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華 第九十章 眾叛親離(上) 文 / 方覺曉
我和楚婷陪伴著高楊走進楚嘯天那幢位於郊區的豪華別墅的客廳時，高老頭正坐在沙上正和楚嘯天、高浩夫妻兩個人在談話。看見我們走進來，高老頭笑瞇瞇地轉過頭來，「你們來了，小婷，你讓你爸爸把我接來有什麼事嗎？到底是什麼重要的事情這麼神秘？還把我這個老頭子大老遠的找來？小婷，出什麼事情了？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楚婷的臉色確實很難看，像一塊千年不開花的寒冰，對自己外公的問話，她一言不，只是冷冷地望著高老頭。
高老頭微露詫異的神色，「小婷，你怎麼了？快告訴外公出什麼事情了？」
「小婷，」楚嘯天不滿地嗔怪著自己的女兒，「外公在跟你說話呢！怎麼一點禮貌都沒有？」
「禮貌？！」楚婷的鼻子裡出一聲冷哼，「想要別人對自己有禮貌，就要做讓人尊重的事情！對那些背後做些見不得人的事的人，不需要對他有禮貌！」
「混帳！」楚嘯天斥責著楚婷，「你瘋了？！怎麼可以這樣和你外公說話！馬上給外公道歉！」
「道歉？」楚婷冷笑了一聲，「他做的那些事情——」
「好了！」我拉住衝動地瞪著高老頭，馬上就要爆高八度花腔女高音的楚婷，「別衝動！還是讓我來說吧！」
楚婷雖然氣憤不已，但還是習慣性的聽從了我的話，不滿地哼了一聲，順從地閉上了嘴不再出聲。
「小婷，你今天這是怎麼了？」高潔對女兒的態度也很是不滿，可出於對楚婷一向的溺愛，她還是沒有出言訓斥女兒，微帶不滿地望著女兒，「怎麼……突然對外公這個樣子？你沒什麼吧？」
「阿姨，這件事情還是讓我來說吧。」我有點不禮貌地打斷了高潔的話。轉頭望著坐在那裡一直都沒有說話的高老頭，「我想，小婷為什麼這樣，高爺爺心裡應該很清楚吧？否則他老人家應該很生氣才對，是不是？」
我這麼一說，楚嘯天和高潔這才現，高老頭竟然到現在為止一句話都沒有說過。他們很清楚高老頭的性格，在高家，他一向就上主宰，是說一不二的當家人。他的權威不允許任何人冒犯，包括他非常疼愛的外孫女楚婷。換做是平常，楚婷這樣公開對他不禮貌，他早就暴跳如雷，可今天這是怎麼了？？
我清楚，高老頭這叫——做賊心虛！從我剛進來的時候，我就現高老頭的眼裡出現了一絲慌亂。現在楚婷對他的態度這能說明一個問題——他做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敗露了！！所以他不敢像往常一樣斥責自己的外孫女，因為他心虛！
「高爺爺，您今天是不是沒找到您的私人秘書劉震？」我淡淡地笑著望著臉色漸漸沉下來的高老頭，「對不起，我因為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問清楚，所以就在昨天晚上派人把劉震『請』到我那裡去了。一時著急就忘記通知您老人家了。還望您老別見怪。不過——他告訴了我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您來人家想聽聽嗎？」
高老頭的臉色變得更冷了。不過他的眼神反而不似剛才那麼慌亂了。也許是因為事情已經敗露，他反而放開了，該來的總要來的！
房間裡一片寂靜。不明白內情的楚嘯天夫妻兩個人奇怪地望望我，又轉頭望著自己的父親。高潔張張嘴，似乎想詢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可見到高老頭那緊繃著的臉，卻又不敢開口了。看來高老頭平日的積威甚重啊！讓他們都輕易不敢冒犯他的權威。
過了良久，高老頭才開口打破了房間內的沉悶，「你，都知道了？」
我點點頭，「紙是包不火的！這個世界上也沒有絕對不會洩露的秘密！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嘛……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哦，也好，這省得我藏著掖著了。既然你叫我來，就是打算要和我當面算算帳了。我想知道，那你打算怎麼辦？或者說，你打算怎麼懲罰我呢？」
高老頭望著我——笑了！他的眼睛裡流露出幾分戲謔，幾分嘲諷，幾分揚揚得意！也許在他想來，即使是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又能怎麼樣？難道我有什麼辦法來懲戒他這個往日的權貴不成？在他看來，就算是我知道他在背後搞鬼，我也對他毫無辦法的！因為我還沒有實力來懲罰他所做的一切。
「爸，」高楊開口了，「我覺得這次的事情，您做的實在有點太過分了！！」
「什麼？！」高老頭轉頭望著自己的兒子，眼中華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神色，「你說什麼？！」
他萬萬沒有想到，對自己一向是言聽計從的兒子竟然會在這個時候當眾開口指責自己。這大大出呼了他的預料！
「你既然這麼不喜歡覺曉，那當初就不應該答應小婷和他在一起。你既然答應了，為什麼還要在背後使用那些……那些手段？這是不是有點言而無信了？而且，就算是你反對他們兩個人在一起，也不應該牽連到別人！那個女孩子太無辜了！爸，我一直很尊敬您，可我這次要說——您這次做的事情的確太過分了！」
「混蛋！」高老頭終於火了！他猛然站起身來直著高楊怒吼起來，「你給我住嘴！我還輪不到你來教訓！！」
「我說的是事實！」高楊望著自己的父親，臉上沒有一絲慌亂，神色依舊很平靜，「這次你的的確確做錯了！而且錯的很厲害！！您想過沒有，您這樣的行為算什麼？和那些土匪綁架人質勒索別人有什麼區別？！您不覺得您這麼做很卑鄙嗎？您做出這樣的事情怎麼能讓我和小婷——我們這些晚輩尊敬您呢？爸，您想過這些沒有？！」
我這時候才定下心來，明白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昨天我向楚婷詳細地詢問了她家裡的一些情況。堡壘最容易從內部攻破！！我既然要和高老頭清算，就難免要撕破臉皮。可我不想在外有謝峰這樣的強敵，旁邊有司馬兄弟這樣虎狼的情況下，再樹立高老頭這樣一個仇敵。要知道，高老頭可不是一個普通的老頭！他雖然退休了，可他還是有很大的勢力和活動能力。最重要的是，他還有兩個很能幹的晚輩……高楊和楚嘯天。別忘記了，他們兩個人一個是將軍，一個是全國有名的地產大王。如果他們支持高老頭，而高老頭再聯合我的那些敵人一起和我鬥，那——我可就有的消受了！所以，我必須要從內部分化高家的人，讓他們站在我這邊，至少也要讓他們不幫自己的老頭一起來對付我才行。
我認為高家最有爭議感的人應該是高楊。先，因為我個他第一次接觸的時候，他就曾善意地提醒過我，婉轉地規勸我放棄和楚婷在一起的打算。那完全是在為我的切身利益和個人安全考慮的。這就說明，高楊這個人很善良，很有正義感！而且通過這段時間和高楊的接觸我現，他很喜歡我。甚至比我那個岳父楚嘯天對我還要好。其次他是一個軍人，而軍人一般都善惡分明敢愛敢恨，很少耍弄那些陰謀詭計，尤其向楚楊這樣的正直人，應該對在和諧很厭惡才對。楚婷的描述和我的判斷是一致的。她也贊成我的判斷，也認為自己的舅舅是個很有正義感的正直人。他一定不會贊成高老頭這麼做！而且，她還說，這要是舅舅能站在我們這一邊。那自己的媽媽也會靠過來，而一向聽妻子話的楚嘯天最後也只能加入我們的陣營。那，我們就可以孤立高老頭了！
從劉震的嘴裡我才知道。原來，高老頭一直假借關心我，向楚婷探聽我的情況，而更為可恨的是，他竟然把這些情況都通知了我的仇人！更讓我吃驚的是，和他合作的我那個仇人居然並不是司馬青雲！而是……
今天早晨，我就親自開車去高楊家裡請他，然後拉著他去秘密關押劉震的地方。
當高楊見到被關起來的劉震時很是吃驚，不明白為什麼我要綁架劉震。而當他從劉震的口中知道了自己的父親的所做所為之後，簡直被震驚了！！隨後就是憤怒……對自己父親的卑鄙行為的憤怒！雖然他當時沒有說一句話，但是我卻從他的眼中清楚地看見了他心中的怒火！！我相信，就算他原來在高老頭面前是一個百依百順的聽話兒子，那高老頭現在的作為也足以讓高楊起來反對他了！
這以後，我才叫楚婷打電話給高潔，讓她接高老頭過來，正式攤牌！現在的情況展和我預想的一樣，接下來就看楚嘯天夫婦的決定了。
「你——你，你這個混蛋東西！混蛋！！」高老頭指著自己兒子的手指開始顫抖起來，他氣得嘴唇哆嗦著，一時說不話來了。
「爸，您別生氣！」高潔見自己的父親氣成這個樣子，忙上前扶住高老頭，不滿地瞪了自己的哥哥一眼，「哥，你和小婷你們兩個人今天怎麼回事？怎麼對爸爸這樣？你們……你們都吃錯藥了？」
楚嘯天也不明所以地望望自己的大舅子，又望望自己的女兒，疑惑地問，「你們這是怎麼了？到底生了什麼事？」
我悄悄地捏了一下楚婷的手，按照我預先的安排，這個時候就該楚婷同志「登場」了！她會想自己的父母講述高老頭的所作所為，然後把他們拉到我們的陣營中來。
接下來楚婷就向自己的父母講述了一切。等她說清楚了一切之後，她含著眼淚對望著自己的父母，「媽，爸，你們說，外公做出這樣的事情，還怎麼讓我這個小輩尊敬他？他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不算，竟然還幫著別人暗算覺曉。如果……如果覺曉真的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我也不想活了！！」
高潔顧不得安慰哭泣的女兒，轉頭望著臉色鐵青的高老頭，聲音顫抖地問道：「爸，小婷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高老頭陰沉著臉站在那裡默默無語——無言的默認！！
高潔和楚嘯天用吃驚的目光望著高老頭，似乎他們第一次見到眼前的這個人一樣。
「爸，你怎麼可以這樣？！」高潔聲音顫抖著叫了起來，「就算你不喜歡覺曉，也不能幫別人害他啊！他可是你的外孫女婿啊！」
高老頭冷冷地哼了一聲，「我從來都沒有承認過這個小子是我的外孫女婿！」
「您不是答應讓小婷和他在一起嗎？」高潔不敢相信自己地望著自己的父親，「這不是您親口答應的嗎？您還說為了考驗他們兩個人的感情，要讓小婷離開覺曉一段時間嗎？這些都是您親口說的啊！您怎麼能說話不算話呢？！」
「好了，好了！」高老頭不耐煩地打斷了女兒的話。「那是我當初敷衍他們才說的。我從一開始就沒有看上這個小子。我當初答應他和小婷在一起不過是權益之計。」
他轉頭冷冷地望著我，「這個小子哪點能配得上小婷？要家世沒有家世，要財產沒有財產。還坐過牢，接過婚，他既然死皮賴臉非要和小婷在一起，那我就要讓他知道，得到自己不該得到的東西，就要付出沉重的代價！」
「覺曉又哪裡不好？！」楚婷從母親懷裡抬頭抹了一把淚水。大聲爭辯道：「覺曉善良、仁義、正直、聰明、能幹，他什麼地方不好了？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就這麼討厭他？難道就因為他不是有權、有錢的世家子弟你就看不上他，對嗎？舊鄉當初你反對媽媽和爸爸在一起一樣，對不對？！」
我心裡暗暗叫了一聲——高！平日裡沒什麼事的時候，楚婷也告訴過我一些他們家裡的情況。我知道，楚嘯天之所以這麼怕高潔，主要是因為當初楚嘯天和高潔談戀愛的時候，高老頭也是非常反對。原因就是因為，楚嘯天那時只是一個普通的公司白領。沒有顯赫的家世，沒有做高官的父母。高老頭當然不喜歡女兒嫁給這樣一個寂寂無名的窮小子。只是高潔的堅持，最後才無奈的同意了這門親事。後來楚嘯天在高潔的幫助下，奮努力終於出人頭地。他並不是怕高潔的「妻管嚴」。說白了，他這樣是因為非常的愛自己的妻子。他認為如果沒有自己妻子當初的慧眼識珠，自己就不會有現在的成功和地位。他的這種怕其實是尊敬自己妻子的一種表現。現在楚婷的這句話一說出來，馬上就會在楚氏夫婦的心裡勾起對高老頭以往作為不滿的火苗。嘿嘿，看來那句話說的一點都不錯——女生外向啊！楚婷為了幫我，竟然施展起了小小的「陰謀詭計」了！
「是啊！」高潔對高老頭以前的不滿馬上就被楚婷的話引了，「當初您就反對過我和嘯天，說什麼嘯天他根本就不會有出息。可你看看，現在全國能有幾個人比嘯天有出息？有幾個人能有現在嘯天這樣的成功？您為什麼總是主觀地去看待一個人呢？我看覺曉就很好！和小婷在一起很合適！！我不反對他們在一起！」
「我反對！！」高老頭雙眼噴火地瞪著自己的女兒，「我說不行就不行！！」
「憑什麼你說不行就不行？」高潔被高老頭的專橫激了倔強的性格（當然倔強了，否則怎麼會不顧專橫的高老頭的強力反對，一力要嫁給楚嘯天呢？看來楚婷的性格更多的是繼承了自己母親的基因）「小婷已經長大了，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了！她現在幸不幸福她自己最清楚。她和誰在一起感覺幸福就和誰在一起！這要她自己決定！誰也不能為她做主！！」
「反了！反了！！反了！！！」高老頭被高潔的話氣得臉通紅，暴跳如雷的他伸手從身邊的茶几上抓過一隻茶杯——「啪」狠狠地摔在地板上！！
「你們這群混帳東西！！是不是看我老了，以為你們的翅膀都硬了。現在不聽我的話了，想起來造我的反了，是不是？！」高老頭凶狠地逐一瞪視著自己的兒女。
看來高老頭的積威日久，在高楊等人心裡已經造成了很大的陰影。他這一火，在場的幾個人都不敢再坑聲了。看來高老頭的威嚴還是高楊他們不敢觸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