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禁星系的暴徒 三十一 護短(下) 文 / 木材
三十一護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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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聲鼎沸,所有沒經過身份證實的外來人都成了鎮民的針對目標。
等梁知等聞聲過來看熱鬧時,正看到老莫裡在自家店子前,搖晃著手裡的白朗寧7型大聲叫囂。被他用腳踩著的男人正捂著血肉模糊的小xx翻白眼,連呻吟都因為過於疼痛而尖銳成了雞打鳴。看他狂翻白眼,死命扭動的樣子,怕是恨不得死了。
幾個傢伙抓了槍械和刀具站在不遠處,手腳發顫的看著凶神惡煞般的老莫裡,怎也沒有勇氣開火或衝上去救下同伴。
老莫裡囂張的大笑著,白朗寧在他手裡蝴蝶般飛舞著,隨著他的叫嚷不斷的指向這幾個小子的下半身:「居然到老莫裡的店子購買彈藥來對付老莫裡的朋友?你們幾個的膽子真大,來來來,讓老莫裡打碎你們的蛋蛋,否則你們不知道ど谷的傳統。」
這幾個癟三不敢出頭,他們另有任務的同伴卻不同,幾個熱血的小伙子猛的一聲嗥叫從人群裡竄出來,手裡的槍械就瞄向老莫裡的腦袋。老莫裡頭也沒回就探手出來,很是隨意的兩記點射……三個剛剛還英勇無畏的小伙子登時從空中跌落,下身一片狼藉,其中一槍赫然點掉了四顆蛋蛋。圍觀眾人猛的迸發出一陣讚許,只聽得幾個人心驚膽戰,有種過街老鼠的錯覺。
老莫裡不僅僅是神槍手那麼簡單,被他特殊改造過的白朗寧已將霰彈束縛在拳頭大小的範圍內,達到『光彈掠過,寸草不生』的程度。他的特殊愛好實在不敢恭維,輕描淡寫的射擊就讓三個年輕的小伙子的跨下一片清潔溜溜,寶貝風光不再。
雖然這些熟悉的傢伙都是蒙難一類人,專程趕到這裡對付自己和梁知,可漣漪依然忍不住別過頭去,卻正看到人群裡一人舉起了手槍對準了老莫裡。不等她做出選擇,一個站在那人旁邊的肥胖大嬸突然拽出把剪刀,只一下就將他的幾根手指剪斷。
刺耳的嗥叫聲吸引大伙注意時,卻見裁縫鋪的老闆娘茶壺般插腰甩著剪子上的鮮血,潑婦般將哀號的傢伙踹翻在地:「膽敢用你的髒血污了老娘的寶貝?看老娘怎麼教訓你個混帳王八蛋……」說著,吃力的蹲下將斷指揀起來,不由分說就塞到那廝的嘴裡。生吞鮮肉的角色並非沒有,可真正能吃掉自己身體器官的在歷史上也就夏侯家的瘋子一人,這小子明顯沒這福氣。
乾澀的嘔吐和號哭此起彼伏,嗆得他臉色鐵青,裁縫大嬸的暴戾讓四周的外來人看得後心發寒,下意識的向後縮了縮。
蒙尼安排在鎮裡的大部隊終於聞訊趕來,看到自己同伴淒慘的模樣,自問是猛龍過江的他們勃然色變,當即拽出武器瞄向了胖大嬸和老莫裡。胖大嬸原本的膘悍在黑黝黝的槍管面前瞬間陽痿,嚇得花容失色的驚聲尖叫:「天殺的老頭子,救命啊!」
「誰要殺我老婆?讓老子看看有沒有這個資格。」一個憨厚的聲音從人群以外響起,所有本地人就彷彿見鬼一般的向四周散開,將一個面容古拙,老實厚道模樣的中年漢子放了進來。這傢伙身上穿著合體的農裝,不過現在已經隨處都是泥土,肩膀上還抗著一條鋤頭,看樣子就是個剛從田里回來的泥腿子。雖然隱匿村民已有警覺,卻依然看不起眼前這土掉渣的傢伙。
「我們根本不想和你們發生衝突,我們的目標只是他一個人,是你們不由分說就向我們動手的。」為首一個理直氣壯的叫嚷著,看表情似乎還想請當地人評理,邊說邊用手指點著人群裡的梁知,一副你們不想惹麻煩就將其捆起再交出來的德行。
鎮民的目光從梁知身上掠過,然後交頭接耳起來,他們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可大夥一起哼唧也像蒼蠅放屁似的嗡嗡直響。
漣漪緊張的看著梁知,卻發現這小子滿臉不在乎的德行,不由得咬牙抓過背後的槍械,瞄準了這些臉熟的傢伙:「你們助紂為虐、欺人太甚,蒙難那種混帳、蒙尼哪個自私鬼有什麼值得你們如此賣命?別忘了你們在他統治下的窘迫生活。」
她的緊張影響了沉睡的小星猿,小傢伙猛的扯開了嗓子啼哭起來,幾個藏匿村民登時覺得自己變成了欺凌弱小的混蛋。
「別和他廢話,敢到我們ど谷來做強龍,先要嘗嘗我們這些地頭蛇的厲害。」說話的是梁知蠱惑的幾個小子其中之一,他幾步從人群裡竄出來,直接站在中年村夫旁邊:「二叔,趕快打發了這些廢物,土著雜碎就快找上門來了,我們得準備準備啊!」
村夫很靦腆的將猴子般蹦達的年輕人拽向自己身後,叮囑道:「你爹臨死前囑咐我不要讓你瞎折騰,聽話,快點回家去。」
村夫的話讓對面那些傢伙舒心了不少,覺得還是年紀大的好溝通點。轉念又一琢磨,其實這些傢伙不服軟也沒啥,這小鎮雖然很奇怪,卻也不是人人都很厲害,一旦動手,只要小心這些傢伙就行了,一共也沒幾個。這麼想,神色可就有點桀驁了。
村夫並沒留意這些傢伙的臉色變化,還在絮絮叨叨的叮囑自己侄子:「你待在這也幫不上忙,反而會迸一身血,何苦呢?」
幾個剛露出得意微笑的藏匿村民不由得僵在原處,而後將放鬆的神經重新繃緊,慪火的叫道:「別以為我們真怕你們了,我家村長馬上就要過來,到時候你們想和解也得先賠了我們同伴的醫藥費,否則……」他們的叫囂被村夫隨意一鋤頭砸了回去,原本閃爍著凶光的眼睛陡然睜大,瞳孔擴散到及至。聚焦處,村夫手裡的鋤頭正從他們斷了手指的同伴腦殼裡拔出來。
腦漿和渾濁的血隨著鋤頭拔出而向外噴薄而出,彷彿因堵塞而損毀的水龍頭,村夫神色依然敦厚,掃也不掃那抽搐的屍體,只是和侄子絮叨:「你看看,都說了讓你快點回家,你偏不肯,這下又弄髒了,還要我老婆幫你洗……麻煩,真是麻煩啊!」
「你這天殺的還知道是我洗啊?那你還弄得這麼噁心?」裁縫老闆娘咬牙切齒的過來揪村夫的耳朵,村夫連躲都不敢躲。
「你居然敢……」那幾個小子是真是害怕了,老莫裡和裁縫老闆娘雖然狠辣,對這幾個小子造成的傷勢卻也不算嚴重,花點錢也能治好。可眼前這貌似忠良、敦厚無害的鄉巴佬居然動輒就要命,這種根本不給人留餘地的手段,才真是可怕。
「敢什麼?」中年村夫輕輕掙脫老婆的手,搖晃著閃到那幾個小子身邊,輕輕在他們耳邊問道。
幾個小子慄然而驚,可不等他們反應過來。不值半分錢的破鋤頭已經從天而降,犁地一般從他們驚慌的臉上鋤過,帶出一片殷紅的血腥。幾下放倒這些連槍都不及抬起的蠢貨後,村夫打著哈欠向四周眾人望去:「我說,大伙整天嘻嘻哈哈的不累麼?反正土著也要過來討野火,乾脆我們就將新年盛典提前點舉行得了……」
雜貨鋪的老闆孫駝子用蠟黃的手指狠狠蹭了下鼻子,不緊不慢的應聲道:「即便鎮長沒意見,我駝子也想知道這次究竟為了啥啊!」渾濁的視線落在梁知臉上,看得梁知一陣毛骨悚然。和這些風裡來、雨裡去了幾十年的老傢伙們相比,梁知還是太稚嫩了。想利用這些老傢伙,不出點血怎麼可能?一個弄不好,這些腦子活絡的老貨就會變成可怕的白眼中山狼。
梁知抓了抓自己開始長出頭髮的禿腦殼,剛想開口,村夫已經站出來幫腔道:「老駝子你別跟著起哄,別的不說,僅僅是這小子和我們的交情,遇事之後你能袖手嗎?」
村夫的話被孫駝子忿忿的打斷,這一直彎腰駝背幾乎要啃地的老東西險些挺直了身板,一張滿是皺紋的老臉漲得通紅,咬牙切齒、捶胸頓足的道:「他和你們當然有交情,和我可沒有。那麼多好材料都送給你們這些傢伙裁剪、雕刻,卻一件都沒有我的。憑什麼要我幫忙?我駝子就那麼不值錢?」這老貨小氣的德行換來四週一片哄笑,他的臉色越發難看了。
梁知苦笑,原來這駝子居然是為了這個,當即從補給箱裡拿出了自己留下做紀念的霸王龍牙。雖然挑選的是最短小的一顆,這玩意依然有成人小臂長短,彎曲如月的它在內側佈滿了密集的鋸齒,象牙白的表面上凶光四濺,奪人二目。
在場沒有人不識貨,老駝子更是第一時間叫嚷起來:「龍牙?這可是製作麻將最好的材料,多麼上佳的手感啊!」
梁知很大方的將象牙遞過去給孫駝子,很是倚重的道:「駝叔,我知道你喜歡玩麻將,才特意找了它給你。都是我不好,為了給你個驚喜才一直忍著沒說,哪知卻讓你誤會了。」漣漪在後面一個勁的撇嘴,她萬沒想到鹵莽的梁知也如此急智。
孫駝子的眼眶濕潤了,如同撫摩心愛女人般摩擦著龍牙,好半晌才一躍而起:「大伙都打起精神來,讓上門討野火的白癡好好的領略下ど谷的傳統。」這麼叫著,他抱著龍牙一溜小跑的向雜貨鋪竄去,生怕梁知改變注意將它要回去似的。
漣漪邊哄著懷裡的小星猿,邊湊到梁知耳邊,好奇的問道:「你們一直在說的傳統究竟是什麼啊?」
「護短。」梁知很是憨厚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