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49 抗爭的意識 文 / 慾望

    49抗爭的意識

    當然，這種衝動和動力還自於素芬持續不斷、憶苦思甜般的教育引導。

    農村人有忙不完活，是有道理的。白天忙地裡的活，晚上在家裡做手上的活。

    每年五六月份是包谷收穫或收穫了的季節，扳回來的是一個個連著殼的包谷棒子，要把它去殼成玉米棒子，稍微曬曬後堆放在一起再用手剝成一粒一粒的玉米，曬乾存放。

    每年**月份左右是棉花收穫的季節，地裡的棉花桃子綻開後，露了雪白雪白的棉花朵朵，每天都得用背簍一大背一大背地把這些棉花朵朵連棉兜摘回家，晚上再一朵一朵地把棉花從棉花兜裡撿出來，曬乾後出售。這些活都是用手一個一個或一朵一朵的做出來的。吃過晚飯，一家人都圍坐在玉米堆或棉花堆旁幹活，常會忙到很晚，到午夜幾點才睡也是家常便飯。

    每天大家圍坐在一起，這對素芬來說，就是必不可少，很好地教育子女的機會。

    憶苦，素芬和新良的興家之苦，憶農村的生活之苦，而大家正在做著的手工活就是活生生的例證。手上不停地幹，還得忍受蚊蟲的叮咬。思甜就是思城裡人生活之甜，思國家工人有規律生活之甜。

    吃著國家的糧食，還有工資拿，不像農村人起早貪黑，累得跟死狗一樣，一年到頭，吃不好，穿得破破爛爛地。農村沒啥大前途，也沒啥大發展。要想有個好的生活，就要走出去，要到城裡去，做硬梆實在的城裡人，不要做農村人，即便在城裡掃大街也比農村強得多。

    爸媽就這點出息了，就靠你們爭氣了，現在看來，我們這個家就看你有沒得這個出息了，「明成啊，你看，我們巴心巴肝地盤你，累死累活地供你上學學習，為的啥子嘛，你學好了，受益的是你自己，是你自己去享福氣，我們啦就是掙點兒名聲。你可要爭點氣呀，一定要有出息。不然的話，你們幾兄妹一個都讀不出去的話，人家就會說你一大家人，那麼多兒一個出息都沒得；那個婆娘更會跳起腳咒罵，更會騎到我們家頭上來，說娃兒多有屁用，都是卵尻尻，球出息沒得……」

    每次素芬給明成們講的時候都是苦口婆心，老淚漣漣。

    這樣的教育，潛移默化，讓明成更加明白爹媽的用心，自已的家境，學習的時候自然也格外用功得多。

    當然，潛移默化的遠不止這些。

    受壓氛圍中成長的明成渴望被重視的同時，對於壓力，對於不平之事，總想解脫，總想反抗。對於自己生活中遇到弱小而受人欺負之事，則憤憤不已，當自己看到他人也在遭受這樣的不平，他也會憤憤不平，甚至還打報不平。

    有時候，放學路上看見一個姑娘甚至小男孩，被比自己大一些的男孩欺負的時候，同情之心便會油然而生，也不管自己幹不幹得過人家，便衝過去質問，為什麼欺負人，等他想把那小孩拉走的時候，卻被人家一左一右地攔住，奮力反抗後仍然被打得鼻青臉腫，要不是有路過的大人在邊上阻止，或許就要頭破血流。儘管如此，他依然如故，看見需要幫助之人之事總會幫上一把，對於自己家老受群英叫罵更是極度不滿，每當母親被迫應罵的時候，好幾次他都想跳出來幫助母親，硬是被母親攔住了。

    素芬攔是攔住了明成，但明成知道，總有一天，自己會爆發的，尤其是素芬已經病了，而且是病疼纏身，竟然還要被群英罵來罵去的，更是讓明成受不了。

    他在等待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