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混在軍隊的罪犯 四十二 體罰 文 / 木材
四十二體罰
四十二體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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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系聯邦政府是一個聯盟性質的組織,是除了家鄉太陽星系出來的人類以外,還有三千多個外星生物族群結盟形成的龐大組織。相比來說,人類在這個聯盟中佔據了絕對統治地位,而這三千多外星生物族群就依附在人類十幾個大勢力手下,如同舊時大王手下的家臣。這些生物並沒什麼主見,大抵只是負責一些礦物開採、特殊科技研究,以及在勢力間傾扎時做炮灰。
聯邦的勢力劃分是以星系為單位,除了議會所在中央星系外,其它星系都形成了自己的政治體系,有自己的民俗、有自己的憲法、有自己的軍隊和憲兵。除了使用的貨幣、文字、通用語言等特殊政策是一致的外,幾乎沒有什麼地方是相似的。
聯邦政府議會又分上下兩個,上議院根據十三大型星域,設立了十三個席位;下議院則是擁有龐大的商家、財團、科研機構、把持了某種稀有礦物的家族勢力等東西組成。如果說上議院的投票是十三個星域之間制約,那麼,下議院的投票,實際上就是彼此勢力間交易的縮影。下議院這一票雖少,卻至關重要,只有雙方票數持平,原主持公正的議長才有決定權。
正是這種既鬆散又有相當制約性的社會結構,才讓聯邦各個領域都呈現出百家爭鳴的局面,格鬥技巧自然也包括其中。
正是出於這種考量,比利才決定送梁知去最殘酷、也最鍛煉人的軍隊。不僅僅是比利明白,梁知更清楚,只有軍隊的攻擊技巧才是最簡單、也最具威力的,對於身體條件驚人的自己來說,這種簡單而致命的技巧才最合適、也最容易掌握。
知道機會難得的梁知出奇的懂得忍耐,即便是小型運兵艦裡那些新兵都用鄙視而冷漠的眼光看他,他也只是隨便笑笑而已。
錄取通知上標注的很清楚,梁知將要去的新兵訓練營是隸屬於西馬裡星系第三軍團的直系新兵培訓基地,這個很有名望的培訓基地位於西馬裡星系的外圍礦區。除了一個龐大的太空站作為基地以外,還擁有一顆強重力行星為訓練場、相當正規。
這個新兵訓練營名義上是為第三軍團輸送人才,實際卻是第三軍團的高層為了斂財而開設的私人學院,裡面真正的高手大抵被推薦到某些財團去,以次換取龐大的經費。正因為如此,這所培訓基地最不缺少金錢,僅僅是那些財團贊助的經費,就足夠學員在裡面得到各方面精心栽培。其中不僅僅包括了格鬥技巧,甚至連各種稀有的生化武器操作都有涉足和實踐。
也因為如此,訓練營和聯邦正規軍訓練基地有很大差距,尤其是對這些桀驁不遜的拓荒學院畢業生,訓練營對於這些擁有強大戰鬥力的戰士總是很寬容。為了拉攏,一些普通軍士需要遵守的規矩取締不說,甚至連這些人的私人物品也沒收繳上去。
梁知也因此保留了小型通訊器、古怪的音樂盒、生化武器、裝備以及那枚不知用途的指環。
為了避免那小東西遺失,梁知早就將其放到音樂盒那個藏了達摩水晶的暗格裡,現在已經將其忘到腦後了。
梁知關心的卻不是這些瑣事,他現在最希望學到就是在學院錯過的基礎。有了暗獄星的經歷,他年少時的輕浮早已不見,知道沒了基礎,強大只是空談。於是,在那些剛剛畢業的學員們興奮的議論生化蟲艦等東西時,梁知卻獨自一人做基礎訓練。
梁知在暗獄星時囂張一時,因為他知道在那種地方,含蓄、裝嫩都根本沒必要。自從離開暗獄後,梁知卻努力讓自己變得內斂,一方面因為有所求,才有所顧及;另一方面,他更清楚自己在外面還沒有囂張的本錢。
雖然他的年紀比那些畢業生小了幾歲,可看起來卻成熟了十幾倍。落在那些人眼裡,他這就是無趣、木訥,不合群的徵兆。
愛拉絲靈魂在小型運兵艦進入太空戰艦時追了上來,飛蛾撲火般穿過能量防護,一頭扎進梁知的懷裡,消失在音樂盒中。正在做體能訓練的梁知根本沒感覺到異常,倒是無意中注意他的幾個新兵驚疑不定的面面相覷,茫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運兵艦在引導下停泊在戰艦的後勤艙位後,艦上那個臉色鐵青如石的軍官就大聲呵斥著新兵下艦。
在眾新兵的推讓下,梁知面無表情地第一個走下運兵艦,後面那些靦腆的菜鳥們才一個個跟了出來,緊張地向四周觀望著。
三十幾個運兵艦一字排開,每個裡面都魚貫走出數百剛畢業就被選拔出來的新兵。這些新兵裡大多都是些普通體育學院畢業生,雖每個都人高馬大、虎背熊腰的樣子,卻比經歷過生死洗禮的拓荒畢業生更菜鳥,一看就知道是沒經歷過風雨的雛菊。
幾十個臉色陰沉的軍官在人群裡大聲訓斥著,不時推搡著這些行動緩慢,生怕踩到螞蟻一般的菜鳥們,讓他們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卻不敢有絲毫的不滿表露出來。梁知等拓荒者的待遇稍好,被石頭臉軍官交給一個英姿颯爽的女軍官之後,就被引領著向軍艦上層走去。沿途,女軍官用毋庸質疑的語氣給梁知等人講需要遵守的規矩,還好,條款並不多,也沒太過苛責。
經過十幾個小時的航行,戰艦抵達了位於西馬裡星系外圍的礦區星團,短暫的接洽後,順利入港。
負責接待新兵的老兵油子已經在港上等了,新兵們剛從戰艦上下來,就被各個兵種的代表招呼到一起。簡單清點人數後,登上專用的運兵車呼嘯而去。相比下,梁知等拓荒者受到的待遇要優勝許多,其中大半甚至是被老兵招攬過來,一陣騷亂之後,登時分散開來。這些呼朋喚友的傢伙們和山賊也沒啥不同,一窩蜂般湧到港裡特設的飯店裡,胡吃海塞去了。
只剩下百多個純粹的新人時,那位女軍官才晃悠著走過來,引領著這些人登上運兵車,一路將其送到了拓荒專用的軍營。
這座太空站已經有數百年的歷史了,交通要道兩側隨處可見一些奇怪的廣告標語和人物塑像。女軍官雖為人冷漠,在幾個女兵的詢問下,也透漏了許多信息。據她所說,這些塑像裡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興建太空站時的工程師,正因為有他們,太空站正常運行整整二百六十四年間,都沒出現超過b級的故障。這在聯邦所有公眾設施中,也是相當稀有的現象。
太空站又按照兵種的不同分為整整五十一個區,其中佔地面積最廣的、設施最齊全且待遇最好的區域,卻是人數最少的拓荒區。只要是聯邦裡已經出現的訓練設施,這個培訓基地就會擁有,不僅如此,基地甚至聘請了許多著名的拓荒高手作為顧問,給大伙講解一些經驗和技巧。這種待遇在中央星系的類似基地中也不多見,所以這個基地才會越來越聞名遐邇。
半個小時後,運兵車終於離開主幹道,拐入一條分岔。再輾轉幾分鐘,停泊到一處相當龐大的停車場邊緣。
「哇……居然是最新款的『紅旗Ⅻ型』的懸浮車,這可是價值8位數的東西呢!」一個圓臉女生剛從運兵車上下來,就忍不住驚呼起來:「哎呀,這邊還有『浩瀚三代』;『馳騁9』、『縱橫系列』……天啊!這裡不是新車展覽館吧?」
所有對這些東西感興趣的新兵都忍不住瞠目結舌,梁知在被判刑之前就被關了小一個月,又被囚禁在暗獄差點半年。這段時間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對於這些新款車型,梁知根本聞所未聞,連一點消息都沒聽到,此時更是垂涎得恨不得上去摸摸。
「長官,這些都是私人的車子嗎?」圓臉女生看向女軍官,大有要在這裡吊個凱子的意思。
女軍官稍一沉吟,而後淡淡的道:「這些都是某些大財團為了拉攏人才的先期投資,你們想要,就在訓練中刻苦點,爭取鶴立雞群吧。」原本還羨慕別人家世的新兵們登時睜大了眼睛,閃耀的光芒裡滿是壓抑不下的**也野心。
只有梁知聽說這個後,有點沮喪的垂下頭,他知道自己敏感的身份,隱姓埋名還來不及,那裡敢出風頭啊!
狠狠感慨一陣後,這些新兵被安排到了宿舍裡。培訓中心給拓荒者的待遇再好,也沒可能趕得上家裡。梁知這次被安排在兩人的房間,房間並不算小,可在安置了兩張床、網絡終端給養倉、小型訓練區、衛生間等東西後,卻顯得有點緊湊。
梁知對這房間非常滿意,和他同一個房間的英俊新兵更是興奮的四處亂轉,不時摸摸這個,碰碰哪個,猶如第一次進城的鄉下人:「就知道選擇拓荒者職業是正確的,太幸福了。」這傢伙狠狠吞嚥著吐沫,幾步竄到給養終端前面,就開始脫衣服。
「嘿,兄弟貴姓?一起過來玩玩怎麼樣?我的積分很快就能兌換獎品了。」這小子很沒誠意的招呼著,不等梁知回答,就已經鑽到給養終端裡。沒等梁知反應過來,這傢伙卻又罵咧咧地鑽出來:「操,居然還沒開啟營養液傳送管道,這不是坑人麼?」
外面突然傳出的喧鬧聲打斷了他的咒罵,原本還爆怒的他騰地竄起來,三把兩把將衣服穿上:「一起去看熱鬧啊?兄弟快點。」邊嚷嚷,邊一陣風般衝出門去了。梁知卡吧了幾下眼睛,這室友的腦袋似乎不大正常,自己會不會有失貞的危險?
胡思亂想的梁知也懶得理會外面的撕打,很隨便地坐在床邊,翻出新兵錄取通知繼續研究。
外面的騷亂逐漸擴散出去,越來越多的人衝出房間看熱鬧,聲嘶力竭的叫罵聲此起彼伏。
新兵之間似乎總會發生點摩擦,這在老兵眼裡最正常不過,居然還有吹口哨、喊加油的。隱約傳到梁知耳朵裡,讓他忍不住嘀咕:「這些傢伙是屠夫麼?聲音這麼刺耳。」邊嘀咕,邊勉強將逼近的騷亂聲屏蔽,努力記著通知上面附錄的訓練營地圖。
「光當……」原本緊閉的房門被人大力撞開,徹底打斷了梁知的安靜,讓他鬱悶的斜眼望過去。
一個還算魁梧的身影踉蹌著栽倒在梁知床頭,狂噴出來的鮮血登時噴抹在乾淨的地板上,登時激起一片花紅。
而後,十幾面孔猙獰的傢伙衝了進來,衝在最前面的並排兩個傢伙,不由分說地向那掙扎欲起的小子踹去,碩大的腳板恍如牛蹄,凶狠地將目標反抗的意圖扼殺在搖籃,邊踹邊肆無忌憚的破口大罵。其他人也抄起身邊的桌椅,死命地輪砸過去。
一個滿臉青腫的小子邊用手抹去嘴角的鮮血,邊在後面含糊地叫囂著:「給我打死這王八蛋……」
他的聲音被某人大力一拳砸回去,半聲不吭地摔趴在地。騷亂中,冷臉的女軍官為首的軍官們悶聲不響地掩上,在後面偷襲著將湊熱鬧的傢伙盡數放倒。等前面打人的兩個發現不對時,女軍官的拳頭已經落到臉上,想反抗卻被抓著關節硬擰在地。
一時間,除了坐在床上依然在研究錄取通知的梁知外,整個屋子裡隨處都是痛苦的呻吟聲。
女軍官也沒想到最裡面還有個『休閒』的傢伙,不由得愣了下,而後大手一揮:「慶幸剛剛動手時,沒使用生化武器吧,否則……哼,屋子裡的人全部記過一次,關入禁閉室。」對於這種處罰,梁知一連翻了幾個白眼,含糊的嘀咕著卻沒反駁。
核槍實彈地軍人們蜂擁衝上,將抱著關節呻吟的新兵從屋子裡一個個拖了出去;梁知在幾個軍官的逼視下,慢吞吞地將錄取通知疊好收起,才從床上下來,跟在後面走出屋子。
從那軍官身邊經過時,卻聽到女軍官壓低聲音地威脅:「你就是聚眾鬧事的禍首?我記住你了,下次再搗亂,我讓你好看。」
梁知突然想笑,頭也不回地讚許道:「長官,您的睿智可以照亮整個培訓基地的大小茅坑,真是造福人類的偉大直覺啊!」
女軍官的臉色一變,陰沉地喝道:「你說我什麼?」她沒聽懂梁知帶著濃重地方口音的諷刺,卻敏銳地認為不是什麼好話。
梁知恍如不覺地給了他個背影,在幾個軍人的鉗制下被帶走了。這女軍官滿腔鬱悶難以發洩,只是咬牙切齒地狠狠一腳踹在梁知的床鋪上:「你給我等著,哼!」旁邊幾個軍官面面相覷,都很小心的將笑容隱藏在心理,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整整三天的禁閉很快就過去,餓得頭昏眼花的傢伙們被提了出來,歪斜著站在他們隊的特訓廣場上,用渾濁的視線表現如何呆滯。女軍官臉色陰沉地從他們前面走過,目光凌厲的如同美食家在挑剔入口的食物一般。梁知被安置在這些人的最右邊,代表了他領頭的身份。所有人當中怕只有梁知還目光尖銳,卻不知這正是讓女軍官鬱悶的根本原因,她的心情越發差劣了。
這一屆所有拓荒新兵聞訊趕過來,他們從老兵那裡瞭解到內幕,都是一副看熱鬧的神情。
「你、你、你、還有你……你們四個出列,立即上道50圈。」女軍官的手指從三個罪魁和梁知這個『禍首』臉上點過,不冷不淡的吩咐著。梁知悶聲不響地轉向旁邊的跑道,沿著足足兩千五百米的圈跑下去,後面幾個小子不情不願地跟上。
幾個小子剛剛上道,原本正常水準的重力突兀發生改變,陡然加到兩倍。後面三個罪魁促不及防,險些踉蹌著摔趴在地,狼狽地用手撐地,咬牙切齒的掙扎著爬起來:「操,謀殺啊?」餓得失控的兩個新兵鬼叫起來,話剛出口就知自己要倒霉了。
果然,不用女軍官吩咐,旁邊的重力顯示屏上的數字就從2跳到了5,這代表跑道上的重力被調整到五倍。
三個新兵再無法堅持,懊喪地叫嚷著,被迫如死魚般摔趴在地,只是蠕動卻無法挪動。梁知聽到後面的古怪,扭頭望去,而後才後知後覺地一聲『慘叫』,又歪歪斜斜地踉蹌了幾步,才姿勢誇張地趴倒在地,學著後面那三個傢伙的樣子掙扎不起。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梁知,只要不瞎都能看出這貨在裝傻,難道他把大伙都當做白癡麼?
梁知卻也不是想出風頭,而是他對這種程度的重力根本就感覺不到異常,自然的彷彿呼吸,誰沒事注意自己呼吸乾什麼?而他更不懂得裝假,自以為天衣無縫的摔倒姿勢根本就是從狗血電視裡學來的,換了個美女或者還有點惹人戀愛,他一個五大三粗的老爺們這麼摔,簡直就讓人惡寒得全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偏偏他自己不覺得,還不時回頭掃一眼別人在幹什麼。
「再加五倍,看他能裝到什麼時候。」女軍官有點失控地嚷起來,她死盯他毫無汗水的光腦袋,氣得直哆嗦。
不過並沒人理會她的氣話……再加五倍上去,或者梁知還不要緊,趴在地上的三個新兵卻是必死無疑,沒經過高強度訓練的角色怎可能承受如此重力?三個新兵被她嚇得面無人色,等確定重力沒有增加後才鬆了氣,彼此怒目而視,猶如搶食餓狗。
女軍官雖惱怒卻也不能當眾謀殺,只能將滿腔怒火發洩到這些看熱鬧的新兵頭上:「你們兩人一組進行格鬥訓練,為了防止消極怠工,一組中只有出現四級傷殘後才允許休息,現在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