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禁星系的暴徒 三十五 蘇生(上) 文 / 木材

    三十五蘇生（上）

    三十五蘇生

    ……

    三十幾個身上穿著黑色緊身內衣，拎著六米長蟒皮長鞭的嫵媚土著女人擰著纖細的腰肢走到前面來，被四寸高跟支撐起來的挺拔身軀被扭成誇張的s型，胡亂拋灑的媚眼讓維尚都忍不住流出口水，好不容易才將蠢蠢欲動的心思收回來，按捺下去。

    「領主，這幾位是……」因為瓦礫擁有了陰影指環，維尚和愛拉絲對他的稱呼都變成了原始官銜。

    「我們是領主手下的暗影女巫，呵呵！」不用瓦礫介紹，為首的女巫就擅自開口：「也是領主大人的專署侍妾。」

    「咕嚕……」維尚吞口水的聲音連愛拉絲都聽得清楚，不過她並沒時間理會維尚，這些女巫身上散發出來的詭秘氣息讓她後背發寒，甚至有種『青蛙』在面對『毒蛇』的感覺。似乎發現愛拉絲的緊張，女巫們嬌笑著向她飛了個充滿誘惑的媚眼。

    瓦礫揮手指點了一下衝鋒到沼澤邊緣的重騎兵，不用吩咐什麼，女巫們就會意地笑著，不緊不慢的迎了上去。

    沼澤地形不適合直線衝鋒，老莫裡為首的重騎兵減緩速度停下來後，乾脆將武器架設起來，隔著瀰漫著蠟黃色迷霧的沼澤泥潭，瘋狂地向倉皇逃逸的土著戰士和奴隸士兵們掃射。肆無忌憚的屠殺讓老莫裡興奮的滿面紅光，就彷彿揀垃圾時發現一袋子現金似的。他不斷的叫囂著，精準的爆掉遠近每個土著人的腦袋，至於牛頭怪這種身材的靶子，自信的他都沒興趣動手。

    女巫似乎比老莫裡更自信，她們很自然很零碎的散開，任憑土著戰士和奴隸從自己身邊逃走，在槍林彈雨中逼近到老莫裡前面不過百米處，才安逸的停下來，滿含深意的向他微笑。老莫裡找發現了這些詭秘的女人，他的槍大多也瞄準了她們，可事實上，無論他用什麼方式射擊，子彈在逼近這些女巫不過三米時，就會改變方向，貼著一道看不見的氣膜滑開。

    連續幾次攻擊無效後，老莫裡的臉色已然變了，他下意識的一拽跨下巨獸的韁繩，向身邊眾人狂呼：「撤退……」

    事實證明，這個時候才想到撤退已經晚了。

    三十幾個女巫突然開始扭動身體，嘴巴裡吟唱出某些土著古語的聲音，一道道濃黑色波紋在她們手指處跳彈，形成奇妙的文字，再消散在空氣中。而後一道紫黑色光束從她們身上爆開，帶著難以形容的速度籠罩在森林上方。

    原本在空氣中隱約瀰漫的呻吟陡然消失，寂靜之後整個大地都劇烈的震顫起來。

    戰場上，鎮民們目送重騎一路踐踏著森林消失的背影，都輕鬆的笑起來。一些孩子們『呼哧』『呼哧』的喘息著，從倉庫裡抬出彈藥，向前線送去。更多的孩子則忙碌於全鎮，將那些從空中栽落的屍體抬到角落裡，並拽下它們身上的破爛的裝備。

    大地突兀的震動嚇了孩子們一跳，他們剛為自己的驚慌而赧然，一個不過六歲的小孩子就嚷嚷起來：「它的手在動……」

    大伙的視線下意識沿著小孩子的指點望去，而後所有人的臉色變成慘白，下意識抓著身邊的人轉身就逃。他們一轟而散的身影後面，全身骨頭都摔得粉碎的屍體卻蛆一般蠕動起來，它們睜開渾濁而無神的眼睛，渙散的瞳孔滿是死寂的呆滯。

    孩子們驚恐的叫喊似乎成了形勢大逆轉的警示，前線戰車前面那厚實的屍堆同樣出現了詭異的變化，除了那些被徹底炸碎的屍體以外，所有還算完整的屍體都蠕動著爬起來，抓著生前的武器，無聲的咆哮著向戰車再次撲上。巨大的牛頭怪邁動著沉重的步伐，用白骨嶙峋的手臂舉起了斧頭；雞架一般的鷹身女妖耷拉著腦袋，踉蹌著跟在牛頭怪身邊，再被它們一腳踏碎。

    恐懼無可避免的蔓延出去，沒人能在面對這種情形時依然無動於衷。

    年輕戰士的心理承受能力終究遜色了些，在他們為眼前的一切而震驚呆滯時，老牧師卻第一個反應過來，唸唸有詞的衝上去，沉重的戰錘閃爍著聖潔的光澤，凌厲無匹的砸在第一個爬上戰車的活屍身上，將其遠遠地砸飛出去。

    那活屍身在半空時，就被聖潔光澤代表的力量淨化掉那道黑氣，重新退化成屍體，並且瞬間腐爛，如同過了幾十年一樣。

    老牧師的突兀雄起驚醒了呆滯的人們，除了少數手足發軟無法挪動外，大多數戰士都掉轉槍口，將自己面前蠕動掙扎的活屍徹底撕成碎片。活屍雖然力大無窮且沒有痛覺，但它們行動卻異常緩慢，一瞬間就被稠密的彈雨打成篩子，再沒法起來。

    和活屍一起粉碎的還有年輕戰士心理的恐懼，他們飛快將面前的活屍打成齏粉後，開始大範圍掃蕩戰場上密集的目標。

    在防禦工事後面的戰士無疑是幸運的，雖然親眼目睹了活屍的產生過程卻有充足的時間消滅這些怪物；相比於他們，一口氣衝到沼澤區域前面耀武揚威的重騎才真是淒慘，雖然老莫裡發現不對就喊了「撤退」，可真正有機會撤退的卻絕無僅有。

    當大地開始顫抖時，原本還溫順的巨獸就狂燥起來，就如同天災發生前動物會察覺一般，敏感的巨獸驚恐的喘息著，它們再不受騎士控制的騷亂起來，這些被遮住眼睛的巨獸慌不擇路地向危險的對立面衝去，卻踐踏在鬆軟的淤泥上，一頭紮到可怕的沼澤當中。巨獸騎士倉皇的從巨獸身上逃離，眼睜睜的看著巨獸悲慼的掙扎著，將他們的武器一併帶入深邃的泥潭。

    僥倖存活下來的人們匯聚到一起，抓著稀疏的幾柄輕武器向ど谷方向撤退，老莫裡抓著白朗寧負責斷後。

    釋放魔法之後，女巫們顯得很疲憊，慵懶地給了回頭的老莫裡幾個飛吻，一副再會的樣子，卻沒半點追殺過來的意思。

    老莫裡心理一沉，不等他想通這些女巫的意圖，逃在最前方的一個戰士突然慘號出聲，被突兀出現的力量抽得凌空飛起，從樹枝間橫向掠過眾人頭頂，高速翻滾著跌落塵埃。煙塵消散後，腰部以上被打得稀爛的屍體出現在大伙面前。

    一陣悉數的聲響驚醒了呆楞的人們，老莫裡條件反射般舉起武器向聲音傳出的方向射擊，一條蟒蛇般的枝條被凌空打斷，落在地上的半截瘋狂扭動了一陣子後才僵直不動了。不等面無人色的老莫裡開口，四周的大樹猛的顫動起來，它們身上嶙峋的褶皺和乾涸的枝幹幻化成蒼老的五官，無聲的怒吼著用自己粗壯的樹枝老莫裡等人砸來，可怕的力量蕩起一道飆風。

    「彭……」倉皇躲閃的戰士們被枝繁葉茂的樹幹砸得七零八落，不要說還手，連躲閃的餘地都欠奉。白朗寧這種輕武器對植物，就如同用鉛筆刀去伐木，效果雖有卻可以忽略。勉強打落些樹皮就已經很不錯，老莫裡雖然懊惱卻也一籌莫展。

    沒辦法，在森林裡和植物形成的怪物戰鬥，就如同和魚比水下生存能力一般無稽。

    一個又一個戰士在老莫裡眼前被可怕的樹怪砸死當場，只有這老傢伙，還在以遠超普通水準的速度堅持著。而當森林裡那些被重騎踐踏致死的屍骸也搖搖晃晃站起來，加入對他的圍剿時，老莫裡就顯得越發被動。隨著他堅持的時間越來越長，暴怒的樹怪無聲的吶喊著，將自己的根從大地裡拔了出來，相互簇擁著向老莫裡圍截過去，雖緩慢卻不斷縮減他的活動範圍。

    「呼……」老莫裡剛讓開一活屍的抓扯，一棵寒松樹怪就將自己滿是松針的枝葉橫掃過來。

    身在半空的老莫裡已完全失去了躲閃餘地，一顆心直接提到嗓子眼，臉色也被憋得慘白中滿含鐵灰，比活屍更像活屍。

    「唰……」一柄五尺長戰斧突兀自旁邊伸出來，赤紅色光澤掠過處，滿是松針的粗大枝幹陡然飛上半空，遠遠拋跌出去。寒松樹怪用力過猛地向前傾倒時，戰斧陡然變了方向橫向輪斬過去，將那樹怪近根處整個削掉，才穩當的落入某人手中。

    大難不死的老莫裡登時將險些吐出來的心臟吞了回去。然後才大口的喘息著向斧頭方向望去，正看到梁知一隻手抓著那斧頭，砍瓜切菜般將所有逼近的樹怪和活屍盡數放倒，才放鬆了繃緊的神經。

    沒有樹怪和活屍能逼近梁知攻擊範圍，活屍固然被可怕的內元素直接分割成拳頭大小的肉塊；難纏的樹怪被斬斷了根子以後也失去活力，留下不斷蠕動的木樁子，僵直的傾倒在地上。老莫裡干吞了下口水，緊張的向梁知身邊湊了湊，才安靜下來。

    「你怎麼知道這些樹怪的缺點？」確認自己安然無恙的老莫裡好奇心大起，忍不住問忙碌的梁知。

    「『人挪活，樹挪死』的諺語，你都沒聽說過？」梁知似乎比老莫裡更驚訝，反向將一張牙舞爪的活屍從中劈成兩半，然後用浮屠戰斧指點著旁邊的樹樁子。老莫裡仔細觀察，發現這些樹怪雖然從大地裡掙扎出來四處亂走，可一大部分根莖還埋在土裡，這才恍然梁知話裡的意思。轉念一想，即便自己明白這個道理，也沒辦法奈何這些巨型怪物，又鬱悶的閉上了嘴巴。

    「你別傻待在這裡，趕快回去阻止大伙節省彈藥。」梁知一把抓住老莫裡的手，幫著他向ど谷方向突圍出去。

    「呃？」老莫裡似乎被突如其來的種種意外弄得傻了，完全沒聽懂梁知的意思，只是被拽著跑。樹怪的活化和活屍們的方向正好相反，梁知拽著老莫裡逃離變異樹怪區域後，就一頭扎進蠢蠢欲動的森林深處，趕在那些大樹活化前，加速衝了過去。

    沒命衝出森林的老莫裡終於鬆了口氣，面對那些僵直著圍上來攻擊的活屍，白朗寧終於派上用場。

    兩支槍輪番上陣射擊，一鼓作氣的老莫裡硬是從屍海裡打出條通向生存的甬道。沖沒幾步，老傢伙猛的想起梁知來，回頭望去卻發現梁知轉身又返回森林，不由得跟了回來：「你小子想幹什麼？快點跟我一起衝回去啊？」

    「你先回去，我還有事呢！」梁知頭也不回的衝進了森林，轉眼就從老莫裡眼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