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375章 銷贓 文 / 華年
第375章銷贓
醫院大門前，一凡正駐足仰望眼前這個龐然大物。
整間醫院佔地面積保守估計也有二十平方公里，醫院門前車水馬龍，人頭湧動，近百米開有數十個院門的大門口，此時竟然被人群給擠得滿滿當當。
如果醫院將門前那個大大的紅十字標誌拆下來，一凡一定會認為這裡是一個福利中心，現在剛好到了有免費禮券派發的時間。
一凡揉著有點見累的脖子，轉頭對身旁的小流氓坎比道：「看來這裡最賺錢的生意莫過於開一間漂亮的醫院！這比什麼賭場夜總會強太多了，又不用整天擔心會別人跑來踢場，個個心甘情願地掏錢出來，最後還要感恩戴德地離開。」
「也是，也是！」坎比連連陪笑道，但心裡卻想，有誰會心甘情願掏錢進醫院，不小心遇上庸醫還被治個半身不遂。
一凡視線緩緩移向刀疤男，奇怪地道：「其它人都進去了，你怎麼還愣著，不要以為這裡大就不放在心上，我看這裡熱鬧得很，動作慢了可能就沒有床位。」
刀疤男嗤之以鼻道：「醫院是什麼東西，老子長這麼大還沒有進過！」
一凡看著他臉上那猙獰傷疤，心道感情上這傢伙臉上的刀疤縫合線是他自己對著鏡子縫上去的，這就難怪會歪歪斜斜的了，就算從來沒有做過針線，手工再差的人也不至於縫成那個樣子。
一凡道：「之前看你腳步和拳法還以為你是職業拳手，原來是我看錯了！」
「不，我本來就是職業拳手！」刀疤男立即否定了一凡的疑惑。
「哦？」一凡奇道，「那你怎麼會沒有進過醫院？該不會是……」
刀疤男一面得意地道：「在擂台上，從來沒有人能夠將老子打進醫院！哈哈哈！」
一凡看著笑起來顯得更加恐怖的刀疤大漢，將視線移開道：「這確實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他看著醫護人員用一擔架將車上最後一位暈死過去的「同伴」抬起。
這個時候，他的這位同伴的臉已經腫脹成了豬頭，完全看不出本來的模樣，也不知道到底挨了多少拳頭才能夠變成這個樣子，心道將你們送到這裡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一凡轉身對刀疤大漢道：「我打算在附近隨便走走，我們就在這裡分別好了！」
他沒等刀疤大漢回答，便獨自轉身朝街上熱鬧的地方走後，那輛高級轎車就這樣丟在醫院門前也不去理會，這種撿來的東西不可能一直借來使用，說不定什麼事情就會有警察找上門來。
坎比從座位上抄起那一袋裝滿了搶來飾物的布袋，迅速跟了上去。
刀疤大漢左右看了一眼，搔了搔後腦也從後跟了上來。
一凡見坎比跟了上來也去不理會，反正人生路不熟，多一個免費嚮導是好事，至於更後面的刀疤男就更加不用在意。
他見坎比竟然幫他將那袋裝滿了掛飾的布袋帶上，可見這人十分細心，其實當時他也只不過是心血來潮才從流氓身上搜掠這些財物，根本沒有去考慮事後該如何處理這些贓物。
流氓身上雖然個個都穿金戴銀，打扮得非常富貴，但一凡從他們身上卻沒有搜到半點現金，也就是說，一凡此時身無分文。
搜不出現金也是正常不過的事情，在這個電子高度發達的年代，那裡還有人帶現金在身上，這不是明擺著讓別人去搶，特別是在這個名為失落園的巨大監獄裡頭。
一凡走累了，便在一間路邊餐廳坐下，隔著玻璃窗看著外面的景物發呆。
一名穿著一身貼身性感衣服的女侍應搖擺著身姿走了上來，先對眾人露出職業的笑容，她看了一眼面容猙獰一身血污的刀疤大漢，又看了看形容猥瑣的坎比，最後目光留在獨自坐在座位一邊的一凡身上，十分有禮貌地道：「先生，很生面，第一次來麼，就餐還是休息，我們這裡供應鎮內所有品牌的飲料，食物都是由名廚親手烹飪，味道非加工食品可比！」
坎比非常爽快地接過侍應遞來的餐牌交到長桌對面的一凡手上。
一凡早已經餓了，他自被捕後便沒有進食，這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畢竟沒有那個政府機構會給犯人飽飯吃，這既是懲罰同時也可以讓犯人沒力氣逃跑。
一凡隨便點了兩款便將電子餐牌遞給了刀疤大漢，刀疤大漢也不客氣，一連點了幾份，那份量足夠普通吃四、五餐了。
這裡雖然不是高級餐館，食物卻也是以質量取勝，並非份量，不適合用來填肚之用。
坎比知道兩人都是初來，身上自然不會有這裡的貨幣，非常自覺地接過電子板，從身上摸出信用卡插入電子板內。
電子板立即響起一個女性合成音：「指紋掃瞄完畢，多謝坎比先生來到本餐廳就餐，本次扣除金額為，543.5盧布，請慢慢享受本餐廳精心為您烹製的美物，歡迎下次再來！」
一凡剛才先將餐牌交給刀疤大漢，就是為了讓餐牌最後落在坎比手上，見坎比如此自覺，倒是慶幸他跟了過來。
食物很快便送上來，雖然還沒有開始吃，但食物色香俱全，想必味道也不差。
刀疤大漢和坎比兩人，很快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送餐的女侍應見兩人將廚師精心烹調的食物當成超市的速食食品般三兩下全部塞進肚裡去，一直保持著職業笑容的臉上，不自覺便露出了心痛的神情。
一凡見坎比轉眼間將餐盤的食物吃完，指了指桌上的布袋道：「你應該知道在什麼地方能夠很好地處理這些來歷不明的物品，如果一次全部處理有難度，就先挑一些值錢的當掉！」
坎比用餐巾隨意擦了兩下沾滿油污的嘴唇，站起身拍著胸口道：「放心，這點小事就交給小弟去辦！」
坎比年齡比一凡大了不少，一凡雖然最近人長得粗壯了不少，畢竟還在發育時期，但怎麼看也就一個十八、九歲的半大小孩，坎比至少有二十七、八，而且面上多了風霜之色更顯得老成，他這麼自稱小弟，讓上來收拾餐盤的女侍應好奇地看了一凡好幾眼才轉身離開。
坎比提起布袋逕自出了大門，轉入一條小道，迅速消失在視線之內。
刀疤大漢看著背影閃縮鬼祟的坎比溜進了小巷，抬頭對一凡道：「你就這麼讓他走了？他要是夾帶私逃你再想找他出來就難了，像他這種地頭蛇，能躲的地方多的很！」
一凡擺了擺手道：「他走了就走了，反正我也沒有期望他能夠回來，他帶走的東西都是贓物，像我們這些面生的人，就算讓我們找到銷贓點，那些接贓的人也未必願意幫我們處理那些貨物！」
一凡笑了笑繼續道：「蛇有蛇道，鼠有鼠路，那些東西的失主想必能夠從他們的渠道找回失物，同時也能夠查到銷贓的人，要是坎比他敢獨吞，想必會有人替我好好照顧他，也用不著我動手，我沒有跟著去，他的麻煩更大，估計他現在正在為這事頭痛。」
正如一凡所說，坎比本著為一凡辦事的心情，腦袋一熱興沖沖便跑掉，但之後不久，便在一個路口處不停地打起轉來。
他手上提了贓物，又是獨自一人，按理說應該趁機跑掉，一是自己私吞，躲著過上一段時間，一是物歸原主，從中撈一些甜頭。
現在他在沒有別人監視的情況下，私自將贓物處理掉，就算他真的將贓款拿回餐廳交給一凡，想必失主一定不會相信，認為一定是他私吞了。
他手上提著的飾物都是那幫流氓充闊氣之用，平日可不捨得戴在身上，每逢到草原揍新人的時候才會戴上，結果反而成了冤大頭。
這些東西是一凡一次從數百人身上搶下來，這個數目加起來可就一點也不少，少說也值十萬盧布，這足夠一個游手好閒的小流氓享受揮攉一段時間。
在他躊躇間，腳下卻在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城中一個黑市兌換點。
這裡是一條陰暗窄小的過道，兩旁污水橫流，牆壁外牆已經破壞不堪，通道外也絕少人煙。
坎比咬了咬牙，伸手推開一扇長滿鐵銹的門戶，入內後轉了一個彎，然後又一連推開幾扇外表十分普通的大門，直至他推開了一扇外表用皮革包裹著的厚重木門，眼前普通的過道才真正展示其原貌。
率先撲面而來的是震耳欲聾的金屬樂，五顏六色的花燈，讓人頭暈目眩，一個巨大的中央舞池，在昏暗的燈光下，一大幫穿著火辣的美女，身上穿著本來就不多的衣服正在客人的瘋狂拉扯之下逐漸減少，隱蔽處在舞動間若隱若現。
坎比沒有望舞池一眼，低著頭轉入了一條通道，直接來到一扇門戶前才停下。
兩名身材高大坦胸露乳的流氓一把將坎比攔在門外。
右手邊一個身上掛滿了小指粗金屬掛鏈，全身上下都紋了花紋的流氓，嘴上叼著一根香煙。
他將坎比肩上的骨頭捏得喀喀作響，神態藐視道：「嘿！這不是膽小鬼坎比麼，我們這裡的姑娘可不陪沒種的男人！」
他用左手背拍打著坎比的臉頰，粗聲粗氣道：「還有，你是不是嗑藥嗑瘋了，這裡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那裡涼快滾那裡去！」
坎比撥開大漢的手，冷冷地道：「不干你的事，給我通報你們的管事，我有一樁小買賣，你要是說不接，我自然會找去別家，現在不是以前，這地頭可不只有你們開門做生意！」
擋路的大漢聽說是有生意上門，倒不敢隨便做主趕客。
在這裡混的，就算是一個毫不起眼的人物，也有可能給社團帶來一筆可觀的收入，人不可能每天踩著狗屎運度日，但一生人總會有那麼一兩次。
餐廳內，一凡反覆看著手上四張不記名信用卡，這種東西丟了或者被人偷了，用儀器破解密碼後任何人都可以使用，非常不安全，但好處就是別人查不出來金錢的來路。
「十五萬盧布麼！」一凡看著邊上不知道經歷了什麼場面在給自己猛灌水壓驚的坎比道，「你還真有兩手，竟然可以換這麼多回來！」
坎比喘著大氣道：「他們已經夠黑的了，裡頭可是有幾款用珍稀金屬打造的限量版飾物，其中任何一件在市價都值七、八萬！」
一凡雖然還不清楚這裡貨幣的真實價值水平，但剛才他們在這間中偏下檔次的餐廳吃了一頓也才五百多盧布，要知道刀疤男可是一口氣吃了幾個人的份量，由此可知這裡的盧布含金量非常高。
日常生活品是最容易看出貨幣真正水平檔次，特別是生活必需品的食物。
一凡把玩著手上卡片笑道：「贓物畢竟是贓物，不能夠跟市價相提並論，能換這麼多已經不錯了，你這是分開了四批處理？這樣很好！」
坎比這樣做換出的總價值不會是最高，也不會是最低，被某個店給黑了，也不會虧得太多，可見坎比這人還是比較機靈，心思縝密。
一凡也不客氣，將其中兩張信用卡收入懷中，一張分給了刀疤男，這些錢財他也是有份的，當然還包括獨眼黑神他們，他們既然不在，那就省下了，剩下的一張一凡給了坎比，算是報酬。
如果讓一凡自己去，估計別人願意幫他銷贓，值錢也不會高，到時只會被人當羊痛宰。
一凡並沒有問四張卡裡頭分別裝了多少錢，就看誰運氣好，抽到好簽了。
刀疤男明顯猶豫了一下，但最後還是伸手接了去，要不是身處異地，又身無分文，他很可能不會接受一凡的這番好意，雖然那幫找茬的流氓他也有份打發一些，但真正發揮作用的就只有一凡一人，說起來，他還是托一凡的福氣現在才能夠好好坐在這裡共進午餐。
一凡見對方猶豫，已經猜到對方的心思，這是一種強烈的自尊心表現，通常能夠擁有這種心態的人應該不會壞得到那裡去才對，就不知道他因什麼事進了監獄。
一凡也不喜歡打探別人的私隱，心裡雖然好奇，也沒有開口問。
坎比卻不同於刀疤大漢，喜孜孜地收下卡片，在他看來，這是自己勞動所得，受之無愧。
「好了！」一凡站起身，對刀疤大漢道，「也是時候真正分別了，各自忙活去吧，找個地方好好安頓下來，迎接重生後的新生活，這種好機會可沒有第三次，不要轉眼間就又被人送進了監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