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48 上進的意識 文 / 慾望

    48上進的意識

    這種膨脹的意識，對明成的壓抑很大。

    尤其是上了初中以後，每每放學歸來，快到村或隊的邊界的時候，心底裡就會升騰起一絲絲壓抑。有時候與同學走在一起，更怕聽到母親也再和那個爛婆娘吵罵的聲音，只要有人在身邊無意識說一下，「那是哪倆個啊，狗日的鬧那麼凶，沒得球事幹」這時候，他更是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在他的心底，多麼希望生活在一個其樂融融的生活環境，家裡家外說話辦事有來有往，和和氣氣地，該多好啊！他也知道，母親素芬也希望有一個平和的環境，也試圖息事寧人，無奈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惡毒糾纏叫罵。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至少不能超越我的承受限度，否則必然犯人。

    被人說說，甚至背後指指點點倒也能忍耐，如果人家騎到你頭上來拉屎，那就不能忍受，絕對不能忍受，就得反抗還擊，即便對已不利，那也是迫不得已。

    被群英糾纏、惡罵的素芬本想自己被罵罵也就算了，可要觸及對這個家，被自己寄予厚望的子女們侮辱般的惡罵，那是絕對不可以忍受的，只能被迫應戰，堅定地扛起一面旗幟，讓它站起來立著，可以抖動，甚至搖晃，但絕對不能倒下，不能讓人「拔掉」，丟、扔在腳下隨意踐踏。

    儘管對這個家，對這個環境不是很滿意，但也沒有辦法，就只能面對。

    狗尚且不嫌家貧，兒豈能嫌棄自己的母親。與自己血肉相連的家，明成是愛惜的。生是這個家，長就是這個家，能怎麼辦，要怪就只能怪那個爛婆娘，怎麼嫁來嫁去就嫁給那個不爭氣的新民，還是左鄰右舍的鄰居，還是與自己有那麼一點點血緣關係的長輩。

    有時候，明成的內心會突發奇想。某一天上蒼突然來到自己家，發現世上竟有這等可惡的人，用他那仁慈的心和權威的力量能夠降伏群英那張惡嘴，對她有所懲罰，至少讓她不要太猖狂。他甚至堵咒發誓，幻想這一天的早點到來。而這樣的日子遲遲不來的時候，又多麼想自己能夠突然長大，變成大力士，三拳兩腳將之徹底打倒。每當看到聽到這那的地方有打打殺殺，尤其是上初中後第一次，斷斷續續看過黑白電視《霍元甲》後，他甚至想像有一天，有人或自己身懷絕世神功後，趁天黑之機，摸到群英家，一陣卡嚓……。

    第二天，那惡霸的一家就此變成永遠消失的塵埃，灰飛煙滅……

    想像歸想像，現實仍舊是那麼殘酷。

    群英仍然如凌駕於自家頭上一隻蒼蠅，惡嘴亂揚，四處噴糞。這時候，明成就特別痛恨、憎惡群英，無奈自己力量太小，無力對抗，除了對群英家竹林地的竹子狠狠地扔幾粒石子，群英家的雞竟然敢跑到自己院子，將之驅趕、攆散。除此之外，他什麼也不能做，唯有在學習上再用點功。就像那個冬天早晨突然叫爸媽點燈自動要起來學習一樣，對於學習，他有了衝動和模糊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