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禁星系的暴徒 三十三 小場面(上) 文 / 木材
三十三小場面（上）
三十三小場面
……
蠢蛋蒙尼和他的手下們在稀疏的叢林裡一等就是足足三天，這三天裡不要說『兔子』，他們連個屁都沒能等到。
這些傢伙也都是老練的獵手，雖然士氣低糜卻沒更白癡的從隱藏的地方跳出來，每個人心理都憋出了一團火，足以燃燒自己照亮別人的火焰。他們越是傻呵呵的等下去，心裡對ど谷的憎恨就越濃重，等到他們身體都開始僵直，只能用通訊器小心的閒聊來解悶時，仇恨已成為他們還能堅持的唯一動力。曾經振奮人心的勉勵現在聽來變得分外蒼白，無力到精神虛脫。
終於，他們的等待有結果了。不過這個結果卻不是來自於雌伏中的ど谷，而是來自於他們的背後。
在他們疲憊而詫異的注視下，三、五隻行蹤詭秘的人面鳥自林稍間跳彈著掩上來。它們小心謹慎的樣子猶如偷情的寡婦，銳利的鷹目穿過稀疏的枝葉，在所有可疑的地方掃視，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它們穩下身型，確定沒危險後才會重新跳起。
「這些是什麼玩意？」一個正和同伴閒聊的村民自言自語著，雖聲音微弱，可人面鳥依然警覺起來，凌厲的目光向聲音發出的兩個方向來回掃視。不等另一個村民回答，蒙尼的聲音已強行介入到通訊器裡：「大家小心點，鷹身女妖不會無故出現。」
並沒收斂聲調的他馬上暴露了所有村民的位置，這幾隻鷹身女妖登時轉身，邊低啞的叫著，邊迅速逃離這裡。
「噗……」不知是誰槍支走火，將落在後面一隻女妖瞬間爆頭，猩紅色的血油漆般塗抹在樹梢間，換來了其它女妖聲嘶力竭的慘叫。不等蒙尼喝罵，原本安靜祥和的叢林突然喧鬧起來，難以計數的鷹身女妖猶如被激怒的馬蜂，夾帶著刺耳的呼嘯蜂擁而來，奮不顧身的向他們撲落。這些倒霉的傢伙再顧不上自己潛伏的目的，下意識舉起武器，向迎面而來的噩夢掃射。
雖然鷹身女妖的飛掠速度驚人，村民們瞄準的大多都躲閃出去，可這些傢伙的數量委實太多，隨便那顆流彈都誤中負車。
只是一瞬間，衝在最前面的幾十隻就被強勁的能量彈扯成碎片，這種損失對於女妖整體數量相當九牛一毛，能量彈的射速再怎麼迅猛，也無法覆蓋整個層面。女妖怨毒的目光剛被村民留意，它們鋒利且飽含毒素的爪子就迎頭抓落，輕飄飄的帶走一邊血腥。被可怕的猛毒融入鮮血，村民們連打抗生劑的時間都沒有，就全身皮膚泛黑，吐著豆綠色的酸液一頭栽倒。
短暫的接觸，蒙尼和他所有的手下都被鳥群吞沒，沒能泛起一星半點漣漪。
通過監視器看到一切的ど谷人冷笑起來，只有捧著福音的老牧師虔誠的向他信奉的神明祈禱，似乎在給枉死的蒙尼等人送行。聽到他的嘀咕，武器店老莫裡忍不住道：「別叨咕了，你這種半吊子信仰有屁用？現在是大宇宙時代，不是神權時代。」
老牧師眼睛一瞪，沒好氣的罵道：「主說，老子他媽的有信仰自由，你個傻b別跟著麼麼唧唧的……」
對於老牧師這張臭嘴，大伙早就心知肚明，老莫裡耨著鼻子：「嘿，林子裡的玩意可是你這個假牧師設計的，別和我說剛剛走火那一槍是那些蠢貨的失誤，他們雖白癡也不會白癡成這種程度。」老牧師沒回答，一副老子不和傻b交流學術的德行。
老莫裡終究只是個神槍手，和打手也沒啥區別，雖很想從老牧師這裡探聽點自己不瞭解的技術活，可人家不說他真就沒轍。
幸好這老傢伙的注意很快被監視器吸引回去，悻悻的神色倒也沒在臉上掛多長時間：「嗯？女妖居然學會抓俘虜了？」他的話引起附近所有老傢伙的注意，連牧師也湊過一顆腦袋向監視器上看。林子裡已隨處可見女妖那張醜陋的人面，到處都是脫落的鳥毛隨著女妖飛舞時的風壓胡亂拋灑……僥倖沒死的蒙尼滿臉鳥糞，異常虛弱的被女妖鉗制著，向林子深處退卻。
「看起來這次有高手隨行了……」鎮長臉色凝重起來，轉頭向一個年輕人吩咐道：「通知全鎮，安全警示提高到a+級。」
不僅僅是年輕人收斂起嬉皮笑臉，變得穩重，這些老傢伙們也迅速散開向自己習慣的戰鬥崗位進發，擁有強大個人戰鬥能力的梁知和村夫等人在此時被安排到鎮牆位置，他們的任務只有對抗隨時可能出現的敵方高手一個，僅憑他們這種人並不能贏得戰爭，但是有些時候，壓死駱駝的總是最後一根稻草。這些高手冷靜的關注著戰爭，等待自己雄起的最佳時機。
雖然林子裡面已經鬧得翻天，可外面卻根本沒啥動靜，在ど谷戰車上面的鎮民也是一副悠閒的樣子，根本看不出早有警覺。
可憐的蒙尼被五花大綁成粽子一般，在牛頭怪毫無憐憫的拖拽下，出現在土著首腦面前，最後一頭趴伏在對方腳下。蒙尼硬氣的想掙扎起來，卻被牛頭怪足有臉盆大小的蹄子一腳跺在後背上，險些沒將心肝肺一起噴出來，這老小子登時順服了。
「你是鎮上的人麼？」相比於牛頭奴隸的粗魯，身局上位的土著首腦卻顯得很溫和，語氣平淡的彷彿兩個人在閒聊。
「我不是鎮上的人。」不需要後面牛頭施壓，對於這種問題蒙尼當然直說無礙。遺憾的是，這種答案並不能讓面前的土著滿意。察覺到土著臉色的變化，牛頭自然將重心向蒙尼身上偏移，讓蒙尼這老身子骨都發出虛弱的呻吟，隨時可能斷氣似的。
土著揮手讓牛頭放鬆，然後繼續問道：「既然不是鎮上的人，為什麼要躲在林子裡，還伏擊我們呢？」
「我和ど谷有仇啊，他們不但包庇打死我兒子的混帳，還打死了我忠心的手下，我恨不得把他們全部切碎了餵狗。」
土著首腦相信了蒙尼的話，因為根據斥候探聽到的消息，ど谷小鎮的戰備確有點突然。雖然眼前這個老傢伙是個廢物，可異族的科技力量卻無法從他們懦弱的身體上體現，很多時候強大的部落戰士都是喪生在毫無威脅的弱者手裡。說不定ど谷的戰備就是為了對付這老頭，自己不過是恰奉其會罷了。想著，他的目光望向旁邊的同伴，得到了那兩個同伴肯定的答覆。
「既然你和ど谷有仇，應該知道很多重要的情報吧？比如他們軍力分配方面……」
「我……」蒙尼的一句『不知道』到嘴邊又嚥下去，他擔心自己沒有利用價值後會被當場殺掉，趁著爬伏在地上的優勢使勁的眨巴著眼睛，終於咬牙點頭道：「當然知道，可惜因為手下人數的關係不能發動反擊，現在提供給你們也可以，待遇……」
「只要情況屬實，我們自然不會虧待你。」土著頭目給蒙尼顆定心丸。
蒙尼心理一鬆，而後誇誇其談的將ど谷軍事配置按照自己的意想說出來，他畢竟也是不錯的領導人，在這方面很有經驗，很多從歷史上借鑒下來的東西倒和ど谷表面的相差無幾。土著首領不斷點頭，然後揮手道：「送他去戰爭指揮那裡去。」
蒙尼幾乎要被這傢伙氣死，自己說的口乾舌燥，合轍全白費了。不是戰爭指揮你問個啥勁啊？這不折騰人麼？
心理腹誹著土著首腦的蒙尼只覺得後背一鬆，而後被牛頭人一把從地上拽起來，腳不沾地的騰空去了。
臨走時，這老傢伙順便窺視了這個被自己罵的狗血臨頭的土著首腦，卻驚詫的看到上首端坐著三個氣宇軒昂的土著高手。
拓荒者特有的氣息他固然清楚，中間一個土著勇者蘊涵的古怪壓力卻更讓他驚駭。那雖然不是生化武器特有的壓力，但是相比之下，卻比旁邊兩個拓荒者更讓他脊背發寒，心理震顫。什麼原因讓土著動用三大高手進攻個小鎮？他胡思亂想著。
中間位置的土著勇者並沒理會蒙尼那賊溜溜的眼神，只是向旁邊兩個人道：「自從我們離開地底，就從一些被放逐同胞口中聽說過ど谷的名頭，說實話我從來沒小瞧過它，卻依然沒想到會棘手到這種程度。兩位還真是給我找的好麻煩……現在只希望你們的承諾不會是一句空談。」
「瓦礫，我維尚向來說一不二，既然家族能因為我折損了一些手下，就將我革職出門，甚至還要奪回我的榮耀。我為什麼不能尋求強大的新族群庇佑自己？只要你幫我幹掉目標，那麼多的高科技武器足夠支撐起兩個軍團，到時候打回地下也不是妄想。」經過幾天修養後還是灰頭土臉的維尚咬牙切齒的道，也不知是捨不得代價，還是對家族的憎恨。
「如果我的眼光和你一樣短淺，也不會枉顧長老的阻止，私自帶著手下來到地面。」瓦礫平凡的臉上露出一抹神采，讓維尚和愛拉絲都不敢正視。想想也是，當初三人在族群裡都是差不多身份，而現在呢？瓦礫已經是一個大族群的首腦；維尚卻成了族群的叛徒、罪人；至於愛拉絲，甚至連勇者的身份都沒混到。他們真想感歎一句：「這人和人之間的差距咋就恁大呢？」
愛拉絲沉吟很久，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雖然很冒昧，可我很想知道瓦礫你的生化等級到那層了……」
「呵呵，事實上我並沒有進行過生化殖入。」瓦礫的話讓維尚兩人大吃一驚，想說什麼卻被瓦礫打斷：「我知道現在族群裡流行生化殖入，長老會甚至要將此作為族人取得勇者身份的基礎，可我沒進行生化殖入卻是事實。當然，無論是體能、戰鬥力不遜於你們也是事實。我甚至厭惡使用那些高科技武器，還在手下孩子們之間建立了挖掘天賦，遠離槍械的價值觀。」
「那你這麼做是為什麼呢？」愛拉絲問出了維尚也想問的話。
瓦礫悲涼一笑，在沒有了剛剛那種淡然，他慷慨激昂的道：「難道老祖宗留下的東西都是糟粕麼？我不這麼認為，我一直相信任何力量在本質上都是相同的。生化金屬固然省時省力，能在短時間內達到我們修煉幾十年的程度，可它終究是異族的產物，而異族又是將我們從地表驅趕到地下世界的元兇大敵。或許他們的實力遠遠超過我們，可是，我們能因此忘記仇恨麼？」
維尚和愛拉絲無語，呆滯的看著張牙舞爪的瓦礫。
瓦礫心理的憤怒無法和手下人說，眼前這兩個身份差不多的同胞就是最好的聽眾了。他幾乎想將所有抱負都講出來，一刻不停的噴著唾沫星子：「你們看看那些愚蠢的長老們都幹了什麼？捨棄民族的文明就相當於扼殺民族的血脈，他們這些昏庸的傢伙居然將地表作為放逐失敗部落的地方，完全忘記了這裡才是我們的家鄉，陰暗的地下才是流放者沉淪的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