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486章 單項選擇 文 / 華年
第486章單項選擇
跟隨一凡一起逃跑的小姑娘名叫艾歌.莎朗，她的身份並不像一凡想像的那樣，她不是這裡技術人員的家屬，而是這裡年齡最輕的技術人員。
當她在實驗室做研究的時候，星門的警報系統忽然響了起來，並報告說有敵人襲擊星門駐軍。
一般來說，星門和技術人員都不會直接參與戰鬥，也就是說星門其實是非常安全的地方，就算星門被攻佔，他們這些技術人員也不會遭遇惡劣的對待。
但當大家對來自外面的襲擊不以為然的時候，才過了不久星門卻又再次響起了警報，並要求所有技術人員立即撤離現場。
艾歌自然也就混在同一區域的技術人員當中依照指示撤退，但通道多處遭到破壞，使得他們不得不在管理區內轉來轉去，但更糟糕的是，負責指揮撤退的監控室完全掌握不到敵人的確切位置，安裝在通道的探測器毫無反應，只是攝像頭偶爾能夠拍到一些讓人毛骨悚然的身影，而更多的時候是這些攝像頭根本沒拍到什麼便莫名其妙地燒燬。
艾歌所在的隊伍，在軍隊的機械槍兵掩護下，非常不幸地跟一頭長相窮凶極惡的怪物遭遇並發生激戰。
但怪物的凶悍遠遠超出眾人的想像，轉眼間，幾台機械槍兵便在怪物的爪牙之下成為了歷史。
正當眾人走投無路的時候，艾歌他們卻又非常倒霉地遇上入侵星門的「客人」，也就是剛好帶著獵殺者路過的一凡。
當然，艾歌他們本以為的不速之客卻很快便成了他們的救星，那個入侵星門的敵人不僅沒有朝他們開槍，反而將他們從怪物的包圍中解救了出來。
一凡舉手投足間便將凶悍無匹的怪物給當眾分屍，著實讓艾歌狠狠地震撼了一把。
隨著怪物們的退走，一凡也帶著一隊獵殺者默默地離開。
艾歌當時幾乎出於身體的條件反射便跟了上去，在她背後留下的是一群仍然驚惶未定的技術人員。
艾歌的第六感非常敏銳，也就是人們常說的直覺，她對自己的直覺深信不疑是讓她做出這種冒險行為的根源所在。
在跟著一凡身後走了一段路程之後，她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開始為自己的直覺尋找理由。
經過苦思冥想，最終她也只挖掘出兩點原因，第一點就是一凡在當時非常混亂的情況下也沒有開槍射殺他們，也就是說，對方並沒有絲毫殺害他們的意思，就算跟上去對方也未必會對她怎麼樣；第二點就是她在潛意識中覺得，跟著一凡一起行動或許更加安全，這自信完全是來自於一凡華麗斬殺怪物時的刺激場面遺留在她腦海中的餘韻。
人雖然跟了上去，但事實上艾歌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些什麼，同時也逐漸意識到，跟對方混在一起將會給她帶來非常嚴重後果，不過為了生存，煩心的事情還是被她先放到了一邊。
正當她為前路感到無比迷惘的時候，卻突然從一凡口中聽到了希望，喜出望外的她，自然立即向一凡討教起來。
一凡看著突然熱情地抱拉著他手臂的小姑娘，笑了笑道：「在我回答你的問題之前，我想先從你口中知道，讓你當時毫不猶豫便決定跟上來的原因是什麼？還有就是你主動協助我的理由又是什麼？」
艾歌用一根手指頂著下巴回想道：「我當時腦中其實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有想，只是隱約覺得跟你在一起更加安全，至於之後幫你破解控制系統，只是希望能夠留下一點好感，好讓我能夠繼續呆在你身邊！」
「就這樣？」一凡看著小姑娘，愕然道，「難道就沒有其它別的理由？」
「就是這樣！」艾歌眨巴著那對漂亮的雙色大眼睛，肯定地點了點頭道，「當時就算沒有我的協助，你也能夠破解那台破電腦不是麼？電腦的隔離牆是死的，你們既然一早就衝著它去，以你們的技術破解它只是時間的問題，這世上只有工匠做不出來的鎖，沒有小偷打不開的門，我只不過是做了一個順水人情！」
一凡笑了笑道：「理由雖然說得過去，但你有沒有想過協助我會給你招來什麼麻煩？就算別人認同你的解釋，但這不表示你就沒有犯罪，你在這期間確確實實地協助了敵人！」
「而且……」一凡敲了敲手臂上的微型電腦，上面那份詳細的星門結構圖是那麼的顯眼，「而且，我們手上既然有這種東西，那毫無疑問，你們的人當中存在我們的間諜，相信你們的人也一早就意識到間諜的存在！」
一凡接著敲了敲小姑娘的頭盔道：「你說你如何洗涮你到目前為止這種明顯是內應的行為舉動？」
艾歌張開了小嘴，愣了半天也說不出半個字來，顯然這問題比她最初想像的還要來得嚴重。
一凡一副幸災樂禍的嘴臉道：「要是我是陪審團成員，無論你說什麼也絕不會相信你是完全清白的！」
看著瞬間蔫了下去的小妹妹，一凡繼續著他的無良打擊道：「再加上你曾經跟怪物接觸過，恐怕就算他們心裡相信你是清白的，也會給你扣實這頂帽子。」
艾歌心裡頭的傷心事被一凡逐一揭了出來，漂亮的大眼睛又開始有淚花在醞釀。
一凡見又把人家小姑娘弄哭了，趕緊拍打對方肩膀以示友好道：「你也不用太過傷心，我這裡有一個好消息你要不要聽？」
「是什麼？」艾歌看著明顯是在幸災樂禍的一凡，不情不願地問道。
一凡為了增強說服力，收起臉上笑容道：「你非常幸運，雖然跟怪物近距離有過接觸，但並未受到感染！」
「不要把我當小孩！」艾歌一臉警惕地看著一凡道，「失落園的情況我這邊也是經常聽說，據說那些怪物是隱藏在人群之中，根本沒有檢查方法，就算動用目前最先進的醫學設備也找不出隱藏著的怪物和人類之間的區別，所以失落園才會一直被封閉起來！」
艾歌用略帶疑惑的口吻道：「你這個時候說這種謊言對你有什麼好處？」
「你最後那句話倒是說對了，」一凡笑了笑，「我根本沒有欺騙你的動機，也沒有立場說些違心說話來安慰你！你所瞭解的失落園狀況已經成了過去，現在的失落園已經掌握了分辨和消滅隱藏在人群當中的怪物的技術！所以我們才會出現在這裡！」
艾歌將信將疑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所說的？」
「沒有！」一凡的回答非常簡潔。
艾歌臉上神色變得更加狐疑道：「那你憑什麼說我沒有被感染？」
「因為是我說的！」一凡理所當然地道。
「嚇？因為是你說的！」艾歌打量著眼前這個自大得無法無天的男人道，「你該不會打算用這麼爛的理由來說服我？」
一凡搖了搖頭道：「你錯了！我根本沒打算說服誰！不過就算真有了能夠分辨是否被感染的技術，也不代表你的問題就已經得到解決！你目前的處境和狀況，跟失落園的永久居民非常接近，現在的你已經不可能平安無事地回歸溫鐸爾格的懷抱！」
到了這個時候，艾歌總算是聽出一凡的意思道：「你的意思是讓我跟你們這些失落園的逃犯一起逃亡？」
「我可沒有這麼說！」一凡不負責任地道，「有些人或許更願意接受法律的公證審訊！這審訊或許會是無了期就是了！」
艾歌不滿道：「什麼還可以接受公證審訊，這跟單項選擇有什麼區別！話說你為什麼這麼熱心幫我？」
「因為我是一個好人！」一凡笑了笑道，「你的問題變得複雜起來，多多少少是你出手幫了我的緣故，我這人沒有什麼長處，就是懂得感恩圖報！」
旁邊的艾歌擺出一臉我相信你才見鬼的表情看著一凡。
「不怕老實跟你說！」一凡歎了口氣道，「如果沒有你的幫忙，我還真的搞掂不了那個變態系統的防禦牆，你還不知道吧，我剛才的任務是有一定時限，過了時限別的行動小隊就會將星門炸毀，我雖然熟悉用各類編碼寫成的系統，但我並不是這次行動的技術員，說直白一點我其實是負責保鏢護衛工作的戰鬥人員，但我保護的技術人員在跟我匯合前就已經全部陣亡，我既不熟悉能源爐的控制系統，也不瞭解確譯軟件的使用方法，讓我在有限的時間內突破那麼多層保安系統是不可能的事情！」
艾歌張大了小嘴，喃喃道：「也就是說……」
一凡接口道：「也就是說，是你自親手斷送了溫鐸爾格星門駐軍的援軍，是你保留了我們回天壇的門戶，如果說得嚴重一點，外面十多萬溫鐸爾格的英勇士兵就是被你間接殺害的！」
艾歌瞪著大眼一臉委屈，但仍然據理力爭道：「為什麼說是我斷送了溫鐸爾格守軍的援軍？反正時間到了你們炸了星門不一樣斷了援軍的道路！」
一凡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道：「當時距離炸毀星門還有將近十五分鐘的時間，也就是說，因為有了你的協助，使得星門提前了十五分鐘關閉，以珀雅蒂斯路斯星門的輸送能力計算，十五分鐘應該可以運送一萬五千到二萬艘戰艦，這麼一來，形勢對我們自由軍一方就相當不利了！」
一凡看著臉如死灰的艾歌，清了清喉嚨繼續道：「如果某人打算回去接受審訊，相信剛才提及的罪名是一條都賴不掉！畢竟法律是公證的！既然做了錯事，就要為此負上相應的責任！」
「你這傢伙！」艾歌咬牙切齒地瞪著幸災樂禍的一凡，要不是清楚知道雙方的實力差距，恐怕早就動手去叉一凡的脖子。
「我都說了，我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我實在不忍心就這樣丟下你不管，才會將你帶在身邊！」
一凡拍了拍對方安慰道：「你放心，有我做介紹人，你一能夠順利轉職到自由軍這邊來，憑你為我們所做出的偉大貢獻，說不定還能夠得到什麼獎賞！」
「誰稀罕了！」
看著大笑起來的一凡，艾歌眼眶中又開始有淚水在打轉。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來到一凡早前從瀕死的隊員手中接過融核彈的通道，一凡現在回想起來仍覺得背後一片冰涼。
一凡伸手推開堵塞通道的雜物，這些雜物的構成主要是由獵殺者和機械槍兵的「遺體」，在一凡推開一架嚴重破損的獵殺者的時候，一條斷裂的項鏈從他眼前飄過。
一凡覺得項鏈非常眼熟，抓在手裡一看，原來正是由他發明的用測魔合金技術製造而成的退魔項鏈。
看到退魔項鏈，一凡終於知道了馬修教授派出怪物來執行任務的另外一層用意，怪物非常懼怕從項鏈中散發出來的輻射線，是絕對不會主動接近那些戴著項鏈真正來執行任務的技術人員，這些被感染的人類，完全是被當成棄子來使用，用來狙擊敵人的部隊。
一凡將項鏈遞給艾歌簡潔地道：「好東西，快點戴上！」
艾歌卻無比迅速地推開一凡的手臂道：「這些來歷不明，還是從死人身上掉出來的東西我才不要！」她看著一凡的眼神就像在說你都給可愛的女孩送了些什麼噁心玩意。
一凡反手將項鏈按在艾歌的胸前道：「快戴上，對現在的你來說是千金難求的好東西！」
一凡沒有理會低頭埋怨的艾歌，忙著指揮一台獵殺者去搬開壓在通道上的坍塌物，一凡清楚記得，他早前經過的時候，這裡並沒有發生坍塌的現象，而且兩旁的牆壁也沒有毀壞得這麼嚴重，顯然在他離開之後，這裡又再發生了什麼事情。
獵殺者將變了形堵塞通道的鋼板用激光切割開來，很快便清理出一條通道。
獵殺者的設計本來就是突破之用，擅長各種細緻工作，特別是精通開鎖鑽洞本領。
艾歌也在這個時候將項鏈繫在脖子上，項鏈斷裂位置被打上了一個死結。
她見一凡終於忙完，指著項鏈追問道：「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她跟一凡相處的時候雖然不長，但也知道一凡不是那種將無聊事物拿來開玩笑的人，他如此重視，顯然項鏈內裡一定暗藏玄機。
「你剛才不是還吵著要證據！」一凡指了指艾歌胸前的項鏈掛飾道，「這東西正是失落園目前最高科技的結晶品，不僅能夠檢測隱藏在人群中的怪物，還有著『退魔』、『辟邪』的功用！」
「退魔？辟邪？」艾歌一時沒聽明白一凡的意思。
一凡解釋道：「失落園，民間大都將怪物稱為魔物！只要你戴著它不僅可以避免受到感染，還能夠讓怪物遠離你！」
「這麼神奇！」艾歌俏臉才剛剛現出驚喜的表情，隨即又變成狐疑道，「你該不會是在尋我開心？」
一凡搖了搖頭道：「真是一個多疑的丫頭！這項鏈裡頭封存著一種天壇甸園沒有的礦物質，這種礦物需要經過繁雜的工序才能夠提煉得到，是一種具有放射性的金屬物，它的放射線能夠灼傷怪物的身體，所以它既可以用來檢測怪物，又可以當作護身符來使用！」
聽到一凡詳盡的解釋，艾歌這才終於相信了一凡的說話，看著的項鏈雙眼充滿了喜悅之情，這或許是她在星門被襲後遇到的第一件好事。
兩人沒走多遠便又再一次停了下來，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條完全被鮮血染紅的通道，無論是牆壁、天花還是地板，入目的儘是一片嫣紅。
艾歌看著漂浮在通道那些殘缺不全的肢體，嚇得「呀」的一聲縮在一凡的背後，臉色蒼白如紙。
其實也難怪艾歌如此驚慌，就算見慣大場面的一凡也不禁為眼前的景象動容。
只見一整條通道都已經被人類四散的肢體塞滿，碎肉，內臟，還有五顏六色的腦漿和一些奇怪的液體充斥著視野。
一凡從眼前幾個飄飛而過腦袋隱約認出，這些都是早前跟艾歌一起被他救下來的技術人員，而這些腦袋此時已經被什麼利器連頭頭骨一起被劈了開來，切口光滑整齊。
相信艾歌也已經從這些屍體中分辨出是自己的熟人，這恐怕才是真正讓她打心底裡感到恐懼的原因。
一凡苦中作樂道：「你的直覺還真不懶！」
他牽上艾歌的小手，另外一隻手捉牢獵殺者的後腿，兩人迅速穿過這條用血肉填充起來的惡魔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