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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起始 第148章 文 / 淡妝濃抹

    第148章

    青春是唯一值得擁有的東西。——王爾德

    「你知道嗎?我回來的時候還以為走錯了門,本來都進來了,又退出去把門帶上,心裡還納悶,這鑰匙怎麼能開別人家的門?」若初問曉川喜不喜歡她的最新佈置,曉川忽然想起他剛回來時的窘況,忍不住對若初說道。

    「啊?哈哈……」若初忍不住笑起來,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曉川皺眉。

    「有那麼好笑嗎?」曉川繃著臉埋怨道,其實是聽著她沙啞的聲音心疼。

    「嗯嗯……」若初收斂起笑聲來,但雙肩還是在止不住地抖動,小臉笑出了兩朵紅暈,曉川別開了視線,拿起遙控器無意識地將頻道調來調去,心不在焉。

    「那後來怎麼辦?怎麼又進來了呢?」若初沒想到自己突發奇想弄出的手繪牆,能鬧出這樣一件事,對接下來發生的事更是好奇。

    「還能怎麼辦?我以為我自己記錯門牌了,大半夜打電話找你乾媽確認唄,還被她好一頓鄙視。」曉川幽幽怨怨地說,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若初聽了後笑得捂著肚子彎著腰不起來。

    曉川驚詫地看著若初,這孩子不至於吧,怎麼笑點這麼低,看著看著也禁不住被她的笑聲感染,自己也忍不住自嘲地笑起來,這麼一笑,好像所有煩心事都沒什麼大不了的,這樣笑一笑就過去了,生活仍然有很多值得期待的東西,就看你怎麼面對怎麼去發現。

    曉川忽然想感謝若初,他很久沒有這麼放鬆過了,他很慶幸當初沒有堅持拒絕若初住進來,很慶幸自己沒有斬釘截鐵地拒絕秦北,不然他的生命也許還將繼續被淹沒在那一片無邊無垠地灰色之中。

    「爹地,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快說,到底喜不喜歡?」若初笑夠了之後,繼續揪住方纔的問題不放,她剛剛也注意到了,爹地的笑是發自內心的,好久沒見到他這樣子笑過了,真好看,她有信心,以後每天都讓爹地笑口常開。

    「喜歡倒是喜歡,不過好像缺了點什麼。」曉川雙臂環胸,一隻手摸著下巴看著若初的那面手繪牆做沉思狀。

    「哦,缺什麼?」若初瞪大眼睛問道。

    「我在想為什麼沒有我喜歡的唐納德。」曉川的聲音裡充滿了遺憾。

    「那個,爹地,我不知道你喜歡唐納德。」若初無辜地說,和其他的人物相比,唐老鴨顯得沒有那麼乖巧,再加上迪斯尼人物眾多,若初只能選擇自己最喜歡的,所以根本也沒想到唐老鴨,她左看看右看看,草地上再也沒有地方放唐老鴨了。

    「若若,有沒有鉛筆?」曉川忽然對若初說。

    「有的。」若初找出上次打草稿用的鉛筆給曉川,不知道他用來做什麼。

    曉川接過鉛筆,走到手繪牆前,打開了牆面的壁燈,若初瞪大眼睛看著曉川,不會吧,難道他要自己畫?

    若初想的不錯,曉川大致在牆上比了比位置,然後就開始用鉛筆勾勒起來,若初看著看著就明白了,因為所有的人物都在草地上,而草地上又沒有地方再放唐納德,所以爹地將唐老鴨放到了半空中,它做了一個高高躍起的動作,這樣和地面也沒有失去聯繫,同時又因為他的動作讓整個畫面更富動態感也更加活潑。

    曉川只用了寥寥幾筆,一個唐老鴨便活生生地出現在牆上了,若初張大的嘴巴好半天沒來得及合上,爹地竟然會畫畫,而且比自己畫的還要快還要好,50歲的人了在這裡畫唐老鴨,並且栩栩如生,惟妙惟肖,還有什麼他不會的呢?

    曉川畫好之後,稍稍拉開一段距離左看看,右看看,又時不時地描上幾筆,最後轉過頭對若初說:「丫頭,看什麼呢,還有沒有顏料?」

    若初這才回過神,「有有,爹地現在就要嗎?」

    「嗯,我興致上來了,你要是累了就先去休息吧。」

    「不要,我也要和你一起弄。」

    「呵呵,好,我和你學學,我還是第一次接觸這玩意,上色怎麼才能均勻?……」

    於是,一大一小父女倆,大半夜不睡覺興致勃勃的將那唐納德的畫像弄完美才餘興未盡戀戀不捨地分別去休息。

    若初也忘記了要回自己電腦的事。

    第二天若初起床的時候,曉川已經起來了,並且穿戴整齊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新聞。

    「爹地,早啊。」若初打了個招呼,聲音依舊啞啞的,不過精神狀態不錯。

    「早。」曉川看了一下手錶,「若若你起這麼早做什麼?」

    「我要去上班。」若初的語氣不容動搖,曉川點了點頭。

    「實在要去我也不攔你,但是別逞能,餐桌上有牛奶和麵包,你要吃的藥我和早餐放到了一起,一定別忘了,我先去,你再去。」曉川說著站起來,關掉了正在播早間新聞的電視。

    若初機械地點了點頭,曉川走過來揉了揉她的頭髮,「一會見。」拿起外套先出了門。

    若初目送曉川出門,望著他的背景呆了一下,為什麼不等她一起走呢?吃早餐又用不了幾分鐘,不過爹地這樣的安排也有他的道理吧,聽話就是了,於是乖乖地按照曉川的吩咐吃早餐吃藥,看看差不多曉川已經到了,她自己才出門。

    曉川今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分別找陳冬和裴華,若初衝動之下做的決定,他還是要妥善處理的。

    對於陳冬,曉川為他推薦了國內另一家比較知名的雜誌社,職位不變,待遇甚至更高一些,陳冬當然沒什麼意見,只是直到他離開,他也不知道秦若初到底是用了什麼法術讓新總編對她言聽計從,甚至不惜犧牲他這個總監,怎麼看這個亨伯特也不像是喜歡秦若初這種蘿莉型的,難道他一開始看走眼了?不過就算他走眼,裴華也不應該看錯吧。

    裴華就比較難對付,她在曉川的辦公室裡一呆就是一上午,也不知道都和曉川說了些什麼,若初來找過曉川兩次,裴華都在,若初乾脆也不來了,直接在msn上發消息給曉川,說下午有事要回學校,能不能不參加下午的全體會議,曉川直接批復可以。

    據說裴華從總編室出來的時候倒是很高興,只是可憐了曉川。

    若初急著回學校是因為接到了盧梭的電話。

    盧梭從本科起就是學校「青鳥」劇社的社長,這個社長一直幹到了研一,後來盧梭強行辭去了社長職務,他說要給新人機會,社長雖然不幹了,但是仍然是社裡的骨幹,時不時做一下編劇,導演什麼的,只是從來沒有做過演員。今晚在學校禮堂有劇社大四畢業生的告別演出,盧梭打電話來就是請若初去看演出。

    其實若初剛入學的時候,盧梭就很希望若初加入劇社,但是若初還是對文學社更感興趣,不過盧梭一直也沒死心,經常把一些劇社人員的原創劇本拿來和若初討論修改,有的時候劇社排新戲也請若初去旁觀提意見,若初也成了劇社的編外成員,而且每次劇社的演出若初都有捧場,這次演出其實也是在幾個月前就有準備,但是因為若初也面臨畢業,盧梭知道她忙,就沒告訴她,直到今晚演出之前。

    若初接到盧梭的電話時還小驚訝一下,怎麼盧梭這次保密工作做的這麼好,一點風聲都沒透給她,盧梭在電話那頭嘿嘿傻笑,讓她一定來,他給她和夏天都留了貴賓席的位子。

    若初直到演出快開始前才見到了盧梭一面,盧梭一看到若初就皺起了眉頭,「怎麼臉色這麼差,是不是又拚命了?」

    「沒有,我很好啊。」若初笑著說,不說話不要緊,一說話,啞啞的嗓子一下就出賣了她,盧梭的眉頭擰的都要鎖上了。

    「你快去忙吧,我去門口等夏天,去吧去吧。」若初一看盧梭的表情,知道他又要開始長篇大論地說她不懂自己照顧自己了,自己在家被爹地管,好不容易出來了還要被盧梭念,所以趕緊想辦法抽身。

    「若若……」盧梭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你……」剛想要交代若初幾句,真是不讓人省心,剛出去住幾天,就病了。

    「盧師兄你在這裡呢,我正到處找你,那個……」這時劇社的一個身著五四青年學生裝的女生急匆匆地走過來對著盧梭說道。

    「啊,我知道了,我馬上就來。」盧梭趕忙答應,好像害怕那個女生繼續說什麼。女生點點頭離開。

    盧梭深深地看了若初一眼,「結束後等我,知道嗎?」

    「嗯,等著你。」若初笑著答應。

    盧梭想了想,也沒說什麼,轉身離開,劇社是他的心血,他不在,所有人員都一片混亂,但是他現在在乎的,倒不是演出的事了。

    若初在禮堂門口等到了夏天,兩個人一起進去,盧梭給他們留的是比較靠前的緊挨著嘉賓席第二排的位置,這個位置可以清晰地看到台上演員的表情。

    因為演出馬上開始,整個禮堂幾乎要坐滿了人,黑壓壓的一片,還在有人往裡進,就只能站著了,若初見怪不怪,每次「青鳥」演出都是這麼火爆的。

    若初低著頭把手機關靜音,這個時候頭被人輕輕地拍了一下,下意識地抬頭,「老爸?你怎麼來了?」若初驚叫。

    秦北正好坐在了若初前一排的位子上,正回頭笑瞇瞇地看著她。

    秦北拿起桌面上寫有他名字的紙牌沖若初晃了晃,「我是嘉賓為什麼不來啊?」

    若初這才看到那個牌子,忽然想起什麼,「爸,這就是我和你推薦的夏天,加盟我們的網站。」夏天站起來和秦北打招呼,秦北示意她坐下。「歡迎夏天,經常聽若初提起你,有空常去家裡玩。」秦北笑呵呵地說。

    這時全場的燈光暗下,只剩舞台上的燈光,報幕員上場,秦北轉了過去。

    「我爸怎麼樣?」若初偷偷問夏天。

    「老帥哥,超有魅力。」夏天伏在若初耳邊低聲說。

    許我向你看,美好記憶只因為向你看,既然青春是如此短暫,暗戀才如此漫漫的延長。——袁泉《暗戀》

    今天劇社演出的劇目只有一個——賴聲川的《暗戀桃花源》,若初本以為會按照慣例演出劇社的幾個經典劇目片段作為演員的告別,因為畢竟都大四了,又要找工作又要忙畢業,要抽出時間來排新戲很不容易,這個戲,若初很喜歡,但是沒想到劇社會排演。

    「怎麼是這個劇,我很喜歡,嘿嘿,多虧盧梭告訴我。」若初趴在夏天耳邊低聲說。

    夏天不可置信地看了若初一眼,「小姐,這個劇的海報在校園裡貼了至少不下一星期了,難道你不知道?」

    若初吐了吐舌頭,這一周為了《鏡像》忙瘋了,哪還顧得上這個,即使回學校上課辦事也是來去匆匆的,都忽略了校園裡的文化活動了。

    接下來若初眼睛瞪的就更大了,因為盧梭出現在了舞台上,而且,竟然扮演男主角江濱柳,而在開場前跑出來找盧梭的那個女生扮演的是雲之凡。

    盧梭一襲黑色的中山裝出場,馬上就引起了一陣尖叫,若初詫異的說不出話來,夏天笑著捅了捅她,「怎麼,被迷住了?」若初嗔怪地瞪了夏天一眼,收回目光。

    本來是畢業生的告別演出,盧梭登台是做什麼呢?難道是也要告別劇社,或者,有什麼其他用意?若初若有所思地看著舞台,她從來沒有在這個角度看過盧梭,平時看他排演劇目的時候都是當導演忙來忙去的,突然間看著他一身陌生的裝扮演別人的故事,那感覺怪怪的,很奇妙。

    「我沒有辦法想像,如果我們在上海不認識,那生活會變得多麼空虛。好,就算我們在上海不認識,我們隔了十年,我們在……漢口也會認識;就算我們在漢口也不認識,那麼我們隔了三十,甚至四十年,我們在……在海外也會認識。我們一定會認識。」盧梭在念江濱柳的台詞,若初在心裡難免將他和黃磊做了一番比較。

    兩個人的形象和穿著都不一樣,若初不知道是服裝師的建議還是盧梭故意要求這麼穿,總之,非常適合他,氣質越發顯得英挺,和黃磊的儒雅有所不同,但是卻有自己的特色。在台詞的表現方面,在吃透人物性格的基礎上,加入了自己的理解,比如通過一些小重音的變化體現自己的風格,而不是亦步亦趨的模仿和翻版。

    若初對這個劇很熟悉,她自己看過不下五場,連下一句的台詞是什麼都知道,所以一開始有點擔心盧梭,不過還好,沒有讓她失望,而且還帶來了不同的體驗。

    盧梭越演越放鬆,越演越入戲,若初也由最開始的不安轉為純粹的欣賞,到後來完全沉浸在了他的表演之中,到第六幕江濱柳和雲之凡四十年後再次相見時,若初沒發現自己已經熱淚盈眶。

    直到演出結束,觀眾們還陷在劇情裡久久不願意醒來,等反應過來後就是全體起立經久不息的掌聲,演員們謝幕謝了三次,若初看到盧梭在謝幕時看向她所在的方向,便衝著盧梭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盧梭靦腆地笑了笑,他是今晚最耀眼的明星,既是主演又是導演,之前一直在幕後,今天終於走到了台前。

    「公主,要不要回家?」觀眾開始散場,一些不願意散去的學生將台上劇組人員包裹的嚴嚴實實,秦北起身對若初說道。

    「哦,不了,爸,盧梭讓我結束了等他。」若初想起了之前分開的時候盧梭叮囑她的話。

    「這樣啊,孩子大了,那我也不強求了,不過,自己在外面小心點,要讓你媽知道你病了肯定要讓你回家住了。」秦北一開始就聽出若初的嗓音不對,現在才有機會表示一下做父親的關心。

    「哎呀,爸,小病而已,哪那麼嬌氣,您快點回去吧,不然媽該著急了。」若初也怕秦北的碎碎念。

    「秦老師,好巧啊,您也來看話劇嗎?」秦北剛要同若初繼續說點什麼,一個女生走到他跟前主動搭訕。

    若初馬上觀察起這個女生,秦北稍在腦海中搜索了下,「你是?」

    「孫苗,t大要考您博士生的學生,我們見過一次的。」孫苗微笑著說,一點也不介意秦北不記得她。

    「哦,你好。」秦北客氣地打招呼。

    「秦老師,這個劇我很喜歡,關於這裡面的政治隱喻,我不太贊同,想和您交換一下意見,不知道您方不方便?」孫苗一點都沒有察覺到若初因為她打斷他們父女之間對話的不悅,繼續說道。

    秦北看了下表,「現在嗎?這麼晚了你不用趕回學校去嗎?」秦北倒是沒什麼,他主要是擔心女生回去晚不方便。

    「反正也晚了,不知道和您順不順路?」孫苗說。

    「那,要不……」人家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秦北能想到的只能是帶她一程了,反正他平時對學生都是能幫則幫的,尤其是他不記得她,心裡稍感歉疚。

    「現在是22點15分,y大直達t大的班車22點50分最後一班,劇社每次演出時間上都考慮到了t大劇社來的同學,你現在回去肯定來得及,還有很多人做伴的。」若初突然對孫苗說道。

    「這樣啊,那是我不知道了,那秦老師,你看……。」孫苗有點不悅,但還是不死心。

    「下次上課的間隙我們再討論這個問題好吧?」秦北也不想黑燈瞎火的單獨送一個女生,尤其又不熟悉。

    孫苗見秦北這樣說,也不好說什麼,又和秦北客套了幾句,才依依不捨地離開,走的時候看也沒看若初一眼。

    「爸,這人要做您的學生?不會吧。」孫苗一走,若初就皺起了眉,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對這個人沒好感,難道就因為她理直氣壯地打斷別人的話?按理說若初也不是這麼小氣的人,所以她也不知道她的直覺是怎麼得來的。

    「若若,不可以隨意在背後議論人家哦。」秦北捏了捏若初的鼻子。

    「我哪有。」若初抗議。

    「行了,我走了,幫我祝賀你盧師兄一下,改天來家裡給他慶祝。」秦北說完又和夏天告了別,自己去停車場。

    「若若,你說這個孫苗怎麼知道你爸不住在學校裡?」夏天忽然說。

    「?」若初一臉困惑。

    「很多老師都住學校的家屬樓,這個孫苗一上來直接就問和t大順不順路,明顯知道你爸不住學校裡,這只能說明一件事。」夏天嚴肅地分析道。

    「?」

    「她是有備而來,沒準連你爸開什麼車都摸清了。」夏天不屑地說。

    若初輕輕地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原來我的直覺也是有根據的。」

    「她要是知道你是你爸的女兒就不會像方纔那麼囂張了。」夏天明顯也不喜歡孫苗。「算了,咱不提她了,你在這等師兄吧,我先走了。」

    若初無力地點頭和夏天告別,然後坐在原來的位置等盧梭。好不容易等到那些圍在盧梭身邊的人都散去了,盧梭還要帶領大家打掃戰場,收拾道具什麼的,若初想去幫忙,但是又覺得自己只會礙事,就在那裡安靜的等著,不過她總覺得有點不安,好像有什麼事應該做,但還想不起來。

    「等急了吧。」盧梭好不容易出現在了若初面前,中山裝已經換成了他自己的衣服。「我們走走吧,然後我送你回寢室。」

    寢室,盧梭這麼一提,若初就想起來什麼事不安了,她沒有告訴爹地要不要回去住,不知道爹地會不會擔心,不過,應該不會吧,爹地知道自己來學校了,如果沒有回去,就一定回寢室了,算了,再說吧。

    兩個人走在校園裡一條燈光照耀下的僻靜小路上,身後的影子被拉得老長。

    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怎麼忽然參加演出了,難道,你也要告別劇社?」若初半開玩笑地說。

    「真的是什麼都瞞不過你。」盧梭笑了笑淡淡地回答。

    「為什麼?幹的好好的。」若初驚訝,同時也感到遺憾。

    盧梭沒說話。若初等了一會沒答案,忍不住推了推他,「問你話呢?為啥退出?」

    盧梭一臉認真地看向若初,「你難道真的不知道我為什麼退出?」

    若初白了盧梭一眼,不明白這個關子有什麼好賣的。

    「別告訴我,因為你忙,因為論文,因為網站,以前你同時參加幾個社團,也沒見你說過忙。」若初說的是實話,盧梭的特點是越忙越精神,越忙越有戰鬥力。

    「因為你。」盧梭忽然說。

    若初不解地看向盧梭,看到盧梭目光中有一股熾熱的東西在不斷升騰,本能地轉過頭不再說話。

    「以前我寫的每一個劇本,排的每一齣劇都是給你看的,現在你離開了,我找不到觀眾了,也沒有心思了,就這麼簡單。」盧梭的語調帶著一絲傷感。

    「可是,你有很多很多觀眾的,你看……」若初覺得有點承受不起了,盧梭不是因為熱愛嗎?怎能說放棄就放棄。

    「可是,我只是做給你看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盧梭打斷了若初的話,斬釘截鐵。

    若初不說話了,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她想趕快回到寢室去,現在的氣氛有點壓抑,她直覺會有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當幻想轉向愛情時,直覺卻並不總是跟隨。——艾裡克?侯麥

    若初和盧梭並排在校園的的小路上走著,兩個人各懷心事。

    若初覺得氣氛很尷尬,盧梭難道是想向她表白嗎?方纔的話已經很明顯露骨了,可是,她應該期待嗎?

    抬頭看看月亮,圓圓的,甚至周圍還有一圈光暈,看來真的是個表白的好日子呢,時間、地點都適合,但為什麼她會不安呢?是真的不安,心裡甚至開始煩亂。

    盧梭之前也有用過戲謔的語氣要她做他的女朋友,那不過是源於兒時的一個賭注,當不得真,雖然盧梭每次說的時候都是半真半假,但是自己倒是可以以開玩笑為由抵擋過去,今天卻不一樣了,因為盧梭很嚴肅,這不像平時的他,這讓若初有些心慌。

    從小到大,一直把他當值得信賴的哥哥看待,有什麼事情不好和父母說,也從來不會背著他,他也總是能幫她想出妥善的辦法,並替她保密,若初真的不希望這樣的關係有所改變,要是盧梭一直是自己的哥哥該有多好,她現在還想不出如果不是這樣的關係,她是否還能和他坦然相處。

    兩個人之間有那麼多在若初看來美好的值的珍藏的回憶,難道就要到此結束了嗎?人長大了就真的不能再像過去一樣嗎?男女之間就一定要變成戀人關係才可以嗎?

    她不想,至少現在是不想,同時也祈禱盧梭不要破壞目前的一切,那樣會讓她秦若初無所適從。

    「那個,若若……」盧梭故意放慢了腳步,忽然停下來叫了一聲若初。

    若初的心馬上漏跳了一拍,轉過頭緊張的看著盧梭,嘴唇抿得緊緊的,自己最怕的就要來了嗎?

    盧梭也是一臉緊張,他動了動嘴唇,「那個,我想問問我演的還不算太差吧?」

    若初暗自出了一口氣,盧梭也是。

    「還好,比我想像得要好。」若初故作鎮定地笑著說,「演出了你自己的風格,是獨一無二的江濱柳。」

    「真的嗎?你真的這麼想?」盧梭的眼睛在月光和路燈的雙重映射下越發明亮,閃著愉悅的光。

    「你不會吧?對自己這麼沒信心?」在若初的印象裡,盧梭一向自信,自己的一句肯定竟然讓他這麼欣喜,倒是她沒想到的。

    「嘿嘿,我對自己是有信心,但是你的肯定更重要,如果你不認同,我再有信心也沒有用不是?」盧梭低頭笑了笑。

    「我的看法真的這麼重要嗎?」若初看著盧梭的眼睛,她從不知道自己在他心目中有這樣的影響力。

    「你說呢,小丫頭?」盧梭伸手揉了揉若初的腦袋,「你對自己也沒自信了嗎?」

    若初尷尬地笑了笑,轉身繼續往前走,已經離自己的宿舍樓不遠了,只要再堅持一下就好了。

    「若若,知道我為什麼選擇排演這部話劇嗎?」盧梭跟上來,說道。

    若初看了看他,「別告訴我是因為我喜歡,你才排的。」

    「真聰明,有這層原因,我還記得你第一次看這部話劇時哭得一塌糊塗的,雖然那次不是我陪你看的,但是有人告訴我,呵呵。」

    「一定又是若祺那小鬼,我就知道他不把我出糗的事到處宣揚才怪。」若初恨恨地說,這部劇是秦北帶著全家人去看的,若祺當時就坐在她身邊,若初光顧著看戲了,也沒理會若祺在身邊一直觀察他,這個小壞蛋。

    「還有一層原因就是,若若,你看著我。」盧梭說到這再次停下來,忽然自作主張地扳過若初的肩膀,讓她能正面對著他。

    若初不明所以,渾身僵硬。

    「我不想我們像他們那樣錯過,你懂嗎?」盧梭的眼神複雜,若初可以肯定在那裡面有很多欲語還休的東西,只是,她不想深究,她不知道那是否是她所能承受的。

    「好好的,你今天這是怎麼了?」若初掙脫了盧梭的雙手,繼續往前走,不禁加快了腳步,宿舍樓已經近在咫尺了。

    「若若,你逃避我還要逃避到什麼時候?」盧梭在她身後喊道,若初腳步停了一下,就一下而已,又繼續往前。

    她聽到盧梭在她身後歎氣,心裡也很不忍,但是她真的是無法面對在她看來這麼沉重的東西。

    走到宿舍樓前的一棵大樹下,若初站定,回過身等盧梭跟上。

    「我爸讓我祝賀你演出成功,讓你去家裡慶祝,應該是本週末吧,我聽夏天說你們要商討網站的事。」盧梭走近,若初說道。

    盧梭沒出聲。

    「那,我先進去了,再見。」若初下意識地揮了揮手,轉身要離開。

    盧梭一把抓住了她的一隻手臂,若初本能地掙了掙,沒有掙脫,她回頭準備講道理,卻被盧梭一下子拉進了懷裡,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盧梭的唇就附了上來。

    若初驚訝的睜大眼睛,小嘴微張,不想盧梭趁勢將舌頭探了進來,佔領了她的陣地。

    若初試圖用雙手去推開盧梭,但是盧梭將她緊緊的摟住,她根本伸不出手,使不上力氣。

    大腦只是瞬間的宕機,因為這是宿舍樓門口,不時有人經過,當然平時她也經常遇到在這樹下依依不捨吻別的情侶,見怪不怪,但沒想到,今天站到這裡的竟然是自己。

    瞄到已經有人對他們倆指指點點了,若初又羞又急,這個宿舍樓住的都是本院的女生,可以說沒有人不認識她和盧梭兩個人,盧梭的舉動不就是明擺著在這宣告呢嗎?

    看吧,明天一大早不全學院都傳遍才怪呢。

    若初發出嗚嗚的聲音表示抗議,同時舌頭在辛苦地躲避盧梭的追逐,終於,盧梭放開了若初,若初氣喘吁吁地瞪著他,眼淚在圍著眼眶打轉。

    「若若,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盧梭看到若初委屈的樣子,一下子慌了神,他試圖再去把若初摟到懷裡,卻見到若初迅速地後退兩步,這個動作讓他覺得很受傷,也很心疼,他一定是嚇到她了。

    「你一定要破壞這一切嗎?一定要嗎?我們曾經有過的那麼美好的東西。」若初強忍著眼淚控訴,盧梭確實是嚇到她了,更重要的是他破壞了他帶給她的安全感,現在,這個世界上又失去了一個為數不多的讓她有安全感的人了。

    「若若,我錯了,我太急躁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再這樣了,你相信我好不好。」盧梭急著辯解。

    若初搖了搖頭,轉身跑進了宿舍樓,沒有進電梯,而是順著樓梯一口氣跑到了頂樓的天台,身子軟軟地靠在欄杆上。

    樓並不高,若初現在的位置剛好能看到方纔她自己站的那個地方,她看到盧梭還沒有離開,而是繼續筆直地站在那,路過的很多女生試圖和他打招呼,他都沒理,若初有點後悔,剛才自己是否有點過激。

    不自覺地用手拂過盧梭剛剛吻過的地方,現在還覺得滾燙,這是她的初吻。

    她看過許多書,裡面將初吻描述的那麼美好,她也一直心存嚮往,覺得那是很寶貴的東西,不應該是這麼輕率就發生的,可是,除了驚訝和羞愧,她竟然沒有別的感覺,難道書裡寫的都是騙人的嗎?

    關鍵是,經過這樣的一切,她以後還怎麼面對盧梭,怎麼和他無話不談啊。

    本來看著他站在那落寞的樣子,心在慢慢變軟,想到這,又硬了起來。

    盧梭在那棵樹下站了一會,終於悻悻地離開了,今天的事他不後悔,只是覺得有點操之過急,既然她早晚是他的,他就應該有點耐心,雖然她已經成年了,可心理上,還是個孩子呢,不過她甜甜的味道他是記住了,愛上了,這輩子恐怕都抹不掉了。

    看到盧梭走了,若初終於鬆了一口氣,感覺四肢無力,渾身在不斷的往外冒虛汗,嗓子更疼了,要回寢室嗎?沒準寢室裡的人都看到方纔的那一幕了,即使沒人看到,想必也應該聽說了,現在回去,她可不想迎接那異樣的探尋的好奇的目光。

    要不,回爹地那裡去?若初想到這無意識地在包裡翻找手機,想看一下時間好決定是否回去,這麼一打開手機不要緊,十幾個未接電話,都來自一個號碼,因為剛才看演出調了靜音,一直沒有調過來,而且又放在包裡,所以一直沒發現,那是爹地的號碼。

    若初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想也沒想就往下跑,她要回到那個家裡去,馬上,甚至都沒想到要先回曉川一個電話。

    曉川下午在《鏡像》開了一個全員大會,主要是就他不在時出現的問題,同時肯定了若初的工作,希望大家以後支持她,並按照這一期最新的改版要求去做。

    若初和他說學校有事,那個時候他正在應付裴華,所以也沒詳細過問到底是什麼事。曉川還以為是論文或者上什麼課,下班後按時回家,繼續照著上次下載的菜譜準備晚餐,他發現,做飯也是一項很讓人愜意的事,他都有點愛上這項活動了。

    因為若初病沒好,為了照顧她,還是準備一些清淡的東西,曉川這次自信比上次做的好多了,至少粥更像粥,而不再是介於干飯和稀飯之間的奇怪東西了。

    一切準備就緒,若初沒有回來,曉川也沒有著急,傍晚時段堵車厲害,沒準在路上,等回來飯菜再熱一下就好了,就去自己房間工作了一會,因為曉川比較投入,這麼一工作,不知不覺幾個小時就過去了,等手頭的事告一段落後,若初還沒有回來,曉川有點著急了,這個時候打她手機,沒人接,是一直沒人接。

    想著打給秦宅,看若初是否回去,但轉念一想,若初沒有說回秦宅,這麼貿然打過去,沒準秦家也得著急,還是再等等。

    時間分秒過去,手機一直無人接聽,曉川的心在一點一點的往下沉,他看著牆上不斷走動的時鐘的秒針,告訴自己,沒事的,要是在午夜之前還沒有回來,他就去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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