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靈殤之卷 第十八章 破滅 文 / 懶獅子
第十八章破滅
大卡車橫過車身把公路攔斷，一根根合抱粗細的原木翻滾著，朝著奕豪等人砸了過來。艾妮卡當即猛踩剎車，方向盤也向側面狠打，法拉利也立刻橫移了過來，不過還是在巨大慣性的驅使下朝著前面滑去。
奕豪幾乎能清除看到原木橫斷面朝著這邊急速擴大的情景，若是被砸實的話，絕對是粉身碎骨的結局……幾乎想也沒有想，他的左手直覺地便按了出去，在旁人看來應該是相當可笑的動作，纖細的手臂如何能擋住那粗壯的原木？甚至連奕豪自己都開始懷疑這樣做的必要性。
然而下一秒鐘，奕豪卻感到眼前流動的時間突然緩慢下來……不，其是並不是真正的時間減緩流動，而是在危機逼近的瞬間，心跳驟然飆升，大腦高速運轉下產生的暫時錯覺。
（擋住它們！或者想辦法避開！）在那一瞬間，成百上千條方案閃過他的大腦，然而卻沒有一條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裡面反應。
（不，不行，沒有取出呈天梭的時間，單靠我的魔力無法進行至高煉金，也不可能閃開……硬抗？粉碎它們！）得到這樣的結論，奕豪頭腦中似乎浮起什麼灼熱的東西。
（萬物終結之序曲……歌頌破滅之福音……）零碎的文字閃過頭腦，組成一連串意義不明的圖像，最後腦海又空白一片。
（煉金術的異端……與至高煉金截然相反的力量……究極的破滅之技……）空白中閃出幾個由漆黑霧氣的符文，奕豪試著念出了它們。
（……無中生有，有而歸無！）
就像放開了洩洪的堤壩，下一瞬間驟然湧出的膨大信息幾乎麻痺了他地頭腦，左手就好像置身於火焰中，感覺灼熱無比。在空無一物的手掌中，悄然浮現出由六道暗線構成的六芒星烙印。烙印隨即又落在了那逼近的原木上面。
然後，輕輕命令道：「崩解。」
於是，那顆差不多有兩人合抱粗細的原木，就此失去了固有形態，好像沙礫似的崩解，跟著如同塵霧打在車身上……
「什……」艾妮卡愕然地看著他，但奕豪已經將目標鎖定在了後面接踵而來的原木上，那六芒星中映出前方的影像。並再度發出命令。「崩解。」
瞬間，前方襲來地原木全部在半空中崩解，散成砂礫落地，更確切地說，不只是那些原木，就連那輛運載原本的大卡車也承受這餘波的襲擊，車身的中央部分悄然無息的消滅……
法拉利就這樣毫無阻礙地穿過了大卡車的障礙，又漂移數米後才停下。並在地面上則留下兩條焦黑的烙印。
「……」艾妮卡愣愣地看著背後的空洞，一時間好像失去了言語能力。
失去言語能力地不只艾妮卡一人，在公路右側的樹林裡，一隊全副武裝的傭兵也對眼前這遠遠超過常識的現象表現出難以理解的呆滯。
他們被僱用來狩獵那輛車中地人，對方許諾前所未有的豐厚報酬。不管用什麼辦法，只要能殺了那男的，他們就能夠得到足夠逍遙三年的金錢。雖然事出倉促，但他們還是定下相當詳細地暗殺計劃。
他們被告知那人一早將搭車前往市區某處。於是便安排了那輛卡車的事故，若一切順利的話，那人將死在交通事故的假象中。就算第一波暗殺落空，他們也在周圍埋伏了相當數量的隊伍，不但配備有狙擊手，甚至連反坦克火箭筒都有準備，因此不管那人選擇逃走，還是繼續躲在車裡。都是絕對的死路一條！
然而，他們卻從來沒有預料到這樣的情況。那輛法拉利毫無無傷地穿過了卡車，雖然此刻還靜靜停在原地，但卻隨時有可能發動起來逃之夭夭。而在它的身後，則散落著一地地黃色砂礫，還有那兩截斷落的車身……
一瞬間就作到這種事情，絕對不是任何新式武器的威力，或者說。根本就不可能出自人手……傭兵們開始躊躇了。雖然他們是身經百戰的精英，但從來沒有以這種非人者作為過戰鬥對象。過去。他們曾聽一位傭兵前輩說過，這世界上確實存在著一些超越常識的存在，但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遇上這種怪物的一天。
那時候，他們得到的忠告是：立刻放下武器，轉身逃跑，越快越好！若對方那時候心情不錯的話，或許還能僥倖活下來！
他們在遲疑著要不要聽從前輩地忠告，然而那筆巨額地報酬卻掐斷了他們心中的怯懦。在檢查槍械地卡嚓脆響中，他們感覺到勇氣又回到了身體內——他們是一路跨越血腥戰場活下來的勇士，而對方不過才三個人，並且還有兩個是女的，根本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這樣想著的傭兵們打出手勢，按照計劃開始行動，其中一人扛起反坦克導彈，瞄準了那輛還停著不動的法拉利，似乎就要扣下扳機……不過，他卻遲遲沒有扣下扳機，並且還露出困惑的表情，因為透過瞄準鏡的視野，他看到車裡根本就沒有人的影子。那個男人，還有另外兩個女人，都不見蹤影。
「是在找我嗎？」突然間在耳邊響起輕輕的聲音，一瞬間他感到毛骨悚然，慌慌張張地放下導彈筒，卻看到那個被他們當作獵殺目標的男人，就在極近距離內向他微笑。
「在大部分時候我都是相當寬容的人，不過你們卻選了最不合適的時候，我的好心情被你們搞得一塌糊塗，現在很不爽……」那男人這樣說著，並用手按住了導彈筒，傭兵注意到，在男人的眼中閃爍著暴虐的邪光，而同時他耳中也聽到這樣的聲音。
「所以。消失吧。」
咻地發出一聲奇妙的聲音，導彈筒變成了沙礫，跟著還握著它傭兵也成了砂礫，然後崩潰倒塌。
「你們啊，」男人轉向剩下的傭兵，無視那些黑黝黝地槍口，如此詢問著。「是誰僱用你們來暗殺我的？誰先說出來，我就饒過他的性命。」
那是自信滿滿的語調。這男人完全掌握了場上的主動權，傭兵們雖然舉槍對著他，但誰也不敢扣動扳機。而對於男人的問題，他們也是以目光互相推諉著，似乎都沒有主動發言的意思。
這情景持續了大概一分鐘，男人終於失去了耐心。「夠了！既然不想說話，那就給我把秘密帶到地獄去吧！」
說著，那男人開始動了。以完全無法想像是人類的輕快步伐，一瞬間就到了傭兵們地面前，然後抓住為首的傭兵的頭，掌中的六芒星印在了他的身上。
「崩解。」
如同先前的同伴一樣，那男的便崩解了……
「碎裂。」
他指向另一人。而那人便碎裂了……
「分解，潰滅，破碎，消解……」
那手指一一指過。傭兵們一個個都如同語言所述般失去了固態，遵照這聲音的指示，接二連三地分解、潰滅、破碎、消解……目睹這情景，剩下地數人傭兵因恐懼而無法動彈，就連槍口都劇烈搖晃著。
太過於壓倒性了……
已經不是怪物或者非人者能夠形容的水準……
那悠然自得地揮動著手指，散佈破滅與死亡的姿態，簡直就是……
神……破壞神……
就在這時候，那破壞神化身的男人突然停下。低頭看向左手，緊緊皺起眉頭。「不對，不是這樣……這是違反生命律法的技術，不應該用到普通人地身上……」
這是達克裡斯屠殺天使軍團時使用的技術，若用在人類的身上，那人類的性命將和螞蟻沒有任何區別。因為這項技術，能夠給予使用者輕易否決所有生命地權力。
「煉金術的異端，除了破滅以外根本就誕生不出任何東西的技術……可惡！」
男人就像要發洩不知什麼的怒火似的一拳捶在旁邊的樹木上。沒有聲音。但隱隱可以看到一圈無形的震波朝外擴散，而被這震**及的物體。則頃刻間消失了形跡，留在原地地是一直徑超過十米的空洞，看不到盡頭的空洞。
在這空洞的範圍內，石頭、樹木、公路、電線桿、路標……都宛如被吞噬掉一部分似的，而有的則是整個被吞掉——被破壞神的左手。
剩下還活著的六人傭兵，原本已經被嚇得全身顫抖，看到這一幕更是徹底失去了勇氣，他們崩潰似地坐倒在地上，渾身戰慄著，似乎陷入了神智不清地狀態，也因此沒有察覺到，那破壞神已經悄然遠去的事實。
奕豪帶著苦惱地表情回到原處，卻發現艾妮卡與卡米拉找在車上等著他了。
「好快啊，你們已經解決了嗎？」他有些驚訝。
「就是六名狙擊手而已，卡米拉解決了四個，我解決了兩個。」艾妮卡將手中那把精緻女式手槍挽了個漂亮的槍花，那瀟灑的動作看得奕豪羨慕不已。
「是嗎？幹得不錯啊，卡米拉。」奕豪稱讚著卡米拉，然而後者卻露出沮喪的神情，向他低頭致歉。「但是，把少爺挑的衣服弄髒了……」
仔細看看，那件純白的禮服上似乎沾上了不少污垢，但奕豪也只是輕鬆的聳聳肩膀。「沒關係，反正大小姐也不會穿這些衣服，等到了那邊我再讓老媽找一套給你換上。」
說著，他轉向正瞪過來的艾妮卡，無辜地聳聳肩膀。「大小姐，我們這就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