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另個位面的旅人卷 八十五 倉庫(下) 文 / 木材
八十五倉庫（下）
「噗嗤……」交疊斬落的斧刀劈開人體，將其扯成四段隨慣性拋灑在半空，盜賊吭都沒吭一聲，屍體就先後摔落塵埃。
長柄斧刀唰一聲縮回去，從新被兩層掛在牆上的鎧甲搭在肩膀上，如果不是地面上猙獰的屍塊、斧刀上淋漓的鮮血，怕是很難有人發現它們居然還會動吧。梁知就站在這條甬道的盡頭，向這邊眺望。有前面這個死掉的盜賊帶路，之前那種種危險，他都輕易地走了過來。此時，倉庫就在前面不遠處，『捨己為人』的盜賊卻『功未成、身先死』，把後面一切都交給了梁知。
眼下的梁知早沒了先前那種輕鬆，沿途那種類繁多的物理陷阱、魔法陷阱讓其大開眼界。雖然它不像電子防禦措施那種滴水不漏，可從某種意義上說，卻比電子防禦措施更讓梁知覺得棘手。如果沒有前面盜賊的辛苦，相信他早被人發現一萬次了。
「前面還有魔法陷阱麼？尤其是那種觸發之後向外報警的。」梁知打量著附近的環境，如是詢問努力探索的愛拉絲。
「報警的魔法陷阱就沒有了，倒是殺傷性很強的魔法陷阱隨處可見。畢竟這段路都是禁區範圍，前面那些已經是頂尖的觸發陷阱了，再浪費資源弄些出來也沒必要。」愛拉絲回答著，然後奇怪的反問：「你問這些……難道還想用暴力闖進去麼？」
「哈，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被你看透了。」梁知笑著，不過他並沒直接衝過去暴力拆解，反而將長弓抓在手裡。
「別衝動，如果倉庫裡沒我們想要的東西，你這麼做之後，還怎麼留下來？」愛拉絲緊張的阻止著。梁知卻滿不在乎的笑道：「換了之前，我們當然不能這麼做，可眼下這裡卻死了人，留下痕跡。只要有人懷疑我們和這盜賊的關係，就不會有事了。」
愛拉絲很快反應過來其中的厲害關係，不再言語了。梁知也做好準備，將生化金屬弓拉到最大，內元素的箭矢凝聚其上。
手鬆弓弦響。內元素凝縮而形成地箭矢帶著一溜赤紅色光澤，狠狠釘在牆壁的鎧甲上，可怕的力量將其整個打飛了起來，貼著牆壁滑出數米才猛地碎成一蓬金屬煙花。與此同時，另一側牆壁上的鎧甲也復甦過來，它掙扎著從牆壁上下來，輪著斧刀向梁知這邊衝鋒。梁知冷靜若石，只是將內元素迅速凝結。身體慢慢後退，等那空心鎧甲撲到不過兩米處，才鬆開弓弦。
弓箭近距離威力其實更大，那箭矢幾乎是剛剛出手，就將那空心鎧甲整個支解。淋漓的碎片被捲了足足十幾米，摔落地面迸發出冰雹般的聲響。梁知鬆了口氣，他對這個箭矢其實信心並不足夠，畢竟第一次試射就出了個大烏龍。就算後來經過研究已經能成功射擊。可那種陰影並未散卻，以至於他在射擊時，總要將失敗的後路安排妥當，如此就更消耗有限的精力了。
「你幫忙盯著魔法陷阱，提前提醒我，我們用遠程攻擊開路，只要陷阱變成障礙，基本上沒什麼能威脅到我。」梁知微微喘息著。愛拉絲連忙答應。兩人配合也不是一次兩次，基本上愛拉絲一開口，梁知籌備妥當地箭矢就脫手射出。他的準備的確很差，不過近距離觸發或者叫破壞陷阱卻是大材小用。輾轉間，已經衝過這條甬道，從另一側的出口衝到厚實的倉庫門前。
「這裡沒任何魔法痕跡，似乎完全是憑借厚度做最後的防範。」愛拉絲的評價非常及時，讓梁知放棄強攻的衝動。
這扇門是由一整塊岩石切割而成地。比構建城堡的石料只強不弱。梁知伸手推了推，果然紋絲不動。仔細尋找下。梁知在這扇門上，發現了整整三道鎖。它們分上中下三路，牢牢地將門的兩扇卡死在這裡，即便拿到鑰匙也要同時開啟，否則……還是把門挖開更省時省力。梁知能從這門的結構上，判斷出裡面東西的價值，更是好奇，僅僅一些古董有必要如此神秘麼？
「你有什麼辦法能讓我看到這三個鎖頭裡面地構造麼？我想，我能用生化金屬締造出鑰匙來。」
「敲開它們……」
「……算了，當我沒問過。」梁知翻著白眼，將生化金屬幻化成尖頭的鐵鍬型，然後運足了力氣，輪著它狠狠插在那大門上。一道古怪的能量膜登時閃耀起來，將梁知鋒利的鐵鍬向一側彈出去，梁知眉頭皺了起來，內元素再次充斥鐵鍬當中，全力揮落。擁有魔力守護地門終於抗不住了，隨著能量膜的崩潰，尖頭鐵鍬狠狠插到岩石，就彷彿勺子戳進了鬆軟的豆腐。
「嘩啦……」一旦動手，梁知就不再猶豫，大鐵鍬連續敲戳在門上，突起的紋飾在破壞下紛紛碎裂，徹底失去防禦效果。
「其實你可以委婉一點，比如先讓我用冷熱交替的方式削弱這岩石的硬度，或者用土系魔法將其轉化成元素人……」愛拉絲的聲音讓梁知幾乎暈倒，他忿忿地收回武器：「你明知道我對魔法並不瞭解，這些就應該在我動手之前先提醒呀？真是的。」
「嗯，現在也不算晚吧。」愛拉絲毫無歉意地笑聲從指環裡傳出來，然後就是一段古怪的咒語，指環剛恢復沒多久的魔力被再次調集起來，釋放在厚實的大門上。失去自保能力的岩石大門波動起來，平整的門板上不斷冒出青春痘般的突起。
岩石門最後卻剝落出兩頭兩米多長的石頭豹子，獠牙彎爪、形象猙獰，在控制下，兩頭豹子將破爛石頭用爪子掃到旁邊，一個落在後面，一個則衝在最前面。梁知緊緊跟在豹子後面，從門縫擠過去。來到寬闊地倉庫裡，左右環顧、驚疑不定。
與其說這裡是倉庫，不如說這根本就是地牢。
剛剛一路摸索過來還不覺得，等到了這裡，從緊靠天花板位置地半尺小窗看到外面的夜色時，梁知就知道這個根本是位於地下地某處。從排水溝洩露出的污水沿著牆壁淋下來，匯成一條溝渠在牆角流向地處；一排又一排地手臂粗鐵柵欄在兩側，隔出大小無數個獨立囚籠；一條又一條的金屬鎖鏈在半空蛛網般懸掛著。有些地方還垂釣著一個個血跡斑駁的銹蝕鐵鉤。
囚籠裡橫七豎八的枯骨陰森可怖，上面受刑的痕跡深入骨髓，連同乾癟骷髏腦袋上掩飾不住的痛苦，讓人後心發寒。
「干，我們好像走過地方了，難怪一個活生生的守衛都沒看到，這裡根本不是倉庫。」梁知忍不住叫罵出來，焦躁地四處徘徊。梁知知道自己今次惹麻煩了。因為一開始判斷失誤，認為那盜賊和自己的目地相同，後面沒考慮就跟他一路闖進來。
結果……居然被那該死的盜賊給拐到地牢這邊來了。
眼見著時間不多，已經沒可能再去尋找倉庫下落，這小子差點把自己罵死。愛拉絲同樣很鬱悶。眼下消耗的魔力不曉得什麼時候才能補充妥當，偏偏付出那麼許多卻沒任何收穫，還真是賠本的買賣啊！一想到這個，意見驚人相同的兩人可受不了。
不管。就算無法進倉庫去找東西，最少也要知道那玩意究竟在什麼方位。梁知暗自發著狠，咬牙切齒地轉身向外走。
沒走幾步，沉悶的爆炸聲就嚇了他一跳，隨之而來的劇烈搖晃讓他站立不穩，連忙抓住旁邊的鐵柵欄。從天花板上灑落地土石碎片從梁知身邊墜落，讓他臉色瞬息萬變。好不容易等晃動消失，梁知再不遲疑。指揮了豹子在前，飛快地按原路返回。
掠過狼藉的甬道，穿過幾間廢棄的雜物間，就是那條最值得懷疑的岔路。豹子首當其衝轉了進去，梁知緊隨其後。
這條路果然有點味道，沿途出現的陷阱痕跡固然較少，守衛地屍體卻隨處可見。梁知可以從這些屍體的傷口上，判斷出動手的人最少三位。其中兩個使用的是刀子。而另外一個則是粗大地重型武器。再往前走，就開始出現黑衣人的屍體。他們有些是陷阱殺害的，有些是跟守衛同歸於盡的……梁知都不明白這些人是怎麼躲過自己的耳目，弄出這麼大動靜的，太厲害了。
當前面傳過來拚鬥聲音時，梁知連忙停下來，他可不想無辜參與到這種莫名其妙的撕殺當中。然而，那爭鬥聲卻一點點向這邊蔓延過來，讓梁知不得不連連退後。等被逼退的傢伙地背影落在梁知眼裡，他才啞然發現處於下風地不是賊，而是守衛。
「進？還是退？」梁知捫心自問，很快就下定決心，坐山觀虎鬥總比讓別人漁翁得利強得多，這種時候，當然是退。
梁知迅速後撤，連帶著豹子一起躲開了守衛的耳目，可就是他準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時，來路方向卻是一陣喧鬧……城堡外面的守衛終於得到消息，彷彿逐臭的蒼蠅般蜂擁而來。梁知連忙縮回地牢這邊的甬道上，給這些凶神惡煞的守衛讓出道路。
「干，居然把老子堵在這裡了。」梁知含糊的嘀咕著，他突然想起地牢裡那些高高在上的尺半通風口，眼睛猛地亮了。
迅速退回來地牢裡，梁知就爬到牆壁上，用生化鐵鍬去撬那窄窗上地鐵欄杆，充斥了內元素地工具相當好用，原本不過兩尺長半尺寬的小窗子，被梁知很快弄出個足夠一人鑽出去地大洞。梁知鬆了口氣，悄悄把腦袋向外探出，觀察著附近環境。
這裡位於城堡裡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雖然沒什麼建築遮擋，卻也不用擔心被人發現，遠處的騷亂聲甚至沒有地牢裡的聲音大，最少在梁知安然離開之前，不會出現意外。確認之後，梁知就扒著那洞口向外鑽去，與此同時，地牢深處突然迸出一聲可怕的咆哮。梁知被這突如其來的咆哮嚇得一抖，五指下意識用力，卻將一塊岩石抓得粉碎，身體也被迫滑落回地牢。
不等他再次攀沿上去，幾個迅猛的身影從地牢深處狂竄出來。
他們含糊地咒罵著身後的怪物和失職的同伴，被後面那只巨大的最少有七米長的蠑螈型蜥蜴，追得瘋子般狂亂的奔跑著，在看到那個被挖開的窟窿時，猛地迸發出興奮的喊叫，直接投了過來，居然對下面發怔的梁知視而不見，徹底忽視。
梁知的目光從蜥蜴身上轉過，在落到那幾人背著的大包裹上時，猛地縮起瞳孔，直覺告訴他，包裹裡的就是倉庫的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