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天使與惡魔 第九章 文 / 鉛筆刀

    第九章

    白銀星的空港很特別。

    作為附近三十多個星域中最集中的商業星球。它的空港也達到了魔導文明的極限。通體高強度的合金和完美的幾何框架使得它堅固無比。體積更是巨大的根本無法描繪。從太空中看，就好像是一根長長的巨矛，直直的紮在了星球之中。無數大大小小的浮空艦就好像長矛邊上的小魚，不斷的游來游去。

    空港建成的時間並不長，不過剛過了三十多年而已。不過它的堅固和實用性就已經得到了所有種族的認可。在人類的心中，這個名叫「天橋」的空港，幾乎就代表了人類的驕傲。

    哪怕是經歷一場宇宙風暴，天橋也不會崩塌。

    這就是空港設計師的狂言。雖然有些誇張，也足以說明這建築的穩定性。

    因為白銀星採取的無責任商業模式。所以來此交易的種族特別煩雜。法律的約束力極度萎縮。最特別的一點，就是來此交易的浮空艦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留檔。只要簡單的登記一下，並交納巨額的保證金就足夠了，根本不會有人去追查他們的來歷。可以說，白銀星，就是一個金錢至上的社會。政府唯一需要的，不是和諧，也不是安定。只有一樣。那就是錢。

    所以到現在為止，厲風的真實面目根本就沒有人知道。在空港工作人員的心中，這艘不起眼的戰艦，恐怕早就被定義成一艘落後種族的運輸艦了吧。而在白銀星上，這種沒有任何背景的運輸艦其實還有著一個特別的代名詞。

    送金天使。

    不過此刻，空港中所有人都不會想到，在他們的身邊，正有一隻美麗的送金天使撕下了虛偽的面具，露出其如同惡魔般的，猙獰爪牙。

    「轟！！」

    厲風的大口經電磁炮終於開火了。

    就好像一場狂暴的鋼鐵狂潮。剎那間，所有靠近厲風的戰艦都被密集的彈雨生生掀飛。無數鋼鐵的殘片和空港支架的殘骸成爆炸狀飛起。遠遠望去，就好像在宇宙中突然盛開了一朵鋼鐵之花。

    在威力巨大的大口經電磁炮面前，民用性質的運輸艦和郵輪就好像玩具一樣可笑。靠的遠點的，頓時變得千瘡百孔。靠近些的更是沒有懸念，直接就會被如此狂暴的攻擊撕成兩截。

    「轟隆！！」

    一聲沉悶的巨響。一艘距離厲風不到一公里的巨大郵輪最直接的承受了鋼鐵風暴的洗禮。只一個瞬間就從中間被撕成了兩端。引擎爆炸所引起的可怕熱浪頓時吞沒了整個艦身。熾熱的烈焰包裹著它，就好像夜空中燃燒的星辰。是那麼的耀眼而奪目。

    可是最可怕的災難卻絕對不是這些民用浮空艦的爆炸所造成的。而是那一隻被評價為不可摧毀的「天橋」空港。因為厲風的炮火過於密集而猛烈，威力又是大的出奇。那些堅固的合金材料和幾何骨架根本就不能維持住一秒鐘的時間。殘骸四射中，已經被厲風在它的身上挖出一個巨大的窟窿。並且邊緣的部分還在不斷崩潰之中。

    連鎖崩潰……

    所有目睹到這一幕的工作人員都驚恐的大叫起來。拚命的向逃生用的電梯奔去。一時間空港內部就好像經歷過海嘯一般的災難。無處不見惶恐的人流。被踐踏者有之，被吸入太空者有之，被生生擠死者同樣有之。

    只要是是正常的人類，沒有不會知道空港的連鎖崩潰是多麼可怕的災難了。就好像一個可以不斷傳染疾病的毒瘤一般。隨著時間的進行，那個被厲風打出的大洞將不斷擴散，逐漸蔓延到整個支架中。最終無法承受原本的壓力。巨大的如長矛一般的空港將從那裡一折兩斷，然後毫無保留的扎入白銀星的土地上。所產生的巨大衝擊，足以讓地殼變形，城市覆滅。

    屏幕中的災難無聲的演繹著，一邊的血瞳神色變得有些不正常起來。猶豫了一下，終於開口。

    「頭，你不是真想攻擊白銀星吧。如果讓厲風繼續打下去。這個星球的空港就算廢了。大量的殘骸墜落在地面，整個城市都難逃一劫。」

    「是啊，首領。這，這太瘋狂了……」巴羅卡也在一邊應合著，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膽色早已經不翼而飛，現在滿面都是焦慮之情。

    可惜，他們的焦急並不能換來任何成果。駕駛艙中的黑髮依舊表情冷漠的按下跳動著手指。屏幕上，厲風的電磁炮沒有片刻停止，不斷的掀起一波又一波的烈焰狂瀾。

    「不用擔心。」冷冷的，黑髮終於開口。「今天是白銀星的休息日。此刻又是夜晚。空港的吞吐量非常低。而且人流稀少，不會有什麼大的損失。」

    「那也不行啊，頭。這麼打下去，天橋會折斷的。」血瞳一聲呻吟，臉色都變了。

    「不會。不要把白銀星政府的軍隊想的那麼無能。他們很快就會出現的。在他們出現之前，厲風會退出戰場。重新換回偽裝。」黑髮仍然不動聲色。「空港的主體會有一點損傷，可是絕對不可能影響全局。守衛軍團的工程部隊會把它修好。只是有個人會麻煩一點。」

    「你是說總衛隊長？」血瞳恍然大悟。

    「沒錯，既然我答應了庫裡斯的條件。正好今天晚上又是大好的契機。不如把這事一起做了。從明天開始，白銀星的混亂會給我們提供無數的機會。如果可可不是傻子，應該可以抓到這住這個時機了。」

    血瞳和巴羅卡頓時無語，望向幽靈的目光中，都有了一絲畏懼而崇拜的味道。

    都是暴力工作者，他們當然明白，白銀星經過了黑髮這一手之後，恐怕就會進入一個混亂的時代了。對於他們來說，這樣的機會恐怕是夢寐以求的。而有了庫裡斯這個後台之後，克裡克商會定然會如魚得水，鯨吞起這塊巨大的蛋糕。

    精密的計算，狠辣的手段。這就是黑髮此刻展現給他們的東西。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做法，哪怕是他們都是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也不由得從心底深處產生寒意。巴羅卡此刻的心中，已經為當初的選擇而慶幸。

    親眼見到黑髮手段的他清楚知道，如果當初不是自己主動投降，後來的結果，恐怕會比死亡還要可怕。

    幸好……他是我的頭。血瞳如斯想。

    幸好……我成了他的屬下。巴羅卡如斯想。

    幸好……首領沒拋棄我們，沙盜們如斯想。

    「好了。到此為止。我們該回家了。」黑髮的聲音突然懶散的響起，再不帶任何冷漠之意。隨便的樣子，就好像散步完畢現在要回家一般。頓時給了在場眾人一種奇異的感覺。

    「不等那些警衛了？」血瞳試探的問道。看到黑髮越來越冷酷的手段，他甚至以為，今天黑髮對那些追繳切裡子爵的警衛也要一鍋端。此刻見到黑髮突然表示要撤退，頓時有些奇怪。

    「他們不會來了。有了空港事件，此刻的他們恐怕忙的找不到自己的屁股。咱們回去可要小心。」黑髮半開玩笑的說道。「如果現在被抓到，就是神也救不了你。」

    屏幕上，厲風的炮火已經停止。黑色的偽裝再次覆蓋到身上。靜靜的躲到了星空的深處。原本它所在的位置，已經被一些銀白色的戰艦所佔據。無數密密麻麻的小型機甲正好像螞蟻一樣從它們的體內奔出，衝向還在崩潰過程中的天橋空港，場面混亂之極。

    滿意的點了點頭。黑髮手指跳動了幾下，幽靈猛然一把將通訊儀砸成了碎片，然後站起身來。

    「我們走吧。一會先到可可準備的集結點回收機甲，然後步行進城。巴羅卡負責收尾工作。」

    「是，首領。」

    沙盜們轟然應諾，興奮的尖嚎聲中，這群龐大的鋼鐵居然就好像幽靈一般，迅速而無聲的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天空上，天橋爆炸所產生的火光已經肉眼可見了……

    和黑髮想的一樣。第二天白銀星上的人們剛剛起床，就發現他們周圍環境似乎已經變了。大街小巷出現了無數武裝人員，塗標有政府衛隊字樣的機甲四處巡邏。天空中武裝戰車穿梭不休。就好像是戰爭年代的城市戒嚴。

    「這是怎麼了？」

    「據說昨天晚上咱們的空港被炸了，警衛隊在追查疑犯呢。」

    「上帝，他們太野蠻了，怎麼連平民也抓？」

    「閉嘴，不要亂說話。也不看看是什麼時候。現在白銀星已經宣佈進入二級警戒了。你不是想被警衛隊抓去問話吧？」

    一時間，大街小巷的人們都不斷議論起來。風潮聲越來越大，直接影響到了政府的高層。在這種情況下，白銀星總衛隊長不得不宣佈承擔全部責任，引咎辭職。同時加大了調查事件的力度。可是為了不影響白銀星的商業地位，這樣的調查卻只能轉為暗中進行。表面上，白銀星再次恢復了原本的商計。

    只是有心人知道，這平靜的表面下，恐怕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