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華 第二十六章 選擇 文 / 方覺曉
農智傑依舊平靜地站在那裡，他的眼睛盯著自己手中的酒杯，聲音低沉，「你說，我該不該同意你的建議呢？」
他慢慢晃動著手裡的酒杯，似乎剛才根本就是在問我，而只是在自言自語，「我該怎麼辦？你讓我怎麼向人交代？」
我知道他並非在問我，他這是在心理激烈的斗箐著。在考慮該如何處理這個棘手的問題。我輕聲說，「農公子，如果現在取消訂婚典禮，會讓你的面子上很不好看。可這卻是現在最正確的選擇！我知道你對絲雨有多深的感情，但是你自己也該清楚，絲雨真正喜歡的人是我。就算你勉強和她在一起，她的心裡也會依舊想著我。這樣的結合會帶給你真正的幸福快樂嗎？與其將來同床異夢，不如現在痛下決心，好離好散。你認為呢？」
「是嗎？」農智傑抬眼看著我，「我承認你說的有道理。可我不能照你說的做。你應該很清楚，我的家庭，我的地位，都容許我做出這樣的選擇。男人都是有尊嚴，都要面子的！如果我按照你說的去做，那我該如何自處？你說，我有選擇嗎？」
「也許你還不知道，不知道是哪個混蛋把我和絲雨的事情傳揚出去了。現在已經鬧得京城裡是滿城風雨。這個混蛋東西！如果讓我知道他是誰，我一定讓他後悔自己長了一張臭嘴巴！」我惡狠狠地拍了一下沙的扶手。看著一臉平靜地農智傑，「就算你和絲雨訂婚。也不能消除這些流言蜚語。而且我坦白地告訴你，就算是你和絲雨真的訂婚，我也會放棄的！」
「哈！」農智傑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不過。我到是覺得你應該感謝這個把消息散播出去的人。如果沒有他把這個消息傳播出去，讓你和絲雨地事情暴光在大家眼前，也許你一輩子都不會這麼勇敢地下這個決心。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有很多人在給你施加壓力，讓你把絲雨從我這裡奪——不！應該用拯救更合適點。讓你把絲雨從我這裡拯救出來，給她真正想要的幸福快了？我說的對嗎？」
農智傑臉上浮現出一絲神秘的微笑，「其實，這個把消息傳揚出去的人，我知道是誰。我想，你不會恨他的。因為他是一片好心。」
「你知道？」我忙問。「這個人是誰？」
「對不起，我現在能說。現在。還不是你知道的時候，過，他是你的一個朋友。相信我，她不是想害你，或者是喜歡亂嚼舌頭。她這麼做，只是想幫你下這個拯救絲雨幸福是決心而已。」
我的腦子裡閃過無數地人影，這個人會是誰？知道這件事情的只有為數不多是幾個人而已。蘇夢雲？周倩影？還是那個一直在為絲雨鳴不平地東方文雅。似乎這個名牌大記者的嫌疑最大！
農智傑說話了。「我現在告訴你，想讓我取消這個訂婚典禮是不可能的！」
他盯著我，臉上的微笑已經完全消失了，「第一，我不能忍受被人非議！說自己的未婚妻被人搶走了。那讓我以後怎麼抬頭，怎麼見人？第二，我告訴你，就算是我同意，也是於事無補。因為這件親事根本就不是我決定的。它是我的長輩和謝家地長輩一同決定的。而我。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我只能遵命執行！」
「那好，那我就去找你們農家的那些長輩和絲雨的長輩們！」我堅定地站起身來，「我會去說服他們。同意取消這場會給任何人帶來幸福的訂婚典禮的！」
「你和他們說？」農智傑冷笑了一下，「我可以負責地告訴你，想要說服他們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你最好是打消這個念頭，也許他們現在還不想把事情鬧大，所以並沒有打算動你。可你如果現在跳出來，一定會惹惱他們。別說我沒告訴你，他們可會像我這麼對你友善。如果真的讓他們生氣。嘿嘿，那個時候，恐怕你後悔都晚了……
「無論如何我都要努力去嘗試一下！」我聽出農智傑話裡隱含地警告意味，可依舊沒有毫不退縮，「我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農智傑輕輕地搖了搖頭，「可惜啊！你要面對的並不是什麼金石，而是一群老頑固！如果你能說服他們，那只能企求奇跡的出現了。坦白說，我很喜歡你這個人，也很願意和你交朋友。我也很清楚絲雨對你地感情。你以為我就願意娶一個自己不愛，更不愛我的女人嗎？我告訴你，知道了你和絲雨的事情後，我也曾經試圖勸說我家的長輩改變主意，取消這場沒有意義的訂婚。可我的努力失敗了！他們的回答是，我不必考慮其他的事情，要做的只是把這場訂婚典禮繼續下去。我沒有選擇的權利。你明白嗎？」
我知道，農智傑說的是實話。如果這些豪門世家的長輩要是那麼輕易就能說服的話，絲雨和農智傑肯定早就已經說服他們了，又何必弄得大家現在都這麼痛苦呢？
「有的時候，你必須要承認失敗！」農智傑淡淡一笑，「放棄，是你現在最好，最正確的選擇。」
放棄？我能嗎？我的腦海裡浮現出絲雨那含淚的雙眼，悲傷無助的臉龐。不！我不能，如果因為怕就退縮，犧牲掉絲雨的幸福，那我還算是人嗎？不！我做不到！！
我笑了望著農智傑，「絲雨已經說過同樣的話了，她說除非出現奇跡，否則很難讓那些長輩們改變主意。我曾經答應過她，我要為她創造這個奇跡！現在。我就要這麼去做，去實踐我的諾言！我希望我能說服那些長輩們，改變主意。可如果實在是做不到，我也會用其他地辦法。來阻止這場沒有愛只有利益結合的婚姻！總之，我絕對不會讓絲雨痛苦地嫁給你！為絲雨，我要努力盡自己所有來為她創造出一個奇跡！我說到做到！」
「你要用強來破壞我們謝農兩家的聯姻？」農智傑盯著我似乎有點不敢置信地望著我，「你是不是瘋了？！你知道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嗎？說句客氣地話，別以為你現在已經很厲害了，已經有實力叫板了。你還差得多呢！那些老人只要動動小手指頭，就能向捻死一隻螞蟻一樣地收拾掉你！恐怕到時候，連你的小命能否保住都很難說啊！」
「沒有經過證明的事情，誰知道會是什麼結果呢？」我笑了笑，心中升騰起沖天的鬥志。「就算是身敗名裂，一命嗚呼。我也要去試一次！！」
農智傑盯著我。良久沒有說話。過了一會，他才舉起手裡的酒杯，衝我一晃，「我很敬佩你的勇氣和信心。可我還是想向你這個想創造奇跡的勇士說，考慮清楚再做決定吧！也許明天你這個勇士就要變成烈士了！」
我笑了，「那就讓我做一個為愛犧牲的真正烈士吧！」
「你這個人如果不是瘋子，就是一個至情至性的人！」農智傑苦笑了一下。「看在我們朋友一場的情分上，我告訴你一個小秘密，想聽嗎？」
「現在你還拿我當朋友嗎？」我望著他認真地問，「我要把絲雨從你這裡搶走，你就真地一點都不生氣嗎？」
今天農智傑的表現讓我非常意外。自從我把事情向他挑明之後，他似乎一直都很平靜。對我公然上門來搶他未婚妻地舉動，他並沒有像我想像中的憤怒和衝動。似乎他根本就對這場訂婚典禮不太在乎。要知道這可是涉及到一個男人的面子問題，很少有男人會在這個時候像他這麼平靜安詳的。是他涵養好呢，還是他另有什麼打算？他的表現太讓我奇怪了。如果他不是天性豁達大度，那就是非常善於偽裝了！他該不會是表面平靜，背後準備對我下黑手吧？想想他以前那些隱晦的暗示、威脅。我不能幹排除這樣的可能。所以我想用話來試探一下眼前這個讓我有點摸透脾氣地世家公子。
「雖然說『朋友妻不可欺負』，可絲雨現在還不是我的妻子，所以這句話並適用於我們兩個人的關係。按照現在流行的說法，這要絲雨沒有成為我的正式的妻子，那大家都有權利去追求她。這樣說起來，我們最多就是競爭對手的關係。過呢——」農智傑灑脫地一笑，我要承認，他一笑起來很有男人的儒雅，深沉而迷人，「我對絲雨一直只有對自己妹妹一樣的感情。如果讓我去追求她，恐怕我是不肯地。所以，我們兩個人連情場上的競爭對手都做不成。那我為什麼還要生你的氣呢？」
農智傑走到酒櫃前，放下手裡地酒杯，「好了，不說這個了。你對我說的這個小秘密，有沒有興趣？」
「請說，我洗耳恭聽。」
農智傑走到那張寬大的紅木辦公桌前，慢悠悠地從一個盒子裡拿出一隻「哈瓦那」雪茄煙來，衝我一晃，「來一隻怎麼樣？」
「不了！謝謝。」我搖搖頭，對這種社會上層名流男士們喜歡的奢侈品，我沒有興趣。因為我討厭它的味道，感覺怪怪的很難聞。
農智傑動作嫻熟地用桌子上的小剪刀，剪掉雪茄煙的煙頭，點燃後深吸了一口，悠然地吐出嘴裡的煙霧，含笑望著我。我知道，他這樣是故意在釣我的胃口。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望著他。
「不錯！」農智傑衝我點點頭，不知道他是在說手裡雪茄的味道，還是在誇獎我的耐性。
「其實，在我和家裡的長輩說了你和絲雨的事情以後，他們也贊成取消這次的訂婚。畢竟他們也不希望看到我被迫接受這樣的婚姻。」
「哦？！」我有點詫異地望著農智傑，「可你剛才還在告訴我。你家的長輩絕對不會同意取消訂婚地。這不是互相矛盾嗎？」,當
「矛盾。你聽明白——」農智傑走過來坐到我身旁的沙上，「雖然我的家人同意了，可不代表著絲雨的家裡地長輩也同意取消訂婚。我要告訴你的小秘密就是——現在最堅決地反對取消這次訂婚典禮的人就是絲雨的父母！而不是我家的長輩。」
「他們為什麼反對？」我不解了，「他們清楚絲雨喜歡的人是我。最疼愛絲雨的也應該是他們，難道他們就不最希望自己的女兒幸福嗎？為什麼他們要堅決反對呢？」
「那要問你自己了，」農智傑看了我一眼，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還不是你的好名聲惹地禍嗎。你知道現在你在京城裡是什麼名聲嗎？恐怕你不知道吧，讓我告訴你吧，你現在已經是京城裡的頭號花花公子了！關於你地風流韻事已經傳揚的滿城盡知。說你風流好色，與很多女人有染，是個花心，不負責的男人。你說。你這樣的品行不良的男人，絲雨的父母怎麼肯取消這次的訂婚典禮。讓自己地寶貝女兒和你在一起呢？」
我吃驚地說說不出話來了。我沒有想到我在外面的名聲竟然是如此之差！簡直就成為了新一代色狼的傑出代表了！難怪絲雨的父母要竭力反對絲雨和我在一起了，就是我有女兒也絕對不肯放心地讓她和聲名這麼差勁的人待在一起啊。
「看來真是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啊！我冤枉啊。」我鳴起屈來，「我怎麼是那樣的人呢？」
「雖然有點誇張，但是也不能說這不是事實啊！」農智傑伸手來數著，「楚婷、雨菲、婉兒……哈哈，和你關係密切的女人有六、七個之多。你要說自己是個專一，負責任，而不是風流好色的男人，你說誰會相信？」
我無奈地苦笑，「是啊，連我自己都不相信。」
「不過，你也不要灰心嗎。只要你能想辦法說服絲雨的父母，這場訂婚典禮就能順利地取消了。」農智傑衝我神秘的一笑，「告訴你實話吧。現在我們家裡的長輩，只是礙於兩家多年地交情，不好意思先開口提出來解除婚約。況且現在是絲雨願意和我在一起了。責任在於謝家。想要取消訂婚典禮，自然就要由謝家的人主動提出來，我們家順水推舟地答應罷了。所以，你要想和絲雨在一起，就一定要說服她的父母！」
我點點頭，「你是說現在所有的阻力都來自於謝家，來自於絲雨的父母。也就是說，如果謝家人提出來取消謝、農兩家的婚約，你們農家不會反對。對不對？」
「就是這個意思！這場訂婚典禮是否要取消的選擇權不在我們農家，而是在於他們謝家！農家絕對不能先提出來解除婚約，我們不能擔當背信棄譽的責任。所以，只有讓謝家先提出來，我們農家來附議。你明白了？」農智傑笑了，在我的眼裡，他的笑容看起來像一隻狡猾的小狐狸，「我再告訴你一個小秘密，算是對你這個來搶我未來老婆的『情敵』的額外贈送。別以為謝家人所有人都討厭你，其實有人還是很欣賞你的。」
農智傑笑瞇瞇地望著我，「你的運氣真是很好！知道嗎，絲雨的爺爺就一直對你很有好感。謝老爺子在家裡可是最有權威，謝家的人一向是以他馬是瞻。我看你也許該來一次『曲線救國』行動。只要說服了謝老爺子，其他的人還不是手到擒來啊！你要想和絲雨雙宿雙飛，要攻克的最大堡壘並不是絲雨的父母，而是謝家的長門人——謝絲雨的爺爺！你明白了嗎？」
我心裡忽然一動，盯著農智傑，「你還真是很夠朋友啊！對幫我這麼盡心盡力。過——我怎麼感覺著，似乎你比我還著急想要早點解除這場訂婚典禮似的？你該不會是另有目的吧？」
「我有嗎？」農智傑愕然地望著，他旋即笑了，「看來好人還真是難做啊！現在竟然有人把我的一片好心，當成是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目的了。唉！」
他裝模做樣地搖頭歎息著。可我分明從他的眼裡看出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看來我剛才的猜測沒有錯，這個農公子果然對取消這次的訂婚典禮比我還要熱心得多。難道這裡面還有其他的什麼隱情不成？他想要做什麼呢？
農智傑收起笑，認真地望著我說，「該告訴你的我都說了，至於要怎麼做就是你的事情了。做為一個朋友，我已經算是做到仁至義盡了。現在，私人的事情我們已經說完了。該來談談公事了！」
「公事？什麼公事？」
我詫異地望著農智傑，不知道他要和我說什麼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