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三章 春 宵 文 / 寧致遠
那一晚精銳營的表現得到了大營上下一致認可,楚錚開始著手準備出塞之事。其實也沒多少好準備的,所需之物自精銳營成立時起大都已經準備妥當,餘下的只是些瑣事,楚錚列了張清單扔給許唯義後便不管了。
不過楚錚也並非無事可做,相反他忙得不亦樂乎。精銳營一戰成名,可得罪的人也不少。那晚孟德起也不等天明就將大營所有偏將以上將領全都叫到統領大帳,整整罵了近一個時辰。驃騎營、虎威營和軍需營自然是被罵得最狠的,三營中除軍需營主管何平被撤職,另兩營的主將也分別被處以降職,只是仍暫時執掌該營。另一個慘遭降職的是統領親兵營的偏將錢良棟,孟德起雖未當面訓斥他,但第二天一早便將他打發到虎威營當副將去了。楚錚讓伍紹一準備了十餘份厚禮,親自到各個營內陪罪。那些將領雖對楚錚和精銳營讓自己出了個大醜有些耿耿於懷,但人家都已經上門道不是了,沒有人願意再得罪這位當朝太尉的五公子,至少面子上大家都一笑揭過。
這一切梁臨淵都看在眼裡,對楚錚更是忌憚,不由想起恩師韋驊曾說過的一番話:「自古以來皇室與權臣總是相對而立,皇室權盛則權臣勢微,反之亦然。而皇室終究乃是正統,歷代權臣大都不得善終。為師不懼那些仗勢亂朝綱之輩,畢竟公道在人心。當年董程兩家權勢熏天,猶勝當今三大世家,可仍在一夜之間灰飛煙滅,其中緣由便是如此。但楚名棠卻是其中另類,自任太尉以來,朝堂之上處事公允。道貌岸然,即使暗中作奸犯惡也從不留任何把柄,又迭出新政,百姓頗受其益,已贏得百官臣服民心所向。似這等人物縱觀青史能與之相提並論地只有王莽和曹操曹孟德而已,可正是這二人終結了東西兩漢,此人不除,大趙兩百年江山也將危矣。」
梁臨淵不禁黯然。韋驊說番話時先皇和儲君猶在,自己深以為然,可如今卻已物是人非。而且當時楚錚尚未顯山露水,現在看來此子年紀雖輕,卻頗有其父之風,既有心機又不缺心段,還精通收買人心。稍加時日便又是一個楚名棠。而且恩師在世時,上有先皇,群臣中有郭懷、成奉之等人支持,卻仍對三大世家無可奈,可如今自己還有誰可依仗?新皇登基尚不過半月。何況這位皇上久居平原城,傳聞他能繼承大統亦是得了楚名棠大力支持,如何還能與之對抗?朝中重臣中唯有郭懷或許還對皇室忠心耿耿。可他與楚名棠昔日曾是生死之交,最近聽說他二人還要結成兒女親家!梁臨淵發現,自己已站到了與世家抗衡的最前列,可自己能擔得這份重任麼?
楚錚並不知道梁臨淵正陷於苦悶彷徨,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在意。在他看來梁臨淵這類耿直文士若能為已用那是再好不過,若要與已為敵實在不夠份量,君子可欺之以方,就算號稱當世大儒並當了二十餘年禮部尚書的韋驊,從楚天放、王烈再到自己父親和方令信。從未將他視為真正對手。
此時的楚錚正一腳深一腳淺地往自己的營帳走去,驃騎營的劉將軍是個豪爽之人,他對這次被降了半職並不在意,反而對楚錚地精銳營極感興趣。他久經沙場,敏銳地感覺到自己麾下若有這樣一支小隊,無論是刺探軍情還是夜戰襲營都可派上大用場。楚錚被他磨得沒辦法,只好答應等自己出塞回來也為他訓練一千軍士。劉將軍大喜,為表謝意設宴款待主將不在乎,可驃騎營其他將領對楚錚滿腹怨氣的有不少,一聽劉將軍還是宴請楚錚,都不由暗想這明裡不能報仇,以酒洩憤總可以吧。於是乎一場酒場車**戰上演了,只是楚錚的頑強大大乎驃騎營眾將的意外,眼見未把仇人放倒自己要先倒了,稍微清醒一些忙去搬救兵,一時間驃騎營的軍官無論職位高低排著隊敬了楚錚一遍,最後連端菜倒酒的親兵也端著碗上來了。人力終有窮盡時,楚錚內力再強也總有受不了的時候,正想落荒而逃,卻見親兵來報驃騎營所有存酒都已耗盡,楚錚忙藉機告辭。
回到帳中,武媚娘還未歇息,見楚錚回來了正想上前說話,卻被一股濃烈的酒味熏得連連後退,掩鼻說道:「你方從酒缸裡撈出來麼?」
楚錚長吐了口酒氣道:「差不多。」這句倒是實話,他運功逼出來的酒用來泡兩三次澡都已是綽綽有餘。
武媚娘見楚錚搖搖晃晃的,忙將他扶到床上躺下,撇了撇嘴道:「久聞楚家五公子酒量似海,今日看來也不過如此。」
楚錚喃喃說道:「好漢架不住人多,餓虎敵不過群狼。本公子今日能全身而退,實屬不易。」
武媚娘笑得伏到他身上:「你倒與你那巧彤姐姐一般出口成章,只不過全是用來為自己開脫。」
楚錚無力地在她背上拍了拍:「好無禮地丫頭,膽敢對本公子這般說話。看本公子日後如何收拾你。」楚錚雖每飲幾碗便運功將酒逼出,但總有些殘餘留在體內,累積下來一罈酒是有的,方才又在外面吹了陣涼風,此時只覺得天旋地轉。他一輩子飲酒作假,此番終於遭到報應。
武媚娘顯然對楚錚的威脅毫不在意,一把將他拉了起來:「我已吩咐采雲和映雪為你準備了熱水,快去泡個澡吧。」
楚錚猛得將她手甩開,往床上一趴嘟囔著道:「不去,讓我先睡會吧。」
武媚娘跺足道:「你身上都臭死了。若不洗今夜想熏死我麼?」
楚錚勉強斜了她一眼:「又無人強迫你在這裡,若嫌棄本公子盡可到偏帳去睡。」
說起這事武媚娘頓時怒上心頭。自從楚錚回到大營後便整日忙得不可開交,組建精銳營後幾乎夜不歸帳,偶爾回來一次見自己睡在他帳中居然視若無睹。若不是知道柳輕如早非處子之身,武媚娘真要懷疑他是不是個男人。見他居然還說出這等混帳無情話,武媚娘一氣之下將床單兩邊一撩。把楚錚裹得嚴嚴實實地,順便還打了個結,往肩上一扛向外走去。
楚錚大驚:「你要做什麼?」
兩個丫環采雲和映雪聽到楚錚呼聲,忙跑了進來,見狀目瞪口呆。還是采雲反應得快一些,拉了拉映雪衣袖閃到了一邊。
武媚娘將楚錚扛到早已準備好的一大桶熱水前,側身一甩將楚錚扔了進去。楚錚酒意頓時醒了七八分,抹了把臉上地水珠怒道:「臭丫頭,想謀害親夫麼?」
這邊他在信口雌黃,外面采雲和映雪聽了卻連連點頭。兩人果然早有媒妁之約,難怪公子的幾個貼身侍衛見了陸姑娘也恭恭敬敬。
武媚娘臉色難得一紅,正待反唇相譏,楚錚突然手臂暴長,一把抓住她右肩。武媚娘一驚忙反手切他腕脈,同時身子想往後退去。可惜論蠻力楚錚遠勝於她,只聽一聲長笑,武媚娘一個倒栽蔥跌進了木桶裡。
武媚娘措不及防,連嗆了幾口水。忙從水中冒出頭來,見楚錚滿臉的幸災樂禍,不假思索一個巴掌抽了過去。只是情急出手已毫無招式可言,輕易便被楚錚抓住了兩隻手腕。武媚娘掙扎了幾下無法脫困,忽提膝撞向楚錚襠部。楚錚沒想到她竟如此狠毒要讓自己斷子絕孫,頓時大駭拚命往後撅臀,幸虧兩人泡在水中,這一撞來勢並不快這才堪堪躲過,可楚錚卻也出了一身冷汗。
武媚娘這一撞落空,順勢又一腳蹬出過去。楚錚惡向膽邊生,雙腿一合將武媚娘的那隻腳夾在中間。兩臂一箍將她緊緊抱住,頭額相抵,惡狠狠地說道:「來啊,看你還有什麼花招。」
兩人靠得如此之近,彼此氣息可聞,武媚娘雙臂又受困,羞急之下檀口一張咬向楚錚下頷。楚錚還是第一次碰到這般無賴打法,忙側首閃開,不料眼睛餘光卻瞥見武媚娘一口森森白牙直向自己咽喉而去。要知咽喉乃是人體最脆弱地部分之一,別說武媚娘武功不弱,就是被一孩童咬住恐怕亦有性命之憂。眼見躲閃不及,楚錚急中生智,一低頭竟吻住了武媚娘地小嘴。
武媚娘嬌軀大震,呆呆得看著楚錚。楚錚不知為何不敢與之對視,只是細細的吻著,從嘴角到鼻尖一處都不放過。論媚功武媚娘當世無人可及,但要論實戰經驗她給楚錚當學徒都不夠格,他前世便已娶妻生子,所處的時代又是信息氾濫地時代,性知識之豐富在這個世界足夠可以當導師了。不一會兒已將武媚娘撫弄得意亂神迷,魂飛天外。
采雲和映雪一直守候在外,忽聽裡面沒了聲息,兩人面面相覷不知裡面發生了何事。映雪耐性稍差,走到帳門口剛喚了聲:「將軍……」就覺一陣柔和的勁風襲來,不由連退數步。
只聽楚錚含含糊糊地說道:「你二人去歇息吧,這邊不用伺候。」接著似乎又低聲說了些什麼,水花聲頓時再度響起,突然之間又安靜了下來。過了片刻,裡面傳來女子的呻吟聲,采雲和映雪聽得分明,正是陸媚姑娘的聲音,兩女亦是過來人,不由臉色一紅,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悄悄退了下去。
這一夜對采雲和映雪來說簡直是種折磨,前半宿只聽水花聲不絕,真不明白洗個澡為何要這麼久,後半夜夜深人靜,將軍帳內傳來聲響清晰可聞,兩女只聽得面紅耳赤,只好用被褥將自己蒙頭蓋住,卻不時又忍不住地偷偷掀起一角……
軍營的號角聲將楚錚從睡夢中吵醒,剛想起身,忽覺懷中多了一人,突然間想起昨晚發生何事了。低頭看去,只見武媚娘秀眉微顰,似乎昨夜破瓜之痛猶未散去,不由心中憐惜,在她額頭輕輕一吻。
忽見武媚娘睫毛微閃,楚錚不由暗笑,原來這丫頭比自己醒得還早楚錚心存捉挾,一個翻身又將她壓在身下,武媚娘忙睜開眼睛,顫聲道:「別,痛……」
楚錚低頭在她耳邊輕笑道:「誰叫你昨夜想謀害親夫的?」
武媚娘羞不可抑,在楚錚胸上狠狠地擰了一下:「我還以為你酒後失常,原來是存心地。」
楚錚呼痛出聲,一手探到武媚娘腋下搔她癢癢,武媚娘吃吃笑著,嬌軀不住扭動。兩人皆身無片縷,不一會兒均又情動。還好楚錚忽想起一事,強行克制說道:「媚兒,稍後你收拾下行裝,明日與我一同出塞吧。」
武媚娘咬了咬唇,問道:「這是為何?」
楚錚道:「大內總管連奇也亦到了北疆,此人號稱大內四內衛之首,雖有些浪得虛名,但也不可小視。你在宮中時常與他接觸,萬一碰了面難保他會不會認出你來。」
武媚娘哼了聲:「既是如此,那又為何將我折騰得如此之慘,明日還如何上路。」
楚錚有些後悔,說道:「我原本是打算回帳後便與你說的,可……你見我已是醉了,為何還來招惹我啊。」
武媚娘叫屈道:「我哪曉得。前些日子我施展『媚惑眾生』心法,對你亦是全然無用,卻不想僅一點酒就能讓你原形畢露。」
楚錚歎了口氣:「別提那什麼媚惑眾生了,它與我的龍象伏魔功天生相剋。只要你一施展此心法,我體內便真氣激盪,頭腦清醒無比,根本就無一絲綺念。以後我若是累了困了,這倒是個提神醒腦地好方法。」
「原來如此。」武媚娘有些洩氣的說道,「難怪這心法對你一點也沒用。」
突然,武媚娘又吃吃笑了起來:「不,還是有用地。日後你若得罪了我,我便在你與輕如姐和那蘇巧彤同房時施展媚惑眾生,讓你心無綺念,看你如何還能做此事。」
楚錚聽了頓時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