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煙花季雨打桃花朵朵開 第69章 一汪血海兩少年(3) 文 / 王迪
第69章一汪血海兩少年(3)
「砰……」一連串巨響,然後就是尖叫、混亂的嘈雜聲。漫處得積雪,將爆炸的火光反射到王七步和岳筱晨二人的臉上。都是如方才雪景般的平靜,甚至還詭異的掛著淡淡無奈笑容。與兩個孩子在爭搶後打破了一個玻璃杯子的情形,出奇的相似。
「聽這個威力,再考慮到這個時候該有的人流,死亡人數怕是要過百了。」岳筱晨敘述著事實,語氣平靜的像是在說早上逛菜市場的時候,發現白菜的價格漲了兩毛。
「好在我確信那四十幾個外國死士就在這百多人之中。畢竟他們車上的高爆炸彈,可是我親手裝的。」王七步有些小慶幸,就好像晚上逛菜市場的時候,發現早上漲了兩毛的白菜,又降了兩毛。
「我現在又開始好奇新聞上那些恐怖事件,有多少是你做的了。」王七步的表現讓岳筱晨發出這樣的感慨。
「911跟我真沒有關係,但是日本歷史研究委員會的大樓確實是我炸的。那年國內的一些渣用國家利益跟日本的鷹派交易,封了我存在三菱聯合銀行的錢,這樣的場子要是不找回來,那以後我還怎麼在東南亞混啊。」王七步仍是憤憤的講訴了一段辛密。
「就算理由再怎麼充分,但你眼睛裡閃過的一絲興奮的光芒還是出賣了你,你個死憤青。」岳筱晨調笑。話音不落「砰」有又一聲爆炸響起,想是方纔那幾顆高爆炸彈引發的周邊可燃物的連鎖爆炸,抑或是死士身上手雷的延遲時間到了,嗯,這不重要……「呵呵,有些事情,我們可以不去想,但是沒資格原諒。」回答這個問題時王七步顯得異常認真。正像他說的那樣,當年日本人造下的孽障,到如今還有很多苦主殘存於世。那些在戰爭中失去的戰友的老兵;那些在毒氣洩漏下殞命亡魂仍在世的親人,他們的痛苦仍在繼續,難道身為同胞的我們已經可以去寬容的諒解嗎?或許那根本就不是諒解,而是犯罪。
「或許你是對的。」岳筱晨頷首,隨即又道「但是為什麼要和我說這麼多呢,在警方和反恐部隊到達之前火速逃離這裡,不才是你該做的嗎?」
「因為比較聊得來啊,而且以後也不會見面的關係。」王七步回答。
「為什麼不會見面,你就那麼悲觀?」岳筱晨再問。事實上現在的他已經動了幫王七步一次的心思了。
「不是的。」王七步搖頭,然後解釋「在接下來一個月的時間裡,我會爭取為你拆借五個億歐元。但有個要求,就是這輩子別再見了。」
「呃,基本的職業道德我還是有的,你放心,這次拿了你一億之後,我就絕對不會再接你的生意了。」因為覺得人品被質疑了,岳筱晨微微不爽道。
「你誤會了。說了也不怕你不高興,我的敵人要殺我很難,但是要剿滅你們離洛閣在國內的殘餘勢力卻是如翻手般容易。所以,不能連累你的。」王七步苦笑道。
「呵呵,才聊了兩句就把我當朋友啦?別忘了我在分分鐘前還是打算殺你的。怎麼說呢?仗義,真是仗義。想來這樣的傻事,你以前也一定沒少做吧?」岳筱晨問,看來他真的是打算把這個天,就這麼聊下去了。
「當然做過,我有兩個死黨,一個在三十幾年後會成為我們國家的主人,一個即便是現在也能調動一個中等國家年產值的資金。但就是怕連累他們,所以好久沒聯繫他們了。一說起來還有點想了。」王七步說著很像瘋話的話。
「天啊,不敢相信我真的相信你說的都是真的了。」岳筱晨苦惱,然後毫無意義的問了一句「那麼這兩個都是什麼樣的人呢?」
「一個長的像鴨子,一個長的,嗯,就是胖子。」王七步回答,一種叫做袍澤的情感,自他的眼神中不加掩飾的流露。
話音落,警笛四起……「看來你得走了,很明顯這是一次已經和捷克政府打過招呼的行動,所以軍方的追蹤裝置很快就能鎖定遙控器還有你的位置。」岳筱晨提醒。
教堂的警衛開始疏散人群,維持著。
「不行啊。還不夠亂,恐怕沒等我跑出城外,就會被隱藏在人流中的特工叫去喝茶了。沒辦法,華人在來外眼裡就像黑人那麼好認。」天知道為什麼都到了這種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了,王七步還有心思吐了個槽。
「那你還有什麼打算?」岳筱晨雖然問了,但心中卻已經算準眼前這個不太正常的傢伙一定還藏著後手。
「呵呵,很好奇為什麼我還不把遙控器丟掉,或者隨便放在哪個遊客身上是吧?」王七步問了另一個問題。
岳筱晨聳聳肩,看來他確實有這樣的疑惑。
「因為……」又是一句半截話,王七步再次按下手中的遙控器。然後便隱約能聽到遠處傳來一陣爆炸聲。
「靠,又炸,你還有沒有點新鮮的了?話說這次是哪啊?」岳筱晨怪叫道。
「市政廳。」王七步依舊含笑的淡漠回答,就好像今天不是那裡人流量最大的星期一一樣。
「走吧,我送你出去。不然拿你那五億我會心中有愧的。」岳筱晨說著單手向身側四十五度的地方一甩,不遠處的黑衣男子仰頭栽倒,一把黑黝黝的手槍,掉在了地上。
「謝謝。」王七步笑,然後跟在岳筱晨身後向教堂外走去。路過已經已經停止抽動的死屍時,他在那屍的喉嚨處發現一抹綠色,仔細一看,竟是松針。
一架隸屬俄羅斯空軍的直升機前,王七步向岳筱晨道謝,同時也是道別。
「能最後再問你一個問題嗎?」剛剛在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裡刺穿了一百一十三名特工和警員喉嚨的岳筱晨問。
「算上這個,我可以回答你兩個問題。」王七步玩笑回答。
「如果剛才沒有我在,或者市政廳的爆炸仍沒有達到你需要的曾度,你還打算炸哪裡?」岳筱晨問出了最好奇的問題。
短短的沉默,王七步決定如實回答「炸掉大教堂,然後拼人品看看是不是能逃出去。」
「呵,呵呵。」岳筱晨聽後怪異的笑了笑,才道「你還真是天生的恐怖分子呢。」
「咳,好人誰幹這個,還不都是被逼的。那麼,來世再見吧。」王七步說完,便轉身上了直升機。而默道一聲「下輩子見」的岳筱晨也化作灰色的剪影,消失在了不遠處的城郊林子裡。
晚陽殘照,倦鳥忙歸巢。夕陽將伏爾塔瓦河化為一汪血海,在這樣顯得很缺乏真實感的幕布背景下,王七步和岳筱晨分別踏上了只屬於自己的,殺伐的路上。
由離洛閣長老團發起的非常規會議已經陷入了僵局。當然,這並出乎任何人的意料,是在會議召開前就可以預見到的。作為會議的發起方,長老團提出了兩個明確的訴求;一、閣主不再實行終身制,而改成四年一選制。閣主由票選產生,長老團的每個成員都有一票的權利,而為了以示現任閣主身份,他本人可以擁有三票,當備選者的票數與現任閣主持平時,亦是現任閣主連任。
訴求二、將禍首岳筱晨交出。本門孽徒岳筱晨,在外濫殺無辜,為師門招惹禍事。理當立刻廢去武功,然後逐出師門,交由閣外人等處置。
這一次閣變,畢竟是岳千山籌措多年的產物。就算悲催如他,一經施展出來,也是凌厲異常。沒有任何的客套的直奔葉河圖的命門而去。
看著有大量長老支持,已經擺出志得意滿面容的岳千山歎了口氣,道「師兄,你這又是何苦呢。」然後又吩咐左右弟子「有些悶,開窗吧。」
「他慫了!這可是自從他當選閣主以來的第一次啊!」岳千山在心下高叫,但臉上還是表現出了痛心疾首的神情,道「閣主,為了我離洛閣的千載傳承,就算明知是苦,千山亦當義無反顧。」然後便引出一片長老團的其他長老或附和,或讚揚的聲音出來。也是,花了人家大把的鈔票,在這個時候如果連個話都沒有,就不免有些說不過去了。
「呸,你個不要臉的老幫菜,小哥我忍你胡說八道很久了。要廢我武功是吧?明知是苦,還義無反顧是吧。來啊,小哥就在這呢,不服單挑啊。」實在受不了岳千山噁心表演的岳筱晨罵道。
「住口!你這個亡閣之徒有什麼資格在長老會上大放厥詞。」說罷,岳千山又對岳河圖拱手道「閣主,千山再請閣主治這個孽障咆哮大殿之罪。」
已經懶得再和岳千山廢什麼話的岳筱晨雙腳墊地而起,靈犀二指化作三寸的銀鉤,直奔岳千山的咽喉而去。下了殺手。
岳千山大驚、眾長老微驚、岳河圖則只是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反正也不會有什麼更加不良的後果,他也就懶得管了。而事實果如岳河圖所料那樣;畢竟敗家只是典刑長老岳千山的副業,岳筱晨再天才也不可能秒殺勤練五十年的武修。於是,一時間大殿之上,岳筱晨和岳千山二人你來我往,打得好不熱鬧。看到此景,有聰明的長老篤定這是岳河圖師徒二人的算計,雖然無恥,但是高明啊!等一會兩個人打得差不多了,大家怎麼著也得上去拉個架吧。然後便是二人的罵街、扯皮,雖然大長老是一定會被岳筱晨罵個狗血噴頭的,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到時大殿之上可就混亂了。岳河圖這時候再一拍桌子,罵一聲「成何體統。」考慮到閣主的積威,是定能鎮住場面的,而等事情鬧到這個份上的時候,岳千山就算是再不要臉,貌似也很難再糾纏下去了吧。
「稟閣主。北斗縣政法委書記要見您。現正在一樓大廳等候。跟他一同來的還有一個少年,以及少年的兩名保鏢。」負責看守山門的弟子,呃,另一個稱呼是大廈門衛繞過正在打鬥的二人,來到岳河圖面前躬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