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83章 曠世大斗琴 文 / 滄海一夢
第483章曠世大斗琴
許晴不急不緩的接住琴音。
這一段極慢極慢的段落，卻抒發著最細膩的感情，需要極大的細心與耐心。
鋼琴的彈奏，快是一種考驗，慢也是一種考驗。甚至，「慢」比「快」更難掌握。
拖長的音調，敲打在每個人的心房上。
一個音都不錯，而且彈的極有感情……蘇媚想不到許晴連這首曲子都能接住，略微吃驚。
她略微分心，就差點接不住許晴突然拋給她的一首美國鋼琴曲。
幸而她有著極高的音樂素養，手指在鋼琴上隨便按了兩下，接著滑到正確的位置，就順暢的接過這首曲調。
這一首18世紀的一個美國無名作曲家的鋼琴協奏曲，很少有人聽過。蘇媚料不到許晴會用這樣的曲子來為難她，差一點就失誤。
這場比賽，比的不僅是琴技，更是博學。然而，她們互相出題互相接題，誰都沒有出現致命的失誤，別人看起來，她們配合默契，簡直就像是演練過無數遍的一樣。
許晴看到蘇媚能夠接住這首18世紀美國鋼琴曲，心中也是微微吃驚。她和蘇媚以前未曾正式的見面，若不是蘇媚這次氣勢洶洶的闖到她英國的別墅，她也不會主動去找她。
此刻感受到蘇媚深不見底的音樂造詣，許晴忍不住有些佩服，甚至全身心投入到琴曲裡的時候，對她產生著惺惺相惜的錯覺。
蘇媚接住琴曲，慢慢的過渡到一首看席上的任何人都沒有聽過的曲子。
氣氛似乎不像開場的時候的狂風驟雨般猛烈，一曲比一曲偏僻，同時一曲比一曲抒情。
雖然外面下著雨，音樂廳裡卻有著風和日麗的感覺。
蘇媚抬起手掌，許晴暗叫「刁鑽」，手裡卻不含糊，放到琴鍵上，不露聲色的接住這曲歐洲17世紀的古琴曲。
這是一首在18世紀鋼琴改良之前，原本用撥弦古鋼琴來演奏的古曲，蘇媚丟出這個曲子，用意很明顯，是想讓許晴束手就擒。
然而，許晴能夠用現代鋼琴把它彈下來，倒是出乎蘇媚的意料。
從莫扎特到貝多芬，從貝多芬到巴赫，從巴赫到舒伯特，從舒伯特到維瓦爾第，從維瓦爾第到肖邦，從肖邦到李斯特，從李斯特到各種無名的作曲家……她們彈奏的曲目，貫穿古今，琴曲之多，實在是曠世絕倫！
而更讓看席上的人越來越吃驚的是，她們用一個個華麗的變奏連接著原本完全不同的曲調，集中精神整整彈奏兩個小時卻不休息！要論琴曲之長，也是曠世絕倫！
互相彈奏兩個小時而不停歇……這兩個嬌美的身體裡，居然蘊藏著這樣的力量……
看席上的人們，震驚之餘，一個個都不敢小看她們。
兩人都已經拿出渾身的解數，而蘇媚拋出的又一首古怪的鋼琴奏鳴曲，再次被許晴順利接下。
看來我小看她的實力了……蘇媚仔細聆聽著許晴隨時可能變化的琴音，決心使一個「殺招」。
許晴似乎也想早點結束比賽，嫩指彈跳，轉眼就變成柴可夫斯基的一首練習曲。
節奏猛然加快，行至最高點，許晴停下彈奏！
蘇媚顯然已有準備，手指快速按下，飄渺的身體隨著手指而緩緩移動，隨著「噹噹噹」的三聲重擊，柴可夫斯基的練習曲剎那間變成肖邦的第四練習曲！
僅僅只是彈奏三四個音，蘇媚就把難題交給許晴！
許晴已經分辨出這首名列「世界前十快曲」的肖邦練習曲，從第五個音恰恰好好的接住，接著流暢的演繹起來！
如此快速的琴曲，不禁讓孫旭陽歎為觀止。
「蘇媚，有本事一起啊！」許晴一邊彈奏，一邊說道。
蘇媚冷哼一聲，手指快速放上琴鍵，跟著許晴共同彈奏起來！
這首快到難以復加的琴曲，在兩人的同時敲擊下，居然極為的整齊，沒有任何的雜音！也就是說，這種平均一秒七八個按鍵的鋼琴曲，她們都掌握的一絲不差！
足足兩分鐘，兩人都盡情的屈身在鋼琴上，任何人都看不清她們是如何彈奏的。如瀑布傾瀉般的琴音，在音樂廳裡不斷的縈繞著。
縱然再不懂音樂的人，此刻都被深深的打動！這已經是超越技巧，達到完美的境界！
這愈來愈快的節奏，就像是托著閉眼傾聽的人們，一米一米的向上飛騰，穿破雲端，穿過太陽！
伴隨著最後一個音的停止，所有的人的心口，都被猛抽了一下。
只見蘇媚和許晴各自長舒一口氣，終於停止連續兩個小時的征戰。
眾人正以為今天的演出就要到此結束的時候，許晴和蘇媚又把手放上鋼琴，心有靈犀般的共同彈奏肖邦的另一首超級快曲《冬風》。
經過十幾個慢節奏的音符的過渡，琴曲忽然間像是墜入懸崖，滴溜溜的進入凡人難以掌控的快速階段！
孫旭陽原本以為她們要互相休息而選擇彈奏一曲慢曲，卻料不到這曲子彷彿突襲般的快到不能想像的程度，不由佩服老媽和蘇媚的體力。
如同追趕著共奏一段，蘇媚和許晴忽然又變成各彈一小段的模式。無需任何言語，許晴的手臂抬起，蘇媚的手指就立刻按下去，而蘇媚結束一段，許晴就立刻接上。
一首完整的曲目，由她們各自分工彈奏，卻流利的像是播放著唱片裡的琴曲。
許晴和蘇媚都找不到對方的破綻，《冬風》結束，依然是不分勝負。
這連番苦戰，使得兩人的嫩臉上燜出一些細密的汗水，更加顯得淋漓動人。
蘇媚玉齒輕叩粉唇，率先站了起來。
「怎麼，認輸了嗎？」許晴看著她，問道。
蘇媚嘴中不服氣的輕哼一聲，朝著後台的方向喊道，「換琴！」
後台走出來四個工作人員，合力把鋼琴抬走。
「你搞什麼？」許晴微微拱起秀眉，盯著蘇媚。
蘇媚不回答，重新坐到椅子上，面對著空蕩蕩的舞台。
不多久，兩個工作人員推著一個中國古典樂器放到蘇媚面前。
看席上一片驚呼，緊接著議論紛紛。
「你……想做什麼？」許晴瞪大美麗的雙眼，問蘇媚。
蘇媚故意不理睬許晴，不慌不忙，優雅的戴上指環。
她面前放著的，不是別的樂器，而是一台烏黑亮麗、古色古香的——中國古箏！
「用鋼琴和你對決沒有什麼新意，不如我就用古箏來和你比試比試。當然了，你可以繼續用你的鋼琴，想來你也不會彈奏古箏。」蘇媚略帶得意的說道。
許晴確實不會彈奏古箏，不過她看不慣蘇媚的氣焰，更惱怒於她臨時更換樂器，已經有些酸麻的雙手，用力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