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20章 離家出走 文 / 麼麼茶
第20章離家出走()
蕭瑟一個人遊蕩在大街上，年關的夜晚是寒冷無比的，好在他所修煉的內功最不怕的就是寒冷。晚飯的時間，家家都亮著等光，走在路上依稀可以聽到別人家中傳出來的笑聲，明亮的路燈卻驅不走蕭瑟心中的陰霾。
他一直以為，柳默家就是他在這個世界裡唯一的依靠，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麼天真，想要生存下去，靠的不是別人的施捨，而是自己的拚搏，如果他有錢的話，他斷斷不會在柳家受到這麼大的侮辱。
對於柳爸爸，他心中並沒有產生什麼怨恨，他本來就不是柳家的人，柳默收養了他那麼久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唯一讓他覺得遺憾的就是他沒有能夠報答柳默一家的機會了，希望將來有機會還會再見面吧。
在同一時間，柳家都快吵翻天了，柳絮得知哥哥走了以後，頓時大哭了起來，任憑誰哄都沒有用，好幾次差點哭的抽過去，嚇的柳家二老心臟撲通撲通的直跳，柳默要出去尋找蕭瑟，柳爸爸死活不同意，最後還是文靜看不下去了，以離婚相威脅才算得以出門。
她出來尋找蕭瑟了，柳默則要承受著兩位老人的怒火，柳爸爸眼看因為一個外姓人，文靜居然要離婚，對蕭瑟不由得更加痛恨起來，也生文靜的氣，怪她不尊重公婆，絲毫沒有意識到這件事完全就是因為他自己的固執而造成的。
漸漸的柳默也聽不下去了，做為兒子孝敬父母是應該的，可這不代表做父母的就可以為所欲為了，他是一個孝子，換了其他事情，他是萬萬不會忤逆柳家二老的，可現在不一樣了，文靜出去了那麼久，到現在還沒來一個電話，顯然是沒找到蕭瑟，對方一個小孩子怎麼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裡生存下來，要知道現在可是冬天。
為了蕭瑟，柳默和柳爸爸大吵了起來，柳媽媽怎麼勸也沒用，小丫頭還在一邊哭個不停，她是兩頭忙活，最後還是任憑柳默摔門而去，外出尋找蕭瑟去了，他家的動靜引起了鄰居的注意，下午看到過柳默一家的老孫頭也出現了，看到柳爸爸氣的直哆嗦，急忙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柳爸爸正在氣頭上，頓時就把蕭瑟好一頓臭罵，把他說的簡直就不是人了，幸好老孫頭看到了蕭瑟，這個小傢伙看樣子很聽話啊，而且又很懂事，不但幫著文靜拿行李，還主動背著妹妹，哪像對方說的那麼不堪，不由得仔細詢問了一下原因。
這時候柳爸爸氣消了點，才將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老孫頭一聽就明白了，柳默做為兒子，有的話不能說，可他是對方的老朋友了，此時不得不說他幾句，這件事歸根結底完全就是他的錯。
老孫頭在這邊教訓柳爸爸，文靜和柳默互相靠電話聯繫著，在外面拚命的尋找蕭瑟，不斷向行人打聽蕭瑟的下落，可惜現在天色已晚，再加上寒冬臘月的，路上根本就沒有多少行人，有那些營業的商舖也是關著大門的，誰也不會注意到門口走過去一個小孩。
蕭瑟自從離開了柳家之後，他就在街上滿無目標的走著，他的腦海中還在回放著剛才發生的一切，心情也越發的沉重，偶爾想起在柳默家的幸福生活，他的眼淚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大冬天的，就連人販子都回家過年了，一路上也沒有人來關心一下他。
他並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裡，又要去哪裡，他沿著大道一直走，印象中今天從火車站前往柳家似乎就是走的這條路，柳默的老家並不大，他一個人走著走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來到了火車站。
摸摸口袋，裡面赫然放著一張百元大鈔，這還是文靜給他的，捏著手中的鈔票，他情不自禁的朝著售票口走去。在這一刻，他只想回到那個他曾經的家去看一眼，售票員看他是一個小孩子，開始並不想賣票給他，可隨即想到對方可能家長有事才要孩子來的，便也釋然了。
好在通往上海的火車並不間斷，在等了一會之後，蕭瑟獨自一人隨著人潮上了火車，坐在座位上之後，他還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用力的掐了自己一下，劇烈的疼痛告訴他這並不是在做夢，剛剛的爭吵也是真的，柳家對於他來說，已經變成了過去式了。
白天大家還一起坐火車，一路上有說有笑，柳默和文靜關心著他，柳絮纏著他，可到了現在，他卻踏上了浪子的道路，從此以後一個人孤零零的面對著前途未卜的將來，曾經的親情，家人的愛護，全部已經離他而去了。
想起以前生活時的點點滴滴，蕭瑟終於再也忍受不了，趴在座位上大哭了起來，他再堅強也只是一個小孩子而已，他要將自己心中的委屈全部哭出來，以後的生活就要靠自己了，他要做一名男子漢，流血不流淚的男子漢。
他的哭聲引起了周圍乘客的注意，在好心人的報告下，列車長急忙跑了過來，一個小孩自己在火車上大哭，在他看來無非就是走失的孩子，只要問出對方父母的車次和電話，那一切就好辦了，可惜任憑他怎麼詢問，蕭瑟就是不開口，只說自己要去上海。
蕭瑟的態度讓列車長再次把想法變成了對方離家出走，只是對面的小孩年齡似乎有些太小了吧，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就算離家出走，也沒有坐火車的吧，一般孩子估計都不知道火車站在哪，更別說還要自己買票上車了。
察覺到其中的詭異，列車長更不敢放任蕭瑟一個人呆在這了，將他帶到了自己的車廂，就等著火車到站後，帶他去火車站派出所，由當地的民警來處理，相信這些警察有辦法撬開這小子的嘴，要知道一般小孩子都害怕警察叔叔的。
很快火車就到達了上海站。派出所內，民警看著面前這個小子也是一陣頭疼，這傢伙進來都老半天了，卻始終一言不發，看對方的樣子根本就不怕自己，哪怕他們騙他要把他抓起來，對方也是不屑一顧的冷笑而已。
這種現象只說明了兩件事，一是這小子的背景非富即貴，他看不起這些當警察的，不過很快這個理論就被推斷了，原因很簡單，蕭瑟的衣著打扮只是很普通的人家穿的，沒有一件屬於奢侈品。那剩下的可能就是這小傢伙經常面對警察，因此不怕他們。
根據這個推斷，這小子家裡肯定有人當警察，再結合他對警察業務的熟悉，對方家裡的警察和他關係肯定不淺，很有可能就是他的父親，這也讓他們縮小了搜查的力度，既然對方強烈要求來上海，那就說明對方的家很有可能是上海的。
剩下要做的就是查一下上海警務人員裡誰家有這麼大小的男孩了，可這事說著簡單，做起來就太難了，上海可是國際化大都市，中國第一大的城市，人口眾多，當警察的人也多，要想一個個排查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何況他們只是一個小小的火車站派出所。
由於懷疑蕭瑟是警方家屬，這些警察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急忙安排專車送他去警察分局，那裡的系統資料更加完善，人也多，或許有人認識這小子，這時候的蕭瑟完全就失去了自主權，只能任憑這些警察將自己帶走，和犯罪嫌疑人唯一的差別就是他不用戴手銬。
走進警察分局，值班的民警奇怪的看著同行送來的這個小孩子，弄明白了其中的原委後，急忙喊來其他值班的人來認一認，很快就有人認出了蕭瑟的身份，一名刑警見過他的照片，此時看到他不由得大為驚訝：「你不是柳隊的兒子嗎，怎麼在這裡？」
「陳華，你認識這小子？那他就交給你了。」火車站的民警說明了一下發生的情況後就回去值班了。
「放心吧，這是刑警隊長柳默的兒子，他全家都回老家過年了。」陳華說完敏感的察覺到這裡面肯定有事，否則蕭瑟不會自己出現在火車上，他安排其他人看好這小子，急忙給柳默打了一個電話。
這個時候，柳默正在家裡抽著悶煙，文靜也是冷著一張臉哄著柳絮睡覺，柳家二老經過老孫頭的一頓教育後，顯然知道自己錯了，蕭瑟是一個很懂事的孩子，可為了父母的尊嚴，他們當然是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的，只是不再阻止柳默去尋找蕭瑟了，可惜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要是柳默能找到蕭瑟，他還用的著在這抽悶煙嗎？
電話聲響起，柳默隨手拿了過來，看到號碼後不由得愣了一下，是上海打來的，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又有案子發生了，急忙接通了電話，對面剛剛說了一個開頭，他就霍然而起：「你說什麼！蕭瑟在你那裡？你把他看住了，我這就過去，千萬別讓這小子跑了。」
「蕭瑟有消息了？他在哪？」文靜急忙過來詢問蕭瑟的下落，連女兒都顧不上了。
「在分局，這小子自己坐火車回上海了，在火車上哭的時候引起了列車長的注意，這才給送分局去的，好在陳華那小子見過蕭瑟的照片，這才認出他了。」柳默一邊穿衣服一邊說話，跟著急忙跑了出去。
「哎！你等等，我也去。」文靜也要跟著一起去，卻被已經跑到走廊上的柳默制止了：「你在家照顧柳絮，我自己就去行了。」
陳華不知道蕭瑟是為什麼自己跑出來的，聽柳默的口氣好像充滿了怒火，也非常著急這小子的下落，他忍不住猜想是不是這小子犯了什麼大錯，所以才跑出來的，要不柳默也不能那種態度，無奈對方死活都不配合，再說了這也是人家的家事，他也不方便過問，只能坐在那裡看著蕭瑟，生怕對方跑了，那他真沒辦法和柳默交代了。
折騰了一晚上，蕭瑟又沒有吃過晚飯，整個人又困又累，哪怕他有內功在身，可他畢竟還是一個小孩子，一個人坐在那裡不說話，漸漸的就睡了過去，陳華看到對方睡了，一個心也才算放了下來，脫下了自己的衣服蓋在了蕭瑟的身上。
柳默從家趕去火車站，等到火車來了，再坐上火車趕往上海，下了火車還要去警察分局，等他到的時候，天色已經亮了，陳華為了看住蕭瑟，一晚上都沒敢合眼，蕭瑟這時也已經醒了過來，往往天亮的時候就是他練功的時候，生物鐘早就已經形成規律了。
當柳默狀若瘋狂的闖進辦公室的時候，正好看到蕭瑟站了起來，舒展著自己的身體，在這一瞬間，他再也忍不住了，衝過去用力的抱住了蕭瑟，甚至激動的流下了眼淚，用嘶啞的聲音不斷的安慰著對方：「蕭瑟，別難過，爸爸永遠也不會拋棄你的，永遠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