兩年裡一共加起來有十次出國，你不可能一次都不跟我說，去的次數那麼的頻繁，我怎麼就不知道你那麼喜歡旅遊呢？是誰和我說東南亞氣候潮濕吃住不爽女人難看的？」
秦剛白了雷鳴一眼，搖了搖頭說：「我都這樣說了，信不隨你，你覺得我有問題儘管來調查我就是了。」
「好，你給我等著，我會把你所有的材料交上去的，交給國際刑警總部，我想他們對你應該比我你還要感興趣吧。」說完，雷鳴轉身就走。
「雷鳴！」秦剛喊了一聲。
雷鳴站住了，並沒有轉身，但是他的雙耳卻死死地縮定了身後的一切動靜。
「雷鳴！我們還是不是兄弟？」秦剛緩緩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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