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罪責 文 / 短髮
第90章罪責
「娘娘，你涉嫌謀害宛貴妃，還請跟屬下去面聖！」一個侍衛拿著大刀架在我身前，銀白色刀子閃著冷冷的光，我只是木訥的起身，跟著那個侍衛就往望月樓走去，莫昭儀被另外的一個侍衛押著，跟在我們後面，我現在多看她一眼都不願意，那張單純的臉孔下，居然是那麼惡毒的用心，我知道自己總會被人害的，但是沒想到居然是她？而且代價居然是翼的孩子？
「都給朕閉嘴！再敢亂說話，拖出去亂棍打死！」剛走到望月樓的院子裡，就聽到翼的怒吼聲，我感覺自己的心都在顫抖，我該怎麼去面對他？我親手殺了他的孩子？現在還要我去面對他嗎？猶豫著停下了腳步。
「娘娘，裡面請！」身後的侍衛卻容不得我猶豫，對著那扇讓我卻步的門做了個請的手勢，該來的總會來的，深吸了一口氣，大步的邁了進去，一屋子的宮女太監跪了一屋，都在不住的顫抖，房間內，不斷的有宮女抬著水進進出出，不同的是，那盆裡的水，是紅色，一盆盆染了血的水，憬站在翼的旁邊，正一臉擔憂的看著我。
而一臉鐵青的翼，看我進來，馬上喝退了那兩個侍衛，莫昭儀顫抖著下跪行禮：「參見……皇上！」翼著急的起身，看著我裙邊的血跡，苦笑道：「夢兒，這群奴才居然說是你推的宛妃！你來了就好，朕要他們當著你的面說清楚，誰要是再敢誣賴你，朕就要誰的命！」
看著翼眼中的信任，我一時居然不知道如何開口，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推她的啊。可是我該如何開口，人畢竟是我推下去的，若是她和孩子有什麼事，我該怎麼面對翼，我要怎麼面對我自己？越想越覺的自己罪孽深重，嘴張了張，卻無法開口。我現在有資格去求他原諒我嗎？
翼指著一個跪在地上的宮女，質問道：「現在你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啟秉……皇上，奴婢跟著昭儀娘娘與淑妃娘娘去到亭子，昭儀娘娘將奴婢們留在樓梯下，後來……後來……見到昭儀娘娘跪在地上，好像是在求淑妃娘娘什麼事，然後……不知道為什麼貴妃娘娘就出來了，娘娘們好像是發生了什麼爭吵，貴妃娘娘正要出亭子，就……就被……」小宮女說到這裡，顫抖著抬眼看了我一眼，又忙將頭低下，不再說話。
「就怎麼樣了！？」翼有些憤怒的吼道，那宮女嚇了一跳，更是抖得厲害，「就……就被……淑妃娘娘……推……推下來了……」翼鐵青著臉，一把將小宮女揪起來，吼道：「還敢說慌？」一把將那宮女摔在地上，長袖一甩：「來人，拖出去亂棍打死！」
「皇上饒命啊，奴婢說的都是實話，皇上，饒命啊！」小宮女早已是滿臉淚痕，顫抖著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直到兩個侍衛進來將她拖走，「翼！」小宮女剛被拖到門口，我突然回過神來，猛的叫出了翼的名字，大家臉上都是一陣錯愕，侍衛也嚇得停止了動作。翼不解的看著我，我小聲的說道：「放了她！她……說的……是真的！」
我看到了翼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更多的是受傷，還有心痛，「為什麼？」翼眼睛有些泛紅，咬著牙接著道：「我不相信！」我閉了一下眼，眼淚順勢滾了下來，「是我推的……宛妃！」說完這句話，淚如雨下，頹然的跌坐在地，輕輕的搖頭，喃喃的自言自語：「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翼輕輕的蹲下身，輕輕伸手擦著我臉上的淚水，輕聲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沙啞的聲音裡滿是悲傷的情緒，看著翼心疼的眼睛，那裡面是對我的信任，他那麼信任我！可我呢？我都做了些什麼？
「還有什麼好問的！皇上難道還要包庇她嗎？」一個嚴厲的聲音打斷了我即將出口的話，太后正站在宛妃寢室門口，一臉憤怒的看著我，太后向我走近，「夢兒啊，夢兒，沒想到你居然那麼狠毒！哀家早就與你說過，凡事不要太強求！沒想到你卻如此糊塗！」太后痛心疾首的搖著頭，我呆呆的坐在原地，太后的淚水突的就流了下來，歎了口氣，接著道：「可憐哀家那還未出世的皇孫！居然就夭折在你手裡了，哀家不會原諒你的！」
雖早已做好心理準備，但是這話從太后口中說出，瞬間所有的希望都化為泡影，孩子……真的沒了？我真的親手毀了一個鮮活的生命？誰來告訴我，這都是一個夢，誰來叫醒我？不要再讓我留在這裡噩夢中了！
感覺到翼的表情凍結住，沒有人會原諒我了，包括我自己，連翼一直沒有說話，「皇上！你還在猶豫什麼？」見翼半天不說話，太后著急的催道，我的眼淚一直不停的掉，彷彿要將所有的淚水流乾，看著眼前悲痛的翼，還有對我失望到極點的太后，我哽咽道：「對不起，對不起！」
「夠了！」太后嚴厲的聲音打斷了我，「哀家也希望你是被誤會的，可是你自己都承認了，你……太讓哀家失望了！哀家再也不想見到你！」
「母后！」一直沒說話的憬終於開口了，「兒臣覺的此事尚有許多疑點，還請母后明查！」憬擔憂的看看我，鼓起勇氣向太后說明了他的想法，太后一臉堅定的開口：「她都自己承認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都夠了！」憬正欲說些什麼，卻被翼暴怒的打斷，翼站起身，轉身對著太后說道：「母后，此事兒臣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現在宛妃怎麼樣了？」太后見翼這樣說，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只是想起她那皇孫，不免又有些傷心，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御醫說宛妃的生命保住了，只是救不了我的皇孫了！」太后說著，掩面哭泣起來，翼額上青筋若隱若現，拳頭捏的「咯咯」作響。
「皇兄！」憬著急的叫了一聲，翼揮揮手道：「朕知道！」說完，朝著跪在地上的瑤兒說道：「瑤兒，先將淑妃帶回鳳霞殿！」瑤兒吃驚的附和著，起了身就來扶我，翼看了看我，將眼神轉向門外，接著說：「派人守住鳳霞殿，沒有朕的命令沒，任何人不准進出！」
瑤兒扶著我出了門，我轉身最後看了翼一眼，何必這般護著我呢？我不值得……就這樣回了鳳霞殿，馬上，整個院子就被侍衛們包圍起來，看著窗外陰霾的天空，我輕輕開口：「瑤兒，我是罪人！」瑤兒站在我身後，眼睛有些發紅，著急的說道：「娘娘！奴婢相信娘娘不是故意的！」
我苦笑著搖搖頭，強忍著淚水，瑤兒上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娘娘，你別這樣！娘娘是我見過最好的人了！一定不會有事的！」看著瑤兒哭泣的小臉，扯出一抹微笑，伸手擦了瑤兒臉上的淚痕，道：「瑤兒，謝謝你！」
「娘娘！」瑤兒搖搖頭，哭著撲到我懷裡，哽咽道：「娘娘肯定不會有事的……」輕輕拍著遙兒的肩膀，終於覺的她現在比較像個年輕人了，可是……我真的會沒事嗎？就算翼不責罰我，我也不會原諒我自己了，我還拿什麼跟他在一起？他越是護著我，越是讓我難受……
瑤兒耍賴的撲到我腿上，猛的膝上一陣疼痛傳來，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瑤兒發現異常，抬起頭，輕聲問道：「娘娘，你怎麼了？」輕輕拿開遙兒的手，皺著眉道：「我的腳！」瑤兒小心翼翼的掀開紗裙，膝蓋上明顯的一團紅腫，一大塊青紫的傷痕在膝上，還有小顆的血滴滲出……
「娘娘……你的腳！」瑤兒驚呼起來，忙起身去拿藥箱，我微微皺著眉，想到剛才推倒宛妃時突然傳來的疼痛，有些疑惑，為什麼會這樣？是被什麼東西打的？
陰冷的夜裡，御書房內燭火晃動，憬恭敬的站在書桌下，沉思了一會後，開口道：「皇兄，這件事情恐怕不是那麼簡單！恐怕是有人想一石兒二鳥！」
翼輕輕的點頭，收回所有的思緒，附和道：「那莫昭儀還得好好審問一下，她說的什麼只是給夢兒和宛妃道歉！還主動承認了上次是她不小心跌倒，推到夢兒和宛妃的！不過是對這次事件的借口吧？」憬看著一臉沉思的翼，想了想所有的巧合，喃喃的道：「可是淑妃為什麼會承認是她推的宛妃？」
「朕也是不明白這一點，難道又是莫昭儀推的她？」頓了頓，又道：「不可能，莫昭儀當時跪在亭中，而宮女卻說是在宛妃到了亭子門口，夢兒才失手推的她！」
憬疑惑的開口道：「難道真的是失手？」翼搖了搖頭，「不太可能！」到底是誰在暗中搞鬼，讓她自己承認了？
「難道是莫昭儀？」憬將自己的疑問說出，翼看著窗外沉思片刻，輕輕搖頭道：「不會，若是她，又怎麼會傻到自己去做這件事？她的口供漏洞百出，不像是那幕後主使般深沉！」
「也是！」憬微微點頭，又道：「既是如此，不如皇兄在去套套莫昭儀的話？若她只是被利用的棋子，那臣弟想她要的是什麼，皇兄定是比我還清楚吧？」
翼微微皺眉，這後宮紛爭，還能是為了什麼？無奈的笑了笑，心下突的閃出一個念頭，「不好！」驚叫一聲，猛的站起身來，就朝門口急急走去，憬有些不明所以，卻還是跟了上去，一出門口，李公公便迎了上來：「皇上……」
「擺駕飛燕閣！」翼話音一落，人卻已走出了老遠，憬緊緊跟上，心中明白了幾分，卻有幾絲不安隱隱浮上心頭，李公公見翼如此著急，也不敢怠慢，急急的帶了人就朝翼追去……
「皇上駕到！」翼大步流星的踏進飛燕閣，院裡宮女太監們都一臉驚慌的跪倒在地，翼邊走邊問道：「你們主子呢？」
「娘娘說不舒服，在寢宮……」一宮女緊張的回答，要知道皇上可是從來沒進過飛燕閣啊，今天這是怎麼了？
話音還未落，翼就已直直朝寢宮走去。憬不好跟進，也只有在大廳停步！翼輕輕將門推開，看到屋內那一幕，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憬聞聲，忙走到門口，卻也只是輕輕的歎了口氣……
屋內白紗飛舞，莫昭儀正靜靜的掛在房梁中央，臉色鐵青，舌頭長長的伸了出來，眼睛充滿血絲，正死死的瞪著，似有極大的冤屈。眼珠彷彿要爆出來了一樣，慘不忍睹……
「還是來晚了！都怪朕，為何早沒想到！」翼緊緊的捏著拳頭，因為憤怒，頭上隱隱有青筋暴起。他身為一國之君，卻連身邊的人都保護不了，雖莫昭儀看起來是『自殺』，但是他卻心中有數，到底是何人如此猖狂！
「皇兄，這有封信！」憬輕輕的將一張紙拿起，「寫的什麼？」翼的往那邊看去，卻聽憬輕聲念道：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自知罪孽深重，願一死謝罪。
憬輕聲將信念完，看向翼，只見他緊緊的咬著牙，並未言語，開口喚道：「皇兄！」
「唉……」一聲歎息，幾多無奈？翼從袖中拿出一把匕首，朝白菱飛去，莫昭儀輕輕飄落，被翼輕輕接下，進宮多日，卻到死了，才能躺在自己夫君懷中。翼心中微微觸動，若後宮制度一日不改，這等事情就永遠不會杜絕，輕輕將莫昭儀放在床上，扯過被子連頭蓋住，他能做的，只有這樣了……
翼轉身慢慢出了飛燕閣，憬在出房門的那一刻，輕輕回首，歎息道：「這又是何苦？」
僅第二天，宮中對莫昭儀的死便已傳得沸沸揚揚，有的說她是咎由自取，有的說她是遭人暗算，更多了卻是指責，指責的卻是那鳳霞殿的主人……
大殿之上，眾朝臣一致的跪在地上，翼一臉鐵青坐在龍椅之上，雖是高高在上，但是誰又能明白，他此刻的無奈與孤獨？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位子，而他此刻是多麼的想逃？若是連他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這帝皇做得也太悲哀了……
「朕意已決，在此事尚未查清之前，朕不想再聽到任何流言蜚語！」翼沉著臉，不容拒絕的將話說出，言語中的威嚴，足以讓殿下跪著的大臣們再抖上一會。
「皇上……」
「不必再多說了！退朝！」看著又想發表意見的老臣，翼果斷的打斷了他們的話，長袖一甩，大步流星的走了……
翼剛走到御書房，準備去看看宛妃，卻被李公公攔住，說是太后叫去延壽宮，翼心下歎了口氣，罷了！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翼人剛走進延壽宮，還未來得及行禮，就是太后一陣責怪，翼亦不說話，靜靜的站在一邊，待太后說完，翼才輕輕開口：「母后，夢兒是被陷害的，還請母后給兒臣一些時間，兒臣定能查出真兇的！」
「唉，皇兒啊，你太讓哀家失望了！」太后輕輕搖著頭，又接著道：「哀家也很喜歡夢兒，可是，她是被陷害的又能怎樣？人畢竟是她親自推下去的，哀家接受不了！皇兒啊，你身為一國之君，怎能如此兒女情長，帝王最忌諱的是什麼？難道皇兒都忘了？」
「母后……」翼低著頭，他又怎會不知？只是他早已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太后輕輕擦拭眼淚，接著道：「皇兒，母后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可是哀家只要一想到夢兒，就會想到哀家那沒出世的皇孫，此事，皇兒萬不可一意孤行啊，自皇兒登基後，雖不算是太平盛世，卻也是國泰民安，哀家一直相信皇兒是個明君，又怎可在此事上犯糊塗呢？」
翼不再說話，他究竟是讓人失望啊，他畢竟也是血肉之軀，又怎能看著心愛之人受傷？太后絕望的搖了搖頭，「難道皇兒真是寧要美人，不要江山？」
「母后，兒臣知道該怎麼做的！還請母后相信兒臣！」翼說完這句，看向窗外，眼神中從未有過的迷茫，太后眼中閃過一絲心疼，不僅又滑出兩行清淚，「皇兒，莫要為了兒女情長，背負一世罵名啊！」試問世上，又有哪個母親願意看著自己的孩兒被眾人唾罵？遺臭萬年？
「母后，您早些休息吧，兒臣告退！」翼不再作任何回應，行禮後，快步走出門。他不忍看到太后絕望傷心的表情，他不該是讓母后驕傲的兒子嗎？當初母后一介民女入宮，經歷了多少艱辛，才將他撫養長大，而他……又是遭遇了多少陰謀渡過了多少難關，才坐上這皇位？不管願與不願，它都是一種推卸不了的責任。
翼一路朝著回宮的方向走去，一抬眼，卻到了鳳霞殿的門前，他又怎會走到這兒來了？李公公小心翼翼的湊上來，詢問道：「皇上，是要去鳳霞殿嗎？」多不想這個時候撞到槍口上來，可是他覺的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現在去鳳霞殿，恐怕有些不是時候？
翼也不理會，只是呆呆的看著裡面晃動的燈火，與那一抹，靜靜坐在窗邊的身影，孤獨而悲慼，她現在該是多自責？她如此善良，又怎接受得了這事實？
翼終是往前踏了一步，「皇上……」李公公見翼要往裡走，也顧不得他會不高興，硬是出口喊了一聲。翼的腳步生生的停住，嘴角牽動出一絲苦笑，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輕聲開口：「回宮吧！」說罷，轉朝玄陽宮走去。
李公公忙跟上，就怕他這主子又改變主意。翼心中雖然苦楚，卻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現下去看她，確有些不便。心中從未有過的苦悶，腦裡一直盤旋著太后的話，他到底該如何？才能落個兩全其美？心中一聲輕歎，他真是如此無用了？
「娘娘……」正坐在窗前，卻聽身後傳來遙兒的聲音，有一些哽咽，「怎麼了？」輕輕轉過身，卻看見瑤兒眼眶泛紅，又是誰欺負她了？
「剛才……剛才皇上來過了……」瑤兒看著我，小心翼翼的將話說出口，口氣裡卻有一絲委屈。
掩藏下心頭的驚訝，轉過身，看向窗外，不作言語，我知道她肯定還有下句，「可是，卻沒有進來……只是在門口，站了一會……就回去了。」
果然不出所料啊，他現在很為難吧？就算他進來了又能怎樣，我已無顏面再去見他，倒是希望他給我處罰還比較好，至少自己不會那麼自責，而他……也不會這麼為難吧？輕輕渡到另一個窗口，那是朝著玄陽宮的方向，遠遠看去，既有一抹熟悉的身影靜靜的站在遠處，埋在夜色中，讓人看不真切，卻能感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憂傷……熟悉的月白色長袍，隱在陰影中，更顯幾分落寞……
終是不忍再看，我能感覺到他定格在我身上的眼光，別過臉，輕輕轉身走離了那扇窗，輕聲道：「瑤兒，把窗關上吧！有些涼……」
「是！」瑤兒有些不明所以，卻還是走過去將窗子輕輕關上，以為我真是冷了，還將爐火又撥弄的旺了一些……
「天晚了，我想休息了……」瑤兒待我上床後，輕輕關上門，退了出去，看著那扇緊關的窗，也許這就是我和他一生的隔閡了吧？
清晨的陽光照進房間，輕身坐起來，又是一夜未眠，瑤兒卻急急的走了進來：「娘娘，太后駕到！」心中一驚，想起太后那時絕望而悲慼的神情，心頭像壓了千斤大石一樣，沉重的難以呼吸……
來到正廳，卻見太后端坐在正座之上，忙上前行禮：「參見太后！」太后並未言語，只是輕輕看了我一眼，幾日不見，太后卻是蒼老了許多，兩鬢已能見絲絲白髮，心中不僅有些疼痛……
「都退下吧！哀家有事要和淑妃談談！」太后無力的揮揮手，一群的宮女順從的退下。太后輕輕走到我眼前，伸手將我扶起，輕聲道：「夢兒啊，哀家有事相求與你！」
心中疑惑大半，看著太后憔悴的臉，輕輕點了點頭，太后輕歎了口氣，說道：「夢兒，哀家自十六歲進宮，已是二十餘年，這後宮的紛爭，哀家怎會不明白？」
太后看了看我，將我扶了坐下，我心中有些疑惑，太后何必跟我說這些？
「哀家明白你是被人陷害，可是……莫昭儀不明不白的自盡，現在毫無頭緒，無從查起！」太后搖了搖頭，又是一聲歎息，莫昭儀的事，早已聽瑤兒提起，她既然害我，又為何要自尋短見？莫非……
「夢兒啊，現在朝中眾臣一致要皇上治你罪，可是……我那傻皇兒啊，卻是寧可得罪百官，也不願意將你治罪！現在朝中局勢緊張，夢兒……」
「太后……」看著太后，我彷彿明白了她的來意，太后輕輕伸手撥弄著我的髮絲，輕聲道：「哀家知道，委屈了夢兒，但是哀家作為太后，又怎能看著刖鷹皇朝百年基業毀於一旦！？」
「太后，臣妾……願意接受任何懲罰！」是否這樣做，我會好受一些，是否這樣，我就能得到解脫？
「夢兒，皇兒是斷然不會懲罰你的，所以哀家想請求夢兒一件事！」
「太后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