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37章 文 / 東方鏡
第137章
「你是在關心朕嗎？」軒轅澤聞聲冷冷地轉過頭，看著雲清有些關切的眼，心還是忍不住地疼惜。
她是那樣的善良，她是那樣的美好，可是自己卻一次次地放任婉兒對她的傷害，一次次地看著她在別人見不到的地方傷心難過。
她是那樣的聰明，她早已悉知了婉兒的心計，卻一次次地容忍了她。
她甚至在自己對婉兒冷落之後，還埋怨於自己的無情無義，生氣於自己對婉兒的冷漠。
雲清，她是這樣一個善良的人，她又是這樣一個理性的女子。
她希望自己有情有義，她希望自己做一個讓後宮所有女人滿意的皇上！可是，她又可知，當他的心中早已填滿了她的時候，他又怎麼能再容得下其他女人？
她的無私已經感動了婉兒，讓她今天主動找自己坦白了之前她曾對雲清所做過的種種傷害與挑釁。
她跟自己懺悔，要他處罰她的過錯，要自己可不可看在孩子的份上，不求他原諒她，只要他可以常來看看她跟她腹中的孩子……
那一刻，看著她清清楚楚地看著自己的眼睛，認認真真地說她輸給了雲清時，他的心有一刻的滯停。
怪不得她會主動告訴自己這一切，原來不僅僅是雲清感覺到了自己對婉兒的冷，她自己也察覺了。
以前他還一直為她的心計而生氣，為她的陰狠而憤怒，可是當她真正跟自己坦白時，他卻除了生氣與震驚外，竟然會那樣的難過。
婉兒，他從知道她竟然背著自己暗中做了這麼許多手腳的時候，他就在反省自己與她之間的感情。
他曾以為，他是愛她的！
可是當在雲清出現在之後，當在發現了婉兒的那些心計之後，當在他痛苦的徘徊自己不小心愛上雲清之後，他卻是有些慶幸婉兒的不真。
他以為，婉兒與自己一樣，或許所愛的都是一些表面的不實之物。
例如他愛婉兒的溫婉賢良與美麗，婉兒愛自己的體貼與溫柔，還有那個代表著一國之君的皇帝身份。
他以為，他們的愛，只是建立在一定的條件之下產生的。他曾因為這個理由，而放任自己去愛雲清，因為她的真善美，讓他無法抵抗。
可是，婉兒那因泣極而咳血的一番話，卻是將他實實在在地當頭一棒，讓他一直到現在，還在介懷著：婉兒的轉變，竟然是因自己而起。
她說，愛之深責之切。她愛他、深愛於他，所以在感覺到有別的女人造成了他心底的困擾後，她才產生了恨意。
她說她不忍傷害心愛的他，所以她才不理智地卻想除去那個介入了他們之間的女人，所以她才會一步步地，變成了一個讓他討厭甚至憎惡的女人。
她傷心，她難過，她在懷孕之後也試圖改過、以求重獲他的愛！可是，她發現，一切都太遲了……
那一刻，他的心是沉重的。
看著日漸消瘦的婉兒，他才明白，原來自己真的深深地傷害了她。如今她還懷有身孕，又因為近日的睡眠與飲食很不正常，她的身體已經極度虛弱。
可是自己，卻這麼多日來，一次都沒有再去看過她……
看著他眼中的痛苦與失落，雲清也是微微失神，再一次地發現，原來他之前面對滿殿朝臣的那種歡快神色，都是那樣的免強。
可是他心裡到底在痛苦什麼？為什麼他會露出那般難受的神情，為什麼他會顯得那般的失意？
輕輕點了點頭，雲清沒有騙他。
他的樣子確實讓她有些擔心，面對朝臣，他需要盡情地扮好一個君王的身份，做到那般的意氣風發。而他卻只有在旁人不注意的時刻，才能真實地展露他的不快樂。
這樣的他竟然讓她有些心疼！心底還是希望可以看到，他一直帶著那樣意氣風發的笑容，可以一聲聲爽朗而笑，讓人心情都可跟著愉悅起來。
「雲兒，我是不是真的很過份？」看到她認真的點頭，他不由有些急切地抓起她的手，想知道她的看法，想讓她給他一個安慰。
他真的好痛苦，他已經深深地愛上了她，他再也無法去愛別人。
可是婉兒，她因為自己而那樣的傷心，她所做的一切也都間接有著自己的錯，而他又該怎麼去面對她？
心，在看著他那雙無比自責的眼睛時，微微地揪起。
他這聲雲兒，沒有讓她感覺比那聲皇后柔情多少，反而讓她覺得十分的反感。
不自然地想抽出手，卻看到他的眼中溢上更多的濃愁，彷彿她正在一寸寸地凌遲著他的心臟，讓他痛苦。
「你是指華妃嗎？」下一刻，她毅然抽出手，冷笑著轉回頭，不再看他。
她不用猜也知道，華妃今天下午找過他之後，他就變成了現在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而且華妃還不來參加晚宴，他的樣子又並不像是擔心她的身體，那看來，華妃所謂的身體不適，應該只是一個不願意前來的借口。
而他又問自己他是否過分，呵，顯而易見，他對華妃內疚了。
「我忘了，其實你一直是這樣看我的，對嗎？」有些黯然地收回手，他失神地看著她不願再看自己的樣子，俊眸含傷。
自己在她的眼中，應該是一個薄情寡義，花心濫情的男人吧。
先是那樣冷漠地對曾是自己最寵愛的婉兒，再是接連不斷地寵幸著其他新進宮的秀女們，如今，還口口聲聲說著愛上了她。
呵，便是她不明說，他都會知道她對自己抱著怎樣的看法！
「皇上還是吃些菜吧，空腹喝酒容易傷身。」下面有人起身向著鄰座敬酒，而後雲清看到，方才受到封賞的幾位大臣也開始同時起身向著她們的方向走來。
收起方纔那副黯沉的面容，雲清適時地揚起溫和輕笑，對著那幾位上前來敬帝后酒的人微一點頭，便輕聲地提醒著身邊的人。
然而軒轅澤卻是置若罔聞，只是依舊有些失落地看著她，不動不言。
「皇上向來好酒量，為臣已經好些時日未能與皇上再喝高下。哈哈，今日既是皇上為為臣接風洗塵的慶宴，那為臣便不客氣，要陪皇上多喝幾杯方休。來，皇上，為臣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