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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八章 黑騎雄風 文 / 寧致遠

    楚錚怎麼想不到眼前這俠女竟是昌平王府的琪郡主。楚府與昌平王府相交不深,但作為一郡最高官員,逢年過節時楚名棠時常去王府拜訪,但楚錚年紀幼小,楚名棠從不帶他,他對此也興致缺缺,只聽說過昌平王有一子一女,但未曾見過。

    但兩家畢竟大有淵源,二人逐漸熟絡起來。

    「但我們以後好像沒怎麼見過,你怎麼認識我?」

    趙琪笑道:「我是沒見過你,但與你兩個哥哥是認識的,你們三兄弟長得很相像,特別你和你三哥楚原,神情尤為相似。」

    楚錚摸摸下巴:「有麼,怎麼府裡人說我和大哥比較相像些。」

    趙琪笑道:「我指得是神情,你三哥當年是個頑皮鬼,沒想到你比他更利害。」想想剛剛楚錚裝扮的殭屍,趙琪仍心有餘悸。

    趙琪又問道:「你年紀那麼小,武功不錯啊,居然連林風言也折在你手中?」

    楚錚狡黠一笑:「那姐姐你呢,昌平王府的琪郡主,金枝玉葉,怎麼武功也這麼好?」

    趙琪答道:「我自幼習武,家師姓葉,乃是我們大趙不世出的奇人。師父每半年來一次平原城傳授我武功,十六歲成年後才跟隨他老人家遊歷天下。」

    她看了看楚錚:「你呢?」

    楚錚乾笑道:「我兒時生了場大病,師父為我治好後就收我為徒弟了。」

    趙琪眼睛一亮:「令師莫非就是你家府上的吳神醫?沒想到平原城中竟還有如此高手。」吳安然害怕有人再找他治病,這些年刻意保持低調,但趙琪還是聽說過他,幸虧吳安然在武林中雖名聲極響,但多數人只知「魔秀士」,就是南齊武林也極少有人知道他叫什麼。

    楚錚有些不以為然:「他是高手嗎,我怎麼不覺得。」

    趙琪睜大眼睛:「他能把你調教成這樣,還不是高手?你別看這林風言現在如此狼狽,可在武林中他絕對是一流高手。」

    楚錚喃喃道:「他也叫高手?」

    趙琪柳眉一豎:「什麼他也叫高手,那姐姐武功還不如他呢,可姐姐自從進入江湖以來,還沒遇見過幾個對手,若是江湖中知道林風言被你這小孩打成重傷,絕對震動整個武林。」

    楚錚習武至今還沒跟外人交過手,當然平原城的幾個地痞流氓不算,所以可說一直是井底之蛙,對自己所練的武功有些信心不足,聽趙琪這麼一說,頓時有些飄飄然,連帶著對吳安然也憑添了幾分敬重。

    「小弟,你是偷跑出來的吧。」趙琪突然問道。

    楚錚見無可抵賴,只好厚著臉皮承認:「是的,所以我想跟姐姐一起到江邊大營啊。」

    趙琪笑罵了一聲小滑頭,忽然想起一事,有些為難道:「小弟,江邊大營距此尚有一百餘里地,我們沒馬沒車,如何將此這林風言送交至令尊楚大人?」

    楚錚道:「明日我們到大路上等候,這條路來往車輛雖不多,但終究還是有的,到時再搭車或乾脆將車買下就是了。」

    趙琪想了想也別無他法,便點了點頭。

    第二天兩人在路邊等了近大半時辰,卻連個人影都沒見著。楚錚有些洩氣:「算了姐姐,你我還是往前走吧,看看附近有沒村落再說。」早知如此,昨日就不將馬車給了那劉阿根了。

    楚錚走到躺在地上的林風言身邊,拍拍他的老臉道:「這位林大俠,看你這樣子也是個明白人,應該聽過什麼叫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別再存什麼歪心思。我與琪姐姐聯手雖不能說天下無敵,但對付你還能湊合,還是乖乖地與我們走吧,不然少爺就用你的劍將你手指一個個切下來,切到你肯走為止。」

    見林風然仍對他怒目而視,楚錚有些不快:「很好,為了證實我所言不虛,我先切一個給你看看。」說完拉著林風言左手小指就準備開切。

    趙琪嚇一跳,忙擋開楚錚手中之劍,怒道:「小弟你行事怎麼如此殘忍,林風言畢竟有身份之人,怎可這般凌辱他。」

    楚錚原本只想嚇唬一下林風然,卻沒想到惹惱了趙琪,只好訕然退在一邊不再說話。

    這時,從遠處突然傳來陣陣馬蹄聲。楚錚有些驚疑不定,難道娘親還不死心,又派來人追他了?

    趙琪凝神仔細聽了聽,說道:「是大隊騎兵,足有好幾千人。奇怪,平原郡內哪來有如此多的騎兵。」

    楚錚一聽放心了,那肯定不是來尋他的,他還沒那麼大面子勞駕幾千人來找他。

    那些騎兵來得飛快,剛聽時還在數里之外,轉眼間便經過他們面前,只見他們個個剽悍無比,目光堅毅,黑盔黑甲黑麾,胯下也是黑色高頭駿馬,腰挎馬刀,背負弓箭,一股殺意撲面而來。

    楚錚呆呆地看著,差一點大吼出聲:老子終於看到了,這才是真正的軍隊,真正冷兵器時代的騎兵。

    趙琪露出驚訝之色:「這是北疆大營的黑騎軍,是我大趙最精銳之師,怎麼到南線來了?」

    楚錚突然上前一步,氣沉丹田朗聲道:「帶隊將軍何人,大趙國昌平王府琪郡主請見。」

    即使萬馬奔騰之中,楚錚的聲音仍清晰無比,向遠處傳去。

    身後趙琪讚道:「小弟你的內力確實比姐姐強多了,怪不得林風言也在你手下吃了大虧。」

    一個渾厚的聲音遠遠傳來:「眾將士聽令,保持隊形,勵馬稍作歇息。」

    隊伍漸漸停下,不見一絲慌亂。騎兵們並不下馬,只是冷冷地看楚錚和趙琪。

    楚錚只感覺一股肅殺之意讓人幾欲喘不過氣來,不由自主後退一步,對趙琪說道:「姐姐,好強的氣勢。」

    「百戰雄兵,果然名不虛傳。」趙琪回頭向楚錚問道:「剛剛剛為什麼用我的名號,我看還不如用你的。」

    楚錚一愣:「我有什麼名號。」

    趙琪笑道:「南線大營楚名棠統領家五公子啊,這些北疆騎兵肯定不會無緣無故來到平原郡,若不出所料是來協防江邊大營的,理應受令尊節制。」

    楚錚嘿嘿笑道:「我?一個小孩子,就算了吧。」

    不一會兒,三名軍官策馬來到二人面前,為首那人約二十七八歲,面目英俊,只是臉頰上有兩寸左右的刀疤,未免有些美中不足,但卻也憑添幾分威猛。

    看了看二人,那軍官目光定在趙琪身上,問道:「這位姑娘就是琪郡主?」

    趙琪點點頭:「正是。」

    「有何為證。」

    趙琪取出一塊玉珮,遞給那人。

    那人看了幾遍,沖身邊兩人點點頭,三人翻身下馬,向趙琪行禮道:「卑職楚洛水、周寒安、夏漠拜見琪郡主。」

    趙琪向三人說道:「免禮。」

    三人起身,趙琪看了看楚洛水道:「楚將軍,你是楚氏族人吧。」

    楚洛水一愣,答道:「正是,卑職是先行公後人。」

    郭懷一心想替楚名棠分憂,便向趙明帝進諫將一萬北疆騎兵撥給了南線。不過北疆大營與胡蠻交戰多年,戰功顯赫,從將領到士卒無不?傲不訓,郭懷有些擔心這一萬人到了南線大營不但幫不上忙,反而給楚名棠添亂,那就太對不起自己這義兄了,於是斟酌良久,決定從先期趕往西線大營增援的五萬人中抽出一萬,由楚洛水為將。楚洛水原本只是副將軍,郭懷考慮到他是楚氏族人,也隱約知道楚名棠在楚氏家族中地位甚高,楚洛水必會聽命於楚名棠,因此臨時之行將他晉陞為偏將軍,帶領這一萬人日夜兼程改道趕往南線大營。

    趙琪微微一笑,指指一旁楚錚道:「楚將軍,那他就是你族弟了。」

    楚洛水一愣,趙琪解釋道:「他叫楚錚,乃南線大營楚統領的五公子。」

    此時距楚天成和楚名棠擊掌為盟已經快有六年,楚氏族人也逐漸知道了此事,大多數族人對此沒有什麼意見,如楚洛水等旁系更是欣喜,這表示著楚氏不再只由長房子孫掌權,像他這些傑出的旁系子弟也可以進入楚氏權利高層

    楚洛水驚喜交加,楚錚也走了過來,叫了聲:「洛水大哥。」

    楚洛水應了一聲,有些笨拙地撫著楚錚的頭。他自幼父母雙亡,少年就已從軍,在北疆戰場上出生入死十幾年,幾乎已忘了親情是何滋味,一時間不知所措。

    周寒安和夏漠暗中好笑,走過來對楚錚說道:「我等二人和洛水是生死兄弟,小兄弟,你既是楚大哥的弟弟,那也就是我們弟弟了。」

    楚錚對兩人的直爽豪邁頗有好感,笑道:「那我怎麼稱呼你們兩位哥哥?」

    夏漠笑道:「那就按北疆大營的規矩,你叫他安哥,叫我漠哥好了。」

    楚錚也笑道:「那好,以後我叫你漠哥,叫他安哥了。」

    楚洛水注意到地上還躺個人,問道:「郡主,這人是……」

    趙琪說道:「他叫林風言,是南齊的細作。」掏出從林風言身上搜出的地圖和密函,與三人大致說了一遍,道:「若不是如此,我二人也不會阻攔你們行軍,想請楚將軍帶我們到江邊大營。」

    楚洛水三人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夏漠走到林風言旁邊,獰笑道:「原來是個奸細,你知道大爺抓到北疆胡蠻的奸細是怎麼辦的嗎,將他埋在沙土裡,只留他的狗頭,大漠的禿鷹不一會就飛來,啄開他的天靈蓋,吸他的腦漿,可惜這裡沒有禿鷹,不然讓你試這滋味。」

    趙琪見他說得殘忍,忍不住皺了皺眉。

    不料楚錚在一邊拍手笑道:「漠哥,這事好辦,你如法炮製,將他埋樹林土中,頭上灑上蜜糖,不用多久林中螞蟻就來了,將他狗頭的皮肉啃個乾乾淨淨。」

    夏漠一愣,大笑道:「真是好辦法。我們北疆的螞蟻也不少,大哥,寒安,下次找幾個奸細試試。」

    兩人也微笑著點頭。北疆大營將士們與胡蠻交戰多年,生死相搏,能活下來的都已身經百戰,對生死看得極為淡漠,從不將敵方的人當人看。對楚錚的提議,他們三人不以為忤,反而頗為讚賞。

    趙琪實在聽不下去了,將楚錚拉到一邊埋怨道:「你些是從哪學來的,小小年紀怎麼這麼惡毒。」

    楚錚愕然道:「我只是說說而已,有什麼惡毒的。」

    楚洛水走來道:「郡主,小弟,已經為你們準備好了馬匹,我們走吧。」

    楚錚臉紅道:「堂哥,我不會騎馬。」

    楚洛水笑道:「沒關係,那你和堂哥坐一匹吧。」

    楚錚眼珠一轉:「這樣不好吧,到了大營堂哥肯定要先去拜見我父親,我還是和琪姐姐坐一匹吧。」

    楚洛水想想也是。趙琪無可奈何,也只好同意了。

    楚錚暗笑,有油不揩,就是傻瓜。

    ※※※

    楚名棠站在江邊,靜靜地眺望著對岸。

    十二年了。楚名棠忽然有些感歎,自己任平原郡太守已經十二年了,這至少在趙國史上是前無古人的。不過楚名棠倒並無怨言,當年重歸楚氏,他就預料到會有今日這般情形。但楚名棠並不後悔,如果身後沒有楚家的支持,就算當上了相國也不過是枚棋子罷了,進退全由皇上操縱,可楚名棠是絕不願只當枚棋子的。

    楚軒和楚原兩人坐在不遠處,每人手中拿著一根魚桿在釣魚。不同的是楚軒神色沉穩,楚原卻時不時提起魚桿看看是否有魚兒上鉤,不耐之情溢於言表。

    楚名棠的嗜好不多,釣魚就是其中一項。他一直認為釣魚是最好的休息方式,也是調節自己情緒的好方法,這麼多年來,每當他陷入困境時,總喜歡一人拿根魚桿找個清淨的地方坐下靜思,最後也總能想出辦法來扭轉局勢。只不過今天領著兩個兒子出來只是想輕鬆一下,雖說南線大營上下正厲兵秣馬,楚名棠卻並不擔心,因為局勢已盡在他掌握。

    幾乎滿朝文武都認為趙國已陷入最危險的境地,西有西秦大軍虎視眈眈,南有南齊水軍蓄勢待發。可楚名棠知道,事情遠沒有想像的那麼糟糕。西線大營雖然形勢較緊,但二十萬西線大軍加五萬北疆援軍對西秦三十萬大軍,只要閉城不出,那西秦名將薛方仲恐怕也無可奈何。都說西線大營統領方明才識平庸,難堪大任,此前與西秦的一些小規模戰鬥中十戰九敗,但此人膽小怕事,用兵卻謹慎,決不會盲目出兵與西秦軍一戰,用來守城還是綽綽有餘的。

    至於南線戰事,楚名棠微微一笑,那原本是他一手挑起的。

    西秦確實曾派密使到南齊商量結盟之事,但南齊有識之士也看出,驅虎逐狼對南齊並無益處,而他們皇帝只知吟詩作畫,向來厭惡兵戈之事,只是畏懼西秦強大,不好斷然拒絕,只是表面答應了,其實並無進犯趙國的意思。南齊水軍士氣不旺,軍紀荒廢,楚名棠早就想將這五萬水軍除掉,但又怕兵出無名,朝中大臣會指責他好戰喜功,趙明帝也不會讓他再建此奇功。天幸西秦在此時聚兵西線,將滿朝文武注意力全吸引到那裡去了。楚名棠趁機上一奏折說南齊已與西秦聯盟,調兵於江邊,並派人散佈齊國西線軍隊回防的消息,表示自己兵力不足,希望北疆大營給予支援。趙明帝已成驚弓之鳥,果然無暇細查,命楚名棠全權處理。這樣一來,楚名棠手中等於有了把尚方寶劍,可以毫無顧忌的砍向南齊了。

    楚名棠面向江南冷笑一聲,南齊不想驅虎逐狼,可狼先要下口了。

    楚原有些忍不住了,說道:「父親,已經出來兩個時辰了,孩兒也已釣到兩條魚,三人晚上吃已經夠了。」

    楚名棠哼了一聲:「為父讓你來釣魚是為了吃嗎,你大哥簍中已有十餘條他仍穩如泰山,你這麼急幹什麼。」

    一侍衛跑來向楚名棠稟報:「北疆大營黑騎軍距營門已不足十里,王副統領請統領大人回營。」

    楚名棠苦笑,他請求援軍只是故作姿態,沒想到郭懷真硬擠給他一萬人,還是最精銳的黑騎軍,幸虧領兵的是自己族侄,不然還真是麻煩。

    那邊楚原已經在收拾東西了,楚名棠搖了搖頭:「把魚倒了,我們回營吧。」

    楚原叫道:「大哥等等。」往楚軒簍中看了看,喜道:「這兩條鱘魚留下,晚上讓伙夫給咱們加個餐。大哥你真行,這麼好的魚你都釣得到。」

    楚洛水等人到了江邊大營,只見營門口已列隊相迎。他雖不認識楚名棠,但楚名棠此時身著統領軍服,楚洛水一眼就分辨出來了,心中大為激動,他只不過是個五品偏將,楚名棠身為南線大營統領居然出營門親自相迎,對黑騎軍可以說禮遇到極處。

    楚洛水向身後喝道:「士兵舉刀,向南線大營將領致敬!軍官全部下馬,隨我拜見楚統領。」

    楚洛水領著軍官走到楚銘棠面前,拜倒說道:「卑職北疆大營偏將楚洛水,奉兵部郭大人之命,向楚統領報到。黑騎軍此次前來共一萬人,請楚統領檢閱。」

    趙琪領著楚錚站在一旁,她是郡主身份,不需向楚名棠行禮。

    楚名棠連忙將他扶起,歎道:「黑騎軍威振天下,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楚名棠原本準備了一大套說辭,卻一不小心看到邊上還站著個女子和一個小孩,那小孩正笑嘻嘻地看著自己。趙琪這幾年時常在外,又身著江湖中人服飾,楚名棠一時沒認出來,可她手中牽的這小孩他怎麼可能不認識,楚名棠眼珠差點都瞪出來。

    幸虧楚名棠久經官場,涵養功夫十分了得,回頭沖站在最後的楚軒楚原使個眼色。

    楚軒楚原看到楚錚,也是驚愕無比,見楚名棠示意,兩人偷偷溜過去,將趙琪和楚錚帶到營內。

    進了營帳內,楚軒對楚錚劈頭就罵:「胡鬧,你來這裡幹什麼。」楚原卻在一旁笑道:」好啊,你也來了。」

    楚軒不滿地看了楚原一眼,道:「三弟,你帶小五到統領大帳等著,聽候父親發落。」轉身又向趙琪行了一禮:「參見琪郡主。」他和楚原與趙琪自幼相識,怎會認不出來。

    趙琪卻不答,怔怔地看著他,良久才說道:「你還好嗎?」

    楚錚頓時覺得其中大有蹊蹺,興致勃勃地看著。楚原卻不讓他稱心,強拉硬拽出了大帳。

    楚錚大為不滿,楚原道:「他們兩個好久不見了,肯定有很多話要講,你在那幹嘛。」

    楚錚一聽,果然不出所料,可這一路過來豈不是揩了大嫂的油,真是罪過。可一想又不對:「大哥不是和寧家定親了嗎。」

    楚原一副這你就不知道的模樣,說道:「這事難就難在郡主喜歡大哥,而大哥對郡主卻一直沒什麼感覺。」

    楚錚奇道:「這為什麼?」問出口後才覺得好笑,枉自己在前世活了近三十年,男女之間是否相愛哪需要理由。

    楚原懶懶地說道:「你問我我問誰去?不過有次聽大哥說過他不喜歡女孩子舞刀弄劍的。」

    楚錚沉默了,如果只是這樣,那趙琪真是太冤了。

    楚原想了想又道:「其實這也不是什麼主要原因,大哥的婚姻大事哪能輪得到他自己做主。原本他倆成親是很自然的事,年齡相近,又門當戶對,但娘似乎對琪郡主甚為瞭解,說她既然跟了她那師父習武,就要承擔什麼責任,是無法安心在家相夫教子的,再加上趙琪又長年不在家,父親也很是不滿,於是便沒讓媒人去提親。」

    楚原看了看帳內:「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大哥已與寧家訂親,這裡戰事一結束,他回平原城就要成親了。爹娘是不可能悔約的,趙琪以郡主之尊也不可嫁來作妾。唉,她為什麼就看不上我呢,我倒是挺喜歡她的,她是否能在家相夫教子我也並不在乎。」

    楚錚譏笑道:「你?省省吧。到你提親時父親應該調到上京了,京城裡達官貴人那麼多,你洗冼乾淨,準備讓爹娘待價而沽吧。」

    楚原氣結,道:「我是準備待價而沽,你呢?」

    楚錚一聽,突然想起吳安然的那些話,心情頓時低落下來,強笑道:「我去當和尚去。」

    楚原笑道:「你能當得了和尚才怪,你是爹娘的心頭肉,他們會捨得嗎?」

    突然趙琪從賬內衝出來,掩面向營外跑去。

    楚原看著她的背影搖頭道:「自尋煩惱,何苦來哉。」

    楚錚急道:「你還不去追?」

    楚原不樂意:「你為什麼不去。」

    楚錚道:「我是個小孩子,追上去有什麼用。何況她是郡主之尊,父親若不知道她來也罷,若知道她來了又被大哥氣跑了,肯定會責罵大哥的,你也逃不掉。」

    楚原一聽覺得有理,連忙向遠處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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