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三十二章 日不落帝國的巨大麻煩 文 / 捕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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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南境內,成昆鐵路的延伸線昆明—瑞麗線上,是近年西南較大的鐵路工程之一,鐵路從成都——昆明這條線向緬甸邊境延伸,按照設計方案,鐵路將一路通到了瑞麗。這條鐵路雖然看似是支線,但地形卻很複雜,修建標準又要求很高,畢竟將來是要作為中緬大鐵路之中國境內的鐵路幹線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將承擔極其重要的貨物運輸任務。
由於這條鐵路開工較晚,也導致這條線上還遺留有一個日軍的大俘虜營,這個由80%日軍官兵和20%的日本武裝僑民組成的戰俘營,承擔了非常重的工作量。
但日本人的性格很是堅韌,在日本政府正式宣佈戰敗無條件投降後,原本戰俘營裡那些被鞭子抽著也不願意幹活,非得把槍頂在頭上才肯下工地的日本戰俘,一下子彷彿失去了主心骨,開始按照遙遠本土政府的命令,在戰爭結束後開始服苦役。
最近日本人的日子過的更有盼頭了,按照戰俘們從不知何處得到的消息,日本政府將在最近派人來解決這最後的戰俘——勞工交換問題。
「噹噹噹……」
當戰俘營的集合鐘聲響起後,日本戰俘們如同在軍隊裡保持的作息一般,飛快地跳下床來,幾下穿好衣服,抓起整齊堆放在靠牆位置的鋤頭、鋼釬和鎬子就下樓集合。
鐘聲就代表集合,集合就是為了出工,這已經是幾年來日本人習慣的中國式戰俘營生活了。他們很清楚一點,只要自己不犯規定,中國人很少主動毒打他們,更不會肆意槍斃人。但是一旦有違反規定,或者怠工,意圖逃跑的事情,那就嚴重了。
違反戰俘營各項基本規定的懲罰,從最簡單的關1~3天禁閉,連水都不給,到吊起來在太陽下毒曬,種種手段讓日本人清楚,中國人越來越強勢,而且他們也從不乏折磨人的手段,甚至比自己更冷酷無情。只是,這些中**人雖然冷酷無情,同樣殘暴,但更多的是按規定行事,而當年自己的軍隊是按照獸性本能和高層誘使在逞兇。
如果有發現怠工就更簡單了,連續一個月,伙食份量減半,如果再發現,再減半,一旦餓暈了就可以被處理了。
至於逃跑,是最重的刑罰,就是這個戰俘營中,曾經有人逃跑,但還沒跑出營房就被抓住了,然後一個宿舍的十個日本人被全部槍斃。
對於日本人來講,這些年的中國戰俘勞工生涯,雖然充分體驗到了中國人的殘忍,但日子也還算過得去,習慣了中國人高效務實的辦事風格,日本人選擇徹底低頭,認認真真工作。
然而,今天的集合,氣氛卻有些不同。
當日本戰俘們來到坑窪不平的集合營地時,卻發現營區的警戒士兵多了一倍,而那些平日裡負責的中**官,更是表情異常嚴肅,絕不是平常的普通出工。
而更讓日本人有些擔憂的是,戰俘營外的公路上居然停著一溜子望不到頭的大卡車。這種卡車足有十噸的載重,他們在日本國內的時候還沒見到過這種現代大卡車,在西南倒是見慣不慣,中國人甚至拿這些寶貴的汽車來裝運建材,這對於大多數日本人來講,可不是個好消息,那意味著,中國人至少在汽車方面,擁有著遠超日本的數量。
而對於軍隊來講,汽車就意味著機動性,意味著半摩托化步兵部隊的大量組建。
「立正!!」
一名值勤的戰俘營少校站在台上,大聲喝令道,中國官兵在與日本人的交流中,從不使用翻譯和日語,日本人必須自己記住這些簡單的中文,否則,一旦理會錯了,就將受到懲罰。
幾萬名日軍戰俘,足足將這個巨大的由石料廠改造出來的戰俘營空地擠滿了,四周是架著的高射機槍和電網、報警裝置。曾經有一小伙日本戰俘不懂科技,結果在自作聰明地巧合地剪斷高壓電線後,翻圍牆時一腳絆在警報線上,頓時被早已發現異常的警備軍隊用重機槍輕鬆撕碎。
聽到中**官的喝令聲,早已沒有了當年敢於和中**人拚命的日軍,只能心底裡感慨,這是一個神奇的國度,他們幾乎每天都在發生巨變。而他們的軍人,卻比帝**人更職業化,更有血性。一旦執行上級命令,將比帝**人更可怕。
不過99%的日本軍人並不覺得對中國人低頭有什麼不對,這些年在西南的所見所聞,看到和聽到的一些東西,以及日常接觸的那些中國官兵,都證明了一個事實。
提前一步近現代化的日本帝國軍隊,在停戰前就被中**隊超過了。他們非但不反抗,反而很服從。
「從今天起,你們將正式結束戰俘營的生活。按照上級命令,你們將被直接送到目的地就地釋放,你們的政府代表將在目的地等待你們。」
這名人民軍少校軍官威嚴無比,大聲喝令道,根本不管那些日本人能不能聽懂,但他知道,相當部分的日本人,這幾年漢語學會了不少。對於他來講,與其說這是在告訴日本人,他們將在沒有得到日本政府的同意下就被送往中緬邊境,不如說是在宣佈一個新的命令,而日本人,無須懂。
「登車!!」
少校手一揮,營區門口早已準備的無數大籮筐全部抬了出來,裡面放著雖然賣相很普通,但個頭卻很大的饅頭和中國泡菜、鹹菜甚至是生菜,這些都是日本人很喜歡的食物。
畢竟中**隊不是禽獸,而且還需要日本人幫忙做工、當打手,吃的東西還是要讓人家吃飽的。
每輛卡車上都已經放了飲水,車尾大開,站著兩個持槍的人民軍士兵,日本戰俘們用小跑步的速度,快速地衝到營區門口,拿起屬於自己的那份饅頭和菜,然後就頭也不回衝上一輛輛卡車。因為要經常和施工隊轉移,坐卡車的規定也習慣了。
「這些日本人雖然被我們打敗了,但他們依然是狼啊。」
營區唯一的小樓上,戰俘營的負責人展衛中校望著日本人的有序登車不禁向旁邊的一名西南警備司令部下來的參謀感慨道。
「是啊,幾年的戰俘營生涯,沒有磨損這些人的軍人作風,拋開民族感情不談,他們還算是優秀的軍人。」少校參謀點點頭,認可中校的說法。
「王少校,他們去南邊是?」
王少校卻一虎臉,正色道:「中校,這是軍事機密。」,隨即拿起文件包,快速出門,他將跟隊前往瑞麗前方。
「長谷君,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直到汽車開出很久後,顛簸的汽車和引擎聲終於讓車上的日本人放鬆了下來,一名只有二十歲出頭的日本兵,問起了身邊的一名長者。旁邊挨的很緊的其他日本兵也都望向他,因為長谷真三是他們小工隊裡面,漢語最好的。沒人認為他學漢語是不對的,反而因為長谷的漢語流利,為小工隊的隊友減少了許多麻煩。
說是長者,也不過二十多歲,當年被俘時,他還沒眼前這個名古屋鄉下入伍的小子年紀大呢。
「按照中國人的說法,是把我們送到某個目的地,等待帝國政府派人來接管。」長谷真三皺著眉說道,這個說法連他都不信,因為,卡車是往南走的。從他們服苦役的地方來看,再往南走就是緬甸了。但是,中國人的做法又絕不會是把戰俘送到大山裡全部槍斃,那就值得思索了。
而且,這麼一個數萬人的戰俘營,中國人居然沒等著日本官員來交接,就直接送去目的地就地釋放,有些讓人起疑。
「去哪裡都一樣,以前覺得當兵辛苦,又有死傷。後來又覺得給中國人做工苦累。到了現在,都習慣了。如果回去繼續當兵或者當苦力,都沒問題。」一名身材有些佝僂的日本人說道,別看他個子小,在戰俘營裡可鍛煉出來了一身力氣。
「是啊,以前以為要死在戰場上,結果沒死。後來以為要被中國人屠殺,也沒有。至於以後,上戰場也好,回四國的鄉下也好,都不是問題了。」長谷真三點點頭,見慣了風風雨雨,他們反而習慣了。
就這樣,這個龐大的車隊在日本人的疑惑和各種討論中,終於駛到了目的地:瑞麗某邊防軍營。
「下車!!下車!!」
當卡車停下,外面傳來熟悉的中**人用拳頭砸著車廂的聲音後,在車門打開後,日本戰俘都飛快地跳下去,整隊,自行點名,向執勤的中國士兵報數。只有確認沒有少人,他們才是安全的。否則,即便釋放在即,他們也堅信,一旦發現有人逃跑,或者少了人,中國人一定會槍斃整輛卡車的日本人。
不是中國人太殘忍,而是他們事先有如此的規定!
「嗯?怎麼又是軍營。」
當日本人下車後,卻發現自己身處的是一個更加戒備森嚴的龐大邊防軍營,空曠的營區操場上,幾萬人站下去居然只塞滿了一半的位置,而軍營警戒的中**隊就更多了。
「居然有坦克!!!」
當長谷真三跟著小隊走向集合點時,看到軍營前方居然一溜子排開,擺放了近二十輛中國人的大型坦克,不禁感到背脊有些發涼。這些年,他們也僅僅見過中國人的坦克一次,那是早年的一次戰俘營騷動,結果,十幾輛中國坦克衝進來,將『悍不畏死』的試圖衝擊警戒線的帶頭日本戰犯們如同碾西瓜一樣碾死後,整個戰俘營六萬多人全部都老實了。
光看看坦克上那粗大的黑洞洞炮口和大口徑的車載重機槍,還有那龐大的比帝國三輛戰車還大的車體,長谷真三不由暗吞了一下口水。他心中祈禱,千萬別是哪個勞工隊出了錯,惹怒了中國人。
其他日本人也是同樣的想法,眼看釋放在即,卻反而戰戰兢兢。
同樣是那名帶隊南下的戰俘營少校,上台大聲說道,「由於你們的政府官員尚未抵達,這裡將是你們的最終目的地,一切規定按照戰俘營政策執行,一旦違反,你們將徹底失去被釋放機會。」
又是一周的時間過了,成天吃了就睡,每個日本人都因為這種突然莫名其妙閒下來的狀態而不安的時候,一個好消息來了,日本來人了。
然而,他們沒有等來戰俘委員會的政府官員,等來的卻是佩戴著日本軍部少將標誌的一名作戰部長,以及一名在東北戰事中被俘虜的陸軍將領武籐章。
接下來,日本的六萬多戰俘就聽到了一個讓他們極其震驚的,來自國內的最高命令。
隨同最高命令一起到達的,就是與軍營一線之隔的緬甸方向視線可及的遠處,足足一個師的緬甸人民軍部隊。
「……從今天起,你們將沒有編號,但你們將作為志願軍,踏上緬甸的土地與英國人作戰。你們將通過自己的犧牲,為帝國的崛起而付出重要貢獻……
……特別需要說明的是,此次你們只有一個身份,那就是被緬甸人僱傭的日本志願兵,而不是日本軍人,更不是帝國的遠征軍……
……你們需要做的就是服從命令,緬甸人民軍的拓忠將軍已經向德國的領袖希特勒和天皇陛下表達了深度合作的意願,一旦你們違背命令,就是違背帝**部的命令,違背天皇的意志。帝**部已經秘密授予拓忠將軍全權指揮權……」
就這樣,在剛剛走出戰俘營的一周後,日本官兵在進入緬甸後,終於再次拿起了已經陌生了數年的武器,開始了恢復性訓練。
當一名日軍拿著手中一支嶄新的三八大蓋時,看到那熟悉的有別於傳統日械的優良做工,不由對旁邊的長谷真三歎道,「我們需要在緬甸和英國人打仗,用的卻是中國人生產的日械。真是讓人奇怪呢。」
「不用奇怪,服從命令,消滅英國人,然後,我們就能回家了。」
長谷真三將已經燃到指頭的香煙扔掉,幾年沒嘗過煙味了,一到緬甸就配發了這些東西,看來那位拓忠將軍至少還是看重自己這些日本兵的。
反正都是打仗,帝國如何命令,自己就如何做,死了,希望英靈能夠回日本吧。
「將軍,這是關於日本志願軍的恢復性訓練報告。」
一名中國籍的緬甸人民軍參謀,走進拓忠的辦公室,用流利的漢語彙報道,緬甸人民軍軍部的人都知道,拓忠將軍極其崇拜中國,也喜歡與那些從中國高薪聘請來的軍事退役人才們用地道的中文交流。當然,其實,拓忠手下的士兵不少都是中緬邊境的緬甸人,許多人甚至從生下來就是說漢語,而不是緬語。
「嗯,我看看他們恢復得怎麼樣了。」
拓忠拿過報告,仔細地翻看起來,幾十頁的詳細報告,也只有來自中國的這些『退役老兵』們才能拿出來,讓緬甸土著官兵去做,他們甚至大多都不會寫字。
「很好,這些日本人恢復得不錯。」拓忠看著手中的數據分析,和最後的總結性報告,不由暗道,日本人真是小強一樣的頑強,對軍事上的東西生疏了幾年了,但恢復訓練才一周,射擊、負重越野、炮兵科目這些,都很快地達到了高水準。「命令,這些日本人是要為我們打仗,對付英國人的,那麼就讓他們吃好喝好,我們自己產的香煙反正不值錢,也給他們多發些。」
「將軍好像也很討厭日本人?」參謀感興趣地笑道。
「是啊,雖然我不是中國人,但我和你一樣討厭他們,沒有理由。」拓忠手一揮,像一個高瞻遠矚的名將一般,揮手說道,「槍在敵人手中,那是用來要我們命的。但現在,日本人這把槍卻在我們手中。就讓我們用它來取英國人的性命吧。」
「是,將軍。」
半個月後,離緬甸人民軍總部100多公里的孟密,英國人的一個團部隊正在一條沿山脈佈置的防線上準備出發。這裡是他們的前進陣地,從兩年前,他們就從這裡出發,不斷地和對面同樣依仗山脈構築野戰防線的緬甸人民軍戰鬥。
「米恩中校,您認為我們這次會俘虜多少該死的緬甸猴子?」
說話的是這個主要由英國人組成的步兵團的參謀培根少校。
米恩中校放下望眼鏡,指了指對面的山脈,說道,「我打賭,我們將俘虜他們一個營,甚至更多。」
「是的,只要不遇到他們的主力部隊,我們就會打出一個個的勝仗。」
培根少校一說完,米恩中校頗有意味地笑了,是啊,這兩年多的戰鬥,不都是這樣打的嗎。
緬甸人收縮防線,緊縮在以曼德勒——臘戍以東的金三角地區,而英**隊為了給上級交差,為了有體面的戰場報告,在戰場上打了幾次敗仗損失很大後,居然和緬甸人取得了默契。
英國人試圖把人民軍放回去,而不是抓住他們就地槍斃或者關押,而漸漸的,緬甸人民軍也開始將一些湊數的軍隊放前面,給英國人當戰功。被俘的緬甸人,被英國人放回去後,兩天不到就又能回到陣地上。
所以,緬甸戰爭拖了兩年,拖出了這個極其詭異的情況,而更令人驚掉下巴的是,官僚作風極其嚴重的英國遠東軍司令部居然對這事情毫不知情。英軍基層的營團長們為了減少犧牲釋放戰俘,用的理由則是帶著戰俘行軍不暢,或者俘虜的都是拿起武器的農民,收繳了武器,給予了懲罰等等。
不過,當拓忠與英國政府的談判終於破裂後,這種情況卻開始漸漸地不見了。當然,狡猾的英軍中下層軍官們還是認為,在遠東的大叢林裡和土著們作戰簡直是一種恥辱和浪費生命,他們自然能找到一些非常好的辦法。
就比如這個米恩中校和培根參謀,在發起這場進攻前,就調查清楚了對面緬甸人的兵力佈置,有意避開了幾個難啃的段,專挑最弱的防禦帶,進攻一場,準備抓一些土著農民軍就了事。
「為了日不落帝國的榮譽,我命令你們:進攻!!!」
當米恩中校提著自己的軍刀,威風凜凜地站在那裡下令軍隊對前面的幾個山頭發起進攻時,他甚至沒等部隊開始登山就回指揮所去了。
在他看來,手下那幫英國大兵比自己更懂的保命,他們會處理好一切的,能攻上去當然最好,一旦不順利,不用自己命令他們就會退下來。而自己需要做的,只是到時候來訓斥幾句,當然,如果帶回了俘虜,則是毫不吝嗇的嘉獎。
當英國人終於頂著稀疏的槍聲,在熟悉的農民軍式射擊中『冒死』衝上離山頂緬甸人的陣地僅僅幾十米的地方時,他們以為勝利在望了。
「放下武器!」
許多英國士兵都在默念那句經常使用的緬甸語,或許一分鐘就能讓那些該死的農民組成的軍隊,放下武器投降了。
然而,當英國大兵以為掌控住了形勢時,一件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
一個奇怪的命令聲從山頭響起,甚至連沖的最前面的英國大兵都聽到了,這是什麼奇怪的語言,那些英國大兵從沒有聽過,直覺告訴他們,說不定是緬甸人千奇百怪的地方俚語。
如果這些英國人曾經和日本人交過手,一定會馬上發現,這是鬼子來了……
然而,下一刻,山頭上冒出的不是舉手投降的緬甸人,而是一支支步槍。
「砰……砰……」
「噠噠噠……」
當劇烈的槍聲響起時,米恩中校正在指揮所中賞玩自己漂亮金髮女友的照片,同時也在回憶昨天晚上強-奸的那個緬甸少女的滋味。
「什麼槍聲這麼密集!!不好,遇到緬甸人的主力部隊了。」
當米恩中校衝出指揮所,跑到山頭上拿著望遠鏡看對面時,不由驚呆了。
對面山頭上在一陣密集的近距離射擊後,大約兩千多人正端著步槍,彈出了刺刀,用一種米恩中校從未在緬甸見過,甚至從軍十幾年以來都沒有見過的方式,從高往下悍不畏死的衝鋒,追著被嚇得直接滾下去的英國人不放。
「上帝,這,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