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決定 文 / 短髮
第93章決定
「兒臣參見母后！」
翼帶著一身的嚴寒，進了延壽宮，剛行完禮，太后親切的將他拉到椅子上坐定：「皇兒這是去哪了？怎的帶了一身寒氣？」
「母后，今日召見，有事不妨直說！」翼冷著臉，他又怎會不知，是太后幫他們出宮的？又或許是太后逼的她出宮？守宮門的侍衛明明白白的說了，那令牌的確是太后的，若不是太后給的他們，他們又怎麼能出得去？
「皇兒，哀家知道瞞不住你！可是哀家都是為你好啊！」太后情緒有些低落，畢竟這是他第一次對她如此說話，如此冷淡。
「兒臣不會怪罪母后的！」
「真的？」太后聽翼這麼一說，臉上馬上綻放出一朵笑容，若是他能諒解，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一直還擔心他會不會做出什麼傻事，枉費了她的一番苦心。
「兒臣明白母后的一番苦心，兒臣以後一定會做個好皇帝的，不過，兒臣有個條件，還請母后答應！」翼臉上柔和了許多，輕輕的將話說出口，看著太后的反應。
「別說一件，就是十件，哀家也答應你！」只要他能好好的，還有什麼不能答應的？
「兒臣……要廢除後宮選秀制度，而且要去尋找夢兒！」翼一臉的堅定，根本是不容得商量的語氣。
「這不行！」太后一聽翼荒唐的想法，立馬出聲反對，「廢除選秀絕對不行！夢兒既是自願離宮，皇兒又何必再去找她！就算找到了，又能怎麼樣？」
翼冷笑一聲，輕輕起身，看著窗外紛飛的雪花輕聲道：「夢兒是不是自願離宮，母后比任何人都清楚，至於後宮制度，只要兒臣還是皇帝，就一定要廢除，兒臣身為一國之君，莫非連自己的家事都作不主了？」
「皇兒，你若還知道自己是一國之君，你就該知道，身為君主，後繼香火有多重要？夢兒還不一定能找到！皇兒怎可以這般衝動？就算找到了夢兒，以她的罪名，又怎麼可能母儀天下？」
「她的罪行？母后，您在這後宮待了這麼久，夢兒是不是有罪，您心裡清清楚楚！這後宮紛爭，兒臣不想再看到，若不廢除後宮制度，這後宮的紛爭就永遠也不會結束！兒臣不想連自己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
「皇兒！」太后激動的站起來，真不敢相信，這是她的皇兒說出來的話，難道夢兒在他心中比什麼都重要？太后臉色發白，深知自己兒子的脾氣，看著他一臉的堅定，知道多說也是無益，難道她做錯了嗎？
「兒臣心意已決，若母后覺的兒臣不配當這個皇帝，自有人願意來當！」翼說完，長袖一甩，頭也不回的出門，留下痛心疾首的太后，太后跌坐在長塌上，罷了，罷了，這個後宮，確是害了多少無辜的人？自古紅顏多薄命，越是受寵，就越是……
保護不了心愛的女人，是自古以來所有帝王的無奈，她真的是老了，沒精力再去管這些事了，即是他自己的事，就讓他自己作主罷了……
清理後宮的消息一傳出，轟動了整個朝野，文武百官也是各持意見，各有各的道理。不管他們反對也好，支持也好，這次翼是鐵了心了。連太后也妥協了，再反對，也是無益。
後宮許多進宮以來連聖駕都沒見過的人，就這樣又給送了回去，有些由翼親自指婚，嫁了達官貴人。幾家歡喜幾家愁，原本以為進了宮就能榮華富貴享用不盡，卻不想連自己丈夫面都沒見到，又給送回去了。有的卻是早就厭倦了後宮單調孤寂的生活，這一走，倒是解脫了……
夜晚，御書房內燈火通明，屋內爐火燒得正旺，翼低頭正埋首案間，派出去尋找她的人，一點線索也沒有，那憬究竟將她帶去哪了？解決好了宮裡的事，他就要親自前去尋找她，一定會將她尋回來的。他又何嘗不想馬上出發？既然明白了她的用意，那他更是要當好這個皇帝，無奈手中事務實在太多。想著，翼不僅有些煩躁。
「皇上，不好啦！」李公公尖叫著跑了進來，打斷了翼的思緒。
「怎麼了？大驚小怪的？」看著李公公一臉驚慌的樣，居然連禮儀也忘了，就這樣急匆匆的闖了進來？
「皇上恕罪！」李公公也意識到失態，忙跪在地上請罪，翼也懶得計較，若不是有什麼急事，李公公恐怕也不會那麼著急吧？揮揮手，輕聲道：「罷了，出什麼事了？」
「啟秉皇上，蘭德妃……蘭德妃遇刺了！」李公公戰戰兢兢的說完，偷偷抬起眼角打量著翼。
翼輕輕皺眉，「現在怎麼樣了？」到底是誰那麼猖狂？剛逼走夢兒，害了宛妃與莫昭儀，現在卻這麼著急著出手了？莫不是硬要將他的後宮變成一片血海？
「受了點傷，現在御醫正在那裡呢！」
「去看看吧！」翼說完，起身走出了御書房，李公公忙起身跟上。一路上，翼都皺著眉，若有所思，眼中的疑惑也分外明顯。
進到蘭德妃寢宮，只見蘭德妃一臉蒼白的躺在床上，正在昏迷當中，左肩處受了傷，血正流著，御醫正處理傷口，翼走近，御醫欲起身行禮，被翼一把攔住，「不必多禮了，救人要緊！」
御醫又重新坐好，翼在旁邊看了會，傷口不住的流血，傷得不輕，輕聲問道：「怎麼樣了？」
御醫輕輕搖頭，歎道：「傷口很深，這傷若是再偏個幾分，恐怕是沒救了，微臣正在替娘娘止血。」
「那到底是怎麼樣？」翼有些煩躁，這御醫就不能揀重點的說？
「娘娘生命無礙，只是失血過多，所以昏迷了！」御醫忙著手中的活，只覺的頸處突然寒風陣陣，不僅打了個冷顫，又急忙接道：「微臣一定盡力！」
翼不再說話，輕輕轉身出了寢宮，剛到正廳，就見太后急急忙忙的趕了來，「皇兒，蘭妃怎麼樣了？」
翼輕輕將太后扶了坐下，「沒事的，母后不必擔心！」
太后的臉色終於平復了一點，剛知道蘭妃遇刺，可嚇壞她了，平日裡，就這蘭妃最孝順了，向來都不爭什麼，只是日日陪著她這個老人家，「這怎麼好好的就遇刺了？到底是誰？用心居然如此狠毒，誓要將皇上身邊的人都除個乾乾淨淨嗎？」
「母后，這也正是兒臣清理後宮的原因，若不這樣，不知道還有多少人要受害，據憬所說，此人武功高深莫測，若是藏身在這後宮中的人，恐怕……」翼故意將話音拉長，果然見太后臉色微變……
「皇兒，你的意思是？」頓了頓，又接著道：「皇兒，如今蘭妃受了傷，不如先將她留在宮中吧，不然怎麼和文將軍交代？現在夢兒也還沒找到，不急於一時啊！」
翼輕笑了一聲，安慰道：「既然母后這麼想，就暫且將她留在宮中吧！」
「太后，皇上！娘娘醒了！」李公公欣喜的稟報，還未說完，太后就急急的走了進去，翼跟隨在其後。
蘭妃有些有氣無力的躺在床上，傷口已被包紮完畢，臉上還是豪無血色，見太后進來，掙扎著要起來行禮，太后搶先一步阻止了她的動作：「受了傷，就不必多禮了！好些了沒有？」
「多謝太后關心，臣妾沒事的，只是一些小傷！」蘭妃躺在床上，聲音若有若無，顯得很虛弱，還盡量擠出了一絲笑容，卻也是那樣蒼白無力。
「都流了那麼多血，還說是小傷，你啊，就好好養傷吧！」太后輕輕將蘭妃的被子順了順，一臉慈祥的笑容。
「謝太后關心！」蘭妃輕笑道。眼神朝站在一邊的翼看去，輕聲道：「皇上！臣妾本是要遵旨回到家中的，誰知道……」
「罷了，好好養傷吧，出宮的事，日後再說！」既剛才已答應了母后，就留她幾日，翼一臉若有所思，接著道：「蘭妃的傷沒大礙吧？」
「還好，若不是臣妾兒時與父親學過一些防身之術，閃得及時，恐怕……」蘭妃回想起來，臉上都有些後怕。
翼輕笑道：「朕定會查清真相的，蘭妃就好好養傷吧！朕還有事！就先回宮了！」說罷，對著太后行禮：「兒臣先行告退！」
看著翼遠走的身影，蘭妃眼中不僅升起一絲失望，太后見狀，忙輕聲安慰道：「蘭兒，皇兒他國事繁忙，你要多體諒一些才是！」
蘭妃輕輕點頭，眼中不僅有了些許霧氣，他為何不肯正眼看自己一眼？當初若不是她父親，恐怕她是無論如何人也進不了這後宮吧？進了又能如何？就算所有的人都拋棄他，離他而去，他的眼光也不會停留在她身上。
紛揚的大雪似乎一點都不願意停下來，將所有景物都披上了白衣，寒風刺骨，街上更顯冷清……
迷迷糊糊中不知睡了多久，只覺的混身無力，多次想睜開眼睛，卻覺的眼皮像壓了千斤大石一樣，沉重得抬不起來。而夢中那抹孤寂的身影，一直纏繞在心中，揮之不去……
「夢夢，夢夢？」耳邊傳來呼喚我的聲音，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般，終於將眼睛睜開了，印入眼簾的，是憬一臉焦急的表情，看我醒來，焦急變為欣喜：「夢夢，你終於醒了啊！」
我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卻是混身無力，憬輕輕的將我扶起，將手中的碗放於一邊桌上，「我怎麼了？」好像是在馬車上睡著了？頭痛得厲害，居然絲毫想不起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你啊，穿得太少，生病了，都昏睡了三天了，快急死我了！」憬的語氣裡有一絲責備，更多的是心疼，輕笑著看了看他，不滿道：「不就是生病嗎？我又不是神仙，生病是很正常的嘛！」
憬笑著無奈的搖搖頭，讓我靠於他懷中，騰出手將桌上的碗拿起，輕輕舀了一勺遞到我嘴邊，柔聲道：「喝藥吧！快點好起來，還得趕路呢！」
雖然這樣的親密讓我有些不自然，但是卻使不出力氣來拿碗，只有任人擺佈了，左一口右一口，終於將那毒藥般的藥水喝完，要不說還是現代好，藥都是包了糖衣的，哪像這一碗碗黑乎乎的東西，實在難以下嚥。
「我很想知道你為什麼會答應太后出宮！」憬放下碗，卻突的冒出這麼一句，剛喝下去的藥，差點沒全部噴出來，「幹嘛突然問這個？」
憬臉上一絲苦笑，「這幾日，你生病昏迷，日日喚著皇兄的名字，既如此想念他，又何必要離開呢？」雖然他很不想知道答案，可是卻不得不問，每日看她這樣的呼喚，這樣的牽掛著皇兄，他的心中又何嘗好受？
「只是不想讓他為難而已。」輕輕的講出這一句話，眼中又有一些泛酸，原本以為自己可以掩藏得很好，卻是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