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華 第三十五章 決不低頭！ 文 / 方覺曉
第三十五章決不低頭！
我轉過去，只見一個高大的老者坐在一邊的椅子上，雖然他沒有穿軍裝，可從那腰桿挺拔的坐姿就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地道的軍人。再看那和高楊酷似的容貌，不用說我都能猜出來，他應該就是楚婷的外公！
見我看他，那老頭微微一笑，「咱們沒有見過，讓我自己介紹一下，我是楚婷的外公，我叫高振華。」
看著他和藹的神態，我懷疑高楊說他老頭脾氣火暴，那是在嚇唬我。這老頭一點都不凶啊。反而讓人感覺很和藹可親。可婉兒和謝絲雨也都說這老頭脾氣很火暴，難道她們也在嚇唬我嗎？難道是因為我給楚婷輸血讓他對我的印象大為改觀了？
「您好，」我向高振華點頭，「我就是方覺曉。」
高振華含笑對我點點頭說，「謝謝你給小婷輸血救了她。現在感覺怎麼樣，要不要安排人帶你去先休息一下？」
我搖頭說，「謝謝，不必了。我年輕，抽這麼點血沒什麼事。」
「如果你身體沒有什麼不適，」高振華微笑著問，「我想現在和你單獨談談。怎麼樣？」
我知道該來的還是來了，點頭說，「好吧。」
當你為求醫問藥而在窗口前滿頭大汗排隊等候時，有人卻可以悠閒地坐在空調下喝茶聊天，等著別人上門來為自己服務；當你為一件難辦的事情焦急地四處奔走時，有人卻能拿起電話只輕巧地幾句話就能把所有問題都解決。這就是階級差別，這就等級的區分。雖然這些標準是無形的，但它確實把人劃分成了三六九等，分出了高低貴賤。而我們身邊有些人總是能擁有普通人所沒有的特權。就像現在一樣，高老頭只說了一句話，「給我們安排一個休息的地方」。馬上就有人為我們安排好了一間很高檔的休息室，讓我們去那裡休息。怪不得社會有那麼句順口溜「一等人是公僕，子孫後代都享福」，看來這當「公僕」還真是不賴，有機會咱也想嘗試一下，可惜啊，咱想當沒人讓咱當啊！唉！
進屋後，高老頭先坐下後，指指他對面的沙發對我說，「你坐吧。」
我坐下，而跟進來的高楊和楚嘯天則沒有坐，而是恭敬地站到了高老頭的身旁。
高老頭望了我一會，我也趁機打量他。我們都沒有說話，似乎都在用目光探視著對方。
高老頭終於開口了，「能告訴我，你和我外孫女小婷，你們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我也不知道這件事應該怎麼說。」我想想就把楚婷和我發生的一切都簡單地講述了一遍，然後說，「楚婷愛我，她想要和我在一起，可是我已經拒絕她幾次了。可她還是很執著，一直都不肯放棄。至於她怎麼會弄成今天這個樣子，具體的情況我就不清楚了。」
我轉頭看一邊站的楚嘯天，而楚嘯聽緊閉著嘴一句話也沒說。
高老頭盯著我又看了一會，才低聲問我。「你坦白告訴我，你現在到底愛不愛小婷？」
我想也不想就回答，「原來我對她只是有些喜歡，可是看到她對我的愛這麼堅決，我被她感動了，我現在才發現自己也開始愛她了。人心都是肉長的，我想面對這樣一份真心真情，誰都不能抗拒。」
「哈哈，」高老頭笑了，「那你是打算和小婷一起生活了？」
「如果她願意，我是這麼想的。」
「這麼說，你準備和你現在的夫人離婚了？」
我搖頭，「不！我不會和她離婚。」
「胡鬧！！」高老頭猛地一拍茶几怒吼著憤然站起身來。現在的高老頭一臉怒容，橫眉立目氣勢逼人，和剛才的那個和藹可親的模樣比較簡直就是判若兩人，「你既然不肯離婚，怎麼能和小婷在一起？！你說，你想讓我們家小婷做你什麼人？情人？還是小蜜？」
我沒有回答，心裡有點愧疚。是啊，楚婷論長相，家事，才學哪一樣都是上上之選，自己讓她不明不白地這麼跟自己在一起是有點對不起她，雖然她不介意。可是她的家人也絕對不會同意的。可是我也不想為了楚婷和宋靜離婚。如果那樣我就太對不起宋靜了。再說，婉兒，雨菲都沒有提出過這樣的非分要求，楚婷也不該這麼要求我去做。她既然要和我在一起，就該接受宋靜是我法律上承認的妻子這個事實。
「爸，您老別衝動啊。」楚婷媽媽忙過來勸解著高老頭，「小心您的身體。」
「高潔！你給我站到一邊去！」高老頭吹鬍子澄眼地斥責著自己的女兒，「都是你們把小婷寵壞的，現在事情都鬧成這樣了，還讓我冷靜，我怎麼能冷靜？！」
楚婷媽媽嚇得在不敢說話，忙走到旁邊和一直沒有說話的高楊，楚嘯天站到一起去了。
高老頭轉過身來瞪著我，「方覺曉，我告訴你，我的外孫女不更給人去當情人。她可以不要臉，可我高振華還要臉呢！你給我聽好了，現在擺在你面前的有兩條路，第一，既然小婷這麼愛你，肯為你去死。那我們對你過去的一切都既往不咎。你馬上和你原來的夫人離婚，和你其他的女人斷絕來往，然後和小婷結婚，安心地生活在一起。嘯天就這麼一個女兒，將來你就是楚家產業的繼承人。第二就是你離開小婷，給我走的遠遠的，不許再出現在小婷的面前。現在，這兩條路任由你選。」
「高老將軍，我知道，我這樣做是有點對不起楚婷，」我還是想解釋一下，希望這件事情能夠和平地解決，「可我不能和我太太離婚，我也不能對不起楚婷。所以，我會和楚婷說清楚，希望她能做出自己的選擇。」
「選擇個屁！」高老頭開始暴跳如雷了，不文明的字眼脫口而出，「她現在都讓你迷的沒魂了，還不是你說什麼她就做什麼！你這純粹是在和我胡扯！純粹是跟我耍滑頭，純粹是在放屁！」
我心裡有點火了，你外孫女愛上我難道是我的錯嗎？為什麼要罵我？這死老頭，真tmd的不講理。我剛想發火，忽然想到了宋靜她們臨別前的叮囑，決定還是先忍耐一下再說。
我克制著自己心中的怒火，問正惡狠狠地對我瞪著眼睛的高老頭，「那你說，這事應該怎麼辦？」
高老頭神色冰冷地望著我，語氣也變得森嚴了，「我要你馬上離開京城，馬上給我走得遠遠的，不許再出現在小婷面前，你聽到了嗎？！」
怒火在我心中燃燒得更旺了。這些有權有勢的人依仗自己的權勢，就任意地擺佈他人，完全是一副蠻橫霸道模樣。威脅，恐嚇，這就是他們對付我這樣小人物的方法。難道因為你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他們就可以任意驅策我，要去做他們要我做的事嗎？
我冷冷地回答，「對不起！京城裡有我剛開始的事業，我不能離開這裡。所以你說的我做不到。」
高振華看著我冷笑了兩聲，「那好，小子，既然你不肯離開京城，就不要怪我高振華對不起你！別以為你有幾個乾媽在後面為你撐腰，你就變得了不起了。小子，你別忘了，遠水解不了近渴，縣官不如現管。明白嗎？我就不相信，她們的手能伸到我這一畝三分地來！」
「我誰也不必依仗。」我也冷笑了兩聲，「我相信這天下還有一個理字，還有法律。還沒有到誰都可以無法無天，任意胡作非為的地步！」
「哈哈，好大口氣啊！你是不是以為我們顧及小婷的性命，就不會對你下手？」高振華冷笑著說，「我勸你，還是死了那條用小婷生死來要挾我們的心吧，我告訴你，我就是讓小婷死，也不能讓她給我們高家丟這個人！！」
我憤怒了！這是什麼話？這算什麼長輩？為什麼自己的面子，居然可以不顧自己外甥女的死活。難道這就所謂的家族榮譽大於一切嗎？這還是人話嗎？他們這些為上者的心中就只有自己的面子，家族的名譽，居然可以不顧自己親人的死活，這樣的人不配做人！
我心中的怒火再也克制不住了。我為楚婷感到委屈啊！她的死志都沒有讓能打動這些冷血的長輩，她怎麼會有這麼不近人情的長輩？！
我哼了一聲，「做為一個長輩說出這樣的話，你不感到臉紅嗎？不過，我還要謝謝你的教導，你讓我真正明白了，冷酷無情這四個字的真正含義是什麼！那簡直就是禽獸的同義詞！」
高振華的臉「唰」的一下子被氣得通紅，他大聲吼叫起來，「混蛋！你放屁！」
我用力一拍身前的茶几，「嘩啦」一聲，茶几在我暴怒出手下落得一個粉身碎骨的下場！我猛地挺聲而起，大吼一聲，「你才放屁！你說的那是人話嗎？我還沒有見過你這樣不愛惜自己後代的長輩呢！楚婷的死活你們都不管，你們算什麼家長，算什麼長輩！你真白活了這麼大年紀了！我都為你感到臉紅。」
高楊、楚嘯天以及高潔都吃驚地看著我，像是不認識我一樣。而站在我面前的高老頭則氣得怒髮衝冠了。他惡狠狠地瞪著我，「混蛋小子，你敢罵我？」
我冷笑一聲，「我罵你還是把你當個人看。如果你做的事情連禽獸都不如，我連罵都懶得罵了!」
「混蛋小子，你是不想活了！」高老頭怒罵一聲，忽然動作飛快地往自己腰間一伸手，那速度快得根本不像是一個六十多歲老頭應該具有的。
我剛一愣神，一隻烏黑冰冷的槍口已經頂在了我的額頭上！！
我一下子就僵在那裡了，我沒想到這老頭脾氣還真是火暴的不得了，竟然對我動槍了！！
「你膽子不小啊！」高老頭冷笑著，「我老頭子這麼多年還沒讓人這麼罵過呢。有種你就再罵一句，看我敢不敢一槍崩了你！」
我的腦子一下冷靜下來，有點懊悔自己剛才有點太衝動了。可轉念一想，這大廳廣眾之下，他難道敢當真開槍殺了我不成？我想他也沒那個膽量。
「爸，您別衝動！」高楊著急地想過來拉開高老頭。
高老頭一瞪眼，「給我滾一邊去！老實給我站那待著！」
別看高楊是個堂堂將軍，可對自己老子卻一點也沒有將軍該有的威嚴，被高老頭一罵嚇得灰溜溜躲到一邊去了。而剛要過來的楚嘯天和高潔也趕緊剎住了腳步，再不敢過來勸說老頭了。
「怎麼，沒種了？啞巴了？」高老頭得意地笑了，「你這個小混蛋，竟然敢罵我！有種你再罵一句讓我聽聽。」
「如果你想讓我不罵，你就要做人該做的事，說人該說的話！」我冷冷地望著高老頭，心裡在琢磨，怎麼趁他不注意把他手裡的槍給搶下來。
高老頭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他冷笑著用槍管頂了頂我的額頭，「小子，想下我的槍，嘿嘿，我知道你會武術，可我告訴你，我老頭也學了幾十年武術，身手也不賴。估計你一動，我這槍就能馬上把你的天靈蓋掀開，讓你腦子透透氣！」
我知道這老頭到是沒有說謊話，看他剛才拔槍那麻利的身手，還真是有一身功夫，自己還真要謀劃好了再動手。
「放心，我現在還不想殺你。不過不要以為是我不敢殺你。」高老頭陰沉著臉說，「我打死你，也算不的什麼大事，你別以為我不敢開槍。」
我冷哼了一聲，「少廢話，有種你就開槍！」
「你以為我不敢嗎？你以為我不敢在這裡對你怎麼樣，對不對？」高老頭冷笑起來，他的臉上浮現出濃烈的殺機，「你還太嫩呢，我一槍打死你以後，可以說成是我當場揭穿你在用卑鄙手段欺騙我外孫女，並要把你綁送警察機關後，你見自己詭計不成，腦羞成怒起意傷害我，要搶槍殺人。我是出於自衛所以才開槍的。你有暴力傷人的前科，你看，這茶几就是你行兇的證據。你說法官會不會相信我的話呢？我一個堂堂離休上將因為自衛殺一個人，誰能把我怎麼樣？再說，我們國家自古的傳統就是，家醜不可外揚，上面自然會有人出來把這件事情壓下來。況且，我可以找來秘書警衛給我做證，證明我是自衛。所以你只能是白死。」
我感覺冷汗開始順著自己的後背流了下來，這個老頭好陰險，他早把一切都謀劃好了，如果真像他說的這樣。那我還真是要白死了。不行，我要他有點顧忌才可以。
我冷哼了一聲，語氣平靜地說，「你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會白死。自然會有人替我報仇的！」
「你那些乾媽嗎？」高老頭不屑地哼了一聲，「她們是很有點本事。可是你別忘了，她們只是你的乾媽。會為了一個死人和我斗的你死我活嗎？至於你的那三個老婆，哼！我要收拾它們簡直是易如反掌。」
我忽然想到這老頭和我說了這麼多話，看來他並非真想殺我。如果他要殺我，就不會和一個將要死的人說這些廢話的。
想到這兒我就問他，「你到底想幹什麼？」
高老頭看了我一眼，「你還算聰明，看出來我還不想殺你。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情。只要你答應我，我就不殺你。」
「你先說。」
高老頭神色鄭重地說，「我們都各退一步。我要你和你現在的夫人離婚，然後和小婷結婚。當然你退一步，我也退一步，只要小婷不反對，你還可以繼續和其他的女人來往。這樣總可以了吧？」
我的心動了。這個條件我應該能夠可以接受，如果接受了，我和楚婷的麻煩似乎就都可以解決了。但是，我馬上就狠狠地罵了自己一句，方覺曉，你混蛋！宋靜已經為你犧牲了這麼多，已經這麼寬宏大度了，你難道連給能予她的最後一點東西，這個微不足道的名分也要拿走嗎？你還算人嗎？你還有良心嗎？
不！我不能答應這個條件！我不能再傷害宋靜了！
「考慮好了嗎？」高老頭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抬頭，那張掛著得意笑容的臉映入我的眼中。忽然，一股怒火在我心裡升騰起來。
我命由我不由天！我自己的事情應該由我自己來做主，就算被人用槍指著，拿我的命來威脅我，我也不能違背自己的原則！因為我已經不能再後退了。再這樣退縮下去，我做人的尊嚴就會一點點的喪失，今後就只能生活在屈辱和苦悶中，整個人都會變成一具行屍走肉，那和死了有什麼分別？與其這樣窩囊地活，不如壯烈英雄地死！我不能低頭了，絕不能再低頭了！
事到如今，我也豁出去了。生死已經不再考慮，為了自己的原則和尊嚴，我寧肯去死！不過我還是抱有一線希望，因為我還不能肯定這高老頭是否真敢開槍，我估計他還是在嚇唬我。
我笑了看著高老頭，「老頭，我告訴你，你可以殺了我，但是想讓我做昧良心的事，休想！有種你就開槍，給我個痛快！」
「好！」高老頭瞪著我，「你這骨頭很真硬啊！我最後問你，你到底答應不答應？」
我的心忽然變得異常平靜了，生死，榮辱都已經不再讓我牽掛。又有了那種超然於物外的奇妙感覺。
我輕蔑地看了高老頭一眼，「有種你就開槍，少說那些屁話吧！」
高老頭咬牙瞪著我，從牙縫中蹦出一個子，「好！」
忽然，房門被人一腳踢開了，「住手！」隨著一聲呼喊，兩條人影衝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