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314章 混亂的戰鬥 文 / 華年
第314章混亂的戰鬥
一凡和艾米莉兩人站在木屋前，遠遠看著陷入黑暗當中的城門。
得知肯米爾蜥蜴人要來，城內已經展開全面佈防，以城門為起點劃分有多條警戒線，相鄰的警戒線之間留有足夠的緩衝地帶，一旦跟肯米爾蜥蜴人開戰，身處各自警戒線中的成員就只能夠前進不能夠後退，否則將會被當成蜥蜴人變化的敵人，受到全力圍攻。
被秦瑤拉了去的凌音遠遠跑來，一凡一見到她便將艾米莉推了過去道：「你幫我將她送到祭殿去，最好能夠交到秦瑤手上代為照顧，呆會肯米爾蜥蜴人很可能在城內引發混亂，我可能沒有閒餘分心旁顧！」
凌音最聽一凡的說話了，艾米莉還未表態，她已經拉起艾米莉朝祭殿方向飛奔而去。
村長很快便又找上了一凡，村長這人雖然上了點年紀，但行為舉止穩重，處處透著儒雅之氣，還真有點仙風道骨的味道。
他神色和藹可親，但此時雙目開合間偶爾可見精光劃過，讓人莫名產生寒意，他的門徒都非常敬畏他，想必就是出於這個原因。
村長來到一凡跟前客氣地問道：「貴客，此事事關重大，請容我再多嘴問一次，肯米爾蜥蜴人今晚真的會來嗎？」
一凡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它們今晚是否會來，但它們現在正結集在界河南岸，數量已經增加至一千八百三十五。」
城內大部分人都像村長那樣，為今晚的行動感到奇怪，大多半信半疑，特別是一凡還能夠準確地報出一個數目來，就更加讓人無法捉摸。
像今天這樣，能夠提前預測到敵人來襲的情況，寰城之前也是有過數次經驗，但卻都是在信祭師的指引之下，而這一次，祭師她們完全沒有指示。
一凡全副武鬥上陣，一身戰鬥服打扮，手上已經握起了布刀。
戰鬥服頭盔的鏡面上，不時可見光芒閃爍。
此時，偵察用小型飛機正在界河上空盤旋，雖然已經入夜，但蜥蜴人的一舉一動卻逃不過他放出的「眼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伏在一堆草叢下的一凡，突然輕聲道：「它們開始渡河，讓大家做好準備！」
村長朝旁邊一名手下點了點頭，那名村民立即弓著身體跑了開去，隱入黑暗當中。
村長負責指揮一般的村民戰鬥，而祭殿的武僧卻是完全獨立，是戰鬥的真正主力，普通村民的工作基本上是從旁輔助。
城牆上稀稀落落地點著火把，但卻不見一個守夜的人員。
他已經從村民口中得知，蜥蜴人能夠夜間視物，而且擅長攀爬，城牆擋不下它們的腳步，修築城牆的目的只是為了擋恐龍的去路。
在位置有限的城牆上打防守戰他們並不佔優勢，於是便果斷地決定放棄城牆，在城內採用包圍戰術。
城內正處於一片漆黑當中，就在這片黑幕底下數萬村民正隱藏著，但卻聽不到那怕半點聲響。
一凡示警道：「它們距離城門已經不足百米！」
一名村民快速跑向身後，點起了一個小火把，火把亮起的瞬間，場中所有人都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中兵刃。
片刻之後，在城牆上微弱的火把光芒照耀下，一個黑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城樓之上。
那黑影一上到城牆便立即爬了下來，朝火把所在迅速爬行，下一刻，火把便無聲無息地熄滅。
這時，更多的黑影現身城牆，它們高高翹著尾巴，四肢遊走，動作形同壁虎，以無比敏捷的身手從城牆上游了下來，城內明明有梯級卻沒有一頭蜥蜴人願意去使用。
它們剛著地便人立而起，轉眼間已經變化成普通村民的模樣。
一凡還是第一次親眼目睹肯米爾蜥蜴人整個變化過程，感情上實在有點匪夷所思，幾乎在轉眼之間，一個活靈活現的人類便由一條大蜥蜴變化而成。
更神奇的是連衣服，裝備都一應俱全。
肯米爾蜥蜴人能夠記下曾經變化過的物品，可以隨時拿出來重現，像石頭樹木等都是它們的拿手好戲。
它們手上有的拿劍，有的執刀，有的帶盾，可不要認為那些東西是變化出來就真的把它們當成擺設，那些可都是真傢伙。
它們的身體富含各種稀奇古怪的金屬物質，組合變化出來的武器不比人類手中的兵器遜色，甚至可以隨手擲出傷人，對它們來說，那些東西就像人體長出來的指甲，動物身上的角。
不同的是，它們可以將長出來的「指甲」和「角」循環再用。
大部分蜥蜴人還未站穩腳跟，有的還在變化中途，剛才還漆黑一片的城牆，在一聲吆喝下陡然大亮。
「嗖嗖」的破空聲劃開寂靜的夜空，上萬支箭矢如飛蝗似雨點般撲向城上城下的蜥蜴人。
箭雨一波未完，第二波已經離弦而出。
蜥蜴人反應迅速，紛紛變化出各種盾牌護住要害，同時揮舞手中兵刃格擋飛箭。
它們的視力確是了得，在黑夜當中，仍能夠準確無比地將飛箭拍落，但飛箭數量實在太多，如果它們變化成多手怪，說不定還能夠接得下來。
但飛箭的殺傷力卻不如想像般美好，眼看不少蜥蜴人已經被射成箭豬，可它們的動作卻不見絲毫遲緩，依然利索地舞動手中兵器拍打著從半空中灑落的箭雨。
一凡透過頭盔上的望遠鏡看得清楚明白，蜥蜴人身上穿著的衣服已經變成如同盔甲一樣堅硬的物質，弓箭只是淺淺地插在上面，並沒有對它們構成實質性的傷害，它們隨手便拔了下來。
先不論攻擊力，它們的防禦能力倒是烏龜級別，而且這種程度的防禦基本上每一頭蜥蜴人都做得非常好。
一千多頭蜥蜴人以高超的移動能力，轉眼間便全部翻越城牆，後續登場的蜥蜴人，它們已經開始使用場中人類的面孔，而早前登場的蜥蜴人，也都重新換了一張全新面孔。
它們的衣著和兵器雖然沒有重新變換，但如果演變成混戰的時候，想必難以再仔細分辨。
面對數萬人的圍攻，肯米爾蜥蜴人竟然大刺刺地採取中心開花戰術，以多個攻擊點同時對包圍網發起了衝擊。
在外人看來，眼前就像是兩幫人類發生了大規模內訌，完全不是外族之間的殊死抗爭。
一凡在這邊放箭的時候早已經爬上一棟木屋的屋頂，他掏出激光手槍瞄準了蜥蜴人，當激光手槍的瞄準晶體面板上顯示出一個人頭，在對方掠過的瞬間便迅速扣下板機。
每當光束過後，便有一個敵人無聲無息地倒下。
很快，兩邊的人馬便狠狠地撞在一起，叮叮噹噹地打了起來，好不熱鬧。
剛開始的時候，人類這邊都是幾個人認準了一個敵人一起上前圍攻，但隨著戰況的白熱化，蜥蜴人的不斷衝擊移位，場面很快便陷入了混亂當中，對手一旦交換，人類一方辨認敵我便有了難度。
寰城跟蜥蜴人長年打交道，對於它們的擬態變化也不是完全束手無策。
他們早在城牆上澆灌了大量黏稠的染料，蜥蜴人攀爬的時候，身體或多或少會粘上染料，蜥蜴人的皮膚雖然能夠變化出自然界中各種各樣顏色，但粘在上面的油漆可不會聽從它們的使喚隨意變色。
不過這種方法，在雙方激戰後，身體染血便不好辨認。
負責指揮村民戰鬥的村長，一掃平時儒雅的外表，不住地在場邊發號施令，指控戰鬥，聲如洪亮。
只聽得他大喝道：「第二梯隊，一、二小隊，還認得敵人的都給我上！」
場中戰鬥雖然激烈，但總的來說，觀戰的比參戰的人數還要多，剛才人類一方，上前迎戰的只是第一梯隊成員，而第一梯隊和第二梯隊間有著明顯的分界線。
只是這麼數十米的分隔線，一邊鮮血飛濺，而另一邊卻是水靜河飛。
這條分隔線的作用是防止由蜥蜴人引發的混亂進一步擴大，只要有「人」試圖衝擊第二梯隊，勢必會迎來眾人的圍攻。
如果是自己人不敵，被敵人逼著退向第二梯隊，第二梯隊的人便會將兩邊的人引入陣中，在這種情況下，己方的人便會嘗試住手退出戰圈，而繼續追擊對手的將會被視為敵人看待，但這種情況卻應付不了大規模潰退，還好寰城村民個個勇不畏死，潰退現象基本上不會發生。
接下來，便是有分辨敵我能力的祭師出馬，在嚴密保護下的祭師出手將敵人指出來，然後群起而滅之。
這是非常無奈的做法，這樣做雖然可以分辨敵我，卻不能夠充分發揮這邊人數優勢，第一梯隊人數雖然還是敵人的幾倍，但傷亡勢必慘重。
敵人能夠輕易分辨敵我，而己方卻是敵我不分，不傷亡慘重才是怪事。
不過這種糟糕的情況，在一凡獻計後，已經大有改善。
第一梯隊的人身前佩戴了一個小竹牌，竹牌上穿有小洞用針線牢牢繡在衣服上，敵人就算想搶也不容易弄到手，而竹牌上面一凡塗上了一種強效螢光材料，在晚上昏暗的火把照耀下，散發著慘綠的光芒，非常容易辨認，開戰前只需要用小布袋裝起來便可以隱藏蹤跡。
蜥蜴人皮膚雖然會變形能變色，卻不懂得發光，這個一凡早已經打探清楚。
螢光材料是來自小孩鐵壁在山上洞穴收藏的「寶箱」，那裡頭就有許多藥劑，可惜材料實在有限，否則在場每人弄一塊，估計戰鬥早已經結束。
事實上，他也才弄出了三百多塊，還是在拚命節省材料的情況下，所以第一梯隊數千人，並不是每個人都有幸分到竹牌，武僧是不需要的，他們手中會發光的武器就是最好的識別信號。
沒有竹牌的人已經被明確告知不要嘗試去接近戴有竹牌的自己人，否則被自己人宰了也是活該。
被選中配上竹牌的人都是武力高強的村民，他們並不主動挑釁，但只要有誰沒有戴著帶有螢光效果的竹牌卻主動接近的一律擊殺，他們可以說是場中的誘餌，發光的竹牌輕易便會吸引大批敵人圍攻，相當危險。
一凡為了搏取大家的好感，可是盡心盡力，法寶盡出。
他在屋頂上瞄了半天，卻再也找不到理想的下手對象，混亂的戰場，人影交錯晃動，那裡還有他下手的餘地。
他從屋頂跳了下來，手提布刀一步步邁向戰場，他的戰鬥服前後都粘了一塊竹牌，雖然被艾米莉狠狠地嘲笑了一番，說他是膽小鬼什麼來著。
一凡自然不會因為艾米莉的玩笑而改變初衷，依然堅持前後都粘上一塊。
如果膽小鬼能夠活得更長命，他不介意做一個真正的膽小鬼。
一凡並沒有魯莽地衝進戰團內部，只是在外面遊走，他可不會像一般戴著竹牌的村民那樣安分守己，等著別人攻擊，他可是擁有分辨敵人能力的人，類似這裡的祭師。
他憑借手中布刀的鋒利，才一會兒便擊殺了二十多名變化成村民的蜥蜴人，像砍瓜切菜般輕而易舉。
蜥蜴人能夠讀取敵人的動作，一般來說，就算是非常弱小的蜥蜴人，村民想殺死它們都是很花時間的事情，大多是憑借力量將對手打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