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噩夢 第四章 文 / 鉛筆刀
第四章
兩人的交談並沒有持續多少時間，事實上黑髮也僅僅是給老將軍留下了一個聯繫方式。然後就從晶體上消失了。巨大的武裝星球在就所有人的眼前逐漸遠去，最後化為一團爆裂的藍光。
可是在這之後，老將軍卻陷入了沉思。
他不是一個魯莽的人，事實上在星際艦隊中，他的謹慎一直是最有名的，也正是因為這樣，總部才把這次的任務交到他的手上。可是現在，他卻真的有些迷茫了。
異星文明……
從那個年輕人的態度上看，這是一個十分強大的文明。因為時間和場所的關係，自己不可能繼續追問，不過老將軍認為，既然連成功偷襲了自己兩次的黑髮都如此重視的話，那麼這個異星文明的厲害程度就可見一斑了。
「是對人類命運的關心，還是需要找一個幫手？呵呵，我看，還是後者的可能大一點。」老將軍突然笑了下，轉頭面對自己身後的副官。
「怎麼樣，你有什麼看法？」
此刻，這位副官的臉上已經再也看不到任何怒氣，和剛才在黑髮面前的表現完全不同。他的表情嚴肅，眼睛明亮。冷靜的就彷彿一潭湖水，見不到任何情緒波動。見到老將軍的詢問，他微微上前一步，恭下腰。
「將軍，我認為他說得屬實。」
「哦？你是說那個異星文明？還是他請求停戰的誠意？」
「誠意不誠意我不清楚，不過我認為他口中的異星文明是真正存在的。而且，恕屬下大膽猜測，這個異星文明和他之間，恐怕還會有一點衝突。」副官的眼睛輕輕眨動了一下。看見老將軍不置可否，於是繼續說道。
「如果屬下的猜測成立的話，將軍，我們這次的選擇可能會很重要。」
「我明白，我明白……」老將軍突然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發言。
「無非是一個選擇罷了。要不就停戰，與這個年輕人進行一次深點的交流，然後一同對抗。要不就是越過他，直接接觸那所謂的異星文明，看能不能獲得更大的利益。這個問題，不是現在你我可以考慮的。也許總部會給咱們一個答案。」
「可是將軍，您的艦隊最高級的指揮官之一。您的態度，直接決定著總部的反應。我想在這之前，也許您也應該做一點準備。」副官的話語不徐不急，可是裡面卻似乎隱含著一些東西。
「你的意思是？」老將軍眉頭一下皺了起來。
「那個叫黑髮的傢伙，他既然說自己是三十一星域的首領。暫且不說他是否可以得到總部的同意。但他的手中畢竟掌握著莫大的資源。而您，將軍閣下，請恕屬下直言，您的歲數已經大了。」
「所以我就應該和那個年輕人好好交流一下，爭取從中得到一點什麼？」老將軍的聲音一下大了起來，其中的怒氣就是傻子都感覺得到。
面對老將軍的這種表現，副官卻好像早就有準備了一樣，連眼睛都不眨的冷冷接口。
「是的，將軍。屬下就是這個意思。」
聽到副官直言不諱的承認，老將軍反而沒有繼續發怒，而是一下沉默了下來。站起身，走到舷窗前，透過舷窗望向遠方深遠的星空，一手輕輕捋過自己花白的頭髮。
「我是老了。可是我還有幹勁。從一開始我就在星際艦隊中服役，至今已經有五十三年了。星際艦隊也給了我豐厚的回報，八個私有星球已經足夠滿足任何人的**了。你要明白，一個軍人，除了戰鬥的天性，還應該保持什麼？」
轉過身，老將軍的眼睛一下睜的溜圓。
「忠誠！！是忠誠！！你知道我很討厭那些貪婪的貴族，所以我絕對不可能和他們一樣，藉著這次機會從中牟取自己的利益。我們要做的，只有自己的本分！三十一星域，是星際艦隊的獵物，不是我個人的。」
「屬下明白了。」看到老將軍的表現，副官點了點頭。再不多做言語。
「給總部信息，把這裡的情況詳細的，沒有遺漏的傳遞過去。然後艦隊繼續前行。到預定目標後駐紮下來。不要做任何攻擊舉動。我們需要的，只是等待一個結果。」老將軍低聲說道。
「是。」副官轉身離去。
「戰爭……還真是讓人期待啊……」老將軍閉上眼睛，把自己扔進鬆軟的大靠椅中，好像要睡著了。
也許從某一個角度來說，比裡托將軍是一個謹慎穩妥的人，可是在他的骨子裡，仍然流動著好戰的血液。漫長的軍旅歲月對於他來說，就好像是一杯甘醇的美酒，讓他不能自拔。所以在副官走了之後，老將軍又草擬了一封電函，暗地發了出去。在這一封電函中，他相信的闡述對黑髮的看法，和一些對未來發展的提議。
當然，提議的內容是什麼，只有他自己，和接到電函的大元帥威克才知道了。
接到了命令，龐大的艦隊再一次前行，只是卻再沒有那股肅殺之氣了。老將軍與黑髮的對話雖然保密，可是從武裝行星退去的情景，幾乎每一個船員都似乎明白點什麼。也感覺放鬆了不少。
而另一方面，星際艦隊的總部也因為這意外的消息而震驚。所有的高級將官都在第一時間被招集到了一起，研究這突然而來的挑戰。當然，缺少了確切消息的他們並不能研究出什麼，只能留給老將軍一個暫停進攻的指令。
不過這就已經足夠表達出總部的意思了。最起碼和異星文明相比，黑髮還是一個人類。而人類從來都是排外的種族。除非迫不得已，星際艦隊也不希望發生一場種族內部間的戰爭。更何況短短的一個月來，黑髮已經充分展示了他的實力呢。
但是有一點很有意思。在總部傳來的信息中，從來就沒有提到過三十一星域領主的字眼。由此可見他們對黑髮的自發佔有行為仍然不置可否。打算把這個問題長期的拖下去。一切的一切，都只能在真正見識過異星文明之後才能作出分曉。
「還真是一群老頑固。」黑髮冷笑一聲，將手指從鍵盤上移開。如果有人此刻正在他的身後觀看，當可發現。在他面前的屏幕上，赫然正是星際艦隊最新傳給老將軍比裡托的命令！！
「他們也是沒有辦法，頭，你給他們的信息太少了，只要是一個正常的人，都不會輕率的作出決定。與摩爾族相比，你的存在更現實一點。也許他們還打算觀望一段時間，然後再決定是否與你交惡。」血瞳在一邊插言說道。此刻的他，正懶懶的靠在一個沙發上享受著甘醇的紅酒，眼睛瞇瞇的都快成一道縫了，如果不注意，還以為他已經睡著。
「這是必然的。血瞳，不過我也拿不出什麼信息來。摩爾族的存在是梅森告訴我的。而它對這個種族的認識也只是停留在可怕的感覺上。我實在搞不懂，既然斯帝奧文明製造了它，為什麼不在它的數據庫中留下足夠的記錄呢？如果說時間緊迫，也未免太牽強了點。」黑髮皺著眉頭有些疑惑。
「也許是它們故意的？」一邊的百合突然插口說道。
「怎麼說？」
「它們害怕摩爾族，但是它們又是那麼的善良，也許它們是不想讓摩爾族的恐怖通過它們的數據流傳出來？給其他種族帶來恐慌？」百合的話吞吞吐吐，其中的意思就連她自己都不相信。
「別開玩笑了。只有傻瓜才會那麼做。再說，它們也並不知道有一天梅森行星會落到咱們的手上。又怎麼可能會作出這種準備？」血瞳不屑的撇了撇嘴，打算了百合荒謬的想法。
這確實太不合邏輯了。不管他們怎麼想，也找不到一個合理的解釋。這個話題就一下擱置了下來。不過話題擱置不代表行動遲緩。在黑髮的督促下，血狼勢力開始了建立以來最大的擴張行動。
噬金蟲一族加快了厘米西礦石的開採，死星城市開始了要塞化改造。隨著一船船的礦石不斷運送出去，白銀星那邊也開始了銷售工作。血狼勢力的舉動，一下就在人類社會中引起了轟動。
厘米西礦石，那可是宇宙中最珍貴的礦石之一啊，天知道怎麼會一下出現這麼多。白銀星市場頓時好似發生了八級地震。幾乎所有商會的飛船都好像見了血的螞蟥，從宇宙的各個角落跑了出來，瘋狂的趕向這裡。市場上人滿為患。
搶購，瘋狂的搶購。所有商人都被這突然出現的厘米西礦石迷住了神智。在他們的眼裡，那就是無數的金錢。大量的人流湧入，也讓白銀星的治安面臨了前所未有的考驗。短短三天時間，白銀星政府就就連發出了五道限制入境的命令。足可見情勢之嚴重！
不過就算如此，仍然不能阻止人們的貪慾。隨著厘米西礦石大量出現的消息傳開，幾乎所有勢力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原本打算觀望一陣的各大勢力也忍不住派出了自己的艦隊。
一時間白銀星風起雲湧。巨大的壓力籠罩在每一個人的心頭。所有人都在尋找……
這些厘米西礦石真正的主人，到底是誰？？