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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一一三 文 / 二踢腳

    一一三

    唐逸既然答應了,那自然會認真對待,沉吟片刻道:「月姐可否將五年前的那一戰說上一遍?我且看看崆峒如何對敵,也好應對。」

    那一戰唐門可是輸了,不過唐月也不避諱,爽快道:「暗器雖也能在明處施為,可威力就不及劍術,更何況比武雙方被限在擂台之上,距離一近,暗器威力更減。所以當年的比試,身處在少林甘露台上,我們也只能智取。」

    說到這裡,唐月忽然問道:「公子可知本門的蝗雨遮天?」

    見唐逸搖頭,唐月解釋道:「一人再強也只有雙手十指,就如我叔爺,最多也不過連彈百顆飛蝗石,成就那天羅地網式,而且能達到此等境界,唐門上下只有叔爺一人。」

    頓了一頓,唐月再道:「不過若是集眾人之力,數十人將飛蝗石凌空拋來,再由一人用內力催之,登時便可成就一片蝗雨,那蝗雨鋪天蓋地,令人藏無可藏,避無可避,這便是蝗雨遮天。」說著笑了笑道:「自然,一次激出如此多的飛蝗石,內力可也要大損的。」

    唐逸聞言,點了點頭,心道:「這便是唐門的陣法之一了?」

    唐逸正想到這裡,就聽唐月再道:「我們便先用的蝗雨遮天,想那崆峒門下也非都能抵擋由我內力所激出的暗器,一旦因此被我壓制住,距離一遠,那之後便任由我唐門的暗器施為。」

    唐逸聞言心下默想,甘露台上,唐門與崆峒各三十人對峙,之後唐門驟發蝗雨遮天,崆峒人手還未展開,整個擂台都被那漫天蝗雨遮了住,一時之間無處可藏,確難抵擋。此刻那三十人若真要獨自防守,必然會有不少人受傷,未傷者也難免手腳大亂,借此機會,唐門便可如那江上一戰般,以源源不絕的暗器壓制住崆峒。

    「所以崆峒派絕不能各自為戰!」

    唐逸將自己想做常天賜,心道如何應對,想了想卻忽然搖頭不語。

    唐月見狀,心下一沉,她本希望唐逸能為她出出主意,可卻見唐逸搖頭,若連常天賜的應對之法都想不出來,那還有什麼能力去克敵制勝?

    唐月停住言語,幾要放棄,可心下終有不甘,忍不住開口問道:「公子為何搖頭?」

    唐逸看了看唐月,沉聲道:「月姐這一式蝗雨遮天著實厲害,那少林的甘露台我未去過,可想來也不會太過廣大,擂台不大,雖限制了暗器的發揮,可同樣崆峒眾人也被集中在一處,面對漫天蝗雨,難以躲避。」

    頓了一頓,望著唐月期待的眼神,唐逸搖頭道:「可我若是那常天賜的話,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麼法子能避免同門受傷,但事實上崆峒當時卻是勝了。難道說常天賜捨棄同門,一人衝將出來?」

    唐月大感失望道:「不是,常天賜沒有捨棄同門,那崆峒門下也未受什麼傷害。」

    唐逸眉頭一皺道:「這卻是難以想像了。」

    說到這裡,唐逸看了一眼唐月,雖然她面上平靜,但失望之色怎也逃不過唐逸的銳目,唐逸當下便是一頓,隨即道:「其實要破解這蝗雨遮天,也並非沒有法子,只不過要求有些太高,我不知常天賜能不能做到。」

    唐逸話鋒一轉,唐月的希望再被點燃,當下問道:「有什麼法子?公子大可說來,即使錯了也無傷大雅。」

    唐逸沉吟道:「那蝗雨遮天雖然範圍廣大,能同時傷到數十人。但真要細算起來,每人面對的卻不過只有百多飛蝗石中的數顆而已。那些崆峒門下不能躲出台去,但卻能藏於人後,崆峒派三十人,可就近躲藏於同門身後,排做數列,如此一來,只露出頭前幾人抵擋便可,這樣既可耗了對手的氣力,又能保存自己。」

    說到這裡,看了看難掩喜色的唐月,唐逸知道自己說的對了,心下不僅沒有歡喜,反更沉了沉道:「但這法子卻有兩個問題難以解決。」

    見唐逸果然不負自己所望,唐月當下笑道:「公子可是想知道那常天賜是如何能指揮同門?可是想知道他又是如何回擊?」

    唐逸笑了笑,算是默認。

    唐月當下道:「正如公子所言的方法,常天賜當時所做所為與公子之言分毫不差。只不過他卻沒有用什麼特殊的法子,只不過說了一個縱字,隨後他那些同門便各就其位,紛紛尋了最近處藏於人後,三十人排做三列,如此,躲過了我那蝗雨遮天的大半。」

    唐逸沒有插口,可眉頭卻是緊緊的攥了起來。他雖然早自楊健那裡就已清楚崆峒門下對常天賜那發自內心的敬佩,可卻怎也想不到常天賜竟然能對他的同門師兄弟如臂使指!

    這要有多強的威信,又要有如何的手段?

    唐逸心下不由得暗道:「常天賜比我想像中還要強了許多。」這也正是唐逸最不願看到的。

    唐月則是繼續道:「那崆峒門下排做三列,我當時也是一驚,隨即便著弟弟們去搶那甘露台的各個角落,只待自四面八方一個齊射下去,勝了那崆峒。」

    唐逸點了點頭,唐月的應對已是不錯,可隨即便聽唐月再道:「卻不想,常天賜一等崆峒門下躲過蝗雨遮天,便用他那把如鏡神劍驟使浮光爍金。那一式浮光爍金之強,遠超預料,只瞬間,如鏡所折的陽光便似一道驚電,晃花了我們的眼睛,隨後便不用再提,我們敗了。」

    唐逸失聰已有三月餘,在他有意之下,唐門中人已認為這少年的讀唇術愈加熟練,所以唐月這一番話說了許多,倒不慮唐逸看不明白。不過唐月只道唐逸看的清,所以沒有掩飾自己的語氣,言中不甘盡顯,被唐逸聽了個滿耳。

    「月姐雖是女子,可心氣之高,絕不讓鬚眉。」唐逸心下暗歎,隨即緩道:「常天賜的浮光爍金我也曾經見過。」憶起常天賜在崆峒山腳下一劍誅殺董春懷,用的便是浮光爍金,先炫敵眼目,隨後一劍斃敵,乾淨爽利的很。

    「不過聽說唐門已有了法子應對。」

    唐月在江上對陣常天賜時,劉步衡曾與唐逸提起過,只不過此後便再沒詳細解說,見唐逸此刻再是提起,唐月當下自袖中取了條黑紗道:「將這紗巾蒙在眼上,便不懼強光燒灼。」

    唐逸搖了搖頭道:「這法子雖然直接,可太過被動,蒙上黑紗總會影響目力,雖不懼強光,可代價也是不小。」

    唐月點頭道:「確實如此,所以這只在與崆峒一戰時佩戴,只算是無法之法了。」

    唐逸聞言,沉吟起來。他倒正有個法子,只不過這是他方才站在船頭自己領悟所得,傳出去倒是可以,卻要衡量得失。

    「罷了!與我母親的清白相比,這點點心得算的了什麼?若唐門當真輸給崆峒,點蒼若能勝了青城還好,若也輸了,那嵩山之盟便要在太室召開,對我可就不利了!與其將希望寄托在點蒼的勝負上,倒不如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一念於此,唐逸再不猶豫,指著前方道:「我倒有個法子,月姐可以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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