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84章 以音殺人 文 / 滄海一夢
第484章以音殺人
蘇媚朝著看席淡淡一笑，頓時迷倒眾人。
她揮開雙袖，雙手的古箏的琴面上緩慢撥動。
古曲《春江花月夜》的悠揚，沁入觀看者的心脾。
登……登……登登登！
就在細微之間，琴曲發生異樣的變化。
一首描繪著和風夜色的《春江花月夜》，不知不覺中，成為殺機騰騰的《十面埋伏》！
登登登登登！
琴聲急然而止。
短暫的寂靜，壓迫著每個人的神經。
身處在一束燈光照耀下的許晴，比看席上的人，更寒冷的感覺到來自蘇媚的殺意。
許晴手指忽閃，鋼琴的聲音，刺然響起。
萬馬奔騰的氣勢，頓時從她手下泛開。
急促而不凌亂的琴音裡，連孫旭陽都能想像出在那兩軍的混戰的暮色裡，隱藏著運籌帷幄臨危不亂的軍師的冷峻臉龐。
《十面埋伏》演奏到末尾，許晴卻不結束，以即興演出的本領，繼續描繪著衝殺敵陣的壯烈與勇猛，用銳利的琴聲，狠狠的還擊蘇媚！
她的雙眼已經悄然閉上，琴鍵上的手掌，終於甦醒起來，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排山倒海的氣勢，撲向蘇媚！
滴郎郎！
三聲清脆的絃樂，刺破許晴壓抑的鋼琴低音。
蘇媚的手掌在古箏上撥打太極一樣的滑動著，一波一波的弦音，抵向許晴的琴音。
許晴抽出一個手臂，快速跳到鋼琴的高音區，用更脆耳的聲音，來結合低音區的萬河歸海的宏壯氣勢。而激烈到難以想像的亮音躍動，彷彿描繪著蘇媚在面對千萬大軍踐踏的掙扎。
噹噹噹噹當！
蘇媚的連續琴音，殺出重圍，一躍飛天！
緊接著，一陣蕭瑟的琴音，以一力破千軍的態勢，從天而降！古箏獨有的超級緊密的音區，刺穿蘇媚的寬闊的鋼琴的音域的合圍，居然壓過好似操控著千軍萬馬的許晴！
一陣一陣向外擴散的古箏琴音，以蘇媚為中心，展開圓形向外震盪。而每一次反擊，都像是在被壓縮到極其狹小的餘地裡撐開更廣的疆域。
虛擬的敵人一圈一圈被蕩盡，逐漸緩慢的琴音，像是風輕雲淡，暫且休戰。而許晴稍稍鬆懈，突然蘇媚又像急風驟雨的打來，霎那，殺聲湧起，古箏的琴音像一道道鋼絲，將許晴緊緊困住！
叮！
隨著最後一個古箏的琴音悠悠散落，幾乎被刺穿耳膜的許晴，本能的扭過頭。
蘇媚得意的看著許晴，臉上終於露出勝利的微笑。
哇……看席上，爆發出一陣響亮的掌聲。
小靜長吐幾口氣，依然靠在孫旭陽的懷裡，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好厲害，以前從沒見過用音樂來決鬥的。」剛才壓抑的氣氛，差點讓她喘不過氣。
許晴不甘心，雖然剛剛經歷一場生死鏖戰，卻依然重操武器，雙手在鋼琴上迅速敲擊！
比剛才任何時候都快！
琴音環繞著音樂廳，一個音符追趕著另外一個音符，連聽眾的耳朵都來不及接受如此快速的聲音！
許晴兩個手掌都已經隱藏在一片瀰漫的白霧的籠罩中，而這白霧，恰恰是她的手掌移動所產生的視覺效果！
「這是世界上最快的鋼琴曲——野蜂飛舞！」孫耀輝提起精神，說道。
噹啷噹啷噹啷……噹啷噹啷噹啷……滴哩哩……
數百隻野蜂在森林裡靈活穿梭的形象，淋漓盡致！
這是一首能夠讓鋼琴燒起來的曲子！
孫旭陽看到周圍眾人的目光，都已經冒出驚訝的火花。
當！當！當！當！
許晴用力敲下最後四個音符！
雷鳴般的掌聲，迴盪在倫敦皇家音樂廳裡。
許晴大口的做幾個深呼吸，抹了抹額頭的汗水，看著蘇媚。
蘇媚的嘴角微微咧起，雙手緩緩的放到古箏上。
叮！叮！叮！
三個緩慢的琴音。
眾人的目光，從右邊的許晴的身上轉移到左邊的蘇媚的身上。
蘇媚深吸一口氣，雙臂忽然就在古箏上揮灑起來！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噹噹噹噹當當！哩哩哩哩……
她居然用古箏來演奏世界上最難的鋼琴曲——《野蜂飛舞》！
只見蘇媚幾乎整個人已經趴在古箏上，連同她的兩條手臂，都已經幻化成虛影！
當！當！當！當！
蘇媚以示威般的四連音，模仿著許晴剛才的收尾，結束全曲。
哇哦……包括小靜在內，幾乎所有人都驚呼起來。而那些沒有驚呼的，則是徹徹底底的驚呆了！
這種足以震驚整個世界的琴藝，當然贏來滿堂的喝彩！
蘇媚悠悠的站起來，向觀眾微微歉身。
啪啦！啪啦！啪啦……
古箏上的琴弦，盡數斷裂。
蘇媚緩慢的轉過半個身體，回頭望著許晴，嘴裡冷冷的吐出三個字，「你輸了。」
看到許晴不懷善意的望著自己，蘇媚淡然笑道，「還有什麼不服氣的？現在剛好是四點，我和耀輝六點可以到紐約，休息一晚，隔天就可以到中國。你若是不服，乾脆就來中國找我好了。」
「等等！」就在帷幕徐徐下降，蘇媚轉身就要走向後台的時候，許晴咬咬牙，喊住她。
蘇媚悠悠回身，此刻帷幕已盡然落下。
「以己之最長，攻彼之最短，蘇媚，第一次和你交手，發現你果然『聰明』啊！」許晴諷刺著說道。
「何必說這種話？」蘇媚目光如鉤，語音如劍，「你若是不自信於你的琴技，想必也不會接受我的挑戰。我們既然在比賽之前就已經有過約定，那麼此刻輸掉，又如此擺出不甘心的模樣？」
「耀輝不會跟你走的。」許晴冷冷丟下一句，站了起來。
帷幕的外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逐漸退去的聲音。而封閉舞台的裡，卻是兩個女人沉默的僵持。
蘇媚想了想，「我能夠來這裡，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帶耀輝離開，不過，」她拖長聲音，「我決定讓你輸的心服口服，再帶走耀輝。」
她略略挽起袖子，「許家自封中國第一世家，源遠流長。而許小姐巾幗不讓鬚眉，素來以『紅粉公子』的形象示人，不如我們就比比『六藝』，看看究竟是誰文武雙全？」
許晴不說話，蘇媚卻彷彿是興致極高，繼續說道，「禮，樂，射，御，書，數。這『禮』，分不出勝負，算是平手。而這『樂』，你已輸我半分。」
「你想怎樣？」許晴盯著她，終於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