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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禁星系的暴徒 三十一 護短(上) 文 / 木材

    三十一護短(上)

    三十一護短

    ……

    陷阱被維尚無意中觸發時,連幾公里以外的梁知等也感覺到了那種強烈的震動,從樹枝間飄落的葉片彷彿連綿暴雨,倒是別有一番詩情畫意。小星猿被隱約的轟鳴聲驚醒,恢復了些須精力的它又咧開嘴,漣漪連忙將奶瓶子塞過去,堵住它的哭鬧。

    經過這段時間的休養,比利多少恢復了些須精力,趴在梁知背上的他虛弱的翻看著地圖,給漣漪和梁知指點著方向。

    梁知三個從沒奢望過追兵能全被炸死,為了迷惑隨時可能追上來的土著高手,梁知和漣漪總是在某些特殊地方製造些狩獵用的小陷阱。就算這些小伎倆奈何不得那些高手,也可以拖延他們的速度,讓他們將精力消耗在這種無趣的方面。

    前面就是當初遇到被放逐土著部落的耀月湖了,原本秀美絕倫的景色已成為了過去式,徹底淪落成森林中的污點。

    渾濁的泥沙雖然讓大多數生物厭惡,可總有喜歡污穢的東西在這裡聚居。數以百計的佝僂野人已將這裡佔據,它們在塌陷的小型崖壁上挖掘出老鼠洞般的巢穴,大量腐爛的樹葉和泥沙被砌成粗糙的圍牆和烏龜殼般的防禦工事,佝僂野人就螞蟻搬家似的裡外忙碌著。它們矮小而瘦弱的身體泥鰍般在淤泥裡鑽動,努力將泥沼山芋的種子種下去,順便還會捕些昆蟲果腹。

    梁知等人距離這裡還有老遠,佝僂野人那靈敏的鼻子就嗅到了他們的氣味,馬上猶如老鼠般尖叫起來。聽到族人的警報,原本忙碌的佝僂野人登時騷亂起來,一些驚恐的縮回了洞穴,並將洞口封閉;另外一些則扎到腐臭的泥漿裡,再也不肯出來。

    梁知等自然沒興趣和這些原始而醜陋的生物交涉,逕直從泥沼上方飛過,飛出三十幾米後馬上將殘留痕跡全部抹掉……在盛產白花魚的小湖邊棲息片刻,故意享用了美味的食物,再將最後一枚觸發雷掩埋在熄滅的篝火下面,梁知等這才離開。

    幾天後,梁知等終於回到了遠古斷層,藉著霧氣的掩飾,駕御飛板的他們以從森林裡竄起,箭石般升起三十幾米而後壓平飛板橫向滑出去,消沒於相對低矮許多的森林裡。一陣騷亂從斷層兩側傳了過來,手臂粗的探照光束被人直接打過來,毫釐之差就落到梁知等人身上。這些傢伙熟悉的嗓音讓漣漪勃然色變,一把抓住梁知的手臂:「是藏匿村的人,他們追上來了。」

    「別擔心,你現在已經是拓荒者了,只要足夠穩重,那些普通的槍械就很難傷害到你。」梁知邊安慰她,邊反拽著她的手向上升起到林子上空。藏匿村的村民雖發現他們兩個,卻因為各種重武器的拖累而沒辦法追上來,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飛遠。

    憤怒讓帶隊的村長蒙尼險些咬碎了自己的滿口槽牙,悍勇地從旁邊村民手裡搶過重武器,剛打出一發,就被村民拉住了。

    「村長大人,您要理智一點。」這老頭子發飆時力氣驚人,連年輕力壯的小伙子都很難抓穩,他們不由得急切的勸慰起來。

    蒙尼一陣迴光返照之後,終於皮球般撒了氣,粗重的喘息著鬆開手裡的武器,任憑村民將其搶過:「望遠鏡給我,我倒要看看這混帳還能跑到什麼地方去。」一個中年村民屁顛顛將蒙尼甩出去的望遠鏡揀回來,恭敬的遞過去,蒙尼連正眼都沒看他。

    在蒙尼滿嘴噴糞的咒罵聲中,不斷加速的梁知等人一早逃得遠了。

    在斷層上面時,熟悉四週一切的梁知只要觀察下橫斷山脈的走向,就能夠找到ど谷小鎮的大概方位,只要向這個方向走總會看到熟悉的景色。可是為了迷惑後面的瘋子蒙尼,梁知甚至還特意兜了個大圈子才悄悄折返,無聲無息的向ど谷飛去。

    猴子般攀爬在樹梢上的蒙尼將望遠鏡拿下來,被天真的梁知氣得直哆嗦:「這混蛋以為我是白癡麼?如果我沒從ど谷得知他的去向,怎可能傻b似的等在這種該死的地方好幾天?」一邊嘀咕,一邊將手腕上通訊器接通:「目標已經返回,你們給我盯住了,我要親自將這該死的東西撕成碎片喂菜豬。」關了通訊器,蒙尼大手一揮:「全體都有,馬上趕回去甕中捉鱉了。」

    一直飛回小鎮的梁知那瀟灑的模樣,讓鎮上閒散的年輕人都羨慕得鼓起眼睛,大口的吞嚥著唾沫流露出想上去搶劫的樣子。

    這些傢伙偶爾也會去城裡轉悠轉悠,對于飛板這種時髦的玩意自然非常上心,飛板那高昂的價格絕不是他們這些鄉下人所能想像。就好像轎車在城裡很常見,也不新鮮,卻不見那個鄉下人把它買回去拉乾柴。能準備個拖拉機、四輪子就不錯了,相比下也要實用的多。

    羨慕一陣後,這些傢伙的注意又被梁知光禿禿的腦袋和背後虛弱的比利吸引住。

    比利這小子在鎮子裡的名聲一向不好,在梁知出現以前,這小胖子沒少被這些年輕人揍。梁知曾不止一次在外面冒險時,給這些小子打過援手,無論情面還是實際能力,都不好使勁捉弄。所以這些羨慕到嫉妒的傢伙們就都嘲笑起比利,從這小胖子身上找平衡。無數半腿高的小孩光著屁股追前追後,用童謠的方式大笑著刺激著比利的神經,讓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回到鎮上,緊跟在梁知身後的漣漪才鬆了口氣,可在無意中發現了人群裡一些熟悉面孔時,又緊張起來。

    「是隱匿村民,他們找到這裡來了。」漣漪加速到梁知身邊,壓低聲音提醒著他。事實上她不用這麼含蓄,蒙尼的這些心腹手下根本沒有藏頭露尾的習慣,就那麼冷笑著盯著梁知兩個,眼裡的敵意明顯的如同黑夜裡的篝火、玻璃上的蒼蠅。

    梁知只是成竹在胸的笑笑,就緩解了漣漪的緊張。他當然知道蒙尼、赤潮和路門等人都不會放過自己,說不定還要加上那些腦袋蠢笨的土著人。可這有什麼關係?難道在自己這一畝三分地上,還要擔心這些外來的傢伙麼?說出去要被人笑的。

    這種淡然在梁知看到自己心愛的『窩棚』被人拆成廢墟時徹底消失不見,他眼裡迸發出來的憤怒讓漣漪都心驚膽戰。

    鍋碗瓢盆等生活用品被摔得稀碎也就罷了,來人甚至連牆壁上的破爛木板都用暴力掰成碎片;簡陋的傢俱、殘破的桌椅更被拆得七零八落;這些東西每有一塊超過巴掌大,零零碎碎的堆積在中間砸穿的地板上。床鋪被褥等東西被焚燒後,灰燼和一些殘餘被特意堆積在這堆垃圾中間。一快由床頭掰下來的木板插在旁邊,上面寫著:「先拿利息,再取本金……血債血嘗。」

    「我說,哥們你究竟招惹什麼變態了?」幾個一直跟在後面的小子忍不住問道,然後拍著自己胸口:「如果你有什麼需要的儘管開口,咱們小鎮的傳統可不受外人欺負。」他們雖說得義正詞嚴,眼神卻賊溜溜的掃向漣漪,似乎是現給美女看的。

    「呼……」梁知深吸氣再一點點的呼出去,將自己翻騰的怒火壓抑了下,然後扭頭向那幾個小子道:「盡說廢話,我有事還能跑得了你們?不過這次似乎比較麻煩,僅僅你們幾個沒啥大用。」請將不如激將,幾個小子果然精蟲上腦的激憤起來。

    「你居然這麼說?雖然我們幾個是打不過你,可對別人還從來沒有畏懼過,說吧?都什麼人敢來ど谷討野火。」

    「殖民者和土著,聽說那些土著還是從地下鑽出來的老鼠,有很多不錯的軍火呢!干,如果不他們厲害,我在半路就擺平了,哪能容忍他們追到鎮上來?反正我是不大懂得土著語了,只是看到他們用手比劃這些……」梁知這小子太陰險了,他比劃的手勢根本是土著語裡『雞犬不留』的意思。ど谷小鎮的傳統讓幾個年輕人驕傲的很,被此威脅登時火了。

    「你們看著辦吧,我反正和這些雜碎勢不兩立了。」梁知指著面前的廢墟,不用偽裝就咬牙切齒的嘴臉。

    這幾個生在廝、長於廝的小子有多大能量,梁知這種外來人根本想像不到;即便是漣漪,和ど谷鎮完全不同風格地方長大的她也是做夢都想像不到。幾個罵咧咧的小子旋風般衝向鎮中心後不久,鎮長那蒼老且激昂的聲音就從廣場上的擴音器裡傳了出來。屏幕上,身材矮小卻顯得分外精神的鎮長慷慨陳詞,極其有煽動性的呼喊足以讓任何人駐足聆聽,再義憤填膺。

    這分外健碩的小老頭就是ど谷鎮良性發展的創始人,所謂的傳統也正是他在壯年時第一個提出來的政策。

    梁知雖聽不懂他那夾雜著俚語的叫喊,可卻從漣漪不斷變化的臉色上判斷出這話的另類和轟動。下一刻,整個小鎮都沸騰起來,一連串的槍響讓梁知目瞪口呆,旁邊爛泥一般的比利微微抽動下嘴巴,含糊的嘀咕著:「嗯哼,這下有熱鬧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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