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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一七二 文 / 二踢腳

    一七二

    念起裴悲的修煉,武帝的面上露出一絲的訝色,再道:「為師跟了他多日終於等到他尋到僻靜地方開始修煉。之後這門功法的其他妙用雖未看出來,可進展之速卻是遠超想像。以裴悲那等的資質,其結果竟也一日千里,便連為師如今都難及得。」

    那勒聞言暗驚道:「裴悲的資質自然遠比不得師父,既然他都能進展的如此神速,也難怪師父會為此動心了。」

    「為師見獵心喜,便暗裡擊暈了他,施展搜脈**,查找出他那內功的行功路線。可一查才知,這玄天遺篇內的心法走的俱是陰經,起先為師以為奇功必有奇特之處,不過為了謹慎卻沒有立刻修煉,而是在旁觀察。」

    說到這裡,武帝搖頭道:「也虧了為師謹慎,卻才發覺那裴悲越練越岔,顯然,這玄天遺篇大有殘缺。裴悲自己也曾念過乾坤字訣他只習得其一。」

    那勒聽到這裡,恭道:「可師父卻是遇到了那個唐逸,他偏又練就另外一半的玄天心法,正可補的齊整。」

    武帝聞言笑道:「不錯,此等神功,接二連番的出現在為師眼前,不練卻是要被天譴的。」說著直起身來,武帝再是笑道:「如今那二人已經相遇,我們只需靜待,自有花開結果之日。」

    這洞裡不只空間廣大,更是套有小洞,其中設有石床可供休息練功之用。武帝說到這裡,轉身而行,口中叮囑道:「這段日子,你且回去代為師主持沙海天山的一應事物,也算是鍛煉,日後好接我衣缽。」

    那勒當下恭身應了,面上除了得到重任的鄭重外,還有一絲的欣喜神往。武帝看在眼裡,忽然停下腳步道:「有些事為師不想多管,可卻有句忠告,有些女人不是你這年紀的年輕人能碰的。」

    那勒似被說中心事,面色登時大變。

    武帝見了,沉聲道:「男歡女愛雖是人之倫常,可你既然入我門下,這一生便沒有時間放在女人身上。再說那濯星仙子的兒子都與你一般,你二人根本便是不配,更何況濯星仙子此人喜怒無常,偏執偏激,你萬不可對她有什麼念想。」

    說到這裡,武帝見自己這弟子面若死灰,不禁歎道:「你且好自為之。」隨即閉目安坐石床之上,再不開口。

    野人寺。

    時日飛逝,轉眼再過半月。

    自來這寺中的一個月裡,唐逸所經歷的痛苦遠超他的想像,可令裴悲暗讚不已的是,這未及弱冠的少年卻能咬牙堅持下來,整整一個月,都在巨大的痛苦中拚命修習,沒有一絲的抱怨,沒有一絲的怠慢,其進境之速,比之自己,更如一天一地!

    也是在這一個月裡,唐月親眼目睹唐逸因為疼痛而扭曲的面孔,守在情郎的身旁,看著他受苦,唐月心疼難忍,可卻又沒有辦法阻止,畢竟唐逸如此,也是為了保得性命,也是為了將來能有一身武功,好屹立在這江湖之中。

    既是不忍,又經唐逸的勸說,唐月不再緊守唐逸的身旁,而是將守護之責交與更加適合的裴悲,自己則去幫助那瘋僧,直用了半個月,終於將狼屍搬運乾淨。

    畢竟寺中沒有存貨,如今又多了兩個人,這口糧的消耗便大上許多,百多隻狼肉可不能浪費了。

    將狼屍搬運乾淨,借這機會,唐月再仗著自己的輕功,遠赴百里之外買了油鹽,再換些米面,之後便一心廚藝,雖然材料有限,手藝也是不精,可卻極是用心,只望唐逸苦修之餘,能吃的好些。

    「小心,燙。」

    看著唐逸便要伸過手來,唐月笑了笑,將熬的濃濃的肉湯捧在手裡,吹了幾吹,這才遞給唐逸。

    唐逸練功時的痛苦太甚,雖然還能苦苦忍受,但那汗水卻怎也阻止不了。往往一個時辰下來,整個人便都被汗水浸透,好在雖然天寒,可唐逸修煉的內功正是極陽極熱,這才沒有被冷了的汗水凍著,可如此多的汗水出來,自然口乾舌燥,於是每次練功後的這碗肉湯便成了唐逸的期盼,正是解渴滋補。

    「真是麻煩你了。」

    唐逸謝過一聲,隨即三兩口將熱湯喝了,直覺得通體的舒泰。眼看唐逸能這麼喜歡自己親手所做的肉湯,唐月心下歡喜,只覺得這些日來的廚藝沒有白練。

    放下碗,見唐月正要拾走,唐逸忽然把手虛按,開口道:「月姐,先不忙了收拾,我有話要與你說。」

    這些日裡唐逸咬緊牙關苦練,唯一的閒暇便是休息,好將養體力,自然難得與唐月說上幾句,所以聞聽唐逸有話要說,唐月登時停住坐下,笑道:「可有什麼事?」

    唐逸則是正容道:「雖說我現在的進境還算不錯,可要如大師所言,練至陽極生陰怕還要些日子。說將起來,自從走火入魔那日起,月姐你陪我至今已有兩個月,我雖也願意月姐一直就這麼陪我下去,可那也只是想像,總不能真就如此。」

    唐月聞言一怔,面色登時微變。

    唐逸見狀忙道:「月姐莫要想的岔了,我絕不是趕你,而是月姐為我離開唐門太久,怕是不好。」說著唐逸懇道:「月姐於我的情意,我自是記在心中,不過你也知道,我怎都不可能入贅唐門,去做那倒插門女婿的。」

    唐月神色終於一黯,唐逸所言,她又怎不知曉,只不過一直有意迴避罷了,畢竟這不是她的能力所能改變的。

    在旁人眼中比男子還要颯爽三分的唐月,此刻卻是大顯軟弱,唐逸看的心下一疼,忙是慰道:「月姐莫要灰心,我若不是有辦法,今日也不會來找你詳談。」

    唐月聞言一振,心道:「是啊,他胸中自有定計,此事雖然難辦,可對他來說卻也未嘗沒有轉機!」

    想到這裡,唐月抬起頭來,正見唐逸自信一笑道:「唐門祖規沒有前人能破得,卻不代表後人便不能破,正所謂事在人為,月姐斷不能失去信心。如今唐門年輕一輩中,就我看來,除去月姐,還沒有一人的武功、才智、聲望能做這未來的門主,所以這便是個機會。」

    頓了一頓,唐逸自信的一笑道:「唐門以氏族為根基,女子要做一門之主,自然難如登天,可唐門的未來前途如何,誰都承擔不起,尤其如今武帝年後挑戰德皇,東西兩盟之戰已是箭在弦上,這等險惡形勢,未來的門主一職更不能倉促決定。月姐的女子身份雖是障礙,可一家之主的資質不夠,那怎都難以服眾,真要是時勢到了,唐門上下也只有從權。更何況月姐是唐門主的唯一女兒,且自幼便一直以未來門主栽培,要說唐門主沒有些許私心,怕也不可能。」

    唐逸望了唐月一眼,見唐月心思有些活絡,唐逸再是笑道:「不過這些都還需要月姐主動,否則亦是鏡花水月。」

    唐月這二十年歲月全是在苦練,要麼便是學習如何治理諾大個唐門,不論人事錢物還是江湖大勢,無一遺漏,付出如此的多,要說唐月心下沒有一絲做這唐門之主的念頭,那可難信了。

    不過唐月雖然動過這等念頭,可也知道自己身為女子,做唐門之長几無可能,卻不想今日被唐逸這麼一說,倒還真似能夠成功一般!唐月知道唐逸說這些話的用意,真要是自己做了唐門之長,自然與現今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語,那麼唐逸入贅一事便大有商討餘地了,最少也不會如現在般的一絲可能都無!

    唐逸見唐月心動,當下再道:「這份無名內功之強,月姐也是看到了,若一切順利,等我將這門功法學的全了,實力大漲,便立刻回唐門助你。江湖動盪將起,我會全力相助唐門,自也會要他們無話可說,到時月姐為門主,我與你在一起,還能有誰聒噪?」

    唐逸說到這裡,豪氣頓生,唐月亦是一振,大覺未來有望,心下也是開朗許多,望向唐逸的目光更是歡喜異常。

    「也算是為了我們將來,月姐怎都不能再待在這裡了,兩個月,再加上回途,為我離開唐門三個月,這閒話怕定是不少。」一擺手,唐逸阻道:「月姐的心意我自知曉,不過既然要做未來的唐門之長,便怎都要顧及門中人的看法。最少也要讓他們知道,月姐你以唐門為重!而不是為一己私情就能棄唐門上下於不顧,那樣的話,便是月姐身為男子,亦難登門主之位!」

    唐月聞言大震,眼神漸是堅定起來,是啊,雖然難捨離別,可離別也是為了日後能長久的相聚!

    「你不怕他害你?」

    唐月擔心道:「我走後,他若是將你那一半的內功學去,萬一起了歹心,那可如何是好?」

    微笑了笑,唐逸臉上掛滿自信,卻是令唐月的心下再是一安,隨即便聽他言道:「月姐且放心,我非是會將自己置於險地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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