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另個位面的旅人卷 八十九 求生(上) 文 / 木材

    八十九求生（上）

    中年大漢已經適應了重力下活動，很明顯經受過殘酷的訓練，他那張酒鬼的臉早變得猙獰，身體下陷時，卻一腳踹在破碎鋼板上，以此反彈出來向梁知撲去。巨型葫蘆被橫向甩出，沿途所有鋼鐵碎片彷彿遇到刨冰船的冰山，零七碎八地迸飛出去。

    梁知敏感地發現整艘戰艦都在顫抖，他不敢肆意妄為地繼續戰鬥下去，一旦戰艦墜毀，他所有的出逃計劃都被迫夭折了。

    「領域不能再維持下去，否則就是自尋死路了。」梁知腦子裡一掃而過這個念頭，瞳孔陡然緊縮盯著呼嘯而來的葫蘆，突然將重力領域再加一倍，拖慢了中年高手的攻擊速度，然後在倉促躲閃後將領域整個解除。中年人在手臂發沉時就將最後一股力量疊加上去，勉強保持不會延緩太多，那知道身邊壓力瞬間消散。他就彷彿失重般，被揮舞的力量牽制著，橫翻滾出去。

    力量失橫的感覺讓中年高手鬱悶的吐血，他不敢勉強自己，只能順著力量在破爛鋼板上撞來撞去，最後狠狠摔在地上。

    梁知暗叫一聲僥倖，鬼魅般從鋼板碎片裡穿出去，踐踏著戰艦開始傾斜牆壁，按照印象中戰艦的結構，亡命地向救生艙那邊狂奔過去。原本滯留在戰艦各處的人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面無人色，被破壞的主系統反覆不停的叨念著『戰艦要墜落』的信息，卻只能讓工作人員更加慌亂。沒人能想到發生什麼事，狼狽衝到控制大廳的傢伙都絕望的傻看著狼藉的一切發愣。

    一些反應比較快地武裝戰士則第一時間啟動了救生閥門，仰仗著自己裝備的飛行系統倉皇外逃，一時間，騷亂成了主流。

    中年高手畢竟不是速度型拓荒者。他咆哮的聲音逐漸被梁知甩到後面，梁知悶聲不吭地一路狂奔，而越來越多的人和他跑到了同一條路線上。梁知沒有動手攻擊，穿著武裝戰士鎧甲的他並不擔心被認出來，一些工作人員身體孱弱，甚至向他求救。

    此時的梁知一手摟著個長袍的工作人員，以兔子般的速度將其他人擠到一邊，衝到救生艙所在地艙室門前。一個年輕工作人員正哆嗦著按著牆壁上的電子密碼。可惜主系統被破壞後，已經無法正常解讀密碼的真實性，他的努力注定是徒勞的。

    「讓開。」梁知沉悶的大喝嚇了那年輕人一跳，不等他反應過來，全力以赴的長途飛踹已經落在金屬門上。一聲沉悶的巨響之後，用生化金屬做媒介地這一腳把十幾厘米厚度的金屬門給踹得扭曲起來，現在就算密碼被核實，這門也不可能打開了。

    「哦。上帝啊！你看你幹了什麼？」那年輕人被聲音震得頭暈目眩，聲嘶力竭的咆哮著，科學家的身份的確比士兵高些。

    「讓開。」梁知再次提醒著，向後一撤身後就再次撲上，又是一腳狠地踹過去。然後硬抗著壓力連續踹擊著。在那些科學家瞠目結舌的注視下，硬把這扇向兩側開的門踹得扭曲變型，最少可以通過。梁知把手裡的人扔下，首先從縫隙處擠過去。然後向歪斜地救生艙衝過去。那兩個科學家驚慌的呼喊從後面傳過來，聲嘶力竭：「別扔下我，我有救生艙的啟動鑰匙。」

    顛了沒幾步的梁知馬上回頭，重新抓起這兩個傢伙。

    他們鬆了口氣，左邊的女人急切的叫嚷道：「我的鑰匙可以啟動最盡頭那個救生艙，是專門給團隊準備的高級貨色，幾乎包含了全部需求……」右邊地男人連忙道：「我能證明這是事實，而我擁有駕駛、修理救生艙的能力。請不要丟下我……」

    他們雖然驚慌，說話倒還有條理，先不管這些是不是真的，最少梁知是徹底打消扔下他們的意思。

    自從主系統確定戰艦墜毀之後，所有逃生出口都被打開。也幸好這不是在外太空，否則穿戴了鎧甲的梁知還好說，這些穿白褂子的科學家沒一個能活下來；就算是現在，高空呼嘯的風依然給他們逃命帶來巨大威脅。幾個身份較高的有戰士保護。還勉強能跟在梁知後面，其他人就連爬都爬不起來了；更有幾個倒霉地因失足而從缺口滑出了戰艦。順風消失在夜色中。

    衝到這艘足有二十五米長度地救生艙門前，女科學家飛快地從衣領處拽出了電子鑰匙，在上面按下密碼，救生艙門就向外彈開。跟在後面的傢伙鬆了口氣，大聲咆哮著要求首先進入，可惜梁知裝著風大聽不清，第一個扯了兩人衝進了救生艙。

    有身份地老傢伙氣得臉色鐵青，想罵卻被灌了一嘴巴風，幾個戰士連忙架起他跟上來。

    可他們剛到門口，那女人已經用鑰匙讓艙門重新閉合，將其他人死死關在外面。看著老傢伙慘白的臉色消失在門縫處，女人的臉上露出報復的快感。梁知沒注意女人的古怪，他和男科學家一起衝向駕駛室衝去，很快啟動救生艙，讓它懸浮起來。

    巨大的推力將老傢伙和戰士掀飛出去，一個戰士掙扎著被捲出了戰艦，而老傢伙卻幸運地被另外一艘救生艙攔截下來。他被摔得連連嗆咳，卻勉強抓著救生艙外面的突起，努力讓自己順著艙體滑落，再被幾個戰士給扶持下來。他已經被嚇得面無人色，卻咬牙切齒地在救生艙表面上撫摩著，很快用手動方式弄開了它的艙門，招呼著身邊的手下一起鑽進去，終於安全了。

    「我不會放過那個該死的賤人，先是利用我拿到『諾爾電子學獎』，然後在關鍵時刻卻要謀殺我？」老傢伙絮絮叨叨的咒罵著，他不斷的指揮身邊的武裝戰士去各自的崗位，還特意從逃難的學者裡救了幾個關鍵性人才，這才把救生艙啟動起來。

    而此時，先一步啟動救生艙地梁知等人。已經駕駛著它衝出了戰艦，呈現出拋物線向遠方投去。

    救生艙駕駛室裡，男科學家正控制著飛行方向，他的手法並不精湛，只能勉強達到順暢駕駛的程度。而梁知則待在控制台前，雖然他很想用暴力控制整艘救生艙，讓主系統承認自己合法身份，可惜事實上他當初受到的教育裡並沒這方面的能力。

    「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女科學家緩和了臉色。湊到梁知旁邊，她剛剛親眼目睹了梁知的彪悍，認為在他身邊才安全。

    梁知微微一沉吟，向男科學家命令道：「我希望你不要把救生艙降落，最好能飛出這個星球。」男科學家詫異的回頭望來，茫然不清楚為什麼要這樣，梁知突然拿起救生艙裡配製地槍械，將其對準了這個男人：「希望你能乖乖聽話。不然……」

    男科學家一個冷戰，連忙把腦袋轉回去，原本準備降落的救生艙也開始向上攀升。

    心有不甘的他悄悄將雷達開啟，掃向戰艦方向，卻發現那艘戰艦已經徹底傾斜。並且開始向地面墜落。萬幸主電腦依然控制著動力，雖然無法阻止它下降，卻不會顯得很唐突。雷達再掃向另外一艘，那一艘已經開始向上攀升。而在城堡裡喝酒的人們也騷亂起來，醉醺醺地駕駛員倉皇地開動了戰機，不受控制地四散奔逃。局面已經無法控制，所有人都對此無能為力。

    梁知將槍口放下，轉看向女科學家，嚇得她猛向後縮，一副擔心被強姦的德行：「你，你想幹什麼？」

    「我不會把你們怎麼樣。我只想知道你們是怎麼到這個世界來的，以及你們代表的那一方勢力。」梁知好整以暇。

    「你是奸細？」兩個科學家同時叫了起來，不過很快就沒了聲音。的確，就算梁知是奸細、是間諜又怎麼樣？憑梁知地身手想幹掉他們易如反掌，現在能老實說幾句話，已經是難得的溝通機會。再說，科學家一般只為了研究發明，依附勢力是為了經費。卻沒什麼政治立場。就目前的局面。他們兩個菜鳥想活下去，就只有和梁知這個間諜合作。這是唯一的選擇了。

    「我們是第九軍團的人，到這裡地目的是交換科技……」男人第一個想通了，不過他的地位偏低，沒能說出有價值的情報。

    「你來這世界很長時間了吧？那你應該不清楚聯邦已經分裂地消息。事實上這個分裂是早有預謀的，這個世界和我們那個之間的聯繫，也不是最近幾年才有的。」女人的地位比較高，說話也比較有條理：「雖然這只是我的推論，但是我相信它就是事實。否則，不會在政府方面發現這個世界，並且開始調動人手探研時，幾個星系突然就鬧獨立，以此阻撓探研進程了。」

    「有道理，你繼續說。」

    「我認為，這個世界和我們的世界之間，長久以來一直有聯繫，只不過因為太空蟲族的出現，使聯繫一度中斷而已。後來和平到來，地方政府又和這邊有了聯繫，意圖在暗中建立勢力，好在合適地機會下重新獨立出去。然而在他們沒等到機會之前，政府就發現了這個世界，那麼以聯邦政府的強大，自然更容易和這個世界勢力互換有無，他們就放棄等待，鋌而走險。」

    「後來的事情證實了我的推論，這個從聯邦軍團中獨立出去的第九軍，就有個可以和這個世界相連的巨大蟲洞。就目前來看，第九軍和這個世界之間的接觸時間還不長，先前會因為利益方面的關係沒有太多交涉。直到最近，兩個世界最初談不攏地問題也得到解決，馬上要展開大規模地交易了。」女人對自己的判斷很有自信，而這種自信明顯來源於身份更高地老傢伙。

    「太空蟲洞麼？」

    「是的，僅憑科技的力量做不到安全來往於蟲洞；而只憑這個世界的力量又不可能輕鬆暢遊太空。所以想來到這裡也並不輕鬆，最少我們這個救生艙雖然可以進入太空，並且憑借食物、淡水製造機，以及動力支撐很久，卻沒可能回去我們的世界。」

    聽到這個，梁知的眉頭皺了起來，難道自己要返回去奪取另外一艘戰艦麼？

    別說自己能不能成功，就算能，那玩意也不是一個人、兩個人就能開動起來的。棘手啊！事情越來越棘手了啊！等下……為什麼不能換個角度考慮呢？會和這世界勢力聯繫的不可能是第九軍這一個，那麼大可以去其它地方尋找回去的辦法。

    正想著，一陣震動從後面傳來，從雷達上可以輕易看到，可憐的城堡被墜落的戰艦壓得天崩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