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機械文明 第二章 文 / 鉛筆刀
第二章
還存在！！
毫無疑問，那顆星球還存在！！
僅僅只過了十分鐘的時間，巴羅卡充滿驚訝的聲音就赫然響起。
「船長！我們發現它了。正在確定它的坐標，哦，該死，它怎麼會在那裡！！」
「怎麼？」黑髮的心中頓時騰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很久，他的預感就被證實了。
厲風的主屏幕上，已經顯示出那顆行星的位置，那裡，赫然離中子星只有不到一萬公里的距離！！
上帝，全艦的人都同時吸了一口涼氣。
只有一萬公里，就是傻子都知道這代表著什麼了。以中子星的強橫引力來看，這樣的距離就和挨著它也沒有什麼區別。雖然不知道那顆小行星是怎麼能在那麼靠近中子星的情況下保持位置的，可毫無疑問的是，現在的艦隊根本無法靠近！！如果強行接近的話，必然會被中子星的引力牢牢抓住，再也沒有逃脫的可能！！
明明就在眼前的東西，卻說什麼也吃不到。對於佔有**超強的海盜來說，這簡直就是一種痛苦的折磨！！
「頭，沒有辦法了。咱們的梭魚級根本不具備脫離中子星引力圈的能力。經過上次巴羅卡的行為證實，厲風也是一樣。小行星現在距離中子星這麼近，看來我們是沒希望了。」血瞳搖了搖頭，惋惜的歎道。
在他的身後，蘇蕾和百合也表達出同樣的意思。
但是黑髮卻沒有作聲。他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腦海中飛快的轉動著，漸漸的，就連眼睛都閉上了。手指在座椅的扶手上緩慢而又富有節奏的敲擊，組合成一種奇妙的旋律。
整個船艙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望向他們的首領，大氣也不喘一口。因為他們知道，每當黑髮作出這個表情的時候，就表示他正在凝神思索。沒有人願意在這個時候打擾到他。
船艙內的氣氛逐漸壓抑，緩緩的，竟然有了一種讓然喘不過氣的感覺。
「蘇蕾，我們還有多少能量儲備。」閉著眼，黑髮突然問道。
「119％，黑髮先生，按照你的要求，戰艦的能源充足，始終維持在120％左右。不過我需要提醒你，因為長期使用輔助能源艙，現在戰艦的動力儲備已經出現了不穩定因素，能源波動係數高於1.24。輔助能源艙的安全得不到保證。如果繼續下去，我們可能會從內部分解。」蘇蕾快速的回答，說完，小姑娘還挑釁的望了一眼百合，眼神中滿是得意的味道。可是卻只換回來一個無所謂的微笑。
「知道了，波動問題你不用管。你只要照著命令去做就行了。」黑髮點頭。突然站起身，走到了中控台前，手指在上面擊打了幾下，主屏幕上頓時刷新一變，換成了一副巨型戰艦的內部結構圖。
那是厲風的構成！！
「開啟離子護罩需要12％的能源供應。加大引擎動力需要80％的供應。能源上沒有問題了。可是裝甲呢？好像厲風的複合裝甲也頂不住這樣龐大的重力啊……」望著屏幕上巨大的結構圖，黑髮喃喃自語。
和上次不一樣，這次黑髮必須的接近中子星。這樣就會產生很多想不到的問題。重力的因素僅僅是其中一環罷了。
要知道，重力可不僅僅是作用在可視物質之上的。比如根據愛因斯坦在公元1908的廣義論中的擴展，提出了重力多時光的多種效應。其中就明確指出重力會使時間放慢。以地球的正常重力來說，可以達到每300年就讓時鐘慢上一微秒。以此計算，中子星上的重力將會產生更加劇烈的反應，基本上可以它的七年就等同地球上的十年。
而除此以外，中子星的磁場也是對戰艦的致命殺手。超過10的12次方高斯的恐怖磁場，就連原子都被壓縮和拉長，戰艦進入其中，恐怕所有的儀器都會失效。
不過幸好……也只是幸好，這次的任務距離中子星還有那麼一段距離。雖然僅僅只有一萬公里，但是，這就是黑髮一直關注的關鍵所在。
一萬公里，就算所有的負面反應都在厲風中存在，只要動作夠快，也可以在毀滅前逃離出來。他現在所要做的，只是保證厲風具有能夠逃脫中子星外圍引力圈的動力就足夠了。
當然，這也是一個難以解決的問題。以中子星那種極度恐怖的引力，就算是厲風這樣動力強勁的重裝突擊艦，也一樣沒有逃脫的可能。所以黑髮想出了一個非常大膽的計劃。
首先計算出一個角度，可以從側面切入中子星的外圍引力圈，中途不停留，利用不斷加速形成的軌道減少引力的影響。然後在接近小行星的瞬間從厲風中拋射出經過特殊改制的，可以內部裝載一架機甲的大型穿甲導彈，穿入小行星的表面。這個計劃的難點就在於，計算的精確性。黑髮必須保證，在突擊的過程中，小行星必須一直處在厲風預定的斜面軌道線上。
這是一個大膽而瘋狂的計劃，幾乎黑髮剛一提出，就受到了所有船員的反對。所有的人，包括血瞳在內，都被這個計劃中的瘋狂所震驚了。
上帝，這簡直是在『自殺』！！厲風能否完成這個切入並逃離的任務不說，光是駕駛機甲躲在巨型導彈中的想法就讓所有人感到不可思議了。要知道在那樣恐怖的速度中炮射，導彈本身就好像一個巨大的離心機。身處其中的過載大的超乎人類想像的極至。別說一個人類，就算是鐵塊都可能會被壓扁。而且這個計劃就算成功了，進入小行星的人也根本不可能得到任何來自艦隊的接應，甚至連返回都成為問題。
可以說，這是一個真正的有來無回的計劃，計劃中從裡到外，都透出一種一往無前，破釜沉舟的味道。而執行這個計劃的人選，毫無疑問的，也只有黑髮一人。
「頭，不能這樣啊！！！」血瞳的聲音都有些嘶啞了，臉孔扭曲的不成樣子。「這根本沒有成功機會的！！你這是在送死啊！！！」
「是啊，船長！！放棄這個計劃吧！！」全船海盜也隨之呼應。
「不用多說了。血瞳，你去告訴那個來自拾金者的所謂天才機械師傑克。他已經獲得他想要的薪水了，我現在對他的要求只有一個，給我弄出一顆最好的導彈出來。要挖空內部戰鬥部，加裝複合裝甲的，最堅固的導彈！！」黑髮猛然一甩頭，斬釘截鐵的說道。
「…………明……明白了……頭。」血瞳頓時被黑髮的口氣嚇住了，猶豫的望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終，狠狠的轉身離去。
「其他的人，進行突擊準備吧。蘇蕾，給虹和嵐發信息。讓他們兩個帶領其他的梭魚戰艦在附近警戒。我不希望計劃的執行中受到任何打擾。告訴他們，在必要的時候賦予他們全部權限，不論任何代價，保證這裡的平靜。」
「無論……任何代價？」蘇蕾也是臉色呆滯，機械式的重複。
「沒錯，無論任何代價。」黑髮肯定的回答。眼中同時閃過一絲厲芒。
虹和嵐就是在死亡角鬥時表示要跟隨他的那兩兄弟。這次成立血狼團隊時，也將他們拉了進來。現在位於另外的兩艘梭魚戰艦中擔任小隊長的角色。比他們當初的身份高出不可以道理計。黑髮賜予了他們這麼大的榮耀，這個時候，也該他們出力了。
隨著黑髮的命令，整支艦隊頓時行動起來。八艘梭魚戰艦立即一個轉身，分散如宇宙的深處。再也看不到蹤影。而厲風則在黑髮的計算下，逐漸開始調整自身的方位和姿態。戰艦內口令聲連成一片，所有人都被一種極度緊張的氣氛所包圍，就連面孔都扭曲了，大滴的汗珠順著他們的腮邊流下，可是每個人都感覺不到的樣子。
「調整位置，7512，346，9872，4562完成。能源模式轉換開始。」
「關閉所有武器能源，切換到引擎動力管道，接駁完成。」
「一層裝甲檢查完畢，二層裝甲檢查完畢，三層裝甲準備升起，外部離子護罩開啟。內部增壓閥開啟，完畢。」
「反應堆增壓開始，能源輸入調整到全速模式。外部輔助噴口放出。完畢。」
「大型穿甲導彈準備好了，頭，你可以出發了。」血瞳走進船艙，面對黑髮的背影，臉色複雜。
「知道了。」黑髮點頭，頭也不回的在中控台上敲擊。「等我在進行最後一道手續。」
「那是？」望向主屏幕上的戰艦結構圖，人們的眼睛一下睜大了。
他們看到，隨著黑髮手指的跳躍，無數數據流閃過屏幕的一邊，緊跟著，厲風巨大的艦身正在作出緩慢，而又絕對存在的變形！！
沒錯，就是變形，戰艦兩側的襟翼正在緩慢收起，艦橋逐漸下降，回縮。尾翼旋轉併攏。隨著一枚枚綠色指示燈的亮起，整艘戰艦竟然徹底改變了外形。表面上再沒有任何凸起，配合光滑的裝甲外殼，竟然……好似一顆炮彈！！！
難道，這才是厲風的真實形態！！？？
幾乎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尤其是巴羅卡，曾經操縱厲風有過單獨航程的他怎麼也想不到，這艘強大的戰艦居然還有這樣的功能。眼看著屏幕上那流暢而又充滿了衝擊性的外觀，他不由得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呻吟。
「好了！！」最後一個按鍵敲下，黑髮滿意的望著屏幕上的巨型「炮彈」。點了點頭。
「一會進入突擊狀態後，你們不要管我的安全問題。只要按照計劃進行即可。其他的一切交給我。突擊完成後，血瞳你負責厲風的指揮工作。在附近停留一個星期。這段時間無論有什麼東西靠近，都要給我毫不留情的幹掉！！明白麼？」
「明白！頭！！」血瞳立即挺胸，大聲回答。
看到了厲風的突然變形後，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又對黑髮有了信心。黑髮的本身就好像一個謎，總是可以讓他發現驚奇。他實在沒有什麼理由不相信自己選中的人。
「ok，可以進行了。」黑髮拍了拍血瞳的肩膀，走出了船艙。
「卡噠！！」艙門閉合了。
此刻，鏡頭拉遠到外部空間。從這裡可以清晰的看到厲風突進的姿態。它先是短暫的停頓了一下，緊跟著就好像爆炸一樣，從尾部噴射出大量的粒子團，強大的噴射使得這些粒子團竟然發生奇異的壓縮形態，居然沒有立即擴散，而是飛速的凝聚起來。在形成一個碩大的，足有三百多米的血紅能量團後，它終於爆發了。
幾乎是一個瞬間，厲風就消失在了原地。按照預定的軌道飛快的開始了行程。
戰艦內的眾人都被突然提升的速度狠狠的壓到了靠椅上，就算厲風已經開啟了全部的保護裝置，他們仍然感覺到自己彷彿被壓扁了一般。鮮紅的血跡順著他們的鼻孔留下，在臉上形成兩條觸目驚心的紅色。可是每個人都好像感覺不到這種痛苦，他們的眼睛全部直勾勾的盯著厲風的主屏幕。
在那裡，兩顆小小的亮點正在飛快的接近中。
快些，再快些！！所有的海盜心中吶喊著。他們知道，只有足夠的速度，才能擺脫中子星那近乎絕對的引力。在這個時刻，他們忘記了時間，忘記了自己的存在。心目中只有那兩顆亮點。
終於，隨著厲風艦內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第三個亮點出現在厲風的主屏幕上！！
導彈……發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