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376章 謀生 文 / 華年
第376章謀生
一凡在餐廳撇掉了刀疤男後，便又開始在街上閒逛，當然，他身後還拖著一條萬年跟屁蟲坎比。
這個時候，一凡身上多了一樣物件，一張身份證明磁卡。
他剛才在坎比的帶領下到當地區政府走了一轉，他現在已經是失落園的合法「居民」，這一個擁有數千萬人口的巨大監獄中的一員。
一凡行走間來到一棟氣勢非凡的商場前，商場大門高二十多米，首層就像一個能夠容納數萬人的室內體育館一樣空曠高大。
坎比見一凡對眼前建築物感興趣，立即湊上前熱情地介紹道：「這是該區首屈一指的綜合商城，被稱為華爾茲購物天堂，無論吃的還是用的，在這裡都能夠輕鬆找到！」
一凡點了點頭隨著人流步進了大廳，目光在一塊巨大投影屏前稍微停留便直接轉入旁邊的電梯。
坎比急急忙忙跟上，剛好趕在電梯關門前擠了進去。
一凡直上三百五十層才走出電梯，這裡已經將近頂層，是專門開放給人們觀光之用，透過四周的玻璃幕牆，城市的佈局盡收眼底。
東面一堵望不到邊際的城牆，將一個用鋼鐵岩漿構起來的世界跟一片綠油油的草原分隔開來，那片草原正是一凡降落的地方，那堵城牆不久前一凡才剛剛穿越。
西面，在密密麻麻的建築群之間同樣可以看到城牆的身影，想必那裡就是坎比口中的公共生活區，城牆的另一面是一個相對正常的世界，能夠在公共生活區生活的人，擁有最高級別的通行權，能夠自由往來於各個區域之間。
但是像男性生活區和女性生活區是較為特別的存在，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異性存在，像一凡早前就餐的餐廳就聘請有女性做侍應，像這種跨區域工作是受到政府嚴格監管，要求相當嚴格，在工作時間內絕對不能夠離開工作地點半步，工作時間結束後必須立即返回自己所屬的生活區，不能夠逗留，以致在街上很難看到女性的身影。
公共生活區面積要比一凡現在所身處男性生活區大得多，他們現在就像是在一條環形的帶狀世界中生活，被兩堵高牆夾在中間。
一凡粗略地看了一下便失望地回到電梯當中，這個城市實在太大，憑肉眼只能夠看清城市的一角，而且今天氣候一般，城市上空瀰漫著薄霧，能見度低下，根本看不到遠景。
坎比這個本地人來到觀光塔中卻表現得比一凡更加投入，非常認真地以不同角度觀賞眼前景物，以致差點讓一凡輕鬆甩掉。
這裡對坎比雖然說不上什麼新奇的地方，但他也是第一次來到，他平日可沒有這個閒情逸致跑來這裡觀光，最主要還是沒有這份心情，這種地方，跟他小混混的身份總是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坎比突然發現自己平時很少站在高的地方往下看，這裡高樓有不少，這棟商城還排不上號，但他卻一棟也沒有進去過，更不要說在樓上欣賞風景。
電梯窄小的空間內，大家都不自覺地跟坎比保持一定的距離，皆因坎比身上穿了太多洞，耳上穿了一排耳環，鼻子上也穿有像戒指那麼誇張的鼻環，只要眼睛沒有問題，不難發現坎比是一個不良的事實。
一凡心道還好刀疤男沒有跟著一起來，否則以刀疤男那凶神惡煞的長相，外加一身血衣，估計剛現身商場便立即被保安拎走。
梯門再次打開，映入眼中的是一個裝扮得繽紛多彩的世界，眼前到處是投影屏，動畫音響讓人目眩耳鳴。
這裡是商場的電子產品售賣區，擺放著各種先進的電子產品，琳琅滿目。
坎比依然不依不饒地跟在一凡身後，漫步穿梭於商品叢林當中。
一凡左看右看，發現這裡的產品不比外面世界的差，有不少構思有趣設計新穎的玩意在外面世界還真未必能夠找得到。
轉過一個彎，一樣熟悉的事物突然映入眼瞼，一凡停下腳步，腳下轉了個九十度來到一個擺放在商舖中心旋轉池的產品前停下。
眼前這個讓一凡產生興趣的產品，正是一凡在伽藍時候把玩無數次的美神遊戲座艙。
一凡在一根半人高的圓柱前停下，圓柱的柱面上是一個觸屏，一凡熟練地操縱控制畫面，隨後更是利用商場的網絡連接了外面的搜索引擎。
共享網絡說是人類最偉大的發明一點也不為過，人們利用網絡能夠在各個獨立的服務器中快速搜索到自己需要的資料。
一凡這麼一站便是大半個小時，坎比早已經無聊地將四周所有產品看了一遍又一遍，卻仍然不見一凡有離開的意思，直至一名身穿黑色制服的工作人員拿著一塊電子板走了過來。
那名工作人員在一凡旁邊停下，十分有禮貌地道：「先生，請問剛才是不是您訂購了本公司的產品，這台遊戲艙是由本公司獨家代理銷售！」
一凡點了點頭道：「沒錯，我剛才確實訂購了這台遊戲艙，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不，手續完全沒有問題！」那名工作人員向一凡遞出手上一個小盒道，「這是本公司的網絡通信卡，使用本公司的通信卡在遊戲中能夠體驗到更優質的網絡服務！」
一凡接過那個只有手心大小的紙盒，道：「我正好需要這個，不過我還不瞭解你們公司的服務，你還是先給我一張介紹清單讓我考慮一下再決定！」
那名工作人員微笑點頭道：「盒裡頭附帶宣傳信息，先生可以回去再慢慢看，我們不是在向您推售產品，這個通信卡是完全免費試用，若要收費會另行通知，不過在使用前需要在本店先行註冊登記，希望先生能夠理解，這是使用所有通信卡必須的步驟！」
一凡點了點頭從懷中摸出身份證明磁卡，工作人員在紙盒中取出一張小卡片裝進電子板上，一凡將身份證在電子板上掃過，登記便自己完成。
所有網絡通信產品都必須以實名身份登陸，這是目前網絡世界的規定，為了防止有人在網絡惡意散佈病毒和發佈不文明信息所採取的必要手段，運營商能夠準確定位散佈數據的接入端口，並且通過端口迅速找到它的主人，一個人可以擁有多個接入端口，但每個端口只能對應一個持有者。
隨後一凡又在商場賣了一些換穿的衣服，便離開了這棟擁擠的購物城，一凡不喜歡熱鬧，但有的時候不得不身處熱鬧當中。
坎比急急跟在一凡身後道：「大哥這是打算到那裡？如果是找住的地方小弟可以給您介紹幾個好去處！」
一凡搖了搖頭道：「不用了，住的地方我剛才已經找到！」
二十分鐘後，一凡已經乘坐出租車來到一片公寓住宅區前。
坎比依然堅守著自己的位置，一直尾隨在一凡身後一米距離來到一棟公寓前，他心裡奇怪得很，一凡剛到失落園不久怎麼懂得自己跑到這裡來，這個地方他這個本地人也很少會跑來。
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是屬於第三等級的安全區域，這裡雖然說不上是高尚住宅區，但對於坎比這個混混出身的人來說，卻是一個禁足區域。
失落園這城市，除劃分了公共生活區和男、女獨立生活區外，每個區域還細分了不同等級的小分區，從-5到+5分有十一個安全等級，從城市地圖上顯示，-5是危險區域呈紅色的方塊狀，+5是安全區域綠色方塊，0為普通區域黃色方塊。
像是在男性生活區當中，不同顏色的方塊區域，擁有不同的執法力道，在+5區域，普通的傷人罪，就有可能讓犯事者在監獄呆上一、兩年時間，但在-5區域，打架鬥毆只是家常便飯，只要沒有鬧出人命，一般是不會有人搭理。
像坎比這種小混混，平日0級普通區域也不常去，更不要說現在這個安全係數為3的高等級安全區域，在這裡只要犯上一點小事，勢必會招來無數警察親切的問候。
坎比現在身處這個安全區域，卻是如芒在背，感覺無比難受，縮著脖子跟在一凡身後，生怕被勤勞的巡察關注到，但他卻不知道自己的表現，更加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
一凡看著閃閃縮縮地跟在身後的坎比，搖頭苦笑，他乘坐電梯直上六十六層，在一間門牌為606的房間前停下。
他從懷中摸出身份證在門前的驗卡口掃過，又輸入了密碼，最後將手掌按在屏幕上。
「吡！」一聲輕響過後，房間自動打開。
驗卡器響起一個中性的電腦合成音，道：「歡迎軒轅一凡入住本單位，我們是樂安居租賃公司，業務遍佈失落園各個區域，業務範圍主要有待客……」
一凡在一張沙發上躺下，見房間光線昏暗，伸手拿起小茶几上的控制器道：「窗簾，燈光！」
話音剛落，房間便亮起了燈光，同時關著的窗簾布徐徐向上捲了起來，午後柔和的陽光從窗戶透進房間。
房間響起了電腦合成音道：「語音控制模式啟動，音頻採樣完畢，這將成為房間主控音，若要更換設置請輸入指令密碼！」
一凡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打量著眼前新居，這房間不大，七十平方米不到，但價錢卻有點偏貴，是他在商城上網的時候訂下的房間，他透過視頻早已經看過房間的全貌，日常設施一應俱全，唯一不足之處是早上看不到陽光，但在傍晚能夠欣賞到日落。
一凡剛躺下不久，房間便陸陸續續迎來了客人，他在網上訂購的東西，都在指定的時間內送到，服務質量還真不是蓋的，一凡逐一進行清點簽收。
他訂購的物品當中，體積最大的就數那台遊戲艙，正常情況下連門口也進不了，不過這早已經在意料之中，送來的座艙都是零件，搬進房間後才開始組裝。
一凡訂購的大多數是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坎比認為除了那台遊戲艙外，都是一些實用的東西，剛才在商城他是看到了價格，一個座艙就五萬多盧布，若換了是他是絕對狠不下心買，有這個閒錢，他更願意花在吃喝玩樂上，用這些錢到酒吧抱女人該多快活。
一凡也沒有去招呼坎比，逕自進了浴室，美美沖了個熱水澡，洗刷一身疲勞。
當一凡從浴室中出來的時候，發現坎比正用他的遊戲座艙外置大投影屏瀏覽色情網頁。
一凡早在商城時已經發現，這裡的色情行業非常昌隆，更是明目張膽，只要隨便搜索一下便會跑出一大堆相關信息，色情廣告更是滿天飛。
一凡坐進座艙，打開一個新窗口，將手上腕表摘下，接連到機艙上，便開始忙碌起來。
他身上的錢已經花得差不多了，坎比兌換贓物換得十五萬多盧布，分別放在四張信用卡當中，一凡當時收下了兩張，一般來說平均一張應該有近四萬盧布，但非常不幸的是，一凡拿的兩張卡片裡頭一張二萬多，一張三萬多一點，結果勉強達到六萬的標準，今天一天時間已經花得差不多，必須盡快將錢賺回來。
至於賺錢的方法，他早已經在商城瀏覽網頁的時候想好，他賣下這個座艙並非單純為了娛樂，他發現美神這款遊戲是在三個月前才在這裡興起，現在正好處於火熱階段，很多東西都還於短缺狀態，網上留有許多求購這款遊戲輔助插件的帖子。
一凡以前在伽藍經常做小軟件賺取外塊，關於美神遊戲的小軟件可做了不少，他比別人特別優勝的地方並非在技術層面上，而是他非常幸運地認識一位該款遊戲的開發者，那個讓人頭痛的大小姐索菲婭.藍特。
一凡當時可沒少向她請教遊戲裡頭的事情，甚至以學習為名看了遊戲部分內碼。
他所編寫的都是外置插件，輔助操作，讓電腦處理一些重複的工作，並非黑客類的內置外掛，是不能夠直接更改遊戲的數據，影響遊戲的公平性，屬於被允許範圍內的插件，不屬於違法行為。
一凡將以前編寫的插件調出，按照網頁上不同人的不同要求開始重新改寫，這些東西基本上是現成品，沒花多少時間便完成，在自己的座艙試驗後便上載到網頁上，他在遊戲公司的論壇上註冊開了一個商店，便正式開始營業。
他設計的軟件都需要網上登陸，或按擁用次數或按月份來收取金錢，是一筆長久的收入。
失落園這裡的社會構造雖然比別的地方都要來得複雜，來得混亂，但網上的版權卻抓得非常緊，一凡在商城時通過搜索當前熱門的大型軟件和一些冷門的小工具，都沒有發現盜版侵權現象，這才是讓他走上利用遊戲軟件賺錢的主要原因。
對於一凡來說，在網頁中求美神遊戲插件的可愛市民都是現成的提款機，這些錢不賺白不賺，他在各個求貼上發佈公告後，便將注意力轉移到其它的軟件的求貼當中。
社會上生活著形形色色的人群，他們都會對自己的掌上電腦，日常工作軟件提出各種各樣獨特的要求，而滿足他們的要求，正是一凡現在所做的事情。
這不僅需要有出色的編譯能力，還需要有敏銳的市場觸覺，為滿足一個人一個小小的要求而專門設計一個軟件是沒有利潤可圖，從中發掘出擁有大量人群支持的這些不起眼的小要求才是一凡狩獵的目標。
但在一凡正在為日後生計努力的時候，旁邊卻不時傳來霏糜的聲音讓他沒有辦法集中精神。
一凡抬頭看了眼座艙外的大投影屏幕，上面正有一個發育過剩的美女正在瘋狂地扭著渾圓的屁股，聲音正是從她開張一合的嘴巴中發出。
一凡又將視線轉到目不轉睛的坎比身上，後者已經完全沉浸在其中，完全沒有注意到屋主的不滿，直至一凡將聲音關掉才從忘我境界中清醒過來，轉頭用不解地目光看著一凡。
一凡手指輕輕敲著機艙蓋道：「你多久沒碰女人了，你現在身上不是已經有了錢，大可以去快活一下，你在這裡生活了這麼久，公共生活區那邊的通行證應該早搞到手了吧？」
坎比搖了搖頭道：「不久前我才被人踢了出來！現在還進不去！」
一凡拍了拍額頭道：「看你這飢渴的模樣，你該不會是召妓沒給錢？」
「當然不是！」坎比立即將一凡毫無根據的指控否定下來。
他道：「女人這邊也是有的，價錢雖然高一點，也用不著專門跑到公共生活區！」
一凡道：「那你還愣著做什麼？有衝動就趕快行動起來，這樣才是一個混混應有的本性！」
坎比低聲道：「那些錢現在還不能夠見光！還是等一段時間再說！」
一凡想了想便明白過來，知道坎比在擔心什麼。
他笑了笑道：「你知道我為什麼願意花比別處高兩倍多的價錢卻在這裡租一間小了近一倍的房間？」
一凡看著不解的坎比道：「我就是為了讓敢跑來找麻煩的人付出更大的代價，我之所以選這裡，正是看中這裡是3級安全區域，我分給你的錢，你大膽花就是了，你那些同伴如果因為這個找你的麻煩，你大可以告訴他們兌換得來的錢都在我這裡，同時將我的地址告訴他們，他們要是敢來，我不介意再揍他們一頓！」
有了一凡的承諾，坎比立即心花怒放，一凡的話明顯包含著照看他的意思，也就是說，有人找他麻煩打可以抬他出來。
但這明顯是坎比理解過了頭，一凡指的只是關於兌換得來的錢那一部分，至於坎比在外面招惹什麼麻煩可跟他沒有半點關係。
坎比看著一凡跟前的屏幕道：「大哥這是在做什麼？」
「賺錢！」一凡淡淡地應道。
他已經看出坎比的心已經不在這裡，指了指門口方向道：「你有事就忙去！我可不是小孩，用不著一個傭人二十四小時陪同！」
看著興高采烈走掉的坎比，一凡心道終於送走了這個大麻煩，同時伸手關掉那個讓人心火上升的一比一大投影幕。
一凡看著重新恢復寂靜的空間，不禁長長吐了一口大氣。
直到現在他還沒有定下明確的目標，他自然想盡快逃離這個見鬼的監獄，但這事難度不是一般的高，目前能夠想到的就是先到一個相對正常的環境中去，這個陽盛陰衰的生活區，實在不宜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