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另個位面的旅人卷 八十五 倉庫(上) 文 / 木材
八十五倉庫（上）
十幾次大規模整修，讓依沙克城堡古代建築特有的滄桑外表下，悸動的卻是相當年輕而張揚的『心』。
這份張揚甚至脫離了精靈對自然的追求，而沉澱出雄渾得彷彿碉堡、華麗猶如天堂的裝修風格。帝國高層對古堡的討論一直沒有停歇，正反雙方的理由都顯得很無稽，自然無論這些閒人說了什麼，古堡的主人卻始終怡然自得的過著自己的生活。
梁知所在的車隊在指引下，沿著城堡側門向一邊的停車場蠕動過去，保鏢帶著羨慕在旁邊嘀咕著城堡和它主人的歷史，梁知卻並不在意。只要看這傢伙口裡『大人物』的商隊老闆，連正門都不被允許踏入，就清楚他的話有多誇張，多不切實際了。
當然，如果說這個老闆一點都不受重視卻也不對，最少來迎接和招待他的，是依沙克三十二位管家之一，而不是某僕從。
沿著百環門形成的裸頂通道一路向城堡內部進發，踏上彎曲向上的石階時，剛沉寂下去的風再次出現，相對溫順的它不再刺骨，而是溫柔地舔抵著大家滿是塵灰的臉。梁知就跟在隊伍最後面，聽保鏢不斷叨念著鑒寶大會的盛況，默默的用心聽著。
這個保鏢雖然身份低微，卻是參加過幾十次鑒寶大會的達人。
哪怕他並沒資格踏入鑒寶大會的會場，可道聽途說來的東西也足夠豐富，最少讓梁知瞭解了鑒寶大會的流程，擬訂了最基本的潛入計劃。同時，梁知不斷打量著附近的環境，將其牢牢記在心理。只等著情報足夠，確定計劃實施的最後方案。
「嗯？」梁知地目光從高聳塔樓之間的空隙處掠過。落到某個異常熟悉物體上時，下意識停住腳步。
吸引梁知注意的，是一艘長十五米，楓葉型黝黑色金屬光澤的飛行器，這玩意梁知曾經見識過，除了外表的色澤外，根本就是當初幫著他越獄飛行器的翻版。這玩意絕不可能是這個位面的東西，那麼……梁知的瞳孔微縮。勉強克制住冒頭地衝動。
在地下車間聽來的情報是梁知不敢輕易露頭的最大原因，既然自己的家鄉位面在鬧獨立，那麼誰也無法確定到這邊來的傢伙是屬於聯邦政府所有。得不到幫助還無所謂，用洩露身份換來一大群仇敵，才真是得不償失的買賣呢！梁知可不會那麼傻。
「嘿，你怎麼了？」保鏢嘀咕半天都沒得到回應，直接把腦袋湊到梁知旁邊，順著他的視線向那邊望去。然後驚呼出來：「呃的神吶！那是什麼玩意？」他地叫嚷嚇了前面那些人一跳，無數只眼睛唰地甩了過來，看到了這小子極度癡呆的一張臉。
「你這該死的傢伙，居然敢丟我的臉？」中年老闆氣得連臉上的皺紋都飛舞起來，咬牙切齒地分開人群衝到保鏢身邊。狠狠一拳頭砸了過去。「砰……」保鏢登時多了一個單框熊貓眼，可他卻依然沒從震驚中清醒，依然張口結舌地看著飛行器發癡。
「喂喂……」更沒面子地中年老闆一邊鬱悶的嘀咕，一邊也向那邊望過去。正看到飛行器突然拔高，轉瞬衝上雲霄。原本還用鄙夷目光看著那保鏢的傢伙們都傻了眼，他們將嘴巴慢慢地張大最大，比女人更尖銳幾倍的叫聲迸發出來：「啊……」
梁知翻了個白眼，目光無意中掃到領隊管家陰沉地面色，心理微微一動，自己只想到不能暴露自己，卻忘了考慮這玩意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說。這裡並非自己想像的那麼簡單？又或者說這個城堡的主人能代表帝國某方面的勢力？
這個念頭一直在梁知腦裡盤旋，直到被安置在一個偏僻而簡陋的房間之後，才慢慢被拋之腦後，靜靜地靠在木板床一角。
和梁知同一個房間，正是癡呆的保鏢，這小子依然沒能從飛行器的震撼中清醒過來，他自然不知道飛行器是什麼，直覺就認為那是傳說中能衝入太空的神器。一想到自己能親眼看到神器。這小子就再也無法克制內心地激動。全身小兒麻痺般抽搐。
根據保鏢之前的介紹，梁知慢慢計算著時間。在太陽西沉之後。他猛地漲身而起，幾步來到門前，耳力眼力被發揮到及至，確認外面並沒人經過，瞬息拽開門閃出去再關上門。給人的感覺就彷彿他直接從門上穿越過去，和當初的愛拉絲幽靈一樣。
根據一路走來的印象，梁知鬼魅般穿行於陰森的通道中，地面猩紅的地毯、牆壁上搖曳的魔法燈、在燈光下陰翳地壁畫，將這條通道襯托出只有在影片裡才可能見到地吸血鬼城堡模樣。一扇門在梁知前面不遠處，被突然推開，梁知條件反射貼著牆壁竄起，將身體平貼在房樑上。從門裡走的人奇怪地左右掃視一眼，含糊的嘀咕著，又皺著眉頭退了回去，將門重新關上。
梁知又等了幾秒鐘，才鬆開抓緊天花板的手指，無聲地落到地毯上，而後加快速度向前急走到那扇門後面，反手敲過去。
門被再次推開，剛剛那個帶著古怪眼鏡的傢伙冒出頭來左右觀望：「誰呀？」手憑空出現，一把抓住他的脖子，終止了他的驚呼，而後梁知就這麼拎著他退回到這間屋子裡，門從後面被重重關上：「別亂動，否則我直接捏死你……」
鬆開變得很乖的眼鏡小子，梁知咧嘴一笑：「這間屋子不錯嘛！說吧，你在這座城堡裡是什麼身份？」
「我只是個清潔工，每天負責外面這條走廊……」眼鏡尷尬的笑著，因為梁知逐漸難看的臉色，他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少廢話，一個清潔工能住這種屋子？比那些來參加鑒寶大會富豪的保鏢住的還好幾倍，嘿，你覺得我是白癡麼？」梁知再次抓住眼鏡的領子，將他拎起來搖晃著。眼鏡被嚇得面無人色，慌張地吞嚥了口水，想解釋卻因為結巴而顯得那麼蒼白。
「啪……」梁知抓起眼鏡的胳臂，打量他的手掌，從粗糙的老繭的位置上，確認這小子沒說謊：「這城堡你熟悉麼？」
「還可以，除了一些禁區之外，我都能找到。」眼鏡慌張的點頭，然後梁知將旁邊桌子上的紙筆拍在他面前：「既然如此，你把城堡大概的結構圖給我畫下來，另外，禁區的地方也標好，最主要的就是條理要清晰。」眼鏡沒得選擇，小心畫上去。
「呼……」梁知輕輕地吹著這張地圖，奇怪的打量著這個眼鏡，看不出來這小子還滿有繪畫天賦的：「這玩意我拿走了，相信你也看出我不是什麼好人，嘿，你想像一下，假如我弄出什麼事，而城堡主人知道你是我的幫兇，會怎麼樣？」眼鏡小臉登時慘白，梁知很滿意的點頭微笑：「所以說，你就當我從來沒出現過，以後發生什麼事，都和你沒任何關係了，知道麼？」
「是是是，放心放心。」眼鏡慌亂的點著頭，梁知詭笑著推門出去，很快就消失不見了。眼鏡看著敞開的門發了一會呆，突然一躍而起，湊到門邊四下觀望一陣，而後將門狠狠關上。他也不是白癡，就算梁知不提醒，也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為了鑒寶大會而來的富豪實在太多，城堡自然有專人負責保安工作，在這種情況下，證明不證明有人心懷鬼胎，其實並無必要。
梁知按照手上這張地圖將城堡大多地方都探索一遍，才很滿意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此時已經有人送了飯菜在桌子上，發癡的保鏢沒心情理會，梁知卻吃得不亦樂乎。飯後，保鏢們被允許在有限的地方活動，梁知也加入進去，默默觀察著那些人。
如果僅僅比保鏢的素質，中年老闆帶來的還算不錯，其中很有幾位實力不俗的高手，很受其他人重視。當然，有人重視就肯定有人仇視，幾個在角落裡小聲說大聲笑的傢伙，針對的目標就是這些高手了。不過他們的水平有限，不僅實力，連說諷刺話的水平都差的遠，大多人都把他們當作小丑，基本上沒人理會這些傢伙。他們自己也逐漸沒了興致，悻悻地嘟囔著。
如此一耽擱就是三天，這期間，愛拉絲的魔力恢復了小半，而梁知卻趁機將城堡各個地方都摸索得清楚。雖然護衛一天比一天更多，可並沒給梁知帶來實質的麻煩。唯一讓梁知鬱悶的就是，黑色飛行器和它的主人自從離開之後，就沒有回來。
越來越多的古董被送來城堡，其中不乏一些不起眼的小玩意。這些送來的東西都需要先一步篩選才能入闈，一些沒有價值或者普通人也能看出價值的東西，都被送到倉庫裡保存。梁知想去看看成色，卻沒合適的借口，最後卻把主意落在倉庫方面。
倉庫重地，就是保安最嚴密的地方，即便是梁知也沒能在探路時就深入進去，最多就是確定倉庫的大概位置而已。
夜靜無聲，月黑風高，當真是殺人放火的好天氣……梁知彷彿蜘蛛人一般沿著牆壁飛快地向上攀爬，讓開了那些守衛的視線，從兩幢建築之間的縫隙處爬過去。這小子剛望好風向，準備向下順，目光就被不遠處一條釘在牆壁上的繩頭吸引住。
「哈，居然還有比我早的？」梁知笑了笑，乾脆蹭到繩頭位置，從這裡迅速向地面滑落，然後小心向倉庫方向摸索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