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幻世之卷 第三十八章 狩魔 文 / 懶獅子
第三十八章狩魔
在奕豪的協調下，暗黑工會當即留下一部分人員駐守京都，他們負責和南條家協調，盡快落實十萬被俘女子的安置事宜。同時艾妮卡也答應調派兩艘木造方舟過來，並盡可能為南條家提供援助，奕豪也承諾如有需要嵐丸盡可以向蓬萊求助。在處理完日本的事情後，奕豪告別了南條家諸人，和崑崙弟子踏上返鄉的旅程，當然，同行的還有某位不甘不願的九黎凶神。
穿越日本海峽的途中，奕豪和地獄的撒旦取得聯絡，出現在影幕上的墮天之王是一臉憔悴，而侍立旁邊的君王們也是一個個慘不忍睹的模樣。雖然蚩尤很友好的舉手打招呼，但在看到凶神的瞬間，撒旦卻當場跌下王座，而幾位君王更是撒腿就跑。奕豪對著空白的影幕，等了足足兩分鐘，才見到撒旦在影幕的角落偷偷露出腦袋，膽顫心驚的看著這邊。
「呃，其實她是我很久以前走丟的使魔，目前已被嚴格管束起來，你們大可以放心。」
為避免節外生枝，奕豪一開始就說明了凶神的身份，同時還舉起手銬給撒旦看。
「是……是這樣啊，她是……是你的使魔啊……」
影幕中傳來眾位魔神長長呼氣的聲音，撒旦蒼白的臉色也稍稍改善，重新坐回了深淵王座，卻對著奕豪露出不知道該說什麼的神情。
「總之，先前真是給地獄添麻煩了，實在抱歉！今後我會看好這頭小野貓，不會再讓她亂跑了。」這樣說著的奕豪，滿懷歉意地向撒旦低頭道歉。
「喂，你也給人家道歉啊！」
「為什麼咱非得道歉不可……唔！」
蚩尤抗議著，但最後還被奕豪按著腦袋強迫低下頭去。只見先前還坐在王座上苦笑的魔王頓時蹦了起來，一臉慌張的揮著手。「不，不……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大姐頭的話，隨時到地獄來玩都沒問題……呃，如果能順便帶上您的契約主，那就再好不過了……嗯，是的。我等必定會倒履相迎。」
「大……大姐頭……」奕豪啞口無言地偏頭看著蚩尤，心想這位凶神到底在地獄做了什麼事情，才會讓一干惡魔畏懼到這種程度？
「什……什麼嘛？有意見嗎？咱好歹也是和黃帝老兒並列的古神，受到尊敬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蚩尤以兇惡的目光回應著奕豪的視線，只是語氣能感覺到幾分心虛的味道。
「……不，我沒意見。」奕豪搖搖頭。蚩尤說的確實是事實，以神齡而言，千古凶神確實是地獄魔王的前輩。就算喊聲「大姐頭」也沒什麼奇怪地，但這層關係到他身上卻呈現出極其詭異的狀況，一方是前世的契約魔神兼長輩，一方是今世的使魔兼被監護人，如果說前面一種關係是正常的話。那豈不代表著他的存在反而異常了嗎……
這樣想的奕豪不由得深深鬱悶起來，但還是打起精神談起了正事。
「總之，這傢伙我會看好就是了，來談談關於和天界決戰的事情吧……受災嚴重嗎？」
彼此都是聰明人。自然不用提到「受災」是指地什麼，撒旦露出苦澀的神情，艱難的回答著。
「老實說……很嚴重。七位君王中有五位喪失戰鬥力，其餘高階惡魔也或多或少受到重創，雖然由低階惡魔構成的軍團多少還保留完整，但以這樣的戰力對上天使軍團，在嚴重缺乏核心強者地情況下，只會被一面倒的屠殺而已。」
「強者的話。這裡倒是有一個……」奕豪和撒旦的目光同時移到凶神地身上。「有她在的話，應該能取代缺席君王補足戰鬥力吧？還有暗黑工會方面，我會把殺戮方舟開過來，另外蓬萊方面也會派出神祇參戰，所以我想戰鬥力不是問題。」
「你是迫不及待想和天界開戰呢，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嗎？」撒旦納悶道。
「你沒從艾妮卡那裡聽說嗎？她讓暗黑工會製造了我過去設計的木造方舟，現在正大量活躍在歐洲和美洲，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辦法。然而天使軍團卻將其視為攻擊目標。為早一步重新建立起世界的聯繫。必須徹底解決掉天使軍團的威脅，我也不想再等下去了。」奕豪向撒旦簡單說明著。
「真是諷刺啊……」墮天使重重歎了口氣。「本來作為正義真理化身的天使。竟然淪落到破壞世界安寧地幫兇，結果反而是惡魔扮演起英雄的角色……」
「魔導方舟是煉金術創造出的器械，天界自古以來就把煉金術視為禁忌，天使軍團會攻擊魔導方舟也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奕豪漠然的分析著。「就本質上來說，天使確實比惡魔更適合扮演正義使者的角色，但他們錯在跟隨了破壞世界的主人，地獄若不是和暗黑工會有盟約的話，恐怕也不會站到蓬萊地一方上來，最後地結果不過是天界和地獄同時被消滅而已。」
「喂喂，別說這麼可怕的事情啊……」撒旦誇張地抹了抹額頭上並不存在的冷汗，隨即正色道。「好吧，反正我這邊會盡快重編惡魔軍團，大概需要三天的時間，可以嗎？」
「沒問題，我會蓬萊後也需要調度的時間，那就到時候見面吧……」說到這裡，奕豪頓了頓，又追加了一句。「還有，轉告莉莉絲，我不想她參加和天界的決戰。如果阿索拉不願意的話，把她重新封印起來也沒關係，交給你了。」
「交給我？喂喂，這種事情……」撒旦聞言瞪大眼睛，然而沒等他把話說完，奕豪就揮手關閉了通信。
「阿索拉，就是那個拿死鐮的女人嗎？」蚩尤插嘴進來，似乎在地獄的時候有和阿索拉交手的經歷。「她很強啊，就是咱的話也得用到六成力量才能打贏她。但不知為什麼，就是和她打不下去的感覺……」
「……不是很強，阿索拉是地獄最強的魔神。」奕豪修正著蚩尤地用詞。「至於你會感覺和她打不下去，是因為在使魔的契約中，莉莉絲擁有契約代言人的地位，所以你向她出手是受到限制的。」
「契約……代言人？」
「所謂契約代言人，也就是在某種情況下能夠代替我發佈號令的意思。」
「汝是說，她的地位在咱之上？」蚩猶如此理解著。露出氣急敗壞的神情。「還有，剛剛那個卡米拉也是，汝到底有多少使魔？」
「卡米拉是我的第三名使魔，也是最後地一名。」奕豪露出詭異的笑容。「不用擔心，基本上我對所有使魔都是一視同仁的，不管是二號還是三號……」
「不許把咱放到和她相同的地位！」凶神的玉足以猛烈的態勢踹上來，有前次的教訓，奕豪驚險的閃過。
「還有。汝地那個……一號使魔呢？在什麼地方？還活著嗎？如果還活著的話，咱要好好告訴他，誰才是真正的頭頭！」
「一號使魔嗎……」蚩尤的話喚起奕豪的某種印象，某種近似煩躁地情緒莫名湧出，當他察覺到這一點而沉入魔人的記憶裡尋找究竟的時候。赫然發現那此前從未被注意到過的地方，在達克裡斯成為魔人前，既非黑暗也非光明地混沌時光。
「如果她活著的話……不，一定還活著吧……」奕豪如此告訴著蚩尤。「或許你很快就有機會和她見面了。」
廣袤的澳洲大陸的一角。某支狩魔小隊一如既往的活躍著。
為對應天使獸肆虐引起世界範圍內的災厄，狩魔協會調集全部狩魔師前往世界各地討伐天使獸，他們則是其中的一隊。狩魔協會作為全球規模最大的紅世組織，它地行動得到其它紅世組織的傾力支持，天府慷慨的提供了大量對天使獸的法寶，暗黑工會也調集新造的魔導方舟提供交通的便利。雖然以數以百萬的天使獸為對手，一開始狩魔師們應付得相當辛苦，但隨著神州方面的勢力加入。大大緩解了人手不足地窘境。
實際上，這支狩魔小隊地領隊便是來自那有名鐵門的一名少女。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歲地年齡，雖然不苟言笑的態度讓人難以接近，但那嬌小的身軀中確實蘊含著讓人歎為觀止的神力——舉例說明，今天狩魔小隊遭遇的一頭變異天使獸，變異天使獸有著巨象般大小的身軀，其外殼猶如合金鋼般堅固，就算暗黑工會特製的破魔彈也無法洞穿。然而卻被她以僅僅一拳就給轟碎了心臟。當目睹彷彿堅不可摧的巨大天使獸哀號著化為靈子崩散在空氣中的時候，在場中人當即在心裡重新定義了「怪物」的含義。
但只要考慮到少女是出身鐵門的事實。眾人心裡的驚駭也就不那樣強烈了。畢竟此前已有那位公認為最強狩魔師的「幽姬」存在，鐵門子弟的恐怖力量早已為人所知。雖然絕對沒有人想和這樣的對手為敵，但作為有方卻是再信賴不過的強援。
「隊長，那個……悉尼政府說為感謝我們替他們討伐了天使獸，今晚將舉行宴會慰勞狩魔師……呃，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陪你前往？」
回到駐營地時，一名頗為英俊的年輕狩魔師鼓起勇氣向她提出問題。就算以最苛刻的標準來看，少女也是具有十足發展性的美人胚子，雖然不苟言笑的態度讓人難以接近，但反過來說卻更增添了其獨特的魅力，被那壓倒性的強悍和獨特的氣質所吸引，一直以來打破禁忌限制的男性狩魔師也不知有多少，但結果都相當淒慘。這名年輕狩魔師想必是剛剛調過來還搞不清楚狀況，其餘同僚紛紛以期待好戲上演的心情看向兩人的方向。
年輕狩魔師的臉漲得通紅，熱切的眼神也讓人感覺到真摯的心意，然而少女只是淡淡撇了他一眼，口裡吐出殺傷力極強的詞句。
「不用，我對二十分地男人沒興趣。」
「二……二十分？」
年輕狩魔師當場愣住，等他回過神來想通所謂「二十分的男人」是指自己的時候。少女已飄然遠去。
下一刻，他頹然崩潰倒地，如同受到強烈精神衝擊般露出茫然失落的神情，口中喃喃自語著。
「二十分……我才只有二十分啊……嗚，太嚴苛了啊，隊長……」
「力量差得老遠，約會也要吞吞吐吐，男人的器量根本連奕豪的衣角都趕不上。再加上沒有自知之明……扣五分，給十五分。」
少女自言自語般的聲音隨著風由遠方傳來，無疑給年輕狩魔師本已瀕臨崩潰的精神再一記沉重地打擊，只聽得一聲吐血似的慘叫響起，年輕狩魔師頓時被擊倒在地。目睹他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向帳篷走去的淒慘模樣，後方的人群中響起竊竊私語的聲響。
「真慘啊……看那模樣，沒有十天半個月是恢復不過來的吧……」
「嘿嘿，我們的小公主這次給出了二十分啊。算是這個月裡面的最高分數了吧……」
「真可惜啊，如果不是最後被扣掉五分地話，也可以劃入我這類一流男人的行列了……」
「什麼叫做一流男人啊！你這傢伙不過也只得了十八分，不是嗎？」
「這個嘛，比九分的男人高出一倍的話。稱為好男人已經充分了啊！」
「是小公主評判的標準太嚴格了啊，話說，那個當標準地究竟是什麼樣的男人啊……」
這句話得到眾人的一致認可，二十分以下的男人們相視苦笑。而這時候，千里以外正在調教使魔地某人則突然感到一陣莫名其妙的寒意……
「鐵蘭，我進來了。」
推開入口的密閉門，葉蓮走進了這座被當作臨時實驗室的帳篷。雖說是實驗室，但卻並不是通常印象中那種整潔乾爽、到處是玻璃器械的感覺，從感官上比較起來，反而更像是到了馬戲團的後台。四座合金鋼的牢籠裡囚禁著四頭形態各異的天使獸，正在牢籠裡暴燥地咆哮著。不時還作出欲衝破牢籠的動作。在牢籠的周圍，幾名穿得像宇航員的研究員正密切觀察著天使獸的狀態，以及分析從它們身上採樣的組織細胞。
「又換了？」
注意到其中兩頭天使獸和昨天的不同，葉蓮向鐵蘭確認。不用想也知道，能夠捕捉**天使獸的人除了最強狩魔師地「幽姬」外再沒有狩魔師能做到。
「嗯，昨晚有兩頭因心臟衰竭而死亡。」
鐵蘭點頭回答著，雖然勉強露出微笑，但卻難掩眉間地倦色。作為狩魔協會在該地區的最高指揮。她地身上還是普通狩魔師的裝束。由於某種緣由，本來駐守大本營以對應各種狀況的她每天都要特別出勤一次。而牢籠裡最新關著的兩頭天使獸便是她帶回來的獵物。
天使獸是極其凶暴的生物，擁有凌駕尋常野獸之上的旺盛生命力，普通的刀劍傷在幾分鐘內就能恢復，而或許就是因為該緣故，太過迅速的新陳代謝使它們對能量有著極高的需求，幾乎每隔一小時就要進食一次。被囚禁在牢籠後當然不可能再有捕獵的機會，而天使獸對扔進去的牲畜也完全提不起胃口，每每挨不了一天就被餓死，因此鐵蘭就負起了補充實驗樣本的責任。
幾名在牢籠旁活動的研究員都是從天府抽調出來的個中好手，他們的任務是搞清楚天使獸的生理機制，以及其感染傳播的途徑。到目前為止，全世界已經有近一成的人口遭到「原罪基因」的感染，大都分佈在北歐和東南亞以外的地域，而狩魔協會對它們卻依舊處於知之甚少的狀態。鐵蘭為此特別向神州求援，在狩魔協會的配合下成立了這支研究小隊，專門調查天使獸的種種。
「幽姬夫人，請你看看這個。」一名研究員小跑過來，把一張記錄表格交到鐵蘭的手上。
「這是……」鐵蘭頭疼的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符。
「是靈波輻射的記錄。事實上，我們觀察到天使獸會一刻不停的向外輻射某種獨特的靈波，因為這種靈波帶有某種規律性，所以我們嘗試著把它描繪出來，結果得到這樣的圖像……」研究員指了指附在表格下方的一張圖片，上面畫著一隻蝌蚪狀的生物，但卻比普通蝌蚪多出兩條尾巴，半紅半灰的顏色也讓人看得不寒而慄。「我不得不說，這是非常罕見的現象，以前從來沒有靈波可以形成出如此清晰的圖像……如果探測儀器不是集體故障的話，那大概就可以認為，這便是誘發『原罪基因』的本來面目了。」
「是……病毒嗎？」鐵蘭如此理解著。
「並不是通常意義上的病毒。事實上，這種病毒在物質層面是不存在的，我們所捕捉到的，僅僅是它以靈子形式存在的痕跡。」研究員臉色凝重的指出。「而以我等現有的靈子工學水平，無法對此作出更進一步的調查，更談不上防範的措施。如果能得到暗黑工會的協作，或許能找到一些線索，但最好還是希望能直接向少帝大人請示……」
研究員心虛的偷瞄著鐵蘭，或許在擔心著這提議會不會太過唐突。
「好的，我會立刻聯絡奕豪……不，還是直接回神州一趟吧，這件事必須當面告訴他才行。」鐵蘭點點頭，隨即轉向旁邊的葉蓮，後者聞言正露出無比期待的神情，但她還是不得不潑下冷水。
「我不在的時候，這邊就交給你了，小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