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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遺失的美好 第55章 至羊城二三事 文 / 王迪

    第55章至羊城二三事

    聶中華離開王宅的時候步子有些踉蹌,同一時間王雲山在用電話通知總隊的相關負責人,馬上遴選首次參加戰機駕駛訓練的隊員。而王七步則是站在家門口對著姓聶的慷慨伯伯揮著手送別。是的,這是一段並不押韻角,行文也很突兀的文字。但它卻很直白的表達了一個完整結局;很像是因為王七步這把妖刀將聶司令砍的不輕,以至於王總隊長異常順利的為他的隊員爭取到了一個師級教練大隊不算,甚至還誇張的拿到了每年兩百架次的飛行機會。要知道這差不多是一個軍區的空軍司令所能自己做主的極限了。反觀特種兵總隊的付出則要少的多了;每年兩次與嶺南空軍的常規性小規模聯合演習。是的,這樣輕量的砝碼是很難讓合作,或者說是交易的天平平衡的。所以,這也就注定了這些只是特種兵總隊,更確切的說是王雲山本人付出的表面性東西。

    聶中華,四十八歲,在軍區正副司令這一級別上是絕對的少壯派。很風光,只不過在這個定語之前是要加個「看似」的。即便他還有可以算作悠久的軍旅生涯,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已經到達了這輩子的權利巔峰,無法寸進了。為什麼?這就要牽扯到那個禁忌話題了;嶺南軍區的高級將領差不多都是胖子他爺爺在浩劫後提拔起來的親信,在嶺南一地,自然是風生水起,但要想再進一步,混進那國家軍權中樞,卻是難上加難的。這也是人之常情,這些年老元帥和老政委一個監國一個治國確實變向奪走了一些大人物的權力,對於這樣的歷史遺留問題這些大人物們雖然不滿卻又無可奈何,但他們是絕對不會眼睜睜看到這種情況的加劇的。說來也諷刺,如果這時候聶中華已經是垂垂老矣,再進一步倒也在那些人的容忍範圍之內,但偏偏是這麼一個在政治上如狼似虎的年紀,所以……聶中華這次進京開會,明顯的感覺到京中同僚對他保持著淡淡的熱情,淡淡的,便是疏離了。甚至有一場關於高級幹部晉陞考核的討論會,他竟然被會務組有意無意的給疏漏掉了,沒有事先通知。所以他到達會場的時間要比其他人晚了差不多十分鐘,多麼露骨的邊緣化啊!坐以待斃?他不甘心。找大老闆訴苦?他不是政治白癡。很難想像一種叫做走投無路的感覺竟然終日瀰漫在這樣一個人的心頭。同樣的,很難說共和國最年輕的將軍王雲山不是因為看到了這點,才會將他請到家裡,談一場剝削式的合作。而聶中華也只得動用手裡的全部力量,換取一個在京中如日中天的盟友。即便這個盟友沒有給他任何的承諾,以及盟友的寶貝兒子給他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難題……所以說啦,政治這東西是個多麼複雜的遊戲啊。看似簡簡單單的一頓家常飯菜,所包含的內容竟是這等的豐富。

    退掉直飛香港的頭等艙機票,王七步搭聶中華的順風機到了羊城。在這裡他將接受完整系統戰機駕駛培訓,直到學成畢業,或者在聶中華看來的三分鐘熱血冷卻後為止。

    「七步,一會兒就跟聶伯伯回家好了,明天我讓人帶你在羊城轉轉。你爸爸的那些隊員要明天才能到,正式的培訓也要後天才開始。」坐著軍區的專車從停機坪出來,聶中華對身邊著軍裝正在打電話的王七步道。

    「先不著急打擾,香港那邊還有些事情。直升機已經到了,您送我到花園酒店就好了。」掛了電話,王七步說道。

    恭謹的一句話將聶中華說得一愣,首先,這話說的太成人化,再配上王七步此刻那從容恬淡的神態,聶中華恍惚了。其次,這話裡包含了過於龐大的信息量,大到想的太細就必然會觸碰到一個叫做「秘密」的東西,王家的觸手竟然已經延伸到了海的那面?雖然九七臨近,但越是臨近暗流就勢必越是湧動啊。又或者這是王家在為大人打前站,這個可能還是比較大的。但一個十歲的孩子,又能做些什麼呢?又或者……「你一個人,這,嗯,不太安全吧。」想了差不多十幾種可能之後,聶中華一時間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聶伯伯,我去香港的事情我爸爸媽媽也是知道,而且來人還是我和寶山的同學兼好朋友,所以安全問題您大可放心。」王七步言道,為了減少對方的顧慮順便也將胖子抬了出來。

    「那好吧,但是我要看著你上飛機。」聽王七步說得清楚明白,便決定不再深究此事的聶中華說道。其實讓他不再堅持的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個年代能夠取得往返香港和大陸飛行資格的人實在少之又少,除了政府之外無非就是有名有姓的那幾位,所以即便是出了什麼意外,當事人也是極容易找到的。而且如果他實在是不放心,再派一架飛機跟著不就完了,這對他來說無非就是隨便佈置個巡航任務的事兒。

    花園酒店的圓頂大廳裡,宋艾蒙作勢要給王七步一個熱情的擁抱,雖然知道這是對方從小養成的英倫禮儀,但王七步還是非常不給面子的拒絕了。兩個帶把兒的傢伙抱在一起,要不要太噁心了。

    「聶伯伯,這是宋艾蒙,他爸叫宋成峰,在香港做生意,開了一家叫宋氏的買賣。」王七步做為二毛同學做著介紹。

    聽到宋成峰三個字後聶中華眼角一跳,這位差不多是整個東南亞最資深的金主可由不得他不認識的。雖然沒有過什麼交集,但這並不妨礙聶中華對那位未曾謀面的,有能力影響整個東南亞政治格局的大資本家的敬佩。

    「聶伯伯您好。」不在意王七步的介紹,宋艾蒙禮貌的問好。

    「艾蒙小朋友你好。」並沒有再多的說些什麼,只是含笑回復。敬佩歸敬佩,但想讓一位共和國將軍放下矜持,一個財閥,哪怕是再大的財閥都是不夠的。中華多少年來的階級制度士、農、工、商如何深入人心不說,就說哪怕放在過去將軍也是連士都瞧不起的主兒。

    就在這有些短暫的介紹當口,數名男女向三人所在的方向疾行而來。自然的,在距離大約五米處的位置便被根本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保全人員和兩名荷槍的警衛員給攔了下來。

    「別誤會,我是花園酒店的總經理馮勁。」站在最前面的中年人自報身份,因為已經通過那輛很囂張的停在大門前一動不動的軍車,或者說上面的車牌得知聶中華身份的原因,有備而來的他倒也沒顯得多慌張。說實話,這樣狗血的衛兵擋駕場景他早就預料到了,只是如果不知道也就算了,但作為一個體制內的處級幹部,在得知本地區大軍區副職將領到了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還不出來請個安的話,估計會很長時間睡不著覺的。

    「讓他過來吧。」聶中華淡淡道。

    馮勁走過來先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然後才道「歡迎首長視察工作。」

    「呵呵,你當過兵?」沒加任何前綴,聶中華直接用「你」代稱。

    「七六年的兵,效命於五十五軍,跟著許將軍打過幾年越戰,八六年因傷復員,轉業之前是個團長。」馮勁回答,語氣和神情都很驕傲。

    「老山前線下來兵,都是好樣的。」聶中華說著拍了拍馮勁得肩膀,比起之前的冷淡,明顯親近了很多。

    「首長,這也到飯口了,要不您留下來吃個便飯吧。」套磁成功的馮勁趁熱打鐵的打著商量。

    「七步、艾蒙同學你們餓了嗎。」如果只是他自己的話,聶中華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拒絕。但是有了這兩個孩子在旁邊,於情於理都該問這麼一句。於是馮勁自然便將渴望的眼神落到了王七步和宋艾蒙身上。當看到王七步那一身軍裝和肩膀上那個小星星時,他差點沒叫出來。

    納尼?呃,不,是,嗎呀!這個多說十幾歲的孩子居然是個少尉!好吧雖然依照轉業之前調一級的原則,他的最高軍銜是上校。但這他媽的根本就不是級別的問題!別的他不知道,但是他敢篤定就是面前的這位大區副司令、空軍司令,不,哪怕就是大區總司令也不敢給這麼一個小屁孩授銜。那麼……只有……想到這,馮勁悲催的惶恐了,不自覺的嚥了口口水。

    「做了一上午飛機,是有些餓了呢。聶伯伯,要不我們就先簡單吃點?」受不了馮勁看自己時流露出的各種高難度表情,尤其是那口口水的王七步忍不住開口道。

    聶中華點頭,宋艾蒙也自然不會有什麼反對意見。

    「馮叔叔,那就麻煩你了。」王七步像馮勁頷首道。卻未曾想到差點沒把對方給嚇著,已經對王七步的身份有了一個大概猜測的馮勁忙道「應該的,應該的。」然後便引著一行人向包廂用餐。

    雖然時間還是不到九三年,但花園酒店的內部裝修就已經奢華到了一定的地步了。比之京都酒店突出的是氣勢,這裡便是讓人炫目的唐璜了。坐在紅杉椅子上貴族般的點完菜後,王七步又道「馮叔叔,頂樓那架直升機是過來接我的。既然您是這的大經理,能不能把租停機坪的費用給免了?對了,我叫王七步,以來來羊城怕是還得到您這來打擾。」儘管知道宋家根本不可能在乎這點錢,但王七步還是這麼說道。羊城是今後王七步一定會常來的地方,和這得最大的飯店的頭兒處好關係總不是件壞事兒。

    「七步,你這話兒說的就不對了,以後來羊城自然是要住到聶伯伯家了。」一樣是句場面話,但聶中華還是得說。尤其是見著這個孩子能夠如此嫻熟的使用拉攏手段之後,他越發的覺得不能再將他視作小孩子看了。

    「聶伯伯,您別看我人小,但是要忙的事情還是挺多的。住在您那我爸爸媽媽自然放心,但做起事兒來可就不那麼方便了。就比如這架直升機吧,要是真敢往您家飛一準被打成篩子。」王七步如是解釋,將姿態放的尤其的低。

    「哈哈哈」眾人笑。

    聶中華說了句類似「你這小子啊!」之類的笑罵。

    看準時機,馮勁道「七步啊,馮叔叔我也沒什麼別的本事,但說話不出這個酒店還是算數的。以後你來羊城直接到這落腳就行了。前些日這裡也趕時髦弄了個會員制。」說著遞上一張燙金的金屬製卡片,又道「拿著這個,以後你來這就不會再有人找你要錢了。」

    「這不好吧?」王七步惶恐的真像那麼回事兒似的。

    「拿著。」馮勁搬起的臉也很像那麼回事兒似的。

    軍人似乎都有著說道做到的性子,就像之前聶中華說要看著王七步上飛機那樣。目送飛機破空而起後,他轉身對身後的馮勁吩咐道「以後這孩子到你這,除了務必做好安保措施之外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保證完成任務。」馮勁立正道。

    聶中華滿意的又拍了拍馮勁的肩膀,邁步前輕聲呢喃了一句「好好把握機會,搭上王總理這條線,是你的大運氣、大福分。」

    這句連風似乎都能吹散的呢喃是很輕的,但對於馮勁來說卻無異於驚雷。王總理的孫子剛才喊我幾聲叔叔來的?

    良久後,他突然笑了,那張寫滿滄桑的臉竟笑的如山花爛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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