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299章 無奈的比鬥 文 / 華年
第299章無奈的比鬥
不知什麼時候，兩人身旁站了一位熱心的村民，他指著樹下舞刀的青年，滿臉驕傲地給兩人介紹道：「他是我們族中年青一輩第一把好手，武僧于飛。」
一凡點了點頭，由衷地讚歎道：「佩服，他真的非常了不起！」
那名熱心的村民，搓著雙手繼續道：「我聽說是客人們將我們村中受傷的凌音丫頭從危險中解救，還親自護送回來，真是非常感謝！」
一凡擺手道：「那裡！我只是適逢其會剛好經過，就算沒有我多事，想必凌音小姐一個人也能夠應付得來，護送之說更是客氣，是我們想到寰城一覽，凌音小姐熱心給我們做嚮導才對，以凌音小姐的實力，又何須別人護送！」
熱心村民連連點頭道：「凌音那丫頭在村子也是頗有名氣，一對匕首使得如風如電，火候雖然還差了一點，但實力也是不可輕辱，而客人能夠插手惡鬥之中，跟凌音並肩作戰，想必客人也是了得之人，要不下場跟我們寰城第一青年好手較量一下，我們這裡的女孩子最喜歡實力高強的人，可不要錯過大好表現機會！」
一凡愣了愣，不自覺地多看了對方兩眼，心道真是那壺不開提那壺，我寧願跟暴龍拚命也不願跟樹下舞刀的「怪物」較量。
他沖這名熱心的村民笑了笑，繼而搖頭道：「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下場什麼的就不要再提，免得丟人現眼！」
「噗嗤」艾米莉抱著一凡的手臂，掩嘴輕笑，用當地語道，「你還真是誠實！」
「白癡！」一凡幾乎咬著艾米莉的耳朵，用村民聽不懂的語言道，「這個熱心村民很可疑，拜託你不要瞎起哄，先看看周圍的環境好不好！」
艾米莉愣了愣，轉頭朝身後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之前一直跟在身後保持一定距離的村民們都圍了上來。
剛才那名熱心的村民並沒有輕易放棄，在一凡拒絕後，仍然繼續努力道：「客人用不著歉虛，我們朋友之間經常比武切磋，勝負根本不重要，享受比試過程才是我們的目的。」
這名熱心的村民剛提及比試，旁邊聽到的觀眾有不少便立即開始起哄，慫恿一凡勇敢上前發起挑戰。
這次就算艾米莉再天真，也察覺到眼下狀況的不正常來。
一凡逐一婉言拒絕，心下卻在暗暗咬牙，要是我打得贏他，早下場將對方打個鼻青臉腫，權當立威，免得你們這些人太過囂張。
但心下更是禁不住一陣發毛，這幫人該不會是想趁機宰了他。
這邊一堆人圍在一起起哄，不遠處卻還站了數人。
他們跟一般的村民們顯然有點不同，雖然說不上不合群，但氣氛上總是有點距離。
為首的正是昨晚在祭殿中，在權僧黎堅手上吃了暗虧的武僧段刀，他在身旁一名手下耳邊低語幾句。
段刀的那名手下不著痕跡地來到樹下的于飛身旁。
在周圍一片吵雜的環境底下，村民口中的青年第一好手于飛，竟然仍在專心致志地練刀，對就發生在旁邊的吵鬧不聞不問。
但在段飛那名手下低語幾句後，于飛一下子收刀立正，邁開大步朝一凡這邊走了過來，臉上表情嚴肅。
一凡這邊正在努力推遲「熱心」村民們的「熱烈」請求，但在轉眼之間，剛才還不停起哄的村民一下子全部安靜了下來。
覺察到眾人有異的目光，一凡緩緩轉身，見到剛才還在樹下一心一意劈樹葉的于飛，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到他的身後。
一凡心道，你劈你的樹葉，突然跑過來湊合什麼，虧我剛才還以為你跟這事無關。
于飛表情嚴肅，卻十分有禮貌地先打招呼道：「我是武僧于飛，聽說是你將音妹救回來，我代表音妹感謝你的大恩！」
一凡連連擺手道：「那裡，那裡！我們只是湊巧在路上碰到，什麼救不救的根本談不上！」
他臉上笑容可掬，但心下早已經跳腳罵娘破開大罵，音妹音妹的叫得那麼親切，但兩人姓氏明顯不同，他用腳趾頭去想也知道兩人關係不簡單，這人竟然還代替凌音答恩，簡直是厚顏無恥之極，他現在最不願碰上的就是這一類人。
果然，他的擔心很快便兌現了，比打針還快。
客氣話過後，于飛表情突然變得無比嚴肅，緩緩地道：「我還聽說音妹好像對你有意思，雖然你對她有恩，但我卻不能夠輕易同意，我要求跟你比武！」
「哇！」四周的觀眾見一場普通的比試竟然轉眼之間變成搶親大戰，群情瞬間便被點燃起來。
剛才大家情緒還是比較收斂，但現在就差沒有敲鑼打鼓，或許那些東西已經在運送途中。
一凡因吃驚張大的嘴巴，半天也沒能合上，心道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就算凌音真的對我有意思跟你有什麼關係，那種事情怎麼可以用比武這麼野蠻的方式來解決，吃醋也要有個譜好不好。
他旁邊的艾米莉，臉上表情跟他幾乎一模一樣，除了吃驚還是吃驚。
一凡拍著被周圍人群吵得嗡嗡作響的腦袋，他最討厭就是熱鬧嘈雜的地方。
他朝于飛招了招手道：「于飛兄台對吧，你只是『聽說』你的音妹『好像』對我有意思，便直接找我動武是不是有點太過衝去，你不是應該先向你的音妹求證一下？你這樣完全忽視你音妹當事人的感受好麼？請你尊重一下她人的意見不要便隨便亂下戰書好不好？難道你在這場比賽勝了我，你的音妹就真的會屬於你的了？」
他一連用了多個疑問，企圖讓對方放棄這種不理智的比鬥。
但于飛顯然不吃這一套，他語氣瞬間變冷，不可置信地瞪著一凡道：「你難道想怯戰！」
「我只是在講道理，想先搞清楚目前是什麼狀況而已！」一凡一臉無辜地道。
他可不想無緣無故參加一場毫無勝數的比鬥，還是在某些別有用心的人推使下，他更加不願意將事情牽涉到凌音身上。
「多說無益！」于飛朗聲道，「如果你是那種膽小懦弱之人，我更加不能夠讓出音妹！」
聽著于飛這番豪氣干雲聲震四宇的精彩發言，就連一凡都想拍掌稱快。
但很可惜，他身為當事人已經沒有這個資格。
他從對方的表現幾乎可以肯定，眼前這個叫于飛的人只是被某人教唆利用前來挑釁，如果不是這樣，那眼前這個于飛絕對是個深藏不露的老狐狸，完全有資格被提名為環宇影帝候選人。
這邊的吵鬧，很快便吸引了大批好奇的觀眾，四周人山人海，將一凡這批人圍得密不透風，人數沒一萬也有八千。
聽了兩人對答，現場大多數人都認為一凡怯戰，不過現場觀眾非常體諒他的心情，畢竟需要面對的是公認的高手，不停地努力為他打氣，氣氛熱烈。
這麼一來，這裡反而成了一凡的主場，可見這裡的人還是非常熱情好客。
可惜這幫熱心的村民只能算是熱心的愚民，在不知道內幕的情況下，輕易被別人煽動，成為壞人的幫兇。
一凡看著四周站著說話不腰痛在這裡瞎起哄的觀眾，好一陣無語。
心道這裡的人也太閒了吧，估計再等上片刻，這裡說不定將成了一個數萬人圍觀的競技場，現在就連屋頂和樹上都已經出現大量人流。
一凡一臉無奈地跟艾米莉對望，苦笑道：「還有這種事情！我怎麼有種不打不行的糟糕感覺！」
艾米莉也是有點不知所措，抱拉著一凡的手臂緊張地道：「你該不會真的想接受這種無理挑釁，他們很可能早有預謀！」
一凡無力地道：「我能有什麼辦法，又不是我願意才這樣！」
艾米莉急道：「這怎麼行，他們整天摸著刀過日子，這根本不公平，你給我的那件蟬衣，我脫下來給你穿上再說！」
一凡搖頭道：「現在根本沒有換衣服的機會，到了這種情況，你認為這些人還會讓我從他們視線底下消失麼？」
「那你不是很危險！」
艾米莉現在都已經急紅了雙眼。
「放心，我不是那種會輕易死掉的人，大不了隨便應付幾個回合便直接認輸。」
一凡皺著眉頭道：「現在最麻煩的是對方是一名武僧，能夠使用異能，你看他手上的刀，顯然跟凌音那柄會發光的匕首有著同樣的功用，如果我也使用能力的話，很可能造成重大傷亡，接下來勢必會引出更大的麻煩，沒完沒了！」
就在這個關鍵時刻，一個嬌小的身影映入眼瞼。
只見凌音排眾而出，快步跑到他跟前，不停地喘著大氣。
一凡心道你來得正是時候，終於來了一個能夠用道理溝通的人，也是能夠制止這場無理爭鬥的關鍵人物。
凌音臉色看起來有點暗淡，從那微微泛青的眼袋可以知道，昨晚沒能睡好，不過精神狀態還不錯，對於經常鍛煉的人來說，一兩晚不睡也不是問題。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怎麼無緣無故比武？」凌音喘著大氣道，顯然是聽到消息後匆匆忙忙跑過來，還不清楚事情緣由。
她說話的對象是站在一凡對面的于飛，不過人卻是站在一凡這一邊。
于飛目不斜視，理直氣壯地道：「我聽說他是你喜歡的對象，如果他沒有相應的實力又怎麼配得上你，他到底適不適合你，比武是最好的檢驗方法！」
「不，用不著，比武這種事！」凌音連連擺手道，「要是有人不小心受傷就不好！」
「不用擔心，」于飛擺了擺手道，「我們只是比試切磋，點到即止，他們怎麼說也是我們的客人，我又怎麼會讓客人受傷的道理！」
聽到于飛的保證，一凡立即放下壓在心頭的大石。
如果真的是像于飛所說的那樣，上場比試一下倒是無妨，雖然多少還是有點不情願。
心道果然有個人站他們這邊說句好話效果就是不一樣。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凌音繼續搖頭道，「我覺得完全沒有繼續比試的必要。」
一凡剛剛放鬆的心在聽到凌音的話後不禁再次揪了起來，心道這丫頭太不會說話了。
她想幫忙解決麻煩的努力一凡自然看得到，但卻用錯了方法和對象。
果然，凌音的話才剛落下，四周立即響起了嗡嗡的議論聲，立於場中的于飛更是中氣十足地叫了起來。
「原來如此，剛才音妹擔心會受傷的是我，擔心我技不如人！」于飛這兩句話說得聲色俱厲，完全反映出他此時心中的不快。
「好！好！好！」于飛一連大聲說了三聲好，氣極反笑道，「這麼一來，我就更加要領教一下客人的高招！」
他將手上的雙刀一立，朗聲道：「剛才讓客人見笑了，我將施展生平所學，決不會讓你失望，如果我不幸負傷，只能怪我自己學藝未精，不怨他人！」
那裡見笑，我現在想哭都來不及，一凡心下苦笑道，你這還叫學藝未精，你到底想變成一個什麼樣子的變態才心滿意足。
經凌音這麼打岔，現在問題反而變得更加嚴重。
就算是瞎的都可以看得出，于飛已經動了真怒，他的自尊心被凌音無意中給傷了個透，剛才說的什麼點到即止，現在恐怕已經忘記得差不多了。
凌音焦急地搖擺雙手，她從出現到現在就一直是這個動作。
她見自己不僅沒能幫上忙，情況反而因她進一步惡化，焦急地沖于飛解釋道：「師兄，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沒說師兄你技不如人，更沒說你可能會受傷，師傅不是常說，技藝只是功夫的一部分，武技高不見得就一定能夠在實戰中獲勝！」
「音妹！不必多說！」于飛臉罩寒霜，沉聲打斷凌音的話。
凌音還想繼續解釋，但她嘴巴剛張開，旁邊的一凡突然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衝她搖了搖頭。
看著臉色陰沉的一凡，凌音咬著嘴唇覺得無比委屈，急得淚花已經在眼眶中來回打滾。
真正覺得無比委屈的一凡，見凌音一臉難過的樣子，反過來安慰她道：「你已經很努力了，這不是你的問題！」
知道事情已經不可能避免，一凡立即收拾心情，準備應戰。
他不求取勝，只願平安，只要上場隨便跟于飛過兩招，將事情簡簡單單交待過去就算。
他拖了半天，就是希望能有個高層走出來調解，結果久盼半天的村長身影卻一直了了無蹤，只有凌音口中的瑤姐姐祭師尾隨凌音的腳步來到場中。
村子裡頭發生這種事情，身為村長不可能不知情，他沒有出現，顯然是默認了這場比試，或者是希望這場比試能夠正常展開。
但最讓一凡來氣的並不是沒有出現的村長，而是一直站在凌音身旁的女祭師。
她就這樣靜靜地站著，雙目緊閉，卻一副等著看戲的模樣，恨得某人心煩牙癢。
一凡心下暗暗發誓，若有機會一定要好好作弄一下這丫頭不可，撕碎她臉上那張冷傲不可一世的嘴臉。
他看著凌音，擔心道：「你們武僧的異能強橫，真動起手來，死傷在所難免，這種比試真的要進行？」
從兩人對答中，他已經知道凌音跟對面那個于飛是師兄妹的關係。
「不，不可以的，」凌音急忙擺手道，「比試雙方絕對不可以使用能力！」
「哦！原來是這樣！」一凡長長鬆了口氣。
如果雙方是使用能力進行比試，他可完全沒有絲毫放水的打算，面對如此強悍的對手，一上手目的絕對是要對方的性命，不作它想，否則死的很可能就是他。
當然，對方可不是那種輕易會被殺死的人，最終結果很可能是其中一方身負重傷，但不管結果是怎麼樣，都不是他所希望見到。
有了凌音的保證，他這次才真的算是放下心頭大石，臉上嚴肅的神情立即放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