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神世之卷 第四十四章 失落之城 文 / 懶獅子
第四十四章失落之城
踩著魔人製造出的冰橋，奕豪和嵐萜得以跨過斷崖的阻礙，來到閃爍著光線的一端。
閃光的地方似乎是鐘乳洞的終點，在走向那裡的時候，周圍的洞壁也逐漸由自然的巖壁逐漸過渡到人工修正後的壁面。洞窟的出口是一扇由厚重黑石砌成的石門，黑石上雕刻著精美的紋路，左側一塊石板上用難以理解的文字寫著幾句話，雖然風化得相當嚴重，但奕豪還是嘗試著把它們辨認。
「……最後的……避難所？」
「奕豪，你認識這種文字？」嵐萜顯出吃驚的神情。
「嗯，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的樣子……」奕豪點點頭，他對這些文字的知識來自於在意識之海中的體驗，但卻想不起來具體的片斷。
「最後的避難所，是什麼意思呢……」嵐萜皺眉思索一陣後無果，於是便決定不在上面更多糾纏。「算了，這些搞不清楚的事情就別管，我們繼續往前面走吧，既然這裡寫著字，那裡面應該有人居住的。」
「如果是這樣就好了……」在跟上嵐萜的時候，奕豪回頭深深看了那塊石板一眼，雖然說不出來理由，但總覺得嵐萜希望實現的機會很渺茫。
如果把鐘乳洞裡的路況形容為泥濘不堪，那通過黑石門後的路程就可以說是一馬平川了。
蔚藍的海面漂浮在上方，某種無形的力量支撐著它，明艷的日光穿透海面灑下，如果不是其中有魚類游來游去的影子，看上去就和天空沒什麼區別，而腳下經過人工整修的路面走起來相當舒服，在風化的磚石縫隙中還生長著不少從未見過地植物。奕豪打量著植物上面結出的鮮艷果子。雖然比較想給空虛的胃補充一點能量，但嵐萜卻警告他不要隨便吃這些她亦無法分辨的果實，於是奕豪也只好作罷。
大概走了半小時的路程，兩人總算走出了黑石門後的山谷地帶，來到一處極其開闊的高崖上，而在由崖頂向下望的時候，奕豪瞬間失去了言語。
山崖下方是一座巨大城市地輪廓，由山崖底一直延伸到視界的盡頭。城市裡的建築都是奕豪從未見過的風格。大多數都是低矮的平房，自然而又帶有某種規律的形狀倒有些珊瑚礁的影子。聳立在城市中央的，是一座類似金字塔般地巨型建築，以高樓大廈來比喻，足足有兩百多層的高度，從這樣的高度以四十五度的斜角向下延伸到地面，可以想像其體積的龐大。
無論是周圍地平房還是中央的巨型金字塔，都是相當高度文明的產物。但又和現代文明截然不同。
「難道說……」奕豪心中浮現出某種可能性，而旁邊的嵐萜則代替他說了出來。「亞特蘭提斯。」
「亞特蘭提斯，失落地大陸嗎……」奕豪苦笑著出來。「那個，你認為有可能嗎？」
「傳說中的亞特蘭提斯正是沉沒在大西洋的海底……」嵐萜輕輕說出這句話，又疑惑般的搖了搖頭。「不管怎麼說。我們都要下去看看。」
「是啊……」奕豪努力讓自己朝積極的方向去想。「如果真遇到亞特蘭提斯人的話，我要洗個澡，還有水和麵包，如果再有幾名美麗的人魚小妹服侍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呃，我說錯什麼了嗎？」
注意到嵐萜地眼神突然冷了下來，奕豪慌張的問著。
「沒什麼，只是……」嵐萜冷淡的說著。「如果我是亞特蘭提斯人的話，會先用鏈子把危險的野獸鎖起來。」
雖然嵐萜的話讓奕豪忍不住擔心起正被亞特蘭提斯人粗魯對待時要怎麼應付，但事實證明他的種種顧慮顯然是多想了。當兩人走下高崖，來到那座宏偉的城市中央時，不要說亞特蘭提斯人。就連半個智慧生物地影子都沒看到，會動地東西只有在城市各處茂盛生長的奇怪植物，以及在許多似乎是由魚類進化成地爬行動物。
當奕豪從第六間空著的平房裡走出來的時候，他確認了心中的推測。
「看來這座城市被廢棄了啊……」
「嗯，而且已經荒廢很久了。」嵐萜的觀察顯然比奕豪細緻，她的手裡拿著一件風化嚴重的石具。「我向考古教授們請教過，石具要風化成這樣至少要經過好幾千年的時間，這裡的人從很早以前起就不在了。」
「我們來到一座廢墟了嗎……」奕豪聳下肩膀。苦笑著看向頭頂的海面。「如果天意要讓我們倆成為這裡的亞丁和夏娃的話。今後小孩的住所倒是不用擔心了啊……」奕豪一邊說，一邊向嵐萜表示是開玩笑。
「那樣倒也不錯。」嵐萜以微笑回應著奕豪。但神情跟著卻嚴肅起來。「不過那也要先把這裡的危險排除了再說，其實從剛才起，我就感覺到很多股危險的視線呢。」
「真巧呢，我也有這樣的感覺，而且似乎越來越多，果然還是先在這裡解決一部分比較好吧？」奕豪隨手撿起一塊石塊，然後瞄準不遠處的茂密草叢扔了過去。石塊呼嘯著落入草叢裡，引起一聲低嘯，下一瞬間許多黑影從四周的隱蔽處竄出，把奕豪和嵐萜圍在中間。
「這些東西……是由魚進化來的吧？」嵐萜驚訝得打量著眼前一隻隻大約家犬大小的爬行動物，雖然它們有著肉眼可見的鋒利牙齒，但身上還保留著魚形的鱗片。看來在亞特蘭提斯人消失的期間，這裡的生物已進化出了獨自的神態系統。
「不管是什麼，我對它們都沒有興趣。」奕豪難得顯出冷酷的神情。自從小時候被魚骨頭卡到過後，他就對魚類有著嚴重的厭惡，這時更是毫不掩飾的釋放著敵意。「喂，小嘍囉，不想死就給我退下！」
奕豪的呵斥讓爬行生物們畏縮了一下。但由於沒見過這樣地外來者，所以在它們心裡還是捕食的本能佔了上風。這群家犬大小的魚獸們發出奇怪的低嘯聲，然後其中一頭貼著地面飛快的朝奕豪背後竄去，顯然是打算先測試一下外來者的實力。犬魚獸在靠近奕豪的時候猛然躍起，朝著奕豪的脖子直咬而來，然而其毫無技巧地捕食動作落在兩名人類強者的眼中卻太過拙劣，奕豪根本沒有動一根手指，憑空出現的英靈就直接把犬魚獸剖成了兩半。
被剖成兩半的犬魚身上濺出黏稠的液體。落到地上散發出濃濃的魚腥味，奕豪當場皺起眉頭。但在他還來不及發牢騷的時候，周圍的犬魚獸就像接到訊號似地一齊發動了攻擊。
數以百計的犬魚獸沿著地面竄來的景象足以讓一般女性嚇暈過去，不過遺憾的是它們面對的或許是陸地上最強地女性。根據以往的經驗，嵐萜知道面對陌生的野獸時，非得在一開始就讓對方知道己方的強勢不可，否則今後就會後患無窮，因此出手起來也就毫不留情。斬魔劍出鞘時地劍風。把撲來的犬魚獸統統吹飛，而下一瞬間激射出的劍罡，更是在犬魚獸群中引起一幕幕血肉橫飛的淒慘景象。
「等、等等……」奕豪臉色難看的制止著嵐萜，但嵐萜只是簡單的揮出幾劍，幾十頭犬魚獸便已經屍橫遍野。越來越濃烈的魚腥味在空氣中形成令人作嘔的薄霧。
「奕豪，這種時候不可心存婦人之仁。」嵐萜告誡著奕豪，然而後者臉色卻越來越難看，最後終於忍不住跪在地上乾嘔起來。
「奕、奕豪？你怎麼呢？」嵐萜地聲音突然慌亂起來。
「拜託啊……你要宰光它們我絕不反對……」奕豪捂著鼻子。苦苦忍耐著從胃裡湧出的陣陣衝動。他對魚類有著嚴重的過敏症狀，眼前的狀況對他來說，簡直就像蛞蝓落到鹽堆裡似的。「但不要留下痕跡啊！這種該死的味道……唔嘔！」
「抱、抱歉，我忘了你對魚類過敏……」嵐萜露出歉意的神情，然後就像要實踐他的話一般，以很大地力氣揮動著斬魔劍，並朝著周圍斬了出去。
炸裂地劍風在城市的一角掀起小規模地衝擊波，幾十頭犬魚獸的屍體。連同其散發的魚腥味都被摧成齏粉，剩下的一半還活著的犬魚獸，亦隨著衝擊波消失了痕跡，雖然不知道它們是死是活，但至少可以肯定，在目睹嵐萜非人的強悍後，它們不會再有前來挑戰的膽量。
「呼啊……」奕豪就像快要溺水的人般，貪婪的呼吸著湧過來的新鮮空氣。臉色明顯好了不少。
旁邊的嵐萜也放心下來。她露出想安慰奕豪幾句的神情，但目光卻不自覺的向遠方瞟去。「奕豪。好像還有客人哦！」
「還有？」奕豪的表情頓時扭曲，他望向和嵐萜相同的方向，卻見在左側的某座珊瑚房裡，正竄出一頭外形和鯊魚類似、體格堪比北極熊的異種魚獸。鯊魚獸盯著遠處的奕豪兩人，嘴裡發出尖銳的低嘯聲，並且以奔跑的速度朝這邊衝來，其態度怎麼看都跟「和藹可親」扯不上關係。
「喂喂，連鯊魚都跑出來了啊……」奕豪不禁發出呻吟
「要幹掉嗎？」嵐萜舉著斬魔劍向奕豪詢問。
「……唔，還是讓我來吧。」奕豪搖搖頭，勉強壓下胃部的條件反射，把注意力集中到英靈上面。「出來吧，破滅的魔人！」
以對天敵的憎惡為燃料，北歐戰士的身上燃起漆黑的火焰，在火焰中進化成破滅魔人。魔人舉起手，一柄炎刃隨即在掌中成形，隨著奕豪揮手的動作，炎刃呼嘯著朝鯊魚獸撲去。在被炎刃看到前，鯊魚獸以敏銳的動作向旁邊躍起，雖然成功避開了比炎刃直擊的命運，但它低估了炎刃的威力。落地的炎刃在鯊魚獸身後發出猛烈的爆炸，爆炸掀起的罡風把鯊魚獸整個吹飛。
鯊魚獸手腳無措地向奕豪兩人的方向墜去，在嵐萜揮動斬魔劍以前，奕豪搶先一步高高躍起，以凝聚著憎恨的猛烈力道踹在鯊魚獸的脊背上。只聽一聲骨骼折斷的脆響。鯊魚獸哀號著落到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哼，區區魚類也敢囂張，知道本大爺的厲害了吧？」奕豪對著地上的鯊魚獸豎起中指，似乎借此一吐童年時的郁氣。
「奕豪。」這時候，嵐萜拉了拉他地衣角，告訴他了一個不幸的消息。「我記得，有些鯊魚好像是群居吧？」
「……看來是這樣沒錯。」奕豪艱難的點了點頭。目光掃過周圍正陸續從珊瑚房裡鑽出來的鯊魚獸，光是眼前看到的數量就超過了二十頭。
「怎麼辦？雖然消滅它們也不是問題，但說不定會引來更多的魚獸。」嵐萜等著他的決定。
「呃，這種時候……好，我們就戰略性撤退吧！」奕豪如此決定著，並把視線轉向城市中央那座巨型金字塔。「我來開路！朝那裡跑！」
在奕豪的驅使下，破滅魔人把雙手抱在胸前，十二柄炎刃在其背後浮現。在嵐萜和奕豪跑動地同時。十二柄炎刃接連轟在兩人的左右，猛烈爆炸的光熱將城市的一條街道炸成廢墟，也阻斷了鯊魚獸的追擊。鯊魚獸發出憤怒地嘯聲，嘯聲一波一波的向外擴散，似乎被嘯聲所刺激。各種異種海獸紛紛從街道各處裡竄出來，原本沉寂的廢墟城市一瞬間變成魚獸的海洋。
竄出來地異形魚獸開始互相廝殺，它們散發出的氣息令奕豪的臉緊皺成一團。
「簡直就是噩夢的光景……」奕豪下意識的握住嵐萜的手，同時加快了步子。「要衝了哦！」
「嗯！」嵐萜的目光落在被牽著的手上。雖然身處險境，但臉上卻流露出高興地神情。
奕豪和嵐萜迅速衝過魚獸混戰的街道，朝著城市中央的那座巨型金字塔衝去。一路上兩人驚訝的發現，越是接近金字塔的位置，越是罕有魚獸的蹤跡，等站在金字塔的面前時，魚獸已從他們的視界中徹底消失，充斥空氣中地噁心味道也像被遺忘地噩夢般無影無蹤。
「這裡真是天堂啊……」奕豪感慨著。經歷過魚獸的浩劫。他對極樂世界地要求似乎低了很多。
嵐萜聞言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默默搖了搖頭，指著前方金字塔的入口。「……總之，先進去再說吧。」
「話說回來，亞特蘭提斯人都沒有什麼防範意識嗎？」奕豪跟著嵐萜走進金字塔，一邊打量著頭頂那扇由整塊石頭雕成的巨大門扉，一邊疑惑這裡竟然連門都沒有。
「我想，這裡恐怕是用來供奉諸神的場所吧？」嵐萜如此推測著。「如果是神廟的話。自然有神的庇護。沒有門並不奇怪。」
「原來如此，那亞特蘭提斯人信奉的是神啊？」
「不知道。但這裡面應該有供奉著吧？」
嵐萜的回答把奕豪的注意力引到了神廟的內部。神廟內部的采光系統讓外界的光輝自然散佈在神廟的每一個角落，而周圍的石壁和地面也完全看不出一點接縫的痕跡，簡直就像一塊完整的岩石內部鏤空雕刻而成。由此看來，亞特蘭提斯人的文明水準似乎已經去到足以令人類仰望的程度。在為亞特蘭提斯人的文明感慨的時候，奕豪也不由得生出疑惑。
「最後的避難所……」他叨念著在隧道出口處看到的文字。「既然亞特蘭提斯人都能造出這些東西，還有避難的需要嗎？」
「說不定哦，即使以人類現在的科技水平，也還是有無法應付的事情，為此才有機構的存在吧？」嵐萜在一處螺旋向上的階梯前停住腳步，她注意到，在圍繞階梯的石壁上似乎刻著一些東西。
「奕豪，你過來看看，這裡有向上的通道，上面還刻著不是東西。」
階梯的石壁上銘刻著巨大的壁畫。和外面風化嚴重的建築不同，金字塔裡的壁畫絲毫沒有受到歲月的侵蝕，奕豪仔細打量著壁畫的內容，發現很多令人吃驚的東西。壁畫上刻有浩瀚星河的銀河圖譜和巨大碟形的太空船，還有由一顆星球延伸出的生命線，蔓延到其它數十個星球的模樣，亞特蘭提斯人降落地球的情景也有，飛空艇和直聳如雲的巨大高樓……兩人沿著螺旋的階梯爬了大概三十分鐘，上面記錄著的似乎都是文明極盡繁榮的景象。
「突然覺得，我們好像和一件不得了的事情扯上關係了啊……」奕豪抬頭望了望看不到盡頭的階梯，向嵐萜確認著。「要繼續看下去嗎？」
「嗯，繼續看下去吧。」嵐萜點點頭。「我們想知道的東西說不定就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