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華 第七十九章 讓我們從頭再來！(下) 文 / 方覺曉
沉默了一會，聞俏終於開口了，她的聲音很平和，「你真想知道原因？」
她真的是內奸！！陡然間，我的心一陣痛楚。
在聞俏沒有說出這句話以前。我心裡還保留著一線微弱的希望，希望她能開口否認自己不是內奸。雖然我心裡很清楚，這樣的希望很渺茫，很微小……但是，畢竟還是有希望啊！我多希望自己誤會了聞俏。可現在，心中的最後一絲希望的火種，被聞俏的話無情的撲滅了！
我望著聞俏，默默地點點頭。
「因為我需要錢，很大的一筆錢。」聞俏把頭轉向窗口，那目光落在遠方，聲音淡淡地不帶一絲感情波動，「我媽媽生病了……需要很大一筆錢治病。我要救她！就只能答應他們的要求……」
「那你為什麼不來找我？為什麼不求我來幫你？！」我感覺自己的心上忽然被壓上了一塊大石頭。讓我難過地喘不過氣來，「你知道，無論多少錢我都會給你。可為什麼你偏偏做這樣的事來得到這些骯髒的錢？告訴我，這是為什麼？！」
我有點憤怒了！虧我把她一直當成自己最好的朋友，虧我一直拿她當作自己的妹妹。現在，她居然為了錢而出賣了我！事實讓我難以接受！！因為只要她張嘴，我會盡自己的所能去幫助她，可她竟然寧肯選擇背叛也不來找我幫她！我想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我在她心中就如此不堪嗎？
「求你？！」聞俏猛地轉回頭來。臉上寫滿了憤怒，「難道讓我再一次卑賤地哀求你，然後得到你無情的拒絕嗎？讓我的自尊再一次被人踐踏在腳下，讓你再次嘲笑我嗎？不！我決不！！我寧肯出賣自己的人格尊嚴。也絕對不再去求任何人給予施捨！！」
我沒想到聞俏對我地話反應會這麼激烈！而從她這番話裡我才清楚地知道——我對聞俏的性格還是瞭解的不夠深刻啊！我原來以為她只是個外表冷傲，內心火熱，快意恩仇，敢愛敢恨的女孩子。現在才明白，她還是一個非常好勝，自尊心奇強的女孩子！她的驕傲讓她不屑於去央求別人的施捨。由此可知，當初她哀求我接受她的愛時，是下了一個多麼讓她自己難受的決定，下了多麼大的恨心，做了多麼大地犧牲！可我卻無情的……拒絕了她。從她那憤怒地目光中。我可以讀出，我的拒絕曾經帶給她巨大的傷害！！
在這一瞬間。我的心軟了。憤怒的火苗迅地從心中熄滅。雖然我並不後悔當初自己的決定，也認為在當時的情況下，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麼。可畢竟我確實傷害了聞俏。
我心裡有點後悔，自己剛才衝動下，說話沒有注意用詞。唉！病從口入，禍從口出啊！這可是至理名言啊！我怎麼就這麼嘴巴沒把門地呢？我怎麼能說出「求」這個字呢！這不是明顯在刺激她，令她想起那些痛苦的會議嗎？我混蛋！我真該死！！
我暗暗地在心裡罵了自己兩句。馬上就採取亡祟補牢的補救措施，「俏俏，你聽我解釋。你該知道。我剛才的話並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有點激動，所以才口不擇言。你不要介意，我真的——」
聞俏毫不客氣地打斷了我，「你真的是很生氣，對嗎？」
她又變成了我當初剛遇到時的那副模樣，冷如冰霜，言辭尖酸刻薄。「你當然很生氣了。您現在是什麼人？億萬富豪，大公司的董事長，股票市場的傳奇。京城上流社會地風雲人物。勢力強橫，手眼通天。在街上可以像螃蟹一樣橫著走的大人物！怎麼能容忍手下一個小職員公然背叛你？在你眼裡，我只是一隻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癩蛤蟆，微不足道地螻蟻，妄想和你做敵人，妄想翻天！你不能不憤火，不能不生氣！你多有的本事啊！憑手腕勾搭上了那麼多有本事的情婦，找到了那麼多強有力的靠山，要錢有錢要人有人，現在你還怕誰喲？吃軟飯吃到你這樣的境界，真是空前絕後，曠古爍今了！我敬——呸！哈哈，可惜你忘了，不久之前你也不過和我是同類——一隻可憐的癩蛤蟆！雖然一步登天，可我勸你有點自知之明。雖然你飛上了枝頭，但你成不了鳳凰。終究不過是地上一隻可憐的小草雞！本事嘛，沖其量就能自鳴得意地亂叫幾聲而已！！」
我感覺自己的嗓子象堵了什麼東西，艱難而費力地輕聲問道，「俏瞧，在你心中，我就是這樣一個人，這樣不堪的形象嗎？」
「你以為你很高尚，很偉大嗎？」聞俏鄙夷地撇了一下嘴，「說不好聽點，你就是一個靠出自己，靠討好女人向上爬的無恥之徒！你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告訴你，如果我有了錢，比你做的更好！！」
「你媽媽根本沒有病對嗎？你是為了錢才這麼做的，對嗎？」我黯然地望著聞俏，聲音有點嘶啞，「你竟然為了錢而出賣我？」
「不錯！你既然能靠著吃軟飯，靠著無恥的巴結女人來達。我為什麼不能靠出賣良心，出賣人格來上位？」她自嘲地冷笑起來，「這些錢得來的雖然不是光明正大，可至少還是——等價交換！讓我並不必去哀求別人的施捨！」
我心痛地望著眼前的聞俏。這還是我當初認識的那個敢愛敢恨的女孩嗎？她變了！為了錢竟然出賣了我！此時此刻，我的心裡有種撕裂的痛楚。
我默然無語地望著聞俏。對她的嘲諷我有些麻木了。我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該做什麼。斥責她？罵她？還是暴打她？這。我都做不到。望著眼前憤怒地女孩，我心中忽然有一種深深的負疚感。也許是我的錯誤才讓聞俏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吧？如果當初我不是那麼決絕地拒絕，如果我大度的接受她，那她一定不會是現在地樣子。我忽然現自己當初很虛偽。很自私。是一個偽君子！為什麼我不能設身處地地為聞俏想想？想像她的感受。是我，把剛剛從噩夢中甦醒，滿懷對幸福憧憬的女孩子再次推進了絕望的感情深淵。這傷害，甚至比第一次的感情帶給她的打擊還要沉重，還要巨大。這些都是我的錯誤啊！
「你怎麼不說話了？」聞俏卻並未放過我，依舊對我冷嘲熱諷，「你平時騙女人的時候，嘴巴不是很能說會道嗎？為什麼現在啞巴了？被人揭穿假面具的滋味不好受吧？把頭縮起來做烏龜了？」
我難過地望著聞俏，「俏俏，難道在你心目中。錢比親情、比友誼更重要嗎？為了它，你竟然背棄了自己的原則。違背自己地良心。錢，對你真的這麼重要嗎？你為它竟然放棄對你最珍貴地東西。這麼做值得嗎？」
「是！錢對我是最重要的！」
雖然聞俏回答的很乾脆，很有力。可我還是現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忽然掠過一抹深深的痛苦之色。雖然她馬上掩飾，可還是被我敏銳地察覺了。
我猛然想到宋靜等人的話。難道她出賣我並非出於本心，而是另有隱情？
這個現讓我的心裡豁然一亮。原本腦子裡混亂地思路突然理順了，思維也馬上靈動起來。不行！我一定要試探一下。確定她出賣我是不是違心的。
「俏俏，」我望著聞俏輕聲問道，「你恨我嗎？」
「恨你？」聞俏冷冷一笑，「恐怕你已經沒有資格讓我恨你了！你我已經是陌路人，我出賣你並不是因為恨你，而是為了錢，為了出人頭地！」
「那你還……愛我嗎？我想聽真心話！」
聞俏的眼中再一次浮現出痛苦的神色，可臉上的表情卻充滿了不屑和鄙夷，「你不配！」
「不！你在說謊！」我深深地望著聞俏的眼睛。高聲喊道，「我不相信你會為了錢而出賣我！我更不相信你不再愛我。我說的對嗎？！」
「少自做多情了！」聞俏雖然嘴裡在極力反駁，可她的目光卻躲閃著不敢正視我的眼睛。「你以為你是誰？難道天下地女人都要圍你轉嗎？自大的白癡！」
現在，我確信自己的判斷是正確地！聞俏果然還在愛著我，她是被迫出賣我的！
我決定再證實一下，歎息一聲，低沉地說，「那好吧，我不強迫你，也尊重你的選擇。不過我還有一個請求，希望你能把幕後的主使者是誰告訴我。這，算是我求你的，可以嗎？」
聞俏顯然沒想到我突然變得如此平靜，又突兀地提出這樣一個請求，微微一愣，眼中閃過猶豫。但馬上就「哧」地一聲冷笑，「既然是等價交換，我怎麼可能出賣自己的夥伴？就算是做奸商，也要有起碼的信用吧？」
我點點頭沒有說什麼。
「你打算怎麼懲罰我？」
我沖聞俏笑了一下，極力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很苦澀，很難看（靠！老子不拍電影真是埋沒人才啊！），「從剛才那一刻起，這件事情就與你無關了。事情已經宣告徹底結束了。忘掉這一切，就當成什麼都沒有生過吧。」
聞俏愣了一下，不相信地盯著我的眼睛，「你就這樣放過我了？」
我憐惜地望著眼前面龐憔悴的女孩，眼中充滿溫柔的愛意（看到了，實力派！絕對是奧斯卡影帝的有力競爭者！）輕輕地笑了，「因為，無論你以後變成什麼樣。在我心裡，你永遠都只是以前那個敢愛敢恨，外冷內熱，對人體貼的好女孩——聞俏。那個讓我喜歡，讓我疼愛的好女孩！」
聞俏的全身一震，難以置信地望著我，聲音輕輕顫抖起來，「你……不恨我？為什麼，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我把手伸向聞俏的臉蛋，聞俏靜靜站在那裡，沒有動更沒有躲避。目光凝註釋在我的臉上，我溫柔地為她把鬢邊一縷垂下來的凌亂絲攏好，柔聲說，「因為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的傷害，讓你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我輕聲安慰著她，「過去的一切就讓她過去吧，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我說過，我們之間不可能的！」聞俏猛然搖頭，驚懼地叫了起來，「我根本就不愛你！」
可我清楚地看到一抹痛苦之色從她的眼中掠過。
「俏俏，你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我猛地抓住聞俏的肩膀，深深地注視著她。聞俏的眼神卻慌亂地地躲閃著，不敢和我的目光相對。
「你在說謊對不對？你在騙我對不對？」我盯著她的眼睛，「你該明白，我對你是真心的。我承認我以前很笨、很蠢，曾經讓你傷心、失望過。我錯了，我現在只希望你能再給我一個機會彌補我曾經的錯誤嗎？可以嗎？」
「你怎麼這麼臉皮厚！」聞俏猛地推來我，衝我大聲吼起來，「你是豬啊，還是白癡？！聽不懂我的話嗎？我不想再看見你了！你滾開，馬上給我滾開！」
「俏俏，」我抓住她的手，把她劇烈顫抖的身體摟進懷裡，深情地注視著她那雙驚恐不安的眼睛，「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來讓你相信。也許這段話最前恰當地代表了我現在的心情。曾經，有一份真誠的愛情放在我面前，我沒有好好珍惜，等到我失去的時候才後悔莫及，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如果上天能夠給我再來一次機會，我會對著那個女孩子所三個字——我愛你！如果讓我在這份愛上加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
雖然這段「大話西遊」的台詞已經很老套了。但它的確不愧為經典中的經典！夠動人，夠煽情！再配合我悔恨交加，又憐又愛的表情，深情真摯、充滿愛戀的眼神，低沉柔和、感情充沛的聲音，深深地打動了聞俏的心。她眼光迷離地望著我，就這麼癡癡地望著我。
我湊今聞俏的耳朵邊，有柔和的聲音低低地問她，「俏俏，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們重新開始，從頭再過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