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華 第四十七章 把好事做到底 文 / 方覺曉
第四十七章把好事做到底
等馮國華和李建國走了之後，我問身邊的齊若雪，「齊小姐，你的腳沒什麼事吧？」
「好多了。已經沒什麼大事了。」
「你打算怎麼辦，是回家呢，還是去醫院？」
「我怕這麼晚不回去，家裡人會著急，還是先回家吧。」
「好的。那我給你攔一輛出租車。」
「什麼？」齊若雪瞪大了那雙漂亮的眼睛，「你不打算送我回家嗎？」
我笑了，「你看，天已經不早了，我也怕家裡人等著急了。既然你的腳傷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你自己回家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你怎麼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哪有讓一個受傷女孩子自己回家的道理。」齊若雪不滿地白了我一眼，「難道你晚回去一會，宋靜姐姐她們會吃了你不成？」
齊若雪因為在我的廣告公司裡上班，和宋靜、雨菲她們都認識。自然也知道宋靜她們的善良本性。
「可是——」
齊若雪打斷我的話，「沒有什麼可是。俗話說得好，好事做到底，送佛送是天。你既然做了好事救了我，就該把好事做到底才對，把我安全地送回家才是。你說呢？」
我笑了，「得了，我送你回去還不成嗎？真不愧是當老師的，我這才說一句，你馬上就給我上了一堂生動的思想教育課。」
齊若雪也笑了，「放心，不會耽誤你很多時間的。」
我笑了扶住她的胳膊，「走吧。」
「等等，」齊若雪不滿地看了我一眼，「你這人還真是沒有一點紳士風度，明明知道我的腳很疼，竟然還讓我自己走。」
我笑了，「你剛才不是說你的腳已經沒有什麼事了嗎？」
齊若雪笑了，「我那是和你客氣，為了顯示我很堅強啊，這你都不理解嗎？」
「難道還讓我背你走嗎？」我苦笑起來。
「那到不必了。」齊若雪微笑著，「我看你挺有勁的，就麻煩你還是抱著我好了。」
「好吧，那我就做一回紳士吧。」我彎腰抱起齊若雪，「知道嗎，我現在對自己沒有報名去參加奧運會真後悔死了。」
「為什麼？」齊若雪沒想到我會突然說起這個，她好奇地望著我。
我笑了邊走邊說，「我這麼輕鬆就能抱起你這『千金』之軀，要是去參加奧運會的舉重比賽的話，破記錄肯定是小菜一碟嘍。」
「哈哈，」齊若雪笑了，「那08年我一定推薦你參加。」
「好啊，我等為國爭光。到時候，就連你這個『訓練工具』也是很光榮滴！」
齊若雪笑著輕打了我一下，「去你的！誰是訓練工具了？」
在車上，齊若雪叮囑我，等一會到了她家，千萬不要說今天晚上自己被歹徒劫持的事，否則家裡的老人會擔心的。我點頭答應了她。
齊若雪的住處是一幢老式的四合院，一溜三間正房。因為年代久遠，已經顯得有點破敗了。齊若雪進了院門後就讓我把她放下，讓我攙扶著她往屋子裡走。
齊若雪對屋子裡喊了一聲。「大伯，我回來了。」
「爺爺，是小阿姨媽媽回來了。」屋子裡馬上就響起了小晨曦那清脆的童音，緊接著屋門一開，小晨曦就跑了出來，「小阿姨媽媽！」
見到我，小晨曦一愣，似乎沒有想到還有一個人和自己的小阿姨媽媽一起回來。
「小晨曦，還記得我嗎？」我笑著問可愛的小姑娘。
可能是因為院子裡沒有燈光，小晨曦並沒有馬上認出我來。睜著一雙大眼睛打量著我。
這時，有人拉開了院子裡的電燈，屋子裡有人問，「小雪，是不是有客人來了？」
「是啊。」齊若雪大聲答應著。
「快請人家進來坐啊，」隨著話音，一個老人出現在門口。
「方叔叔！」這時小晨曦也借助燈光認出了我，歡快地向我跑了過來。我彎腰在小晨曦在她的小臉蛋上親了一下，「小晨曦，想叔叔了沒有？」
「想啊，」小晨曦笑著回答，「我還讓小阿姨媽媽帶我去看你的，可是她不答應。」
「是嗎？叔叔知道你肯定想我了，我這不是就來看你了嗎。」
這時，那個老人已經走了過來，齊若雪忙為我介紹，「這是我姐夫的父親，大伯，這位就是上次把晨曦送回來的方先生。」
老人忙握住我的手，「哎呀，方先生，真太謝謝了，上次要不是你送晨曦回來，我們全家都要急死了。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您才好啊。你上次怎麼也不進來坐坐，我們也好當面向您道謝啊。」
我不免有點奇怪，怎麼是她姐夫的爸爸？難道他也住在這裡嗎？不過我也不好意思打聽人家的家事，忙說，「大伯，您別客氣。那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沒什麼的。」
「快進屋啊，裡面請，裡面請。」老人客氣地拉著我就向屋子裡走。
「好的。不過——」我看了一眼攙扶著的齊若雪，我要一走誰來攙扶她呢？
老人這才發現齊若雪的異樣，忙著急地問，「小雪，你的腳怎麼了？」
齊若雪忙笑著安慰老人，「大伯，沒事的。就是不小心把腳崴了一下，您別擔心。」
「你自己要多加小心啊，」老人關切地問，「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不用了，我沒事的。」齊若雪笑了笑低聲對我說，「還不扶我進去。」
上次我和楚婷送小晨曦回來，只是把小晨曦送到胡同口後就離開了，並沒有進到齊若雪的家中去。現在進了齊若雪的家才發現，她家裡的陳設很簡樸，確切地說應該是陳舊。一台老式的21英吋彩色電視，一台單開門的冰箱就是這個家裡最高檔的家用電器了。不過，屋子收拾的很乾淨，也很整齊。進了屋子我才發現屋子裡還有兩個老太太。齊若雪介紹以後我才知道，這分別是齊若雪的媽媽和他姐夫的媽媽。
而看來齊若雪姐夫的媽媽似乎身體不好，臉色很蒼白。連我進來，她都沒有從靠著的躺椅中站起來迎接。李大伯（為了敘述方便，我就管齊若雪的姐夫的爸爸叫李大伯，而兩為老太太就是李媽媽和齊媽媽了）歉意地給我解釋，自己的老伴身體不好，不能隨便亂動。有失禮的地方請我原諒。我忙說沒什麼，他們不必和我這麼客氣。可我心裡卻很奇怪，小晨曦的爺爺、奶奶為什麼也和齊若雪住在一起呢？
齊媽媽對我很熱情，又是倒水，又是拿西瓜。而李伯伯則拿來了紅花油，給齊若雪受傷的腳擦藥。
「方先生，」齊媽媽用感激的目光望著我，「您看，我們總是麻煩你，送了晨曦還要讓您送小雪回來。我們真不知道該怎麼謝謝你才好。」
「大媽，您老就不要和我客氣了。」我笑了忙說，「我和齊小姐是朋友，幫這麼點小忙不算什麼的。」
「唉！」李媽媽輕聲歎了一氣，「是我們這三個老的拖累了小雪啊。這個家都是她一個人在支撐著，要是沒有她。我們這三個老骨頭，恐怕早就不在了。」
「大媽，您怎麼又說這個，都是一家人就別說這見外的話。」齊若雪忙在一邊打斷了李媽媽的話，「方先生來家裡，您就別說這些了。」
「我要讓人家知道，你是一個多好的閨女！」李媽媽微微喘息了幾下，「你就別攔著我了。」
「老姐姐，你有病不能激動啊。」齊媽媽趕忙過去勸慰李媽媽。
「老妹子，就讓她說吧。」李大伯看了一眼自己的老伴，「說出來她心裡也會舒服一點。」
從李媽媽和李大伯兩個人的敘述中我才瞭解到，為什麼李大伯夫妻兩個為什麼會住在這裡了。
原來，晨曦的父親是家中的獨生子。認識了在同一家工廠做工的齊若雪的姐姐，兩個人相愛結婚了。婚後兩個人也非常恩愛。可是因為兩個人所在的工廠破產倒閉，所以雙雙失業下崗了。一下子就斷了生活來源，讓夫妻兩個很苦悶。那個時候齊若雪還在上大學，若雪的父親身體又不好，家裡的花費很大。無奈之下，夫妻兩個咬牙借錢買了一輛汽車，開始跑運輸。為了早日還清借款，夫妻兩個沒日沒夜的奔波。不幸發生了。由於過度疲勞，導致注意力不集中，結果汽車翻進了山溝，齊若雪的姐姐和姐夫當場死亡。
消息傳來，家裡的四位老人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齊若雪的父親當場突發腦溢血，送到醫院就再沒有甦醒過來。而李媽媽也是心臟病發作，幸虧搶救及時，才保住了性命。為了照顧家裡的三位老人，齊若雪放棄了自己讀博士生的打算，留校做了教師，開始掙錢養家。因為若雪姐夫家裡的親人都不在本地，為了照顧兩位老人。她就把李大伯和李大媽接到了自己家裡住，這樣她就可以同時照顧三位老人。老人們的身體都不好，雖然有勞保工資。可每月昂貴的藥費，就把那不多的勞保工資消耗的一乾二淨，全靠了齊若雪的工資才可以維持生活。齊若雪還非常要強，絕對不肯向別人伸手要救濟，求別人幫忙，總是自己默默地承擔起一切。可更糟糕的是，李媽媽的心臟病越來越嚴重，醫生說要必須要做心臟搭橋手術，否則病人隨時都有生命危險。為了籌措這筆對這個家庭來說，數目龐大的手術費用，齊若雪不得不開始做兼職。
聽著兩位老人的講述，我心裡不由得想到了我去世的媽媽。一陣酸楚湧了上來。同時也明白了，為什麼齊若雪那天來公司應聘時會說自己很需要錢了。因為她是急於掙到很多錢為李媽媽治病啊！
「唉！是我拖累了小雪啊。」李媽媽歎息一生，「要是沒有我這個病病歪歪的老太婆，小雪現在博士都該念完了。我對不住這孩子啊。」
「大媽，您老快別這麼說了。當年如果不是姐夫和姐姐供我上大學，我怎麼會有今天。」齊若雪真誠地說，「所以代替他們照顧你們是我應該做的！」
我望著齊若雪那美麗的臉蛋，這才發現，她那白皙的臉蛋之所以白皙，並非是全是膚色的原因，而是帶有操勞過度導致的蒼白。這是一個容自己柔弱肩膀承擔起整個家庭全部重擔的女孩子，一個堅韌頑強的女孩子，更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女孩子。
「小雪，我們虧欠你太多了，」李大伯歎息一聲，「你也老大不小了，以後就不要再管我們了。」
「是啊，你也該找個男朋友了。不能總讓我們這麼拖累你啊。」李媽媽望著我，「方先生，小雪是個好女孩子，你今後要好好對待她啊，讓她也過幾天好日子。」
汗！他們跟我說這些事情，原來是把我當成齊若雪的男朋友了！
還沒等我解釋，齊若雪就忙說。「大媽，您誤會了。他不是我的男朋友，人家方先生早就結婚了。」
「啊？！」三個老人都是一愣，臉上立即都浮現出失望之色。
「方先生，你看，我們真是老糊塗了。」李媽媽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小雪從來沒有帶男孩子回家來過，所以我們才會——對不住，您別往心裡去啊。」
我笑了，「沒什麼。這都要怪我。我長得太孩子氣，這張臉容易誤導別人，以為我還小。其實，我的年紀都該成半個老頭子了。」
三個老人笑了。
「可是，我們真不想再拖累小雪了，」李大伯歎息一聲，「我和他大媽商量過了，那個手術就不做了。都這麼大年紀了。做了，還能活幾天，還是就這樣湊合著吧。」
「那可不行！」齊若雪馬上就表示了反對，「大媽這手術一定要做！」
她笑著安慰三個老人，「您們就別擔心了，錢我已經存的差不多了。再等不長時間就可以了。」
我望著齊若雪那堅定的神情，忽然想到了我媽媽生病的時候，那時我不是也這樣勸解過媽媽嗎？一陣傷感瀰漫在心間。我理解齊若雪的心情，見著自己的親人有病不能去救治，還要強顏歡笑還安慰他們，心裡該是何等的痛苦。我應該幫她！我應該幫助這個善良的女孩子！
「若雪，」我對齊若雪說，「我看這樣吧，明天你去公司財務部，作手術需要多少錢就先公司裡支取，先給大媽把手術做了。你看怎麼樣？」
「不！」齊若雪一口回絕，「我不要你的錢。」
「方先生，這可不行啊。我們非親非故的，怎麼能拿您的錢呢？」李大伯也趕忙說，「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可這錢，我們不能要。」
齊媽媽感激地望著我，「方先生，你是個好人，不過，我們家小雪要強，她不會答應的。您這份心意我們領了。可錢我們不能要。」
我笑了，「大伯，大媽，您先聽我把話說完。這錢不是送你們的，是我先借給若雪的。等以後呢，我會慢慢從若雪的工資裡扣回來。」
我望著齊若雪，「若雪，病不等人啊。大媽的手術越早做越好。拖延一天就可能發生意想不到的變化。希望你能考慮一下我的建議，不要固執己見，耽誤了對大媽的治療。」
齊若雪看了我一會終於點點頭，「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