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36章 文 / 東方鏡
第136章
「唉！」白髮三千丈，緣愁似個長。
她若堅定，便是他再多糾纏，又怎會輕動？
一切，只怨自己不該受了他溫柔時的蠱惑，不該在將他偶爾的柔情，看成是他的真性情。
便是他真的有心有情，那也都是一種無法長久的感情！若想不被傷害、不去傷心，她首先要做的，便是不去動心。
輕歎一聲，雲清有些累地深深合上眸子，讓自己的心，不再揪得那般緊。
再睜開，雖不復清明，卻是強壓心頭的煩憂，努力不去多想。
夜燈漸上，朱華宮簷的四角明燈也晃晃悠悠的在風中掛起，當那個明黃的身影從朱華宮中走出來時，常樂只覺皇上的身影與風中的明燈相映成景，顯得是那樣的孤零蕭瑟。
「皇上，華妃娘娘今晚不參加宴慶了嗎？」走在那個大步而去的高大身影之後，常樂見皇上沒有要去金鳳宮的意思，不由輕聲開聲，想打破四周那種讓他極度壓抑的氣流。
「她身體不適，不去了。」軒轅澤低沉的聲音，讓常樂突然有點不明就裡，為什麼皇上此刻看起來，竟然是那樣的失落。
從皇后宮中出來，皇上看起來心情不好常樂還可以理解，可是為何從華妃宮中出來，皇上的心情好像更差了呢？
這華妃娘娘找皇上到底是什麼事？而她與皇上之間，又到底發生了什麼？
見軒轅澤沉聲不語，常樂也不敢再問，只是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快步向著兩儀宮而去。
「皇上，皇后娘娘到了那邊！」然而，正在常樂低頭行走之時，身前的人卻突然步子一頓，讓他有些訝異地抬起頭，卻見皇后正與金鳳宮的幾個宮人一起從東邊的小徑向著自己這方而來。
對於常樂這種慢了一拍的提醒，軒轅澤卻是心房一緊，緊緊地盯著那個於一片花菲中翩然走來的美麗女子，被那襲大紅的鳳袍深深地觸礁著他的眼，讓他跨步上前走到她必經的路中央，靜靜地立在那裡看著她。
雲清也看到了那個剛從華妃宮中出來不遠的俊逸男子，此刻，他那一襲明黃的錦袍還是從自己宮裡離去時的那套，想來，他是一直留在華妃宮中未去。
只是，他卻沒有想到，他竟然獨自一人出來，而華妃竟然沒有陪在他的身邊！
「雲清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輕輕地走到他的身前，雲清微微一福身，淡淡地給軒轅澤行了一禮。
而後，她在他沉聲不語的注視下，靜靜地等著他出聲要自己免禮。
半天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半天的時間也可以想通很多。這個下午，雲清雖然明白了自己的心，卻也是清楚地為自己制定了一條與他相處時相關規定。
她決定不論他是喜是怒，是有情還是無情，她都要與他保持著該有的恭謹。就像以前一樣，他做他的皇上，她只是他一個名義上的皇后。
她與他不會有太多的牽扯，她只要還是跟以往一樣地對他冷淡恭敬，他便會像今天下午一樣，對自己失望、從而也會對自己淡卻那份僅是一時興起的心。
碧桃與小桃紅等人同樣低頭頭靜候著皇上的平身，可是等了半天，卻沒有半點動靜。
雲清靜靜地盯著那只既不離去也不移動的銀靴，但見上面嵌制的紅綠寶石那樣的明晃攝人，在四周宮人提著的燈籠下，映著瑩瑩光彩。
「走吧！」半晌，就在雲清忍不住想抬頭看看那人到底在愣什麼神之際，軒轅澤的銀靴終於上前一步，跟著雲清手腕一緊，他的手已經緊緊地捉住了她的腕子。
「是！」雲清本欲反抗，卻驀然聽到他傳來的輕聲一歎，讓她微微怔忡間，已經被他拉著向前行走。
他的這聲歎息，透著濃濃的失意，帶著深深的傷感，讓雲清不由心一緊，不解他在歎息什麼？
看今天華妃竟然沒有跟他一起前去參加晚宴，難道，他的失落與華妃有關嗎？
「華妃妹妹她……」心莫名一緊，她為自己竟然再一次地去多想他的事情而懊惱，便出聲想問他華妃怎麼沒有與他一起來，卻被軒轅澤適時打斷，讓她話還沒問完他已經淡淡回答：「她身體不適，便不去了。」。
「哦！」聽他竟然一口道破自己的心思，雲清雖然有些詫異，卻還是肯定了，他之所會這樣意態消沉，一定與他今天見華妃有關係。
看來，他是因為擔心華妃的身體而心情黯沉，那說來，他對華妃，也不全是那般的無情。
當帝后一同出現在承和殿中時，群臣已經在凌歌的安排下，依次坐在各自的座位之上恭候著皇上駕到。
人人都圍繞著今天的重要人物李清嵐及幾個一同下派災區的官員及太醫，紛紛祝賀著幾人大功歸來，得皇上設宴之後定要大加封賞之類。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見到相攜而來的皇上、皇后，眾臣忙齊齊起立，對著軒轅澤與雲清紛紛一拜，而後齊聲高呼。
雲清立在軒轅澤身側，與他一同接受著眾臣的朝拜，而後在他朗聲吩咐眾人平身之後，被他一路牽坐到那個為帝后而準備的高大紅木龍鳳座椅之上。
「眾卿無須拘禮，此次東南疫情順利得控，眾位大臣可都功不可沒。尤其是清嵐、雲霄還有傅太醫為首的幾位愛卿，朕今晚特為爾等舉辦此慶功宴，便是專為爾等接風洗塵，以感謝眾卿為了朕和天下百姓辛勞奔波、盡心效國！」。
衣袖有力地一揮，此時的軒轅澤在面臨著滿殿文武百官之時，方才面上那種黯然失色的神情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君臨天下的威嚴及霸氣，以及那種感染人心的暢快之笑。
「臣等為國效力、為皇上解憂乃是天經地義之事，謝皇上隆恩！」李清嵐等立時拜謝，讓其他大臣也是連應皇上英明，皇上洪福齊天，吾等不敢居功等等。
雲清靜靜地坐在軒轅澤的身旁，聽著他這番激勵人心的話語讓底下眾人立時沸騰，一種既喜慶又感慨的氛圍，也讓她微微觸動。
而後聽得眾人又紛紛恭謙一番，說著一些都是皇恩浩蕩，百姓齊心協力之言，方在軒轅澤朗朗的笑聲下，吩咐御膳房傳膳。
同時，歌舞上場！
眾人一邊觀看著歌舞一邊謝著皇上賜酒，並紛紛舉杯向帝后敬酒後，方消停下一陣。開始細品著美味的膳食，欣賞著美妙的歌舞，偶爾四下靠得近的人之間相互交談兩句，氣氛便顯得輕鬆和諧起來。
雲清僅小抿一口宮女替自己滿上的烈酒，便覺余辣繞舌，讓她的秀眉不由輕擰了起來。
輕輕夾了一快涼菜入口，雲清暗忖方才將酒水一飲而盡的軒轅澤，不解他怎麼一口菜都不吃。
忍不住轉頭看了他一眼，卻見他正認真地觀看著底下歌舞，根本沒有打算用膳的樣子。
雲清看了看面前的菜式，都是自己要凌歌要求御膳房的一級御廚用心燒製的。無論是清新誘人的小碟涼菜還是色澤鮮嫩的燒煮熱菜，裡面不乏有著他平日喜歡的菜式，想來，應該不是菜的原因了。
「呃，皇上少喝點酒吧？」一曲結束，眾臣便開始在無比熱絡的氣氛下，齊齊向皇上敬酒。難免地，雲清也只得少啜幾口，而身邊的軒轅澤卻是笑容滿面，千杯不醉。
在接下來的歌舞中，雲清看著他一個個地向那些功臣賜酒，同樣一個個地與之對飲，其動作瀟灑，其酒量驚人，更是讓雲清有些訝異於他今日的反常，忍不住在眾人消停了一陣之後，輕聲地提醒。
她不知道他的酒量有多好，似乎以前幾次的慶宴之上，他也都有如此的暢飲過。可是卻從未一口飯菜不吃，她知道，若是空腹飲酒不僅傷身，而且就算有再好的酒量，也是容易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