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禁星系的暴徒 二十二 惹厭(下) 文 / 木材
二十二惹厭（下）
「這些傢伙究竟是幹什麼的？」漣漪好奇的詢問著梁知，在她生活的地方自然沒有這種游手好閒的無聊混混。
「誰知道？大約是浪費生命吧！」梁知不負責任的應了一句，然後用手腕上的通訊器功能找到自己現在所處位置和城市地圖，調轉方向加速離開：「這個城市隨處可見這種卑劣的寄生蟲，他們雖然無能卻最是麻煩，我們實在沒時間和他們糾纏。」
「哦，如果我擁有了你這種實力，就絕對不會忍耐他們的騷擾，最少也得給他們點苦頭吃吃……」漣漪含糊的嘀咕著。
梁知沒說什麼，只是抓緊時間自大廈之間穿插而過，來到一條寬敞的馬路上方。僅僅這麼一條十幾公里的馬路上，就有兩處交通事故，十幾處火拚，看得漣漪心馳神往，很想撲下去湊湊熱鬧。梁知對那些騷亂視而不見，逕直將飛板向下順去。
漣漪從飛板上跳下來，只覺得腿一軟，險些向前摔倒。梁知適時伸手扶了她一下：「小心點，你可是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了。」
漣漪心理一甜，嘴上卻反駁道：「我當初可是有過三天沒吃東西的記錄，這次如果不是你使『壞』，我也不會虛弱成這樣。」
聽到她加重了這個『壞』字，梁知心裡一蕩，尷尬地指點著前面閃耀著金屬光澤的大門道：「這裡就是生化殖入研究所的分支機構了，進去之後不要緊張，殖入的過程相當簡單，就是抽血和輸血而已。」含糊的介紹著，梁知將飛板折疊起來背在後面，攙扶著漣漪向前走去。金屬門在他們走進時自動向兩側裂開，露出一條不過五米長短的走廊：「進去吧，這裡是消毒間。」
背後的合金大門剛關閉，消毒走廊裡的照明燈就自動亮起來，一道道消毒氣霧自上下左右的發射口噴出來，帶著些須冰冷籠罩向梁知和漣漪。氣霧之後就是強力抽風機的運做，原本已濕漉漉的兩人轉眼間就恢復乾爽，而後走廊盡頭的門打開了。
漣漪新奇的左右觀望著，出身草莽的她根本沒見過這些新鮮玩意，不時湊到梁知耳邊詢問著：「這是什麼？那是什麼？」
梁知很自然的解釋著一切，反正這裡完全是機械自動化運做，除了過來做生化殖入的人以外，其它都是些冰冷的金屬。
服務窗口處，一張液晶顯示屏被吐出來，一些契約條款羅列在上面。梁知從頭給漣漪念出來，並講解什麼含義，而後在漣漪表示瞭解後繼續道：「既然你已經決定，那麼就來設定最後一條。假如殖入失敗，遺體是交由政府焚燒，還是由我帶走？」
「……」漣漪沉默了瞬間，淡淡的道：「如果你決定幫我的忙，就帶走我的身體；如果不，就扔給政府焚燒掉好了。」
梁知點頭表示理解，然後將漣漪推到最前面，在顯示屏上留下她的圖像和指紋。至此，契約正式生效，服務窗旁邊的金屬門無聲打開，一張金屬椅顯露出來。梁知指了指那椅子：「坐上去吧，然後你會在10分鐘內……或者再生、或者消亡。」
漣漪無語向椅子走過去，看到她落寞的背影，梁知在後面淡淡的道：「別緊張，寶貝，期待今晚在床上的瘋狂吧。」
漣漪身體微僵，頭也不回的應道：「放心吧，我不會把你留給其她女人的，你那醜陋的玩意永遠屬於我一個人，小子。」說著，翻身坐在那椅子上，不理會旁邊彈出來的金屬鎖扣住自己的四肢，向梁知眨巴了下眼睛，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
金屬椅子隨著滑輪向後，那扇金屬門重新放置下來，隔斷了梁知那張顧做無所謂的面孔。漣漪心裡是火熱的，她知道梁知心理並不如表面那樣不在乎，他只是不希望自己悲觀，影響到殖入的成功幾率而已。椅子無聲無息的向後滑行著，彷彿直達地獄的列車，四周的金屬橫欄就如同生與死的邊界，散發出刺骨的森寒。可漣漪不在乎，因為外面有另一顆火熱的心在等待。
「咯噠……」椅子滑到終點後，發出了鎖芯咬合的聲響。
這是一個直徑不過三米的窄小空間，四周懸掛著十幾架精密的機械手臂，這些造型別緻的玩意漣漪聽都沒聽說過，正想看清楚時，它們已經靈活的延伸過來。一個半封閉金屬頭盔自上而降，被機械臂輕輕戴在漣漪的頭上，阻礙了她的目光。頸椎位置的麻醉針閃電般刺入她的皮膚，讓其稍顯僵硬的身體徹底放鬆下來，精神意識也隨著她的沉睡出現在頭盔的虛擬世界裡。
這種設計比梁知進行殖入時要人性化的多，當初他可是親眼看到自己像頭豬一般被機械手臂擺弄著，靜靜的觀察自己被殖入後的每一寸變化。雖然身體同樣陷入麻痺狀態感覺不到疼痛，但是那種命運被別人掌控的感覺實在太差勁了。或者正如某些提出這種人性化設計的學者所指出的那樣，生化殖入失敗率這麼高，可被殖入者心理承受能力強弱有很大關係。
漣漪涉足地這個虛擬世界，是針對那些被放逐犯人後裔設立出來的特殊虛擬程序，裡面講述的儘是一些外面世界相關的資料，其中包括天文地理、人文歷史、文化語言等方面，讓漣漪看得如癡如醉，很簡單就陷入到這個充滿了不可思議的世界中。
而在外面，機械手臂飛快的將殖入裝置貼靠在漣漪的手臂上，大約400毫升的血液被抽走，經過詳細的分析、化驗後，均勻分成十份。鮮活地生化金屬細胞被逐批灌注到這些鮮血當中，經過微弱電流的激發，開始進行初步融合。所有一切都在電腦的監控當中，當初步融合成功率達到80%以上時，血液被轉移到後台進行二次融合，而對漣漪大腦的微型手術也正式開始。
金屬頭盔裡某個程序被觸發，一根空心的鋼針被刺入漣漪的大腦，將一枚不過針孔大小的芯片移植在裡面後重新縮了回去，這個過程只是讓漣漪在虛擬世界裡的精神稍稍有點不適，並沒感受到任何異常。完成之後，經過二次融合後的血液被重新提煉出來，真正強有力的生化金屬細胞被加入進去，短短幾息過後，這份經過完美結合的血液被原路輸送回漣漪的身體。
真正的考驗開始了，雖然被全身麻醉了，漣漪依然感受到那股子由內而外產生的劇痛，全身肌肉都不由自主的痙攣起來。
梁知心急如焚地站在外面傻等著，如果說這麼幾天的親密接觸就讓他和漣漪之間產生了超越友情的偉大愛情，未免太不現實了。可他依然百分之一千地不希望漣漪出事，哪怕她對他有相當嚴重的佔有慾；哪怕他會因此惹上擺脫不了的大麻煩。
他額頭上的汗水猶如聖湖瀑布般洶湧而出，滲透了休閒款式的衣服滴濺在光滑的地面上，大量水分的脫出讓梁知覺得口乾舌燥，嗓子都要噴出出來一般。心臟的跳動更是超脫了以往的記錄，雖然梁知根本沒劇烈運動過……知道此時，這小子才終於體會了一些自己父母當年的心情，即便他還有一個妹妹，相信他父母對他的愛，也會超過他現在對漣漪那種不捨的感情。
究竟有多麼絕望，才讓梁知的老爹說出『斷絕父子關係』這樣的話呢？即便是從不後悔的梁知也忍不住搖頭一歎。
「如果可能，真想回去看看……」梁知含糊的嘀咕了一句，又苦笑著望向那扇禁閉的金屬門，自己啥時候變得彷彿漣漪一樣天真呢？沒有太空艦還想離開這星球的束縛，就彷彿四肢短小、連跑都是種奢侈的烏龜聲稱自己能像雄鷹般飛翔一樣可笑。
「嘀嘀……」服務窗口上的警示燈突然亮了起來，嚇了梁知一跳。不等他緊張漣漪的生死，背後的金屬門無聲滑開，幾個面目猙獰的大漢陰笑著衝了進來。梁知臉色古怪的回頭望去時，這些傢伙手裡的武器同時對準了他，異口同聲的問：「是他麼？」
「就是他，雖然髮型故意弄得這麼可笑，可我絕不會看錯。」說話的這個龜縮在最後面，卻正是那紮了鼻環的朋克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