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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起始 第170章 文 / 淡妝濃抹

    第170章

    生活的全部,它行動的整體,乃是一部自然生動的電影。——皮埃爾?保羅?帕索裡尼

    秦北在山上呆到了很晚才下山,回到秦宅的時候晚飯時間早就過了。

    秦南忙亂了一天,終於暫時將自己這方親戚和盧梭的父母安撫了下來,至於盧梭那邊的七大姑八大姨們就輪不到她來解決了,不過盧老倒是給了她很大支持,雖然他的失望是顯而易見的,但是因為他率先表示了理解,其他人,尤其是盧梭的家長也不好說什麼了,儘管到現在還不知道退婚的原因是什麼,但是這個消息是由秦北來宣佈的,那大家很容易聯想到是秦家悔婚,可以想見以南和北在學術界和商界的地位,勢必將會在這兩個圈子裡流行起新的八卦話題。

    若初的名聲想不受損是不可能了,如果她肯回來的話,秦南倒是想和她一起想個辦法看怎麼引導輿論,好好勸勸若初,重新辦個婚禮,到現在秦南仍然認定盧梭就是她的女婿,也許是小孩子不知道利害關係胡鬧,她相信她可以解決這個事情。

    秦氏養了一群做危機公關的人,若初這點事情還是難不倒秦南的,可是偏偏她連面也不露,現在唯一知道情況的人是秦北,可是秦北自從早上宣佈了婚禮取消後,人就不見了,電話也不接,更讓秦南納悶的是,曉川也不見了人,按理說,秦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曉川應該站在他們一起的,因為秦北不接電話,秦南又很無助,於是想要撥曉川的電話尋求支持,可好,和秦北一樣,秦南這才想起來早上似乎曉川和秦北一起出去的。

    這事怎麼會和曉川扯上關係呢?秦南怎麼想都想不通。

    終於將袁靜淑和若祺弄睡了,所謂老小孩小小孩,這一老一小一樣的難對付,袁靜淑一直念叨著要找她的大孫女,秦南只好說若初過兩天就回來,如果她肯睡覺的話明天就能回來,若祺則是興奮異常,一個勁說他姐太帥了,把那麼多人弄的團團轉,這個玩笑比愚人節的強大多了,他上學一定要廣泛傳播他姐的事跡,秦南恨不得把若祺的嘴給封上,終於,混亂的一天結束,秦南獨自坐在黑暗中客廳的沙發上等秦北。

    「吃飯了嗎?」玄關傳來聲響,不一會秦北就進了客廳開燈,秦南懶懶地張口問。

    「呃,你在這,怎麼還沒休息,不吃了,我累了,你也早點休息吧。」秦北不知道秦南在客廳等他,所以見到她的時候還小吃驚了一下,隨即找了個借口,回了房間,他心虛,在山上呆了一天都沒想好怎麼和秦南說這件事,後來勉強算是找了個理由,可是一看到秦南,就說不出來了,要是必須得撒謊的話,也等他攢夠了勇氣再說吧。

    秦北連一個詢問的機會都不給秦南,這讓秦南憋了一天的疑問和委屈都無處申訴,感情上她有個衝動是拉住秦北,讓他把事情說清楚,然後衝著他把自己這一天所受的委屈和經歷的煎熬都發洩出來,可是理智又告訴她,秦北也許這一天過得並不會比她好在哪裡,看他那麼低迷的樣子,如果不是受了很大的打擊,也不至於如此,相比之下,自己經歷的只是一些小意思吧,想到這,起身去廚房給秦北熱飯,她確認秦北肯定是一天沒有吃東西,因為她自己就是這樣,晚飯阿姨做了好多菜,幾乎是給若祺一個人做的。

    秦南端著熱好的飯菜回房間的時候,秦北已經躺在床上了,雙目緊閉。

    秦南輕輕喚了一聲,秦北沒有反應。放下托盤走到床邊推了推秦北,秦南知道他肯定沒睡著,「北,吃點東西再睡吧。」

    秦北哼了一聲,翻了個身,但是眼睛還沒睜開,秦南歎了口氣,看來今晚是鐵定無法知道什麼了,好吧,有什麼事那就明天再說吧。

    其實對兩個人來說,這注定是無眠之夜,可無眠的又豈止他們兩個?估計出了這麼有賣點的八卦,那些小報記者也會無眠的,是興奮的無眠。

    各自躺在床的一邊,秦北甚至小心的不去碰秦南,生怕她追問若初的事,他也知道躲得過一時躲不過一世,自己是一定要給妻子一個交代的,這一夜正好可以組織一下語言,看怎樣能做到滴水不漏,秦南可不像普通的家庭婦女那麼好敷衍呢。

    到清晨的時候,秦北因為實在太累,終於淺淺地睡了一會,不過也是直接被噩夢驚醒,一睜眼,陽光已經直射進來,而同樣直射向他的,還有秦南的兩道目光。

    秦北知道,這次是打死都躲不過了。

    歎了口氣,坐起身來,微微躲開了秦南的目光,輕咳了兩聲,「寶貝起這麼早啊。」開始顧左右而言他。

    「已經九點了,我在等你。」秦南聲音聽不出情緒變化,「昨天你幹什麼去了。」

    「那個,我見到若若了,她很好,她讓我轉達你不用擔心她。」秦北開始避重就輕。

    「她倒是好了,她難道不知道我們替她承受了多少嗎,你怎麼沒把她帶回來啊。」秦南皺眉,語氣裡充滿了埋怨。

    「她自己也很自責,覺得沒臉回來見你,咱們給她一段時間反省好不好,等想通了,就回來了。」秦北討好地說。

    「那盧梭呢,他也同意退婚嗎?他不是一直想娶咱們家若若嗎,他怎麼說?」

    「盧梭?」秦北還真忘了這個人了,滿腦子都是曉川和若初,忽略了盧梭也是男主角之一,「哦,我沒見到他。」只好實話實說。

    秦南歎了口氣,「好吧,那若初有沒有說為什麼不結婚了。」這個才是最關鍵的。

    「啊,若若說她心理上還沒準備好,反正也沒到法定年齡,不是有一種病叫『結婚恐懼症』嗎?我估計若若應該是這個症狀,南啊,若初本來就是個孩子,她這麼嫁出去你也不放心是不是,所以,我們乾脆再等等,等若初準備好了,再結婚也不遲是不是,反正也不愁嫁不出去,這個婚禮本來也倉促……」秦北邊說自己都覺得沒有說服力,還是第一次發現語言可以蒼白到這個地步。

    「哎呀,這個不是早晚的問題,北你,難道你是贊同他們的,那你當初為什麼答應?」秦南就覺得秦北好像變了一個人,簡直是故意在和她繞圈子。

    「反正都這樣了,咱們就別管了,行不行,反正若初從小就獨立,你不是也一直這樣教育她的嗎,她自己的婚姻大事,我們交給她自己不好嗎?你看你,再操心老了怎麼辦,我可是會心疼……」秦北現在心裡焦躁不安,表面上還要裝作若無其事地安慰秦南。

    「北,不行,我說不行就不行。」秦南突然大聲打斷了秦北的話,秦北愣住了,這不是他見過的秦南應有的樣子。

    「對不起,但是有些事你不知道。」秦南也發覺自己的失態,語氣緩和了下來,「若若懷孕了,知道嗎?她有了孩子了,如果不結婚,難道讓那個孩子和她一樣當私生子嗎?想當年我生若若是迫不得已,難道讓她的孩子也步她的後塵嗎?你知道那將是多大的傷害,不管是對若若還是對那個孩子,我們當初在國外,很少有人認識我們,可是現在不一樣,要是真的這麼生下來,若初要面對多大的壓力,對那個孩子也不公平……」

    秦南越說越動情,回想起當年自己帶若初的艱難,再聯想到若初以後的命運,不由得悲從中來,邊說邊開始抹眼淚。

    秦北生生地愣在了那裡,秦南說的這麼多話,他只聽到了「若若懷孕了」這幾個字,就再也聽不下去了,這幾個字無疑是晴天霹靂一樣地拍到他的神經上,他聯想起他動手打曉川的時候,曉川無論如何都不還手,聯想到盧梭的出走,聯想到若初對他說一定要和曉川在一起時的不可動搖,聯想到若初那麼長時間一直和曉川住在一起,最後想起了曉川昨天對他說的話,說他可以相信他。

    「**!」秦北大叫了一聲,一股急火直衝腦門,血往上湧,事情一下子明瞭了,曉川背叛了他,還說什麼在他和秦南接受之前,他永遠是若初的教父,扯淡,現在孩子都有了,不然若初為什麼突然急著要和盧梭結婚,一定是為了掩人耳目,後來也許是良心發現,告訴了盧梭真相,盧梭一氣之下悔婚並出走,於是曉川迫不得已站了出來。

    秦北從床上一躍而起,急著去換衣服,秦南怎麼喊他也不理。

    現在他終於想通了,生氣的同時夾雜著多種負面情緒,他氣自己就這麼被人給戲弄了,虧他昨天還有點自責自己不應該下手那麼重打曉川,現在看那還是輕的,和曉川認識了幾十年,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的人,以前因為圍在他身邊的女人多,曉川落了一個「多情種子」的名聲,但是秦北始終覺得那不是真實的,並且毫不懷疑他的人品,可是現在看看他做的事情,將他自己教子的肚子搞大,還要讓別人來承擔,不僅不是男人,簡直不是人,連禽獸都不如。

    秦北甚至想打自己一頓,和這樣的人做了幾十年的好朋友,還把女兒交給他照顧,腦子簡直進水了,他自行了斷的心都有了現在。

    每個人都願意把自己的瘋狂說成是明智。——布瓦洛

    在秦南的不解和極度詫異中,秦北急匆匆換好衣服就要出門,那架勢就像要找人去拚命一樣,秦南想要跟著,被秦北執意拒絕,他只說了一句話讓秦南放心,連早飯都沒有吃,駕著車子幾乎是衝出了秦宅。

    一路連闖了三個紅燈開到了曉川的住處,電梯也沒等,三步並作兩步爬到了曉川所在的樓層,也顧不得社會公德和自己的手仍在紅腫疼痛,一頓猛砸門,砸的連樓上的人都下來了,也沒見曉川開門,這才想起來打曉川的電話,秦北忘記了這個時間曉川應該在雜誌社上班。

    電話一接通,「吳曉川你在哪?」單刀直入地問過去。

    曉川那邊剛到辦公室,接到秦北的電話還在納悶,「你說我能在哪,上班唄。」

    「你給我等著,別走。」秦北氣勢洶洶地扔下這麼一句就掛了機,然後就一路小跑地下了樓,中途還差點摔倒在樓梯上,一點形象都不顧及了。

    曉川有點摸不到頭腦,昨天雖說沒有什麼結果,但是他心裡有底,他知道秦北會接受他和若初,只是時間問題,因為他相信他是一個懂得愛情和人性,也知道包容的人,雖然這並不容易,但是他一定會運用理性去慢慢理解他們,可是只過了一夜就打這樣的電話過來,聽口氣一定不是什麼好事情。

    於是曉川取消了例行的工作會議和上午的行程安排,在辦公室裡邊抽煙邊等秦北的到來。

    昨天秦北走了之後,曉川將若初送回了她自己的住處,若初是依依不捨地離開的,但是曉川堅持要送她回去,並答應第二天一下班就過來看她。

    曉川鄭重地告訴若初,他們倆的關係要想有進一步的進展,必須要取得她家人的同意和祝福,因為他不能看著若初因為自己眾叛親離,他要給她完滿的幸福,而這份完滿中最重要的組成部分就是所有其他人的理解和愛,他愛她,所以不能讓她為他再犧牲更多,他不能容忍她以失去所有為代價換他們倆的所謂幸福,那樣的話,他寧可永遠地離開。

    儘管他知道這將是一條非常難走的路,但是為了若初,他別無選擇,這個過程也許會很漫長,只要若初能和他一起堅持,他對未來充滿了信心。

    若初曾經提到過,如果得不到所有人的諒解和接受,他們可不可以遠走高飛,曉川的堅決反對,還曾一度讓若初誤以為他不夠愛她,還好,她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想到若初,曉川不自覺地勾起了唇角,雖說她給他帶來了一個超級大的麻煩,也許他的後半生因為她的出現再也不能平靜了,但是這麻煩也讓他的生命豐滿起來。

    放下手頭工作本來是為了專心等待秦北到來的,卻不知不覺又想到了若初,她總是能在不經意間就能隨時隨地地出現在他的腦海,佔據他的心,讓他的生命偶爾能超脫現實的重壓變得充滿夢幻般的色彩。

    「光」的一聲,曉川辦公室的門被打開,秦北怒容滿面地出現在門口,後面緊跟著自己的秘書還有前台的接待員,「先生您沒有預約不能進去。」

    「他是我的好朋友,沒有關係,你們先忙去吧,對了把門帶上。」曉川知會了一下自己的員工。

    「北,有事嗎?」辦公室的門剛剛關起來,曉川從辦公桌後面走出來,邊說邊衝著秦北指了一下沙發,示意他坐過去。

    秦北面無表情,雙手卻漸漸緊握成拳,眼裡面的怒火直線升騰,點燃起了他的全部身心,他幾步衝到曉川面前,用盡全身力氣揮出一拳,曉川沒有防備,毫無意外的被打倒在了地上,還好地毯較厚。

    「北,你怎麼回事,昨天不是都說清楚了嗎?有話不能好好說嗎?」曉川懵了,如果說昨天挨打是他心甘情願的,也在意料之中,可是今天的就沒道理了,而且這也不像是秦北應有的做法和風度,雖然兩個人不止一次地打過架,可是哪怕打的頭破血流,也都師出有名,挨打的人也心服口服。

    「道理?和你這種人還有什麼道理好講,就算我秦北瞎了眼睛,交友不慎遇人不淑……」秦北邊說又是一拳沖還未站起的曉川揮了過來,曉川這次有了防備,一個翻滾躲過了秦北的攻擊,然後迅速起身,他也不是隨便被人欺負的,並且秦北的話也引起了他胸中的怒火,什麼叫「你這種人」,他曉川什麼人難道他還不知道嗎?從來都是物以類聚,認識幾十年了,突然這樣評價他,讓他怎麼能接受得了。

    所以在秦北的拳頭再一次過來的時候,曉川毫不猶豫地反擊,兩個人扭打到了一起。

    秦北是因為覺得遭到了背叛心緒難平,尤其曉川還是他這輩子最好的朋友,沒有之一,就是最好,越親近的人對自己的傷害就越大,所以秦北的心情可想而知。而曉川是因為滿肚子的委屈,無緣無故被打,並且還遭到了對自己人格的否定,並且這種否定來自秦北,他也是有血性的,最近本來就為很多事鬱悶,現在全發洩出來,也不管別的了。

    兩個人下手都沒有了輕重,再加上長的都比較高大,辦公室地方再大也施展不開,於是稀里嘩啦,辟里啪啦,茶几、沙發,翻的翻,倒的倒,一時間在外面聽來驚天動地。

    最後是秘書叫來了寫字樓的保安,門一打開,秘書就將秦北指給了保安,幾個人衝上去就把秦北拉開了,這時雜誌社裡的所有人都聚集在了門口,連其他樓層的都過來了,一群人在門口聽裡面的響動議論紛紛,猜測著曉川從哪裡惹到的仇家,大部分都是看熱鬧的立場,唯恐天下不亂型。

    「放開。」秦北掙了一下沒有掙脫兩個保安的鉗制,於是面無表情地吐出這兩個字,聲音不大,但是那種威嚴和氣勢卻是讓人不敢逼視。

    「放開他。」這幾個字是出自曉川之口,「謝謝你們,但是這是我們兩個的事情,我們自己可以解決。」

    「我們有責任維持這個大樓的治安,任何人都不可以在這裡尋釁滋事,包括您是業主也不行。」其中一個年紀較大點的保安倒是不卑不亢。

    「我們明白了,對不起,讓你們為難,我們保證不會再發生這種情況,請你們回去可以嗎?」曉川雖然看似耐著性子在解釋,但是氣勢和秦北比一點都不差,讓人沒有反駁的餘地。

    這時候裴華不知道從哪裡才趕過來,到門口大喊了一聲:「都看什麼看,還不回去工作,一分鐘之內我看到誰還在這裡逗留,扣除本月全部獎金。」

    這不亞於河東獅吼的一聲咆哮,終於遣散了所有人,保安看了看情況似乎也明白了曉川和秦北的關係,也就說了幾句離開了,曉川再次交代秘書不要讓人再打擾他們。

    等一切又重新歸於平靜的時候,兩個人果真沒有再動手,不過卻是冷冷地對峙。

    「秦北,你把話說清楚,我到底是哪種人你現在才知道嗎?」也許是打了一架各自的腎上腺素都發洩了出去,理性又重新回歸。

    「不錯,我現在才知道,所以說我很傻,你也盡可以在背後笑話我,要不是我信任你也不可能把女兒送進你這個虎口。」秦北冷哼一聲繼續說:「別以為生米煮成了熟飯,我就一定要向你屈服,你這種做法為我不齒,也不會逼我們就範。」

    曉川這回是真的暈了,如墜雲裡霧裡。

    「等等,秦北你胡說什麼,什麼生米煮成熟飯,你不會說我和若若吧,你說我不要緊,那可是你自己女兒啊……」還沒見過哪個當爹的這麼糟蹋自己女兒的名聲呢。

    「總之以後請你不要再接近她,這件事我們也不再追究,至於我們,就當從沒認識過,如果讓我發現你再糾纏若若,我和你沒完。」秦北說完理了理頭髮,轉身要出門。

    曉川手疾一把抓住了秦北,「你不能走,你把話說清楚,我們肯定有誤會。」

    秦北回過頭對著曉川冷冷一笑:「若初懷孕了,你想說和你沒關係是不是?」

    曉川吃了一驚,這件事他也是第一次聽說,表情稍微怔了一下,拉著秦北的手也不自覺地鬆了開來,秦北以為他承認了,極為蔑視地瞥了曉川一眼,還好他沒有急著否認,不然他更看不起他。

    「不是。」曉川突然大聲回道。

    「好,這麼說你承認和你有關係是吧。」

    「不,我是說若初不可能懷孕。」曉川一臉的嚴肅外加篤定。

    這次倒換秦北吃驚了,正常男人的第一反應是推脫,哪怕真的是被冤枉,為自己洗清楚也無可厚非,眼前這個人可好,他倒不是為自己洗脫,而是在為若初洗脫,這就不止是需要自信了,他就算能保證自己的清白,可是他怎麼能這麼斬釘截鐵地為若初打包票,尤其是若初還曾經和盧梭有過婚約。

    一時間,秦北有點迷惑了。

    應該為犯錯誤而不是為承認它而臉紅。——伏爾泰

    「秦北,你可以不相信我,畢竟我也不是什麼道德高尚的正人君子,但是若初是我們的女兒,我無法忍受你這麼侮辱她。」曉川邊說邊整理襯衫的紐扣,還狠狠地瞪了秦北一眼。

    秦北沒有說話因為他在想一件事,就是當年,他第一次看到若初的時候,如果若初沒有主動叫他「爸爸」的話,如果秦南不打算告訴他若初就是他自己的孩子的話,那麼他能否篤定秦南的清白,就像曉川方才做的那樣,令他喪氣的是,他發現他做不到,甚至可以說百分之九十的男人做不到這一點,那麼他就不得不重新審視曉川和若初之間的關係了。

    一直以為他對秦南的愛已經到達了極致,這個世界上不太可能再有任何形式的愛能超越他對秦南的,因為他認為他可以為她付出生命,現在看,那並不夠,在很多考驗面前,他不見得能過去,就比如鄭芳第二次『自殺』的時候,他就不理解秦南的做法,還以為她不夠愛他。

    愛的程度其實並不是你自己可以想像或者界定的,一般來說需要一些事情去驗證,但是很多自詡或者自以為是的愛往往通不過驗證,因為在人性面前,在人的私心面前,在人的猜忌和多疑面前,愛是脆弱的,甚至是不堪一擊的。

    所以愛情經不起驗證,如果你不想看到那美好華麗的愛情背後冷冰冰的觸目驚心的真實,就不要想著用各種方法去試探對方對你的愛,因為那樣傷害的只會是你自己。而今天,秦北是在無意中替若初驗證了一下曉川對她的愛,結果,他通過了驗證,對秦北來說,重要的已經不再是若初是否懷孕,哪怕若初真的懷孕且懷的不是曉川的孩子,曉川的表現也堪稱完美,重要的是他受到了觸動,甚至是震驚,他絕望地發現很有可能沒有人可以分開曉川和若初,至少,在他的能力範圍內,他做不到了,面對這樣的一份愛,怎麼會有人能拆得開?

    想著憑自己就將這件事扼殺到萌芽中,現在看,他無法做到,那麼早晚有一天其他人會知道,包括自己的妻子,到那個時候,她如何能受得了這份打擊。

    他現在應該考慮的是如何安撫早晚會因為這件事受傷的妻子,事實上他現在就開始頭疼了,如果可能他真的想帶著秦南遠走高飛到一個人煙罕至,不通外界信息的地方,讓她永遠不被傷害。

    看著秦北愣愣地不說話,曉川以為秦北還是不相信他和若初。

    「我告訴你,秦北,要是若初有我的孩子的話,你以為我會讓她嫁給別人嗎?要真是那樣,無論你們怎麼反對,我都會讓她生下來,並且不會讓她受到任何人的騷擾,你不是不知道我吳曉川漂了半輩子最想要的是什麼,那是我這輩子的夢想和奢望,我會不惜一切保護我的孩子和孩子他媽,當然,還是那句話,沒有你們的同意和祝福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就是了。」

    秦北看了一眼曉川,這番話還真是,要是若初真的有了曉川的孩子,那他肯定不會同意若初一個人住,他知道他對孩子的渴望,不然也不會對自己的孩子們傾注了那麼多的愛,當然也許就不會和若初扯上這不清不楚的關係,唉,事物總是這麼複雜一環套一環的,秦北突然感到很無力,很混亂,皺著眉去用手敲自己的頭部。

    曉川看到秦北的動作,已經明瞭他產生了動搖,語氣也馬上緩和下來。

    「秦北,若初懷孕這件事你是怎麼知道的?」說實話在曉川剛剛聽到秦北提這件事的時候,一個熱血上湧也差點沒暈過去,因為他碰都沒碰過若初,兩個人最多也就是擁抱,連接吻都沒有過,秦北來告訴他這件事等於是在告訴他說若初和盧梭已經有了孩子,再理性的男人,猛然聽到這種事也要被嚇一跳,他不激動那是不可能的。

    好在,他的經驗和閱歷讓他能迅速的恢復理智來進行判斷,他在秦北面前替若初和盧梭打包票其實是在賭,而他的籌碼就是他的直覺,或者說是因為對兩個人的瞭解而形成的對這件事的判斷,而與其說是判斷,倒不如說是潛意識裡的希望,希望這件事不是真的。

    而只要是賭博,就有賭輸的可能性,假定若初真的懷了盧梭的孩子,那麼曉川就賭輸了,但是如果若初懷了盧梭孩子的話,她絕對不會那麼坦然地面對自己,以曉川幾十年來對女人的閱歷看來,若初是處子這個事實顯而易見,是一眼就能望到底的一泓清水,除非若初的生澀是裝出來的,但是那樣的話,就等於讓曉川這個情場老手承認他也有看走眼的時候,這種先例目前為止還沒有過。

    對盧梭曉川倒是不敢那麼確定,畢竟年輕人一時衝動倒是可能,這也能解釋為什麼若初一度急著和盧梭結婚,但是真的是那樣,盧梭又怎麼能同意若初和他退婚?這裡面就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了。

    他不懂秦北這是從哪裡聽來的,但是不管真相怎麼樣,他寧可賭輸的是他自己,也要去賭一睹,因為他不想若初的形象絲毫受損,所以才對秦北說出那樣的話來。

    曉川其實也在下決心,那就是即便若初懷了盧梭的孩子,他也會愛她,如果盧梭肯放棄她的話。

    秦北遲疑了一下,他在想要不要告訴曉川是秦南親口告訴她的,但是曉川並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你不是親耳聽若初承認的是不是?」

    秦北沉默,曉川說到了他的痛處,現在一冷靜下來,傷口隱隱作痛的同時思維也變得清晰,秦北開始有點後悔他的魯莽行事了。

    「秦北,如果你只是聽信八卦雜誌的報道就來這裡找我質問,我對你很失望。」曉川走到辦公桌上找煙,找到了之後自顧自地點上,並沒有謙讓秦北。

    秦北想解釋不是,但是沒說出口,既然不是親自聽當事人承認的,那麼聽誰說的還不都是一樣,可是他應該相信秦南的啊,妻子是不會騙自己的。

    「當然,我相信你還不會無聊到看八卦報紙,但是這裡面有誤會也說不定,當然你也是為了若若……」曉川看著秦北越來越難看的表情,為他找了一個台階。

    秦北的臉開始發紅,今天的做法確實不是他的行事作風,現在當務之急是將這件事先搞清楚再說。

    「對不起,打擾了,我會將這件事弄清楚還你清白,但是如果讓我知道真的是你的話,我也不會再客氣。」秦北對著曉川平靜地說。

    曉川聳了聳肩,秦北往外走。

    「這件事我勸你不要去問若若,我並不是心虛,只是不想她受傷害……」曉川在秦北的身後提醒道,秦北停了一下,沒有回頭。

    迎著前台小姐異樣的目光秦北走進了電梯,繼續接受大家的注目禮,現在的形象不用找鏡子也想像得出,何況電梯間的牆壁光可鑒人,但是他已經不怎麼在意了。

    上了車子,直接開往若初的住處,他相信若初不會向他撒謊,只要一問,一切都可以搞清楚。可是車子停到樓下的時候,秦北卻猶豫了,一方面是曉川的話提醒了他,還有就是如果說方纔這麼直接找曉川是莽撞的,那麼現在直接來問女兒不是也一樣嗎?

    再有,他畢竟是父親,有些話提出來還是不方便,這種事即使要問,也應該是由當媽的來問,秦北腦海中一個念頭忽然閃過,想起曉川的話,掉轉車頭回了秦宅。

    還好秦南還沒有去公司,事實是她也沒打算去公司。

    「南,回房間,我有事情問你。」秦北在廚房找到了秦南,急匆匆地對秦南說了一句,就大步回自己的房間,秦南看到秦北衣冠不整,臉上還有傷,忙放下手中的活計拿起藥箱跟了過來。

    「北,這是在哪裡弄的。」跟著秦北進了自己的房間,秦南邊打開藥箱邊責怪道,同時拿了一瓶消炎止痛的外用藥和棉簽就要過來給秦北上藥。

    秦北一下子抓住了秦南的手腕,「南,你告訴我,若若懷孕的事你是親口聽她承認的嗎?」

    秦南怔了一下,剛要點頭,卻遲疑了,她在回想她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經過,好像若初始終沒有正面承認過,秦北觀察著秦南的表情,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終於,秦南搖了搖頭,秦北如墜谷底。

    「既然她沒承認你是怎麼知道的呢?」秦北耐著性子問道,他還是不太捨得責怪秦南的。

    「她那麼急著和盧梭結婚,不是因為這個會是什麼?再說這種事她又怎麼會承認……」因為秦北抓著秦南的手鬆動了一些,秦南用棉簽給秦北上藥。

    「啊……」秦北叫了一聲,不僅僅是因為秦南碰痛了他的傷處,更因為他覺得今天真的是糗大了,臉瞬間變得通紅,秦南皺了皺眉,用一隻手去探他的額頭,「你發燒了嗎?」

    秦北無奈地看著秦南,現在的他恨不得發燒,燒的暈過去才好呢,這樣也不用收拾自己弄下的那麼一大堆爛攤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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