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混在軍隊的罪犯 四十三 交易 文 / 木材
四十三交易
四十三交易
……
女軍官的處罰方式讓新兵們臉色瞬息萬變,其中狡猾的幾個眼珠亂轉,明顯是想拖延時間到女軍官鬆口。
女軍官將其心思都看在眼裡,冷笑著提醒:「你們大可以拖延時間,最好是能拖延三年。」說著,也不在旁邊監視,逕直向梁知方向走去。梁知發現她的逼近,將臉上逼出汗水,還誇張的喘氣起來,一副哮喘患者、隨時可能氣絕身亡的樣子。
女軍官受不了梁知這種無賴的樣子,大聲呵斥道:「裝什麼死?給我起來繼續跑,不跑下來,你們就給我在這裡趴著好了。」
「我們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怎麼在五倍重力下跑五十圈?你這麼惡毒,不是被某個老男人吃干抹淨後不認帳吧?」
梁知再次用地方口語刺激著女軍官,把她氣得全身乏力,險些沒直接進入更年期:「你當我還聽不懂麼?」在梁知等人關禁閉的三天裡,已經用翻譯軟件將梁知當初的話解讀出來的女軍官暴走了,她不由分說地向梁知衝上去,舉腳就踹。
梁知還是那麼衝動,下意識竄起來就要反擊,拳頭已經砸出去才反應過來應該收斂,鬱悶而慪火地悶哼一聲轉頭就跑。
梁知的意思是自己接受處罰了,可落在女軍官卻因為一腳踹空而失橫,被突兀變化的重力拖拽著一下搶倒在地,幸好她反應快,伸手撐地才避免了趴倒。新兵們肆無忌憚的哄笑讓女軍官臉色漲紅,羞愧、憤恨等多種感覺讓她徹底失去理智,居然咆哮著追在梁知後面,張牙舞爪地向其撕扯過去。她滿心眼要將心理的委屈發洩到梁知身上,可梁知卻沒承受的興趣。
發現後面女軍官追殺上來,梁知下意識加快了奔跑的速度。無意中的配合下,這兩個人在重力操場上開始了風馳電掣地長跑比賽。所有人都傻看著那兩人百米衝刺般繞著操場狂奔,腦子裡只剩下一個念頭:「這公母倆……究竟什麼人啊?」
雖然女軍官日常訓練也足夠刻苦,卻和梁知這種在十倍重力下也能隨便蹦達的高手沒法比。高速跑了三十圈後,女軍官已經累得香汗淋漓,眼睛直了、嘴巴裂了、腿也軟了,呼吸粗重的彷彿風箱一般,速度減慢到先前的十分之一,還踉蹌得厲害。
「別讓我抓到你,否……否則……」喉嚨裡迸發出乾澀威脅的女軍官再堅持不住,踉蹌著摔趴在地,咬牙發狠。
梁知再次誇張的模樣摔倒在地,中氣十足道:「可累死我了,長官,我再也沒力氣跑完剩下的二十圈了。」
跑道上的重力被還原,歇了半晌的三個新兵哼哼唧唧地爬起來,一臉菜色的向人群那邊溜去。梁知卡吧著眼睛,也跟著爬了起來,學著那三個傢伙的模樣活動著筋骨。卻不知女軍官已經虛弱的要死要活,即便被人當眾強暴也沒力氣反抗。
梁知並沒有跟那幾個新兵一道去,他原本就和這些傢伙沒關係。這小子也發現別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大對勁,抓了抓腦袋後卻返回到女軍官身邊,一把抓著她的手臂將其拽起來,迎上其怒火中燒的眼神,大咧咧地道:「醫務室在哪?我送你過去。」
女軍官想都沒想就破口大罵:「混帳東西,快放開我,我要關你禁閉……」
梁知沒有拿熱臉蛋貼別人冷屁股的習慣,順從地把她往地上一扔:「那你隨便好了,長官就了不起啊?」女軍官險些被摔暈過去,在地上一陣嗆咳。因為性格的關係,這個女軍官在整個培訓基地都孤芳自賞、很沒人緣,眼見著她彷彿潑婦般叫嚷,即便有心過來幫忙的新兵也畏縮回去,更多的則是被人攔住。一些老兵更是肆無忌憚的嘲笑起來,都是幸災樂禍的樣子。
原本受罰的新兵看到她這副樣子,一窩蜂般四散而逃,在指引下向食堂方向衝去,他們是真的餓壞了。
女軍官憤恨的捶打著地面,一股悲憤欲絕的感覺湧上心頭。等她找回身體的控制權,慢吞吞地從地上爬起來時,已經是幾個小時之後,剛抬頭就看到不遠處打哈欠的梁知,連忙用袖子將眼淚抹去,恢復了平常時冷硬的模樣:「你在看我的笑話嗎?」
「嗯?我可沒有那種興趣。」梁知很不文明地用手摳牙,含混地回應了一句,然後把摳下來的肉絲吐掉才繼續道:「我只是很奇怪,按理說你也是培訓基地的長官,老兵、新兵和你有矛盾也就算了,怎麼連其她長官都只是看熱鬧而不是出面幫忙呢?」
「嘿……這管你什麼事?」女長官突然冷笑起來,不耐煩的一揮袖子,雖踉蹌卻堅毅地一點點蹭著離開了。
梁知卡吧了幾下眼睛,聳了下肩膀,搖晃著貌似單薄的身體、哼著異常走調的歌曲向三天沒回去的房間走去,猶如清末逛街遛鳥的休閒王爺,庸懶中別有番風味。幾個攔在他前面的新兵連忙散開,他在五倍重力下的箭步如飛,實在太深入人心了。
剛用新兵身份卡劃開房門,一陣刺鼻的酒味和嘈雜的喧嘩就撲面而來,梁知皺著眉頭放眼望去。
原本很普通的屋子赫然被人為改造成了野外模樣,大量的假山、植物被移植到屋子裡面,柔軟的沙發變成了大石塊;兩張床鋪,一個變成了吊床模樣、另一個則乾脆被拆卸下來,搭建出一個不過米許直徑的小木屋,懸掛在房間一角的人造樹幹上。
無數空酒瓶子在雜草叢生的地上滾動著,兩個新兵模樣的傢伙正在梁知室友的指揮下收拾房間,可惜這些傢伙似乎沒幹過這種工作,忙碌下越來越亂,有點手腳無措的感覺了。聽到開門聲,抱著垃圾袋的女生一哆嗦,將袋子裡的垃圾都灑在地上。
看到梁知,他那個室友連忙迎過來,有點尷尬地笑著挫手:「回來啦?你看我這裡都還沒收拾完呢!真不好意思。」
梁知這人很多時候也是很隨和的,見他們都是副靦腆而尷尬的樣子,颯然一笑地將袖子捲起來:「沒事,這些天我都不在嘛!找朋友過來玩也很正常。不過這麼玩畢竟是違反紀律的事兒,還是盡快收拾出來的好,來,我也幫你們個忙……」
三個新兵鬆了口氣,臉上也露出些笑容。唯一的女生邊重新收拾地上的垃圾,邊小心的向梁知招呼道:「我叫蘇麗,是混子的老鄉。你是叫梁知吧?新兵、老兵都將你超人的力量和耐力傳瘋了,都將長官給……」她的話被另一個男生而打斷,兩個人擠了幾下眼睛,蘇麗才不情願的改變了話題:「你是什麼學院畢業的呢?按理說你這種高手應該很有名才對。」
梁知隨手將身邊的垃圾扔到蘇麗前面,笑著道:「我也就有股傻力氣,對於生化武器的運用那是差的遠了。」有了梁知的幫忙,整理速度直線上升,幾乎所有大型物件都不用抬出房間,被梁知揉碎了扔到垃圾道裡,沿著不過兩尺的洞口滑去回收站。
「老兄你真會說笑,拓荒學院又沒辦法作弊,哪個畢業的不是每門功課都合格?」梁知的室友混子明顯不相信。
「我情況特殊啊!」梁知回味著比利幫忙編的謊言,稍加組織就脫口而出:「我家裡和學院上層有點關係,而我又特討厭教課那些導師,他們說話我都不願意聽……更不用說什麼畢業考核了。直到後來才曉得知識的重要,可惜,現在說也晚了。」
明明是漏洞百出的話卻讓混子等幾個菜鳥相信了,那女生還一臉崇拜的點頭應和:「難怪我們都沒聽說你呢!原來是有人在上面啊!」梁知的隨和讓她們幾個沒了戒心,混子當即一巴掌拍在梁知肩膀上:「放心,有什麼不懂的儘管問我們。」
「就是,只要你不太笨,我們混混組合肯定讓你成為了技術型高手。」一直很小心的新兵也拍打著胸口,然後在梁知迷惑的眼神中介紹自己:「我叫何家歡,和周混、蘇麗都是老鄉,一個城市的那種。我們自從入學就在一起,被稱為混混組合。」
「好名字,和你們很配。」梁知隨口的客套卻讓幾個人很興奮,似乎以此為容般,讓梁知很不能理解。
認識這幾個新兵是梁知瞭解整個培訓基地的第一步,蘇麗與何家歡似乎是男女朋友,幾乎每天都會和他一起吃飯、訓練,到了晚休時間也會跑到基地自己的局域網上,用這種方式玩在一起。相比下,混子就如同一個大『燈泡』,總是跟著攪和,破壞他們的好事。幸好混子對網絡有種說不出來的癡迷,除了日常訓練以外就會泡在上面,美其名曰:「進行實戰技巧訓練。」
在梁知被關禁閉的三天裡,新兵們已經被十幾個教官瓜分掉了,以梁知為首的鬧事團伙和混子等人就被分到了那位女軍官手下。也正是因為大部分被關了禁閉,剩下的小貓三兩隻就被女軍官給忽略了,讓混子等將寢室搞成這種誇張的德行。
說不上是幸運還是不幸,因為先前的事情,梁知等人所在的隊伍成了訓練最繁重的一夥,女軍官的公報私仇讓梁知外所有人都痛不欲聲,連夜襲再拍裸照要挾的念頭都產生了。如果不是擔心打不過這個女軍官,怕是真會有人衝動得不顧一切吧!
女軍官的惡劣性格最是讓人話垢,可她的能力卻真的很不錯,除了梁知這個變態,她的實戰能力在整個培訓基地中也是前三甲的位置。她曾經用梁知這隻雞來嚇唬那些閒散的猴子,以梁知的身手,在她手下硬是沒能堅持過三十秒,就被打翻在地。
當然,這種較量禁止使用生化武器,更和生死搏鬥大相逕庭。可即便如此,梁知也很難接受自己被人輕鬆打趴下的事實。
在和這個女軍官對峙時,梁知才知道自己的技巧粗糙到了什麼程度。明明能看到對方的攻擊方位,也能用速度和力量逼迫對方不敢硬拚,可梁知總是在失去平衡時被其打中要害,而後被自己的力量連累著摔倒,就彷彿在雪地上掙扎的狗熊。
或者是受了女軍官的刺激,梁知幾乎每天都在局域網上和上面的虛擬高手對戰,然後每天在訓練後都向女軍官挑戰。整整一個星期的苦練,卻依然沒半點起色,總是被女軍官隨便幾下就放倒在地,摔得雖然不痛,卻硬是不明白自己到底欠缺什麼。
當然,梁知清楚憑借自己的體能會很容易累得女軍官手足發軟,那樣自己就可以獲勝。可他的自尊卻不允許自己這麼做,於是每天只挑戰到女軍官額頭見汗就放棄,然後回去回味戰況再抓緊訓練。相比於梁知,隊伍裡其他人就閒散多了。
也就只有混子三個人因為和梁知走的比較近,偶爾還會因為感觸而抓緊時間來用功,成了梁知外最不合群的三個特例。
時間過的飛快,在梁知頻頻受挫於女軍官手下時,一個多月已經悄然過去。因為訓練的刻苦,梁知甚至都忘記和漣漪聯繫,每天都沉浸在對自己技術的錘煉中。女軍官對他的印象從開始的惡劣逐漸轉變,她在發現梁知和鬧事新兵毫無瓜葛時,就明白自己當初的確冤枉了他。或許是因為虧欠,女軍官對梁知的態度從厭惡和不耐煩轉變了,偶爾甚至會提點他些技巧。
女軍官對梁知的進步速度也非常驚詫,尤其是格鬥時的技巧,梁知從來就沒被兩種同樣的技術打倒過。雖然梁知使用的破解方式不僅粗糙而且低俗,可卻總能讓女軍官哭笑不得的退避三舍,不得不改用其它技巧克敵制勝,變相輸了一籌。
發現自己進步的梁知欣喜若狂,開始有心情向混子三人請教生化武器的問題。混子三個知道的也不過是學院的知識,好不藏拙地全部說給梁知聽。在他們的辛勤教誨下,梁知的能力增長得如同火箭般飛快,綜合實力豁然連續竄升了幾層。
等梁知因為身體疲勞而暫緩休息時,才想起漣漪,和她聯繫時卻發現漣漪的面孔也消瘦下來,很明顯這麼長時間也在全力學習。兩個人在視頻中並沒說幾句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對方憔悴的面容,而後在彼此勉勵的微笑中截斷聯繫,繼續努力了。
等梁知例行公事般的挑戰結束時,再次錯過了正常開飯時間,梁知鬱悶的從地上爬起來,準備到食堂去看看自己今天的運氣。剛轉過身去,女軍官不冷不淡的聲音就從後面響起:「我突然想起今天晚飯還沒有著落,你有興趣一起出去吃點麼?」
梁知啞然回過頭來,女軍官卻已經從他身邊走過:「如果有興趣就跟上來,如果沒有就滾去食堂吃豬食吧……」
這種事情都不需要思考,梁知屁顛顛地跟了上去:「長官今天好興致,不會是過生日吧?我可沒錢給你買生日禮物。」
「哼……」這麼長時間,女軍官早清楚梁知的性格,渾不在意的哼了一聲。兩人一前一後離開訓練區,乘坐著女軍官私人懸浮車向港口方向飛去。基地裡幾乎所有休閒娛樂場所都在這裡,想吃些有營養的東西只能多走幾步,大家早習慣了。
女軍官很熟悉這裡,隨便找了個幽靜的小酒店後,將車子停下來交給泊車小弟,一言不發的領著梁知穿過中堂,來到一個包廂坐下。梁知滿腦袋問號地跟著,茫然不曉得這女人究竟在想什麼東西,難道她突然發現自己天縱奇才,想提前拉攏自己?
胡思亂想的梁知呆楞的看著女軍官點了兩盤家常菜,忍不住提醒道:「雖然我現在很便宜,也沒可能被區區兩個菜收買吧?」
「誰想收買你?」女軍官難得露出女性化的一面,沒好氣是白了梁知一眼:「如果你不是我手下這些新兵當中最用功的一個,你想請我吃飯,我都還不來呢!」梁知尷尬了,抓著自己已經很茂盛的腦殼乾笑著,恰好上菜的服務員緩解了凝重氣氛。
基地食堂的飯菜其實並不算差,可梁知總是在人家吃完之後才去,所以拿到的總是冷的剩東西,相比下自然比外面的難吃多了。此時,這小子就彷彿豬一般埋頭下去,拚命般將米飯和香噴噴的菜餚向嘴巴裡填,凶狠的猶如餓了十幾天的野狼。
女軍官卻沒動筷子,只是打量著梁知,等他一晚飯吃光了再叫時才道:「慢慢吃,別著急。如果你噎死的話,我去哪裡找更合適的人選?」梁知面不改色的咀嚼著嘴裡的飯菜,卡吧著眼睛瞄著女軍官,他就知道沒那麼簡單,這不?露出馬腳了吧?
「根據基地裡的規矩,所有新兵在經過兩個月培訓後需要進行一次篩選和考核,以此來確定每個隊伍今後的待遇和薪金。」
女軍官輕描淡寫的提醒著梁知:「雖然我不清楚你為什麼如此刻苦,但是我知道,假如你不能代表我們這一隊取得好名次,那麼基地裡那些能很快提高個人實力的訓練項目,怕是與你絕緣了。如果你不在意,我當然也沒什麼好說的,隨便了。」
「應該沒這麼簡單吧?如果你真的不在乎,也不會特意找我出來了。」梁知伸手接過服務員送上的飯碗,邊繼續狼吞虎嚥,邊含糊的應著。他畢竟不是個白癡,這麼簡單的推理還是能夠勝任的,可這已經讓女軍官驚訝了,梁知給人的一貫印象,可都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她毫不掩飾的讚許讓梁知有點飄飄欲仙,他這副德行實在無法讓女軍官產生信任的感覺。
「反正我也不需要他成為將軍那種靠頭腦吃飯的程度,只要能打就行。」女軍官翻著白眼嘀咕著,然後提高了聲音:「這件對於我的好處,你沒必要知道。你只需要明白,只要你能在這次比試中獨佔鰲頭,那麼我會將一些特別的格鬥技巧教給你。」
「干了。」梁知當機立斷的答應下來,女軍官的格鬥技巧可是他垂涎三尺的東西,哪裡敢有半點含糊?不等女軍官點頭,他又補充道:「不過,你得先教我點,否則我怕自己心有餘而力不足啊!」在這種時候,他總是有點小聰明。
不知道這小子真正實力的女軍官微微遲疑,終究還是點頭應允了,為了那個梁知猜不到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