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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文 / 茗末

    溫暖的氣流竄流在兩人之間,蕭寒月終於放鬆了身子,將自己的頭靠在慕容殤寬闊的肩胛上。

    就這一下吧,就放鬆這一下,蕭寒月說服著自己,她好累,當殺手的時候累,穿越而來進宮已經快一年了,更累,春夏秋的短暫,轉眼就又要入冬了,一個人會覺得冷的。

    「皇上,給臣妾開個茶話會吧,不算是你給臣妾的願望,算臣妾讓您幫臣妾的事。」蕭寒月側頭仰面朝慕容殤開口。

    慕容殤盯著懷裡的人,和她對視:「好,給你開個茶話會,召集所有後宮的人。」慕容殤清楚的明白,蕭寒月如此做,其實是在幫他,後宮那麼多凌越天的眼線,寒月是想演場戲迷惑凌越天。

    蕭寒月望進那雙魅惑人的鳳眼裡,輕輕順應自己的心開口:「皇上,不要騙臣妾,一定不要騙臣妾,如果皇上騙臣妾……」

    後面的話被慕容殤落下唇吞進了彼此的心裡,慕容殤不敢面對,突然動搖,殺無情堡那些人是否是正確的做法,他看見了蕭寒月眼裡的決絕,她會報復的,她一定會報復的,這……讓他害怕。

    鬆開,慕容殤道歉:「寒月,對不起……」

    蕭寒月一把推開慕容殤,將他的手指,叼在嘴裡,用力的咬,直至出血,嘗了她一口的腥甜。

    滿嘴的紅帶著恐怖鬆開嘴:「皇上,臣妾不但嘴厲牙還尖吧!」

    慕容殤根本不看自己的傷一眼,將手又放回蕭寒月的腰間:「寒月對不起。」

    「沒什麼對不起的,皇上,她是凌越天的人,注定,並不是因為你,所以,你其實不要道歉。」

    慕容殤不再說話,他對她心間有太多的歉疚,威脅她,試探她,設計陷害她,打了她,要了她,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他欠她太多……

    兩人就這樣各懷心思靜靜相擁,任由那抹血紅沾染在金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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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後。

    春到長門春草青。江梅些子破,未開勻。碧雲籠碾玉成塵。留曉夢,驚破一甌春。花影壓重門。疏簾鋪淡月,好黃昏。二年三度負東君。歸來也,著意過今春。

    早春已過,而她正是得寵,會不會失寵,她不在乎,也無心多想,可就不知為何會想到這篇小重山。

    或許是因為後花園這一切都如同詩詞中那般,天剛黃昏,月兒即來與人作伴,淡淡的月光,稀疏的照在門簾上,花影掩映,飄散出縷縷幽香,春日的黃昏,是這樣的恬靜,這樣的香甜,這樣的相似。

    蕭寒月說:「去吧,貞兒。」

    貞兒猶豫:「娘娘,真的要帶小珠嗎?」

    「是啊,這個茶話會就是為她們辦的,怎麼能不帶上了?」

    「那貞兒這就去。」說著要走。

    蕭寒月又叫住了貞兒的腳步:「等等,貞兒,琪兒那有些事就不要跟她說了,如果隱姑姑願意告訴她的話,她自然會知道的。」

    「娘娘……」貞兒驚訝的疑惑。

    「想問我為什麼知道的嗎?」因為隱姑姑看她的眼神變了,變得感激,變得的包容,好像在看自己的女兒一般。

    蕭寒月搖搖頭,沒說實話:「沒什麼,她們長的太像了而已。」

    貞兒聽完深深的看著蕭寒月:「是娘娘心思細,琪兒的事,娘娘是第一個自己看出來的。」

    擺擺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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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昏過後花園裡都已經聚集起了人,不一會人就到齊全了,就是不見皇后和皇上的影子。

    嬈妃說:「皇上怎麼會想起要辦這個茶話會的啊?」

    珍妃回著:「不知道,會不會是她的意思,桃妃不回來了麼。」

    賢昭儀有些憤恨:「桃妃都有落馬的一天,她能撐多久了。」如果不是蕭寒月攪局,她就該升成四妃之一了,就因為她橫攔一道將桃妃又弄了出來,自己才落的還是昭儀的地步。

    只是賢昭儀忘了,當時桃妃進冷宮,也是因為蕭寒月。

    夢昭容揚著細細的嗓音:「不要這麼說,好歹她也是皇后了,大家都忍忍就過了。」

    賢昭儀更是不以為意:「你懦弱還要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嗎?」

    嬈妃甩著手絹不屑:「就是。」想起聽人傳的皇上臨幸了皇后,就氣的恨不得殺了她,這裡每個人都說皇上喜歡自己,皇上臨幸過自己,其實她們都心知肚明的很,大家只是愛面子,輸不起,說著騙人騙己的謊話而已。

    而此時蕭寒月站在假山後,面向湖潭,將身後的議論聽著了個全部。

    這時傳來通報的聲音:「皇上駕到!!」

    所有人立即下跪行禮,慕容殤進了院子,只尋蕭寒月的身影,她確實很會躲,躲了他三天,讓他想下諭旨強令她來找自己都因為找不到她人,沒法下。

    「出去吧!」看夠了的蕭寒月,對身邊的貞兒小珠說著。

    從假山後繞出,蕭寒月和慕容殤隔著一干下跪的人群相望,視線相交。

    蕭寒月:『來了!』

    慕容殤:『如果不是茶話會,你就不見朕?』

    蕭寒月笑了,點頭,她的笑引起跪地人的注意,轉頭眼裡都帶著狠厲,驚訝,害怕,太多的情緒看向她……

    她來了多久了,剛才議論蕭寒月的妃子紛紛猜測著,臉色陰晴不定的看著蕭寒月,誰能想到她早就來了,躲在假山後,一時覺得更是不忿,覺得有失得體。

    「都別跪著了,起來吧。」蕭寒月搶了慕容殤的權利,先開了口讓人平身,這讓多少人更是惱火。

    有人聽話的起了身,但是……也有人,不願順蕭寒月的意思,依然跪地勢必是要給她難堪的。

    氣氛一時僵持,起身的人悄悄退到一邊,打算看戲。

    蕭寒月只覺好笑,用自己受虐來給對手難堪,這該是她見過最好笑的手段了。

    蕭寒月目不斜視,深深注視著慕容殤,身後帶著貞兒和小珠,穿梭在人群間朝慕容殤走過去,慢慢的走,慢到每走到跪地的人身邊都要稍稍停頓一下,雖然看不到這些人表情,但蕭寒月卻還是懷著無上的好心情欣賞著她們那慘白的指節,忍的可真是辛苦啊。

    讓跪地的人臉色越發的難看,卻讓蕭寒月的臉上越發的笑靨如花。更讓在旁看戲的人明白了,皇后娘娘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既然有人想跪,蕭寒月當然也不攔,一攔就顯得矯情了,人不要臉,天誅地滅,任後宮中這群女人生事兒,她有的是過牆梯拆她們的張良計。

    「皇上,您來了。」蕭寒月走至慕容殤的身邊,親暱的挽了他的胳膊,而慕容殤更是過火,攬了蕭寒月的腰,在她耳邊偷香。

    看似親暱,可小聲的聲音卻對蕭寒月進行著威脅:「如果以後你再躲朕,那就永遠別想回你的坤寧宮。」

    蕭寒月聽完,依然笑的開心,手卻暗暗的去掐慕容殤的胳膊,掐得自己手酸臂麻,可那該死的人還含笑的說:「別撓了,寶貝,你力氣跟隻貓一樣!」

    氣的蕭寒月真真的想上牙,咬掉他一臉的得意。

    小聲的對話沒了,慕容殤正常的對蕭寒月說著話,讓在場的人都聽得明白:「想朕了沒呀!」

    「思念皇上至極,皇上咱們落座吧!」

    「好好好!」慕容殤視而不見跪了一地的人,盡心盡力的扮演著被女人迷惑心智的昏庸皇上。

    這是一場張揚蕭寒月受寵的茶話會,所以她要做的只是無止境的曬幸福,曬刁蠻,曬任性,曬她蕭寒月是個草包不懂得低調,曬她蕭寒月這個草包也能獨統後宮,她就是要激起所有人的負面情緒,這樣她義父才能聽到她想讓他聽到的風聲。

    兩人對酒當歌,在利劍密佈的眼神下處之泰然,蕭寒月嘴角含笑,眼中流露著得意,一遍又一遍和跪在地上的人相看,直到酒過三巡,蕭寒月才恍然大悟的模樣。

    「哎呀,皇上,臣妾因為眼中全是您,都忘了,這還有各位姐妹們,列位姐妹別站著了,都過來一起用點心和酒水吧。」

    蕭寒月的話再次刺痛跪地的人,那裡面有四妃中的兩妃,有賢昭儀,三人個個都是對蕭寒月恨之入骨的。

    站著的妃子被蕭寒月點了名,自是沒有辦法,都緩緩繞過跪在地上的人,朝園子走去,不一會氣氛就熱絡起來,故意著將身後的人無視了。

    「皇上,該走了。」蕭寒月趁著妃子們終於放鬆了一些,悄悄背對著下面的人,開口對慕容殤提醒。

    「難得你能對朕如此溫柔,再多呆些時候吧。」慕容殤啄著酒。

    ……

    「臣妾要喝醉了!」蕭寒月開始胡謅。

    慕容殤滿臉的驚訝:「朕的皇后還會醉,真是稀奇。」一天無酒不歡的人,越喝越神清氣爽的皇后,現在撒謊都不用心思了。

    「那臣妾回坤寧宮好了。」蕭寒月看軟的不行就作勢要走,被慕容殤眼明手快的拉住了纖細的手腕。

    「你一天就知道躲朕躲的利索,說你兩句就想跑,怎麼,這麼快就等不及想玩了,事完了以後,就到紫鸞殿來找朕,這是聖旨。」

    「是,臣妾明白。」蕭寒月收回自己的胳膊,繼續乖巧,心底對慕容殤甩著鬼臉,暗躇慕容殤的心眼怎麼這麼多。

    慕容殤終於滿意蕭寒月的表現,站起身來:「好了,朕還有政務處理,留在這也怕你們拘謹,這茶話會就留給你們姐妹們好好相處吧!」

    眾人再次行禮,直至慕容殤走遠,消失在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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